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進階

冰寒在展長生奇經八脈內持續了一陣,漸漸融開。凍傷的經脈幾近刺痛,過了片刻,方才緩慢痊愈。

展長生得了教訓,頗費了些功夫才化去那一縷擁有驚人凍寒的金液,而後自是愈加小心,自金液團中細細抽出蛛絲般一縷,重新吸納入體。

這一次凍寒稍減,展長生便謹慎引其周天循環,過大椎,穿陽谷,入丹田,行大周天。

一個大周天完畢,金液融入展長生自身靈力,随後又引入一縷,這次只行一半,便再引入一縷。

下一次周天不過行了三分之一,随即引入金液。

如此循序漸進,那團金液懸浮在展長生頭頂,垂下無數道光彩奪目的金絲,與展長生全身大穴連接,源源不絕注入。

經脈內靈力如溪水潺潺,漸漸洶湧,青中泛金,雄渾銳利,狂湧起來。

最後盡數沉入丹田,仿佛河海滔滔,凝實且沉厚,正中更有一團青金光澤的半流質靈力,隐隐有成丹之相。

展長生卻突然心有所感,仿佛剎那間神識貫通天地,突破蒼穹,與冥冥中不知在何處的神泉相通。

他突然攤開手,一汪銀亮澄澈的泉水隐隐在他掌心上空浮動,閃閃動人,生機旺盛,喜盈盈盤旋幾圈後,又沒入展長生手心,彌散全身。

與神泉相通時,那感覺玄妙難言,展長生這次卻将其牢記心中。

展長生又攤開手掌,細細端詳。

修長指節分明,外觀同往日并無不同,歷經長久修煉,多次淬煉肉身,少年時留下的傷痕與老繭都不見蹤影,反複操練魔槍與陣盤,卻仍在指根留下了些許厚繭,這卻是展長生勤修不辍,努力進取的象征,誇耀一般留在手掌上。

除此之外……展長生一握拳發力,頓覺靈力圓融溢出,充溢肌膚表層,全無半點費力,不覺嘴角上彎,露出個釋然而欣喜的笑容來。

他煉了許久的九轉蓮華妙法,終于有所突破,進入二轉。經脈堅韌,丹田擴寬尚在其次,肉身強度更是突飛猛進,再不會一被展龍施暴就苦不堪言……

展長生回過神時頓覺難堪,咳嗽一聲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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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空葫蘆東倒西歪,其中金液早已被吸納幹淨。展長生便憶起那火鴉葫,那日被留朱偷襲時,盛了展龍三縷血孽魂火的火鴉葫威力驚人,助展長生逃脫追殺,極為有用。更何況還能分散展龍血孽壓力,他便有心再練幾個,如今見了滿地材料,自然長袖輕拂,将空葫蘆通通收回乾坤戒中。

不料其中一個卻乍然破裂,發出清脆響聲。

展長生只心念微動,便将那裂開的葫蘆取出,捧在手中。

那只葫蘆極其碩大,足有兩尺長,內部中空,下半截葫身卻破了一個口,自其中露出一截圓潤的木質弧形,觀其形貌,卻不似天生之物。

展長生索性将破口處掰開,那葫蘆質地堅硬勝過金石,好在未經煉化,展長生運足靈力,幾聲脆響中将那破口掰得更開,便露出那木質弧形的大半形貌來,展長生便将其取在手中打量。

那物紋路清晰,呈桃木色,形狀大小皆同宴客的幹果圓碟別無二致,厚度不過一指,盈盈能握一手。圓盤上刻有先天太極八卦圖,其餘部分密密麻麻刻滿符文,皆以通靈金粉填塗,精致華美,竟是個小巧的桃木陣盤。

