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複相思（九）

“太子是什麽時候開始認識雲家兩個兄弟的呢。”我也不勸他，耐心的哄着他問。

他眉頭一皺似乎不想跟我提，我想着可能觸痛他的傷心事了，剛想閉嘴卻聽他說“母後入宮很久才有的我，當時宮裏已經有了五個皇子，父皇雖然深愛母後，我一出生就将我立為太子，可是母後還是不放心，她怕我出生太晚趕不上我這五個哥哥，所以對我很是嚴格。”

“我很小的時候很讨厭讀書，看着所有的公主和皇子都睡了，只有我一個人在燈光下背啊，背啊。其實我很想睡覺的，可是如果讀不好，母後又要露出那樣失望的神情了，所以我只能不停的背。我四歲的時候就能背下四書五經了，不是因為我很聰明，而是因為如果我背不了就要看着母後的失望，我很害怕母後失望，她的嘆息聲像利劍一樣一次次的刺着我的心口。”

“你最後是因為受不了，所以選擇去了軍營了是嗎？”我問夜長宇。

夜長宇遲疑的點點頭說“這算是一部分的原因吧。”

“梁王叔是外祖父的徒弟，對我很好。我在軍營裏最小，很多人雖然恭維我背地裏卻笑話我，說我是一個長不大的奶娃娃，每當那個時候，雲釋和雲罔就會斥責他們。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我們一起打仗一起受傷一起喝酒，我一直以為他們會是我人生的左膀右臂，可是……”

他說着忽然反将我扣在懷裏，不停的追問我“為什麽，我到底是哪裏不好，你們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他說着用力環住我，我被他勒的呼不上來氣，大呼着讓他放開放開。

他聽到我的呼聲似乎冷靜了下來，之後将頭埋在我的懷裏不動。我看着已經黑下來的天對他說“雲罔背叛了你，雲釋本來可以選擇與他的哥哥一起逃的，可是他回來了，他選擇了太子，太子卻要殺了他，雲釋将軍真是太無辜了。”

他一聽愣了一下，緩緩擡起頭說“可能他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家人呢？也許他也在騙我。”

“真的嗎？”我理了理他的頭發說“奴婢不明白別的，可是我知道當太子受重傷的時候，是雲釋将軍密奏聖上，又偷偷的将太子帶回宮療傷的。若真有異心，何不在太子病危之際動手，有了太子做人質，雲家百口的性命也可以保全啊。”

聽我這麽說夜長宇似有醒悟，上下打量我問“雲釋非常不喜歡你，說你……你心裏有我二哥，讓我将你逐出東宮，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讨厭你，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幫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幫他，或許只不過是可惜那雲家百口的性命罷了，太子高高在上視人命為草芥，一百口人的性命不過是他張口閉口的事。可是我這樣的草芥卻能體會，那是真正的死亡，是血染大地哀嚎遍野滿腔恨意的災難。可是這樣說他能信嗎？我想了想對夜長宇說“雲釋将軍是将才，蒙冤而死太可惜了，如果太子真的想讓他死，不如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死在戰場上吧。”

他一聽似是愣了許久，之後忽然笑了出來，頗有些解恨的說“你說的對，他哥哥的債就讓他還吧，就讓他将來死在戰場上吧。”

“那是讓雲釋将軍進來嗎？”我問他。

他搖了搖頭，我心頭一緊以為他又返回了。誰知他卻說“直接去見父皇吧。”

夜長宇有些累，埋頭在我的頸間，之後用力吮着我的頸，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我呆在了那裏。他在做什麽，我緊緊的抓着我的衣領不敢動，他居然在親我，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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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胸口悶了一下，渾身一股莫名的戰栗，我慌張的将他推開。我的臉紅的發燒，系好腰帶拉好衣服警惕的看着他。他也有不好意思，神情卻有些不甘心。

“你，你去見聖上吧。”

我給他整理了一下，他要去見聖上，總不能像現在這樣狼狽，可是剛碰到他我就立刻将手退了回來。

他也不生氣，自己整理了一下。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來問“卓衣，你，你以後會背叛我嗎？”

我一愣，還沒有說話，卻聽他苦笑道“罷了，你從來都沒有向着我，你又怎麽會背叛我呢？”他說完長揚而去，留我一個人在寝殿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有肉渣……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