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不會禿吧?

白樾的心情非常不好。

可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心情不好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一夜沒有睡好,還是因為他居然對着自己這個傻弟弟産生了不該有的感覺。

總之回到學校之後,蘇肴去上課,白樾就把自己關在學生會長辦公室裏補覺。

倒不是說椅子躺着比宿舍的床鋪舒服,只是這裏他可以保證沒有別人過來打擾,總比宿舍還要面對幾個舍友,要讓人舒服多了。

白樾這樣想着,可顯然這次,他計算出現了偏差。

剛剛睡找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直接推開。沒有敲門,在推開之後,門板還撞在牆上發出了“哐”的一聲巨響。就這些情況來說,不需要睜眼去看,白樾也基本猜到來者何人了。

緩緩的睜開雙眼,白樾皺了下眉毛。

他平日裏習慣的笑容,此時此刻都懶得再露出來了。

戴上眼鏡,鏡片遮擋了眼睛裏的怒火。白樾看向大步走到他辦公桌前的男人,語氣冰冷道:“闫塵,你家裏人沒教過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嗎?”

“那是對待別人的禮儀,前提是我面對的對象是人才行。”

闫塵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白樾跟前。為了顯得自己的氣勢更足一點,他用力的雙手拍在白樾的辦公桌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白樾低頭看了看桌子,又擡頭看向闫塵的臉。

隔了半晌,那個讓闫塵讨厭到了極致的笑容又重新浮現在了他的臉上。他說:“闫塵,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在我這裏把手拍斷,我是不會給你支付醫藥費的。”

“你別他媽給我扯別的!”闫塵怒吼,難得沒有被白樾把節奏帶偏。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音調也有些顫抖,感覺像是就差一步就能哭出來了。他說:“你跟我說實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帶着蘇肴出去住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白樾摸了摸下巴。

按照闫塵家的勢力,如果他想的話,知道這些,也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不過白樾卻一點兒都沒被闫塵此時此刻的模樣吓到,反而是坐直身子,微微擡頭。明明就高度來說,他現在的位置低了闫塵一些,可通過動作,他硬是做出了高于闫塵的氣場,輕蔑的看了對方一眼,白樾笑道:“真的假的,跟你有關系嗎?”

“我記得我說過,如果你玩兒他,我不會放過你的。”

闫塵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獅子,死盯着白樾,咬牙切齒的說着。

白樾卻保持着笑容,點點頭說:“你确實是說了,但是房是他訂的,也是他主動邀請我去的。就連睡在我懷裏這件事,都是他要求的。你覺得你這個上趕着都摸不到他一根手指的人,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狂呼亂叫?”

說完,白樾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闫塵身邊。

仗着身高方面的絕對優勢,他低頭,憐憫的說了最後一句:“他喜歡的人是我,你別丢人了。”

說完之後,白樾轉身朝着辦公室外走去。

他是真的很困,困到懶得在這裏跟闫塵再廢話下去。

至于剛剛說的那些話,他可以承認,裏面也确實是有不少水分。畢竟他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在蘇肴眼裏,他就是個哥哥。

也只是哥哥。

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他跟闫塵其實沒什麽區別。都是自顧自得想着那些天方夜譚的事情,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可是人這種東西,就是這麽奇怪。

明明自己心裏一清二楚,可是遇到了比自己慘的那種,就會想在他面前裝出來一副成功的樣子。就比如現在,白樾清楚的看到了闫塵眼睛裏的嫉妒,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心了一點。

似乎在這一刻,他和蘇肴真的是闫塵腦子裏猜的那種關系似的,這感覺讓他非常愉快。

白樾覺得自己病的越來越重了。

他現在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或許等睡醒了之後,腦子會清醒一些,也就不會再做這種傻子才會樂此不疲的事情了。

這樣想着,他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闫塵在做什麽。

或者說在他的思路下,兩個人的交鋒到此為止,對方應該也不會再死皮賴臉的做些什麽讓人讨厭的事情了。

可是他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

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并且距離他越來越近。等白樾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回頭看去,就只看到了闫塵高高揚起的右手和他手中抓着的那個獎杯。

白樾還記得,獎杯是學生會之前進行比賽,他得到之後就順手放在辦公室裏的。

這東西雖說不是金子做的,可到底也是金屬。

所以在一個男人揮舞着這玩意兒,用力的砸在另一個男人頭上的時候,白樾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甚至來不及反抗,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蘇肴接到消息趕到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不知道該說是白樾的福大命大,還是該說闫塵或許是手下留情。總之蘇肴到的時候,白樾已經做完了檢查,傷口縫合完畢,人也清醒過來了。

看到蘇肴緊張的沖進病房,白樾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方那張小臉現在就擰成了一個包子,顯然是做足了準備,就打算到他面前好好的哭一場了。

不過白樾沒給他這個機會。

在看到蘇肴的瞬間,他就直接選擇了開口笑道:“沒多大的事兒,用不着這麽緊張。你看你着急的,不會還打算趴在我懷裏哭一次吧?”

“當、當然不會!”

想法直接被對方拆穿,蘇肴也有點不好意思。他立刻調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雖說擔憂并沒有減少太多,可悲傷的情緒到底是少了一些。看了看白樾的臉,又看了看他額頭上的紗布。

蘇肴捏着手指猶豫了很久,心裏的問題太多,他選了很久,終于選擇出來了一個自認為比較合适的開口問道:“哥,他們說你傷到腦袋了。那你以後……不會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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