只是這陣盤色如桃木,入手卻極為沉重,質地亦是堅逾金石,乃是萬年桃木化石煉成的仙器。那些符文組合的陣法用途不明,卻叫展長生有些看不明白。

那仙器背面右下角,以古篆體豎刻了桃仁二字,想來便是那桃花谷前任主人,潘辭的先祖桃仁居士遺留的法寶。

分明有後嗣入谷,這法寶卻落在了展長生手上,若叫潘辭知曉,只怕要傷心。展長生不免有些微躊躇,卻終究不肯占他人便宜,仍是收了陣盤,改日遇見許文禮,托他轉交就是。

随後,便要查看金塔。展長生才要取出時,忽然察覺山洞內一堵牆隐隐生熱。他布下重重陣法,這熱度竟仍能深入,可見展龍那邊只怕灼熱驚人。

展長生急忙撤去陣法,匆匆離了石室,順石道轉彎,繞到了隔壁。

一路行進時,只覺熱浪如火如荼湧來,四壁岩石,俱已有融化痕跡。單單風翎衣已然抵擋不住,展長生更是膽戰心驚,急運靈力護體,幾步沖入石室。

轟然一聲,滿目赤紅,鋪天蓋地襲來,幾欲将來人骨骸皮肉一道燒化。

那十丈見方的寬敞空間內,已被這紅蓮赤焰填滿。燃燒聲仿佛風暴盤旋,呼呼轟響。

展長生情急之下,将桃木化石陣盤握在手中,施展出一道大澤之陣與其對抗。

大澤陣乃三階的水屬陣法,原本布陣頗要費些功夫,不料這陣盤入手,竟似知曉他心意一般,他才繪出開頭陣紋,後頭便被陣盤自發補全,不過眨眼功夫,陣法已成。

展長生雖然錯愕,手下動作卻不停頓,急忙補上陣法所需的清泉水、定海砂,剎那間一股波濤憑空而生,洶湧沖向滿室烈火,雖然泰半被火焰蒸發,卻仍是憑借強橫沖勁和巨浪,在赤紅中殺出一條通道來。

血孽烈火團團包圍中,便是一圈蒼白火焰,被壓得僅有不足一丈,将展龍護在正中。

那修士靜坐如雕像,黑發垂肩,眉目如漆畫,玄衣深濃,更襯得整張臉如冰雪一般,既森冷、又慘白。

面前一團拳頭大小的五彩光芒,正被白焰煉化,光彩由渾濁變清澈,卻始終有些雜質游離光團中,除之不去。

故而一時間僵持,反令得赤紅烈焰愈發高漲,節節吞噬白焰。

展長生幾步邁入,堪堪穿過紅蓮業火,那白焰仿佛知曉他到來一般,上前迎接,團團包圍,為他抵擋身後追襲而來的紅焰。

展龍亦是睜開雙眸看他,清澈深邃的眼眸中,黑氣若隐若現。

展長生一言不發,只一整袍擺,端坐在展龍面前,凝神運功,将先前彌散全身的一汪神泉重新收在掌中,徐徐傾注在五彩光團上。

白焰随即高漲,呼一聲直沖房頂,更是擴散了半個房間有餘,将紅焰吞噬過半。

那五彩石雜質亦是被除去,光彩純淨奪目,盡數沒入展龍眉心。

甫一入體,不料那紅蓮業火卻又騰地重漲聲勢,再将白焰壓迫回一丈見方的區域來,更是節節緊逼,眼看将白焰吞噬得越來越多。

展長生皺眉打量,便回憶起與神泉相通的玄妙感應,此時如法炮制,終是又連上神泉,只覺神識貫通天地,自己無所不能,能救蒼生于水火般。再度擡手時,一縷清泉自指尖汩汩湧出,那白焰如有神助,氣焰高漲,反過來将紅蓮業火吞噬幹淨。

眼看白焰就要占據整間石室,紅焰頃刻便要覆滅時,展龍倏地握住他手指,順勢扣住他後腦,唇齒交纏。

展長生一時怔愣,那感應便斷了。

展龍方才松開唇齒,舌尖卻仍是在他唇緣輕輕一掃,複又一啄,一吻,方才道:“适可而止。”

展長生被他親昵動作逗得心頭狂跳,咽喉幹澀,不覺吞咽了幾次,方才啞聲開口:“我能連上神泉了,不如一鼓作氣……”

頃刻間,地動山搖,那加持了數道防禦陣法的石室四壁竟綻開無數裂痕,簌簌落下細小石子來。

展長生被截斷話頭,展龍揚眉,旋即冷笑道:“發現得倒快,長生,取金塔,快些。”

展長生立時取塔施法,一面驚道:“莫非……被神王發現了?”

