4

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正好到了周末。

魏涵表面上安分守已,在祁爸和魏媽媽面前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可實際上,立志要抓到弟弟把柄的他,已經準備了兩天。

今天傍晚,一看祁之帆出門了,他也馬上行動,偷偷開始跟蹤了。

穿上棕色大外套,戴着墨鏡,頭上還壓着一頂鴨舌帽,又打了輛車遠遠跟着祁之帆,魏涵揚起了嘴角,覺得自己還有做私家偵探的潛能,有點酷。

對于他這種鬼鬼祟祟的“跟車”行為,司機師傅表示壓力很大:“那…那個,孩子,我聽你聲音估計你也不大,應該是大學生吧?你可別做傻事啊,年紀輕輕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

魏涵唇邊得意的笑凝住了,敢情別人這是把他當青年犯罪份子了,呵呵。

下了車,魏涵跟着祁之帆進了一家酒吧,這剛一進來,才發現這是家GAY吧。

炫目耀眼的燈光閃個不停,勁爆的音樂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打着黑色領結的服務生看起來很溫和;對着帥氣的調酒師放電,正喝酒的妖嬈美男比酒更醉人;幹淨整潔的襯衫男,坐在西裝筆挺的霸道總裁身邊,談笑間盡是暧昧情色的氣息。

這兒真是要什麽樣類型的男人,就有什麽樣的。不僅有日韓系的花美男,也有英倫範兒的歐美帥大叔,一般的暖男小帥哥更是一抓一大把啊;還有個頭不高的童顏正太,臉頰嫩得都可以掐出水來了,正高高興興的玩着色子。總之高大型、騷氣型、健壯的肌肉男等等,一應俱全。

魏涵又往舞池那邊看去,形形色色的男人們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好多人跳high了,就直接脫掉上衣狂歡起來,而且居然還有好幾個猛男,只穿着紅色的三角褲在高臺上大跳豔舞啊!

說出來很丢人,上輩子的魏涵,做學生時很安分,後來上班了,過着朝九晚五的日子,表面上裝作直男的他,心裏只被楚川堯一個人塞得滿滿的,哪裏混過這種地方呢。

看得眼花缭亂,魏涵的腦袋也暈乎了,咽了咽口水,實在感到自己太土氣了,雙腿開始發軟的他,關鍵時候就慫的毛病又來了,急匆匆就躲進了洗手間。

“冷…冷靜,魏涵你得冷靜下來,你不能慫啊。”

把廁所門反鎖,坐在馬桶上的魏涵深呼吸了幾下,一面暗暗給自己打氣,一面又陷入了新的苦惱中……

現在這身“私家偵探”的裝扮太違和了,會引人注目,也會被祁之帆認出來啊,所以還得重新裝扮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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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魏涵聽到隔壁翻報紙的聲響,心中一喜,“咚咚”敲了敲隔壁,試探性的問:“嘿,哥們?你好啊。”

翻報紙的聲音停了下來,魏涵低頭一看腳下,隔壁那人從隔板下面,好心的遞了三張面紙給他。

魏涵嘴角一抽:啊喂!我不是上廁所沒帶紙啊,我帶了啊!

不過并不想辜負別人的一片好心,魏涵還是接到了手中,又很殷勤的笑道:“嘿嘿,哥們謝謝啊,不過我還有點麻煩,想借點化妝用的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

魏涵的話音未落,就見對方從底下依次遞出了梳子,粉底盒,眼線筆,睫毛膏和美瞳盒等。

“……”

突然間變得很“富有”的魏涵,實在有點“受寵若驚”。

打開粉底盒,對着手上的小鏡子,魏涵只梳了梳頭發,給臉上拍了點粉,至于剩下來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壓根不會用。

“咳咳…”魏涵幹咳幾聲,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哪知道,隔壁那位熱心腸的兄弟,實在是太過善解人意了,又給了魏涵皮筋和發夾,魏涵眼前一亮,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利用皮筋和發夾,他把劉海梳了上去,露出了自己飽滿光潔的額頭,換了個新發型,魏涵覺得還不錯。

同時又十分認定自己隔壁那哥們,絕壁是個超級娘炮,不就是上個廁所嘛,他一個男人還帶這麽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哥們,太謝謝啦,這下你可幫了我大忙了。”魏涵雙手合十再次感謝,突然一瞄眼,發現對方又雙手奉上了一條……騷粉色的丁字褲。

這什麽鬼啊?!這麽羞恥和色情是要鬧哪般啊!

