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玫瑰 “我護着你,你還罵我纨绔
“你的名字也不錯。”許見栖笑了笑。
旁邊唐靜看不下去自己這個呆瓜弟弟了,忙說:“小遲……這麽叫你可以吧?我也加一下你微信吧,以後有事也可以聯系姐,別客氣啊。”
甘遲點點頭,兩人互相加了微信。
“小七放假就會在幸福裏住,就這層你旁邊那套,随便使喚,雖然他們那個變态高中基本不放假。我們小七會的可多了,換燈泡修水管什麽的他都行,而且你也快高三了,有不會的題也可以問小七,他可是‘清遠學神’,‘考試殺手’呢,哈哈哈。”唐靜說道。
旁邊的許見栖臉上微紅,小聲道:“姐,你別說了……丢人。”
“咋,你成績不好嗎?不會做家務嗎?我們小七……”
“姐!”許見栖微怒,“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這麽誇,還有,別叫我小名了,聽着太像個女孩子了!”
“喲,我們小七害羞啦?是不是因為有小妹妹才——哎,我不說了,我閉嘴,你別捂我嘴,跟你說了口紅賊 貴,你這死小子又不給我買!”
“你剛剛鬧鐘響了,是有什麽事嗎?”許見栖看向甘遲,強行轉移話題,耳根還有些紅。
甘遲一看,已經到了四點,這裏離帝南還有一段距離,她可不敢讓那少爺等。
她說等會兒要出門,兩人立刻表示不再打擾,忙出了門。臨走時,許見栖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最後也只是在唐靜的揶揄笑聲中拖着她默然走開。
兩人走後,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甘遲收好東西,去浴室洗了把臉。冰涼的水珠順着瓷白的臉流下,她也只是用手背粗略地抹去。
這一個月來飲食作息比較規律,加上時不時跟着聞韶蹭吃蹭喝,少女臉上多了點肉感,不再瘦得過分,白皙的臉在揉搓下也多了分血色,整個人看着雖然依舊一派柔弱模樣,但好歹不像游魂了。
可……這依舊不是她。
甘遲看着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背,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因為是周末,帝南的學生又不是安分的,所以學校幾乎沒什麽人。甘遲坐在帝南校門旁的廊柱下,拿着個手持小風扇靜靜地吹着。
旁邊蟬鳴陣陣,只有些許微風,吹動着她烏黑的長發。
“你傻不傻,不知道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待着嗎?”聞韶坐在車內,不滿地看着她。
甘遲也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反常,似乎腦子被那小偷給順手帶走了一般,發圈沒找到,還白白在外頭挨熱。
汗水濡濕了少女的碎發,緊緊貼在臉側,更顯得她皮膚白淨,眉目清秀,乍一看,倒有幾分動人心魄。
聞韶掩飾一般,拿出一抽紙巾丢給旁邊少女。
甘遲習慣了他的粗暴行事,禮貌性地道了聲謝,一邊感受着車內空調的溫度,一邊牢記着這人的潔癖,坐得離校草遠了些再擦汗,整個人非常自覺,只是旁邊校草本人卻臉色不虞,在旁邊凍着臉,一路都沒和她再說一句話。
這少爺十天有九天半都心情不好,她也不太在意,雖然有心想問怎麽突然帶她參加什麽勞什子豪門宴會,但轉頭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就懶的再問。
反正她只是個工具人,有男主在,她只需要跟着走就行。
等到了地方,門口立刻有人迎上來。
這時,聞韶依舊一副冷淡模樣,他看着牆上的裝飾畫,漫不經心指着甘遲說:“帶她去做妝造。”
這是什麽經典的灰姑娘入豪門劇情,差點讓甘遲自己都忘了,這具身體也是個富家女。雖然有些貧窮,但依舊是富家的。
但還好聞韶想到了這層,不然……甘遲看向自己身上的休閑裝,第一次覺得校草人還是挺可以的,怪不得那麽多人堅持不懈地攻略他,原來除了一張臉和錢權之外,他這個人本身還是有那麽點可取之處的。
聞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旁邊人眼中的形象稍微好些了,他冷淡擡頭:“一個半小時,我也去換套衣服。”
說完,徑直走向內間,獨留 甘遲面對着一群……工作人員。
他們滿臉好奇,想一窩蜂地圍上來,但誰也沒敢動,彼此對視之後,為首一個打扮得時髦非常的男人面帶微笑,扭着腰上前:“甘小姐您好,我是這家會所的總監,您叫我Rose就可以,我先帶您看一下衣服,來,這邊請。”
這會所似乎是聞家的産業,專門為豪門的少爺小姐做妝造,有些明星想來都沒有資格。在原文裏,這裏曾濃墨重彩地提過,不過是在後期,校草帶着正牌女主來,氣氛也甜甜蜜蜜,全然不似二人剛剛的冷冰冰。
甘遲默然跟着,讓看什麽看什麽,問什麽都說好,沒一會兒就選定了造型。換好衣服後,甘遲坐在梳妝臺任由那朵雄玫瑰在她臉上勾勾畫畫,他不禁感慨:“甘小姐脾性真好。”
甘遲:“還成。”
Rose腦後用亮橙色絲帶紮了一個馬尾,面容是屬于男人的英俊,臉上神情偏又十分柔軟,兩種氣質詭異地相容,卻并不令人違和,反而看着心生歡喜。