展龍道:“正是。”

二人被白光包圍,消失在原地,正當此刻,碎石巨石一道砸下,穿過二人先前所在之處,整座山轟然巨響,崩塌殆盡,化作一堆毫無生氣的碎石堆。

這震動卻仍不停止,餘波陣陣襲向四處,所過之處,地動山搖,樹木倒塌、河流改道、田地開裂、城池受損,令得百姓苦不堪言。

遙遠神國之中,衆位臣子侍從苦不堪言之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王寝宮中,神王不過一怒擺尾,宮牆便被摧毀了大半,只可憐随侍在側的十餘名神侍也受了無辜波及,此刻皆被拍成了肉泥,神魂俱滅了。

伏羲仍是圓瞪一雙金色杏仁蛇眼,眼下已失去了展長生二人蹤跡,只一味怒道:“調兵!朕要率十萬神将,将那賊子捉拿回來,拿天火日日燒他、天風日日灌他!”

剩餘臣子戰戰兢兢,唯恐神王再暴怒,只得奉命奔忙。

然則天地已分,仙凡有別,若這般貿然出兵,只怕凡間受不住如此重的神明威壓,彼時生靈塗炭,凡間十洲三國皆要覆滅。

這些神明除伏羲之外,或是自凡人修煉而來,或是曾下凡游歷渡劫,故而多少懷了一份感念,此時見神王震怒,要毀滅凡間,難免不忍,卻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開口勸阻。

不料伏羲卻驟然住口,随即厲聲斥道:“你敢阻朕?!”

他忽然轉身,粗大身軀離了大殿,朝庭院中游去。

白玉臺包圍的神泉口,那往日裏持續的涓涓細流,此時已不見半點滴落。照管的仙侍此時面無人色,跪在白玉臺前瑟瑟發抖。

伏羲冷笑道:“好,好,好!你竟敢以斷流威脅于朕。這筆帳,姑且記下!”

這巨蛇怒極,才揚蛇尾,要将那侍從當場擊斃,蛇尾卻硬生生停在天靈蓋上,一雙金眼森冷暴怒,殺氣沖天,咬牙冷笑道:“好,如今管得愈發寬了,那人你要護着,這雜碎你一樣護着。我倒要看看,天下蒼生,你護得了幾個、護得了幾時!全部給朕滾!”

衆神聞言,如蒙大赦,頓做了鳥獸散。

伏羲又喝道:“站住,傳祝融!”

不過半刻,一名魁梧的紅發武将跪在階下。那武将生得方口大耳,相貌堂堂,須發皆為赤紅,火焰般長發高高束在腦後,仿佛一團火焰燃燒。那人膚色亦是黑中透紅,身材魁梧,一身金甲璀璨奪目,兩手抱拳,高過頭頂,恭聲道:“末将火神祝融,拜見陛下。”

伏羲此時已恢複了往日戲虐冷淡神色,盤踞在王座上,柔聲道:“潘辭優柔寡斷,不堪大用,廢物一個。祝融,你去監督他,若用得不得力,殺了就是。另有一事,當年你燒那斬龍槍時,當真盡了全力?”

祝融刻板面容終是一震,急忙伏低身軀,額頭重重叩在神王座下的白玉階上,“神王在上,末将奉命行事,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敢有誤。”

伏羲嘶嘶冷笑,又道:“若是盡力了,為何那斬龍槍竟要恢複了?”

祝融冷汗涔涔,只得一味叩頭,顫聲道:“末将……也不知……”

伏羲也不同他糾纏,只道:“罷了,既然如此,就再毀一次。這次若再出纰漏,你便去陪着他罷。”

祝融立時肅聲道:“末将遵旨!”