魏涵可萬萬不敢收。

“呃呃,好哥們,這份大禮太貴重了,我都借用了你那麽多東西了,哪裏好意思再收嘛,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對了,我怎麽一直沒看見啥口紅啊?”

其實魏涵對口紅才沒興趣,他也絕對不會塗的,只是想轉移話題而已。

結果沒想到,隔壁男人給了他一支潤唇膏。

“哎,怎麽這次只是支唇膏啊?”

“操!因為口紅老子用得很快,尼瑪正好用完了啊!”

“……”魏涵瞠目結舌,在渾厚霸氣的大叔音中還沒回過神來,只聽“砰”的一聲,自己這個坑的門就被猛地踹開了。

定定的望着面前濃妝豔抹,上身騷氣豹紋,雙腿還套着黑絲的……高大威猛的肌肉型大叔,魏涵徹底傻眼,差點就噴出一口血。

這尼瑪是金剛芭比啊!

幸好又果斷收下了那條騷包的粉紅色內褲,魏涵才及時撿回了一條命,活着出了廁所。

換了個造型的魏涵,最終只是脫下原本的棕色外套,身着裏面的簡單T恤,也稍微把過長的褲腳給卷了卷。

在廁所磨蹭了不少時間,魏涵在人堆中擠來擠去,尋找着目标祁之帆,最終發現祁之帆一個人坐在吧臺那兒,幾乎不太理睬時不時來勾搭他的其他男人。

魏涵正思索着要不要再靠近點,祁之帆卻接了個電話,拿着手機直接往更裏面的包間方向走去。

魏涵也匆忙上前幾步,一個不留神就和另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魏涵忙不疊的道歉,發現對方是個大眼睛的漂亮大男孩,長得可白嫩了,目測絕對不超過二十。

漂亮大男孩揮揮手,反而調侃道:“沒事兒,我瞧你剛剛一直盯着Gavin看,怎麽,你也看上他了?”

他口中的Gavin大概就是指祁之帆了,魏涵趕忙搖頭:“怎麽可能?我又沒瞎。”

漂亮大男孩愣了幾秒,又甜甜一笑:“你可真會開玩笑,其實沒有就最好了,Gavin他啊,可受歡迎了,搞得人家情敵好多,生怕哪天他就突然不要我了。”

“嗯嗯,最好他一直要着你。”

魏涵附和着點點頭,心思早已百轉千回了:擦,他這一撞,就這麽巧給他撞到祁之帆的現任男友了。

還有,祁之帆這混蛋,在老媽面前裝乖,其實私生活一看就很淫亂,這才十八歲,卻還不知道交過多少男朋友了,哼。

魏涵又仔細把小紀打量了一翻,身材各方面都挺好,是和楚川堯差不多類型的人,不過他家小堯絕對要比這人可愛水靈、純潔多了啊!

“我叫小紀,哥哥你怎麽稱呼?”