“你脾氣比較好。”甘遲說道。
跟前跟後,拿了那麽多她看起來差不多的衣服和飾品來回比較,她看得頭都暈了,這人都沒有半點疲态,反倒更加有活力。
Rose哂笑一聲:“甘小姐說笑了,做我們這一行的哪還有鬧脾氣的?倒是您,以前從沒有哪家小姐像您這般乖巧聽話的。”
“我覺得你講的話有點怪怪的。”甘遲微微皺眉,可也沒想出哪裏有不對勁。
“哪兒怪了?”Rose問道。
“感覺你連自己在內罵了好多人。”
自己不敢鬧脾氣,做這一行也低聲下氣,以前的小姐都不乖巧聽話。這可不是罵了一圈人。
Rose忍不住笑出聲:“甘小姐不僅乖巧,還這麽有趣,少爺可從沒有帶誰來過這裏,他的眼光可真不錯,來,閉眼——”
甘遲聽話閉眼:“我的榮幸。”
Rose:“您這樣的性格還真是讨喜,哪怕是在本家……”
甘遲長睫微顫。
Rose微微側身,為少女整理鬓邊的卷發,唇畔貼在她耳邊,聲音幾不可聞:“甘小姐這樣有趣的人,哪怕在本家,也不會被憐惜的,還是趁早抽身為好。”
甘遲驟然睜眼,Rose依舊是那副溫軟樣子,他撥了撥她發間夾着的紅玫瑰發飾,眉眼彎彎:“小美人兒新鮮出爐了。”
說完,便引着她去外間。
聞韶換了一身正裝,頭發也打理過,露出精致的眉眼。他原本側着身不知在想什麽,下颌線略微繃着,此刻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那張冷峻漂亮的臉乍然出現在視野裏,真是……
甘遲掐了掐自己手心,這才沒有沉迷在美色裏。待清醒過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這人剛剛一路過來都不知道在鬧什麽脾氣,但就這樣放着也不成,想了半天詞彙庫都沒能崩出什麽好詞,她只能讨好一笑。
畢竟是金主, 這一身妝造還是記他的賬呢。
殊不知對面的人也愣神了一瞬。
他認識甘遲不久,一直以來對她的印象都是那個路邊順手撿來的工具人女朋友,最大的優點是聽話,雖然偶爾會冒點刺兒,但也讓這個人生動不少。
不過他卻很少仔細打量她這個人,更很少看見她這樣乖軟地笑。
從小的家教讓他沒有盯着別人評頭論足的習慣,更不可能對一個女孩子的外貌仔細觀察,而且他自己就足夠好看,旁人的臉在他眼裏并無半分興趣。
可她那張蒼白冷淡的臉最近總是蹦跶在他面前,一兩天沒見,剛剛在車上看見她冒着汗水的小巧鼻尖,他甚至生出一種默然的沖動,想親手上前拂去。
聞韶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神色,他緩步上前,伸出手來,似乎想踐行剛剛在車上沒能完成的動作,可最終也只是把那朵豔麗的玫瑰發卡輕輕取下。
“換白薔薇。”他說。
甘遲倒是沒什麽審美差異,只是覺得聞韶讓她別一個白花發卡去宴會,真的不是在砸場子嗎。
旁邊的Rose面色如常,內心卻在嚎叫:“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45度角夾好的發卡啊啊啊啊就這麽沒了!”
換好發卡,甘遲跟在聞韶身後,上車時不知道這人又抽了哪根筋,竟然幫她拉開車門,讓她一路都受寵若驚。
“待會兒你挽着我,進了宴會廳也不必理旁人,我讓你說什麽、做什麽,你照着做就行,其餘的不必理會。”聞韶微合着眼,語氣慵懶。
“好的。”跟屁蟲她最擅長了。
“今晚主要是迎接我那新回國就忍不住搞動作的可憐二叔,會有不少聞家亂七八糟的人在,你……”聞韶頓了頓,“你可能會有些麻煩。”
甘遲望着他,眼裏散發着求大佬帶的光芒。
聞韶偏頭笑了笑,“出息。有我在他們不敢拿你怎麽樣,但你畢竟是我第一個帶到他們面前的……女朋友,少不得被揉搓一番,別怕,你只用跟着我就好。”
甘遲搖搖頭:“我不怕。”
有主角在,她怕一群炮灰幹什麽。
“那今天我們倆之間要怎麽表現?”甘遲問他,“你需要一個什麽樣的女朋友?”
這話問的……聞韶皺眉看着她:“你是百變金剛不成?”
“不是。”甘遲說,“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稍微……表演一下。”
“就你上次在校門口對着仙林那幫人拙劣的演技和臺詞表現力?”
甘遲:……
“你就正常一點。”聞韶笑着說,“主要表現在我。”
“所以你要表演一個被狐貍精迷倒的纨绔少爺?”甘遲下意識回道。
聞韶眯了眯眼:“甘遲,你膽子不小啊……”
甘遲:“我罵我自己是狐貍精呢。”
“你倒是看得起自己。”聞韶嗤笑道。
這天沒法聊了,您自個兒演去吧。甘遲氣鼓鼓,頭上的薔薇花一顫一顫。
車穩穩地停在一處豪宅外,裏頭燈火通明。
下車 前,聞韶無奈地嘀咕:“我護着你,你還罵我纨绔。”
甘遲忍不住笑了,覺得這校草還只是個愛記仇的少年,她起身想下車,動了動,更無奈地看着聞韶:“少爺,你壓到我裙子了。”
“你再笑一下,少爺我就讓你下車。”聞韶看着她。
“此刻您倒不是纨绔了。”甘遲嚴肅道,“是流氓。”
聞韶笑着後倒在車窗上,甘遲低頭拽着自己的裙擺,也笑開了,頭側白色薔薇花像被和風拂過,微微顫動。
他率先下車,拉開車門,微彎着腰,對着車內少女伸手:“來吧,小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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