伏羲見他叩拜退下,仍是冷笑。他這旨意下得巧妙,半個字也不曾提到神泉,然則以祝融性子,要毀魔槍,卻終歸要與那神泉竊賊對上。到了那時,要殺要剮,自然随他。

祝融大步邁出神王宮殿,他司掌火部,素來性情酷烈,少有摯友,獨來獨往慣了,其餘人亦是習慣躲閃退避,他也不以為意。

唯有遠離宮殿後,方才遙遙望向神宮一角,露出些許沉思神色來。

伏羲道:若再出纰漏,你便去陪着他罷。

祝融苦笑,暗道:“我倒想去陪你,然則我若不在了,還有誰替你照料徒子徒孫?屠龍,你這一槍,留給旁人多少年麻煩。”

那火神低嘆一聲,轉身去得遠了。

展長生落在展龍懷中,二人雙雙跌落在小紅樓前。

許久不曾入內,這處樓宇一如往常,樓前枝繁葉茂,樓後溫泉翻湧。

故地重游,不免生出萬千感慨。

展長生正欲起身,方才察覺展龍手臂環住他腰身,箍得極緊,一掙之下全無動靜。他只得喚道:“師兄?”

展龍凝目看他,仍是用手掌扣住他後腦,略略下壓,在他下颌、嘴角各吻一次,旋即松手起身。

這般親法,卻同展龍往日裏全然索取的親法截然不同,仿佛帶了……無限寵溺一般,令展長生全身僵硬。

只是他見展龍若無其事,恐怕是率性而為罷了,自己若是計較反倒似失了氣度,只得跟随起身,不去追問。

溫泉後的竹林仍是青翠挺拔,有若碧玉。展長生便取出在望山陣中所得的太素竹鞭,在竹林中掘了個坑,将竹鞭埋入。

他一時不禁,又嘗試與神泉連通,不料竟全無動靜,仿佛被無形屏障隔絕一般。想來便是在金塔之內的緣故。

随即身後便響起冷斥:“長生。”

展長生一凜,忙道:“我不過一試。”

展龍道:“我眼下打不過他,不可涉險。他日恢複全盛時,你随意試。”

展長生暗道,你往日全勝時一樣被拆得四分五裂流落人間,為何仍有這等自信。

這話卻不敢宣之于口,只得低頭應了。

他再探出神識,卻發覺金塔之外,盡是碎石成堆,荒蕪無際,不禁倒抽口氣,驚道:“這莫非……是神王所為?”

展龍同他心意相通,也早已看清了外界慘像,皺眉道:“身為神王,只懂一味胡鬧,不配君位。”

這不配君位的胡鬧神王,若是能下到凡間來,焉有他二人命在?

展長生苦笑,方才憶起往日展龍對他千叮萬囑,只道神泉事關重大,不可濫用。如今自然深以為戒,不敢亂來。

二人在塔中盤桓,又各自運功鞏固修為,而後展長生卻犯起愁來,這金塔固然能隔絕神識,護他二人周全,卻不能終日困守塔中。

若是出塔,卻又唯恐遇上神王埋伏。

展龍卻道:“白玉外殼脫落,金塔本相已顯,你何必憂愁?”

展長生聞言方才振作精神,取出金塔細看。

那陣紋既能連通異界,又能隐匿氣息,此外更有一重陣紋,竟然是土遁之術。

展長生看得分明,忽然狂喜。

他便照那陣紋所示,放置靈石,驅動陣法。

金塔驟然閃爍金光,自原地失去蹤影。

随即顯露在碎石堆中,外形變化,高翹的塔檐收束,化作一個尖鑽,旋轉如風,尖端朝着地下鑽入,仿佛鑽地鼠般,自土中遠遠竄離了原地。

這般行了半日,便抵達杖葉湖外圍。

那元化宗宗主好生大的面子,連續一月,賀壽者依然絡繹不絕。

展長生便尋了個僻靜之處,與師兄一道出塔,揀選幾樣珍奇寶物,混入賀壽人群之中,候在湖畔,等待渡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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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焰就要占據整間石室,紅焰頃刻便要覆滅時,展龍倏地握住他手指,順勢扣住他後腦,唇齒交纏。