這一嗓子的“哥哥”叫得軟軟糯糯的,說話也甜,看來祁之帆就好這一口啊。

“小魏。”

“嗯,魏哥,今晚我倆能碰到也算是有緣,走,我帶你進去一起玩玩。”說罷,小紀就很自然的挽起了魏涵的手腕,也很開放。

一進包間,空氣中就彌漫着煙酒的味道,香槟酒瓶堆得桌上一片狼藉,沙發上裝扮各異的男人們三三兩兩的黏在一起,漫不經心的玩着牌,用輕挑的語言挑逗着對方,手指也探入了襯衣裏面,搞得好幾個威猛的男人下面都豎起了小帳篷。

這看得魏涵的眼睛微微生疼,還有不得不說,有些gay尤其喜歡特別的顏色,他随意掃了過去,就掃到了什麽熒光綠的襯衫,橘色的褲子,白色的眼鏡之類的,艾瑪,那畫面也太美了。

祁之帆卻沒什麽伴,一個人喝着悶酒,無形間氣場就很足。魏涵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默默的坐到了最邊上,而和他一起進來的小紀,一見到祁之帆,立馬就笑吟吟的貼了上去。

“離我遠點。”

祁之帆一擡眼,冷凝的嗓音裏滿是嫌惡,聲音不大,威脅力卻十足。

“……”

小紀呆住,全場也瞬間鴉雀無聲。

祁之帆漂亮精致的眉眼裏沒有一絲溫度,沉寂得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小紀傻在了原地,分明就隔着幾步路的距離,卻愣是不敢上前。

微微發顫的心,迎上祁之帆的目光,小紀柔和的笑着:“Gavin,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分手。”

祁之帆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小紀卻慌了神,大聲質問:“啊?為什麽?”

“這幾天胃口不好,看到你更倒胃口。”祁之帆的口吻生疏冷漠,眸子裏也盡是不屑,“還有,你是唱戲的小醜麽?成天臉上的粉塗那麽厚,真嗆人。”

聞言,小紀一陣尴尬,旁邊有幾個男人直接“哈哈”笑出聲來,魏涵則一個激靈,也慌慌張張的,趕忙用手擦去先前塗在自己臉上的粉。

“這算哪門子的理由嘛!”小紀大叫,不自覺就流下了委屈的淚水,“Gavin,我們在一起都快一星期了,我事事都順着你的心意,可你卻總是對我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也沒什麽親密的舉動,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啊。”

魏涵一瞧,這哭得還真有點“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啊,可祁之帆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嘴角扯出一個輕蔑的弧度:“所以,你就爬上不同男人的床,跟他們做過分親密的事,來尋求安全感。”

小紀心中砰然一撞,吓傻了:“我…我……”

“難道我說錯了?”祁之帆嘲弄般的笑笑。

面對祁之帆精準如獵豹的眸光,小紀一瞬間就生出了無地自容的羞愧感,把眼淚一抹,飛快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Gavin,小紀這種男人我見多了,他不值得你生氣。來,我們繼續喝酒。”

這時,戴着紅色的邊框眼鏡,看起來挺時尚的小嚴走了過去,拍了拍祁之帆的肩膀,又給他倒了杯酒,随意的笑了笑。

但凡和祁之帆有點交情的人都清楚,祁之帆這人比較金錢至上,對感情這方面大多都是三分鐘熱度,很難長久的。他能看上小紀也頂多是覺得順眼,他就喜歡那種類型的,誰知對方居然還蹭鼻子上臉,如此不潔身自好,敢給他戴綠帽子,唉,典型的作死行為!

魏涵輕輕拍了拍胸口,方才那氛圍簡直是吓死人啊!不過還好沒有錯過一場好戲,嘿嘿,自家嚣張的弟弟被人戴綠帽子喽,心情真舒暢喲。

“哎,你小子長得很合我胃口,要不今晚就跟我睡吧,怎麽樣?”

突然間,正幸災樂禍的魏涵,被一個留着性感小胡子的大叔給挑起了下巴。

“呵呵,不怎麽樣。”

魏涵立刻一縮脖子,往後挪了挪。

小胡子大叔臉色一沉:“老子很行的!你要是被我插,肯定會爽翻你的,還是你不相信我的實力?那你可以摸摸。”

說着,根本不顧魏涵的意願,小胡子大叔扣着他的手腕就一把拉了過來,慢慢摸向自己下面高高的小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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