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怎麽還哭了呢?

目光掃了一眼過來的那個人,又看了看他背後跟着的四五個人,白樾有些不太舒服的擰了下眉毛,開口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人哼哼的笑了兩聲,三角眼把白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然後他揚了揚下巴,用一副極其不屑的語氣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當然沒有辦法了。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白少爺,你們家在哪裏,我們也是知道的。我是覺得吧,有的事情能在開始的時候解決就挺好的。如果到時候打擾了二老,我們也會覺得不太好意思,你說是吧?”

話是這麽說的,可那人臉上卻并沒有任何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白樾和蘇肴都很清楚,這是在威脅的意思了。

白樾冷笑一聲。

蘇肴心裏卻狂奔起了千萬頭草泥馬。

作為一個熟讀小說的人,這段劇情他知道啊!

在小說裏面,是蘇肴約闫塵一起出來逛街。結果蘇肴在原地等了三個小時之後,給闫塵打電話,後者才告訴他根本忘記了這個約定,讓他自己去逛街好了。

然後小說裏的那個傻子蘇肴,就自己逛到了晚上。結果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堵住,小混混要讓他跟着一起去旁邊的小巷裏,如果不跟着去,那小混混就會去打擾他媽。

總體來說,劇情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可是為什麽這次針對的對象變成了白樾?

難道是因為相比之下,白樾長得比他好看?

蘇肴被自己的這個結論弄得滿頭黑線,而再擡頭去看,那邊兒白樾已經非常幹脆利落的選擇了妥協,跟着那群小混混朝着一旁的小巷走了出去。

沒有人去管蘇肴如何,就好像他的存在并不是那麽的重要,所以這個小巷幽會也不需要他的參與。

可蘇肴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

他瞪大眼睛,打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

白樾可是他哥!

是未來要壓死闫塵的人!

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讓這群炮灰路人甲一樣的小混混壓了呢!

蘇肴腦子一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甚至完全沒有考慮到他的小身板兒,跟那群看起來肌肉發達的人有沒有對抗的資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跟着沖進了那個小巷子裏,甚至伸出雙手站在白樾前方,做出了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英勇姿态。

這次不只是白樾驚了,就連為首小混混,都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蘇肴看了很久,終于是深吸一口氣,表情兇狠的問道:“你幹什麽?你是想跟你哥一起享受我們的寵愛是嗎?”

當然不是!

蘇肴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

沖動是魔鬼。

可是現在已經沖動完了,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只是過來打個醬油,現在就走吧?

用力的咬了咬牙,蘇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挺胸擡頭,揚起臉。盯着那個混混,他努力做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說:“你別想的太美了,我是來保護我哥的!”

他自以為自己的氣勢非常到位。

以至于對方的沒有答話,他都在心裏給自己豎起了小旗。

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此時此刻,他在其他人眼中的樣子,像極了一只伸着胳膊,鼓起腮幫子裝兇狠倉鼠。

聲音在不自覺的顫抖,包括他橫平的那兩只胳膊,也在不停地打顫。眼睛裏寫滿的都是恐懼和逞強,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首的那個混混覺得,自己好像還在蘇肴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看到了淚光閃動。

這什麽情況?

自己跑過來救別人,結果對手還沒動作,就已經讓吓哭了是嗎?

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頓時湧上心頭,為首的那個混混都想扭頭不幹了。

可惜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蘇肴身側的白樾也完全看到了他的表情變化,眸中的光澤暗了幾分,白樾承認,他雖然覺得蘇肴此時此刻的樣子,可愛的讓人有點兒想去欺負他,可是欺負他的人也只能是自己才對。

至于面前的這些人,他們沒有資格。

臉上的表情難看到了極致,白樾皺起眉毛,直接把蘇肴拉到了自己身後。

兩個人的位置互換,蘇肴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而白樾站在他身前,已經開口,用冰冷至極的聲音問道:“幾位叫我過來,我也跟着來了。咱們是不是就不要廢話了?有什麽要解決的問題,趕緊解決。我還要帶着我弟弟,早點回家吃晚飯呢。”

這句話裏面充滿了對眼前幾人的蔑視,以至于那幾個人原本對蘇肴産生的罪惡感,在瞬間就被白樾打消的一幹二淨。

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擡手揮動了兩下,身後跟着的那幾個人就直接對着白樾發動了攻擊。

蘇肴本來想過去幫忙,卻沒料白樾脫了外套蓋在他腦袋上,溫暖的氣息從外套上傳遞過來,就像是一陣無聲的安慰,讓蘇肴原本恐懼到了極致的情感,瞬間消散了大半。

這種感覺其實挺奇妙的。

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外套,單薄的甚至擋不住什麽風雨。可是此時此刻,蘇肴卻覺得這東西像是他的避風港一樣,好像幫他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躲在裏面,他就是絕對的安全。

喊打聲、叫罵聲在周圍不斷的響起。

蘇肴低着頭,老老實實的當做什麽也沒有聽到。

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重複,那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他,白樾會贏,所以他不需要擔心。

也正是因為這個聲音,直到白樾重新幫他拿開外套,他也仍然是老老實實的沒有任何動作。

兩人目光相對的瞬間,白樾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蘇肴覺得,就像是英雄電影裏面,主角拯救完世界的時候一樣,白樾此時的笑容像是帶着光,直接照亮了他周圍的世界。

“還挺聽話的啊,”白樾說着,伸手過來在他腦袋上用力的揉了一把。随即他微微皺着眉毛,手掌向下,摸了一下蘇肴的臉頰。語氣也變得有些無奈的起來,他說:“這怎麽還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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