展長生一時怔愣,那感應便斷了。

展龍方才松開唇齒,舌尖卻仍是在他唇緣輕輕一掃,方才道:“适可而止。”

展長生被他親昵動作逗得心頭狂跳,咽喉幹澀,不覺吞咽了幾次,方才啞聲開口:“我能連上神泉了,不如一鼓作氣……”

頃刻間,地動山搖,那加持了數道防禦陣法的石室四壁竟綻開無數裂痕,簌簌落下細小石子來。

展長生被截斷話頭,展龍揚眉,旋即冷笑道:“發現得倒快,長生,取金塔,快些。”

展長生立時取塔施法,一面驚道:“莫非……被神王發現了?”

展龍道:“正是。”

二人被白光包圍,消失在原地,正當此刻,碎石巨石一道砸下,穿過二人先前所在之處,整座山轟然巨響,崩塌殆盡,化作一堆毫無生氣的碎石堆。

這震動卻仍不停止,餘波陣陣襲向四處,所過之處,地動山搖,樹木倒塌、河流改道、田地開裂、城池受損,令得百姓苦不堪言。

遙遠神國之中,衆位臣子侍從苦不堪言之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王寝宮中,神王不過一怒擺尾,宮牆便被摧毀了大半,只可憐随侍在側的十餘名神侍也受了無辜波及,此刻皆被拍成了肉泥,神魂俱滅了。

伏羲仍是圓瞪一雙金色杏仁蛇眼,眼下已失去了展長生二人蹤跡,只一味怒道:“調兵!朕要率十萬神将,将那賊子捉拿回來,拿天火日日燒他、天風日日灌他!”

剩餘臣子戰戰兢兢,唯恐神王再暴怒,只得奉命奔忙。

然則天地已分,仙凡有別,若這般貿然出兵,只怕凡間受不住如此重的神明威壓,彼時生靈塗炭,凡間十洲三國皆要覆滅。

這些神明除伏羲之外,或是自凡人修煉而來,或是曾下凡游歷渡劫,故而多少懷了一份感念,此時見神王震怒,要毀滅凡間,難免不忍,卻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開口勸阻。

不料伏羲卻驟然住口,随即厲聲斥道:“你敢阻朕?!”

他忽然轉身,粗大身軀離了大殿,朝庭院中游去。

白玉臺包圍的神泉口,那往日裏持續的涓涓細流,此時已不見半點滴落。照管的仙侍此時面無人色,跪在白玉臺前瑟瑟發抖。

伏羲冷笑道:“好,好,好!你竟敢以斷流威脅于朕。這筆帳,姑且記下!”

這巨蛇怒極,才揚蛇尾,要将那侍從當場擊斃,蛇尾卻硬生生停在天靈蓋上,一雙金眼森冷暴怒,殺氣沖天,咬牙冷笑道:“好,如今管得愈發寬了,那人你要護着,這雜碎你一樣護着。我倒要看看,天下蒼生,你護得了幾個、護得了幾時!全部給朕滾!”

衆神聞言,如蒙大赦,頓做了鳥獸散。

伏羲又喝道:“站住,傳祝融!”

不過半刻,一名魁梧的紅發武将跪在階下。那武将生得方口大耳,相貌堂堂,須發皆為赤紅,火焰般長發高高束在腦後,仿佛一團火焰燃燒。那人膚色亦是黑中透紅,身材魁梧,一身金甲璀璨奪目,兩手抱拳,高過頭頂,恭聲道:“末将火神祝融,拜見陛下。”

伏羲此時已恢複了往日戲虐冷淡神色,盤踞在王座上,柔聲道:“潘辭優柔寡斷,不堪大用,廢物一個。祝融,你去監督他,若用得不得力,殺了就是。另有一事,當年你燒那斬龍槍時,當真盡了全力?”

祝融刻板面容終是一震,急忙伏低身軀,額頭重重叩在神王座下的白玉階上,“神王在上,末将奉命行事,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敢有誤。”

伏羲嘶嘶冷笑,又道:“若是盡力了,為何那斬龍槍竟要恢複了?”

