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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千山病好了,還是狠不下心,讓弟弟妹妹們在監牢度過幾年。思來想去,董曼青那邊行不通,只好找孔靜雅,希望女兒懂事明理,能替他勸勸夫人。
“爸,你還在惦記着……”孔靜雅抿起嘴,心累無力到說不去。
孔千山話講出口,見女兒的神情就已經後悔了,擺擺手,“算了、算了。”
在這之後,孔老爺子帶着記者上門,要曝光自己這個為富不仁的大兒子。董曼青落落大方将記者請進門,講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連對待說話極為難聽的孔家親戚也是客客氣氣的。
孔千山請人撤了這一期調節類節目,同時對孔老爺子心如死灰。
董曼青不曉得孔千山之前心裏活泛過,怕他郁悶成疾,勸他出去走走,不要總悶在家裏。
孔千山問她:“爸找記者,你生氣麽?”
“不生氣。”董曼青說:“只要你和我一條心,多大事兒我都不氣。”
所以這些年的風浪,是自己給的。孔千山想繼續前段時間未完成的旅行,兩人連夜收拾好行李再次出發。
榮灼大小事務皆交由孔靜雅管理,孔靜雅不怕身上擔子重,就怕爸爸那如死灰的孝心再次複燃。好在爸爸耳根子雖軟,出去後,能在他耳邊吹風的只有媽媽。
安逸把體檢結果交給孔靜雅,等了幾天,還是沒消息。從管叢雪那兒得知她家的事兒,也不好催促。
大好的青年,因為娶不上媳婦,日漸憂愁。
導師察覺出他狀态不好,以為碰到了什麽生活上的難題。叫他來家吃晚飯,打算開導開導這個年紀最小的愛徒。
安逸拎着幾袋應季水果去了,開門的是本校大一新生,也是導師的女兒左暖。
“你好。”左暖拿拖鞋給他,“我們見過的,師哥還記得麽?”
安逸點點頭,“記得。”其實根本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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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安逸說記得她,左暖十分開心,“就在操場上見過一次面,難為師哥就記下了。”
安逸笑笑,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沒印象。
導師從房間出來,“來了。”
“老師。”安逸微微額首,“不知道買點兒什麽,樓下超市水果還不錯,買了一些。”
“叫你來吃飯,還買東西。”導師從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兜裏掏出一百塊錢,不由分說塞進他的衣兜,“你說你也沒什麽錢。”
安逸推辭了幾次,見推辭不過就收下了。
“爸爸,我第一次見他,還以為是哪個中學的學生,來我們學校玩兒的。”左暖湊到安逸眼前,将他仔細看了一遍,“師哥長得真年輕!”
“小女孩兒,沒個規矩。”導師勾回女兒的頭,笑道:“安逸才二十,本就處在年輕的年紀。”
“二十二了。”安逸日常對外糾正自己的年齡。
“才比我大四歲,已經博一了!”左暖驚得直咋舌。
安逸笑笑,沒有接話。
導師和師母在廚房做飯,左暖陪安逸坐在客廳聊天,“爸爸說你最近心情不好。”
“有一點兒。”安逸盯着電視,上面在演康熙王朝。安文昌喜歡陳道明,安逸小時候跟着看了好多遍,如今再看也不膩。
“為什麽?”左暖的注意力全在安逸這個白淨可愛的小哥哥身上。
安逸側目看了看她,“我可以告訴你,但你答應我不許告訴別人,包括老師。”
“好哇!好哇!”很快就能擁有小哥哥的秘密了,還是獨一無二的那種。左暖伸出小拇指,要和他拉鈎,“師哥告訴我,我保證不外傳。”
安逸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拉鈎,“想和姐姐結婚,姐姐考慮了好多天還沒回複我,我擔心姐姐不要我。”
“姐姐?”左暖失落道:“你女朋友比你大?”
“嗯。”安逸說:“這也是姐姐猶豫的一點吧,我年紀小,性格也不是很成熟。”
“那你去問嘛~”左暖不再盯着他,同樣憂傷的看電視,“行就行,不行就分,總耗着多耽誤人。”
“不分。”安逸搖搖頭,堅定道:“我絕對不分。”
左暖:“認準了吊死在一棵樹上?”
安逸轉頭看她,憨憨點頭:“嗯!”
客廳除了《康熙王朝》,再無別的聲音。安逸說出來舒服多了,而且左暖沒有那麽熱情,讓他整個人也惬意多了。手機響了一聲,是孔靜雅。安逸挺了挺腰,興奮的微張着嘴,點開消息:【有時間談談合作。】
姐姐肯談,就是有戲!
安逸打字:【稍等,我在導師家吃飯,很快結束】,臨了要發送又删除,重新打字:【好!】
‘叮’,孔靜雅:【你在哪兒,不遠的話我接你。】
安逸發了定位給孔靜雅,孔靜雅問他:【到這裏是去做什麽?】
【導師發現我心情不好,想要開導我。】
【你心情不好?那改天吧。】
安逸急得睜大眼睛,手指起飛:【不不不,我好得很,就今天。】
孔靜雅問他:【這個時間,飯吃完了?】
【還沒吃,我可以找由頭跑掉。】
【慢慢吃、不急,尊師重道。吃完告訴我,我來接你。】孔靜雅說:【既然是合作,我也要展現出适量的誠意。】
安逸對着手機屏笑出一口小白牙,卻不知左暖看他笑看傻了眼。
吃飯的時候,安逸渾身散發着愉悅。導師認為定是他和女兒兩個人聊開心了,再瞧女兒望着安逸的眼神,心裏不是滋味。飯後說了幾句關于課題的話,一個一心想走,一個不是那麽挽留,安逸很快告辭了。
打電話給孔靜雅,興奮道:“姐姐我出來了。”
“哦。”孔靜雅輕飄飄道:“我在做按摩,還有半個小時。”說着挂斷了通話。
安逸在寒風中戰栗,心想:姐姐!說好的誠意呢?!
孔靜雅做完肩頸按摩,感到很舒服,趴在按摩床上小憩了一會兒,才姍姍離開。開車到安逸之前發來的定位,他人就蹲在路基石上,前後搖晃。
見到孔靜雅的車,安逸吸了吸鼻子,起身過來拉開後車門,然後一聲不吭坐進去。
孔靜雅從倒視鏡裏看他,“我不是你的司機,坐到前面來。”
安逸說:“我身上涼氣重。”
“一直等在外面?”孔靜雅皺眉,聽到他說‘嗯’,氣不打一處來,“找個咖啡廳喝喝咖啡不好麽?是不是傻?”
安逸也說不出來,為什麽一定執着的等在外面。宛如受了委屈的小狗,哼唧了兩聲。
孔靜雅橫他一眼,“說人話。”
“想讓姐姐心疼。”安逸拉過她的手,把孔靜雅的手指放在自己冰涼的鼻尖上。
這個觸感很神奇,孔靜雅給安逸推了個豬鼻子,樂不可支道:“我好喜歡欺負你呀,改不了了。”
“那你欺負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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