祝融冷汗涔涔,只得一味叩頭,顫聲道:“末将……也不知……”

伏羲也不同他糾纏,只道:“罷了,既然如此,就再毀一次。這次若再出纰漏,你便去陪着他罷。”

祝融立時肅聲道:“末将遵旨!”

伏羲見他叩拜退下,仍是冷笑。他這旨意下得巧妙,半個字也不曾提到神泉,然則以祝融性子,要毀魔槍,卻終歸要與那神泉竊賊對上。到那時要殺要剮,自然随他。

祝融大步邁出神王宮殿,他司掌火部,素來性情酷烈,少有摯友,獨來獨往慣了,其餘人亦是習慣躲閃退避,他也不以為意。

唯有遠離宮殿後,方才遙遙望向神宮一角,露出些許沉思神色來。

伏羲道:若再出纰漏,你便去陪着他罷。

祝融苦笑,暗道:“我倒想去陪你,然則我若不在了,還有誰替你照料徒子徒孫?屠龍,你這一槍,留給旁人多少年麻煩。”

那火神低嘆一聲,轉身去得遠了。

展長生落在展龍懷中,二人雙雙跌落在小紅樓前。

許久不曾入內,這處樓宇一如往常,樓前枝繁葉茂,樓後溫泉翻湧。

故地重游,不免生出些許感慨來。

展長生才欲起身,才察覺展龍手臂環住他腰身,箍得極緊,一掙之下全無動靜。他只得喚道:“師兄?”

展龍凝目看他,仍是用手掌扣住他後腦,略略下壓,在他下颌、嘴角各吻一次,旋即松手起身。

這般親法,卻同展龍往日裏全然索取的親法截然不同,仿佛帶了……無限寵溺一般,令展長生全身僵硬。

只是他見展龍若無其事,恐怕是率性而為罷了,自己若是計較反倒似失了氣度,只得跟随起身,不去追問。

溫泉後的竹林仍是青翠挺拔,有若碧玉。展長生便取出在望山陣中所得的太素竹鞭,在竹林中掘了個坑,将竹鞭埋入。

他一時不禁,又嘗試與神泉連通,不料竟全無動靜,仿佛被無形屏障隔絕一般。想來便是在金塔之內的緣故。

随即身後便響起冷斥:“長生。”

展長生一凜,忙道:“我不過一試。”

展龍道:“我眼下打不過他,不可涉險。他日恢複全盛時,你随意試。”

展長生暗道,你往日全勝時一樣被拆得四分五裂流落人間,為何仍有這等自信。

這話卻不敢宣之于口,只得低頭應了。

他再探出神識,卻發覺金塔之外,盡是碎石成堆,荒蕪無際,不禁倒抽口氣,驚道:“這莫非……是神王所為?”

展龍同他心意相通,也早已看清了外界慘像,皺眉道:“身為神王,只懂一味胡鬧,不配君位。”

這不配君位的胡鬧神王,若是能下到凡間來,焉有他二人命在?

展長生苦笑,方才憶起往日展龍對他千叮萬囑,只道神泉事關重大,不可濫用。如今自然深以為戒,不敢亂來。

二人在塔中盤桓,又各自運功鞏固修為,而後展長生卻犯起愁來,這金塔固然能隔絕神識,護他二人周全,卻不能終日困守塔中。

若是出塔,卻又唯恐遇上神王埋伏。

展龍卻道:“白玉外殼脫落,金塔本相已顯,你何必憂愁?”

展長生聞言方才振作精神,取出金塔細看。

那陣紋既能連通異界,又能隐匿氣息,此外更有一重陣紋,竟然是土遁之術。

展長生看得分明,忽然狂喜。

他便照那陣紋所示,放置靈石,驅動陣法。

金塔驟然閃爍金光,自原地失去蹤影。

随即顯露在碎石堆中,外形變化,高翹的塔檐收束,化作一個尖鑽,旋轉如風,尖端朝着地下鑽入,仿佛鑽地鼠般,自土中遠遠竄離了原地。

這般行了半日,便抵達杖葉湖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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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