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看戲
四周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見。
蘇北揉着後頸,醒了過來。
剛一清醒過來,他就左手撐在地毯上,身體一躍而起。
就好像一頭遭遇危險,全身戒備的小獸一樣。
他警惕地環顧了四周一眼,這種制式的室內陳設,讓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酒店。
蘇北動了動脖子,發出“嘶”的一聲,好疼——
蕭靜之那個變态下手真是狠辣。
蘇北在心裏暗暗詛咒了一句。
這裏是哪裏?他先是走向房門,擰動了門把手,不出意料,門一動不動。
他只好又走回了房間。
“嘩啦”一聲,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
刺眼的金色陽光湧入了房間內,蘇北伸出手擋了擋。
他眯起眼睛,看到對面就是三合會所在的那家夜總會。
變态打暈他之後就把他送到這附近的酒店了嗎?
蘇北看到沈老爺子帶來的人還等在夜總會的門口。
也就是說,事态還在發展中,并沒有惡化。同時也說明,他昏迷的時間并不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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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昏迷前聽到的打鬥聲和槍擊聲又是怎麽回事?蘇北滿腦子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就在蘇北打算踹開門沖出去的時候,他聽到了房間內傳來一陣異響。
發出異響的地方是衛浴間。
隔着朦胧的玻璃門,蘇北看到了一個人影映在了上面。
那個模糊的輪廓讓蘇北有點口幹舌燥。
蘇北想了想,決定還是趁着裏面那個人還在洗澡的空檔,抓住機會溜之大吉。
他走到門口,一腳跟着一腳踹起來門。
這可是酒店,這種驚天動地的踹門聲,毫無疑問能把整層樓的服務生以及保安全引過來。
蘇北也不指望光憑着自己的腳能把這扇門踹開。
這酒店的檔次不低,至少也是四星級,門也就非常結實耐用,隔音效果也很好。
蘇北抄起手邊的椅子、花瓶以及各種小擺件就往門上砸過去。
手臂被反震得發麻。
蘇北甩了甩手。
拿過旁邊的燈架再接再厲。
這麽連續的巨響之下,酒店裏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那個還在衛浴室的人似乎也不為所動。
蘇北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
這悲催的世界,果然無法用常理去推斷。
看來這家酒店的管理者是打定主意漠視這個房間發生的一切了。
體認到這個事實的時候,蘇北就幹脆的扔掉了手裏的小擺件。
無用功這種東西,實在浪費感情。
蘇北看了一眼那個落地窗。
走過去,用指關節敲了敲,砸門不行,砸玻璃不知道可不可行?
蘇北略微估計了一下,現在所處的樓層是七樓。
目前所處的地方屬于東城的繁華地帶。
如果玻璃砸下去,下面的過路行人肯定是非死即傷,而且緊接着而來的麻煩也讓這個誘人的打算變得不那麽吸引人。
蘇北坐在了沙發上。
沙發正對着衛浴室的門。
蘇北等了一會兒,衛浴室就打開了。
那個變态腰上裹着一塊白色浴巾,從衛浴室走了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水從發梢淌下,順着光滑而充滿彈性的皮膚肌理滑落。
不得不說,變态的身材真是穿上衣服顯瘦,脫了衣服顯肉的類型——只不過這肉是肌肉,而不是肥肉。
蘇北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着變态的八塊腹肌。
那是他鍛煉了這麽久也沒鍛煉出來的完美體形。
變态并沒有管那些還在滴水的頭發。
他看了蘇北一眼,坐到了蘇北對面,雙腿交叉,把那條随意紮起的浴巾撩到了大腿根部。
蘇北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游弋到了他處。
這個死變态,暴露狂。
那個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有沒有。
變态從桌上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根煙,點着了之後深深吸了一口。
接着,他把才吸了一口的香煙按熄在了水晶煙灰缸中。
蘇北不自在的動了動。
“怎麽不把那個也砸了?”變态指了指落地窗。
“……”蘇北抿着嘴不說話。
“怕惹麻煩,還是怕傷人?”變态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問。
“……”蘇北繼續保持沉默。
“膽小鬼。”變态舔了舔薄唇,慢吞吞地說。
“……”蘇北在心裏罵了一句:尼瑪。
變态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蘇北的手,把他拖到了落地窗前。
他貼着蘇北的後背,嘴唇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小北,你難道連這一段時間內酒店下面根本無人經過都沒注意到嗎?”
蘇北身體抖了一抖。
他确實沒注意。
不過……他只是從常識出發才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并不認為自己這樣有錯。
有錯的是這個變态。
他肯定安排了人手把下面的行人全攆開了。
“小北,我真失望,本來我以為你敢試的?”變态在蘇北耳邊呢喃着。
“……”蘇北斂下眉。
他突然放松了下來,淡然地對變态說,“我對傷人沒有興趣。”
“那你永遠也別想贏過我,逃開我。這樣你也不在意嗎?”變态挑了挑眉說。
蘇北轉過頭,死死地盯着變态。
變态那張清秀的臉,在陽光下像塊上好的白玉。
蘇北一瞬間被他細膩白皙的皮膚所吸引。
要是能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跡,紅色與白色交輝,想必會很美。
這是一種略有點暴力美學的想法。
其實變态說的沒錯,如果他沒有放棄一切,割裂一切的決心,那麽,也許就永遠沒有辦法主動擺脫變态的操控,只能被動等待着變态厭倦的那一天。
蘇北有些無力。
“你不用和我說這些。”蘇北咬着牙,“就算你再怎麽說,該做的我會做,不該做的,我死都不會去做的。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麽,反正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變态輕輕鼓了鼓掌。
“不錯,不錯。”變态笑容滿面地看着蘇北。
“……”蘇北看到他的笑容,只覺得後背滲出些涼意。
“游戲就是要這樣才有趣。”變态緩緩走到蘇北面前,把他攬在了懷裏。
“就算你什麽都不做,事情還是會繼續下去的。”變态對着懷裏的蘇北說,“而你所做的一切,也終将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蘇北悚然一驚。
他垂下頭,不去深想變态那句話裏的含義。
這時候,變态突然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了沙發前。
“給你看一場好戲。”變态坐在了單人沙發上,強迫蘇北坐在了他大腿上。
結實、緊繃而又火熱的肢體接觸,讓蘇北一動也不敢動。
那個曾經帶給他痛苦——和快感——的部位正緊挨着他的臀部。
就好像沉睡的巨龍正在蘇醒一樣。
蘇北明顯感覺到了那個地方的堅硬和脈動。
對面那堵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屏幕。
高清晰的畫面,讓屏幕上的人,任何一個表情和動作都纖毫畢現。
蘇北身體一僵。
屏幕上的人正是沈老爺子一行。
他們正在一個大廳裏與人對峙,而且還是處于被包圍的一方。
雖然沈老爺子神色自若,但蘇北還是可以看出他眼神深處的焦慮。
“這……這是怎麽回事?”蘇北猛地回頭,看着變态問。
變态一臉笑嘻嘻的,并不回答。
“接着看。”他輕輕松松地摟住蘇北的腰。
“……”蘇北轉回頭。
這應該是監視器傳回來的。
變态的手伸得也未免太長了,連東城老大三合會的總部地盤,他都插了一腳。
不管是圖像,還是聲音都很清晰。
蘇北聽到沈老爺子說,“南城和東城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三合會卻偏偏把手伸到了其他人的飯碗裏,這引火燒身的事,難道你們以為其他人真的沒察覺?”
坐在上手的是三合會的主事人,中間那個大概就是他們老大。
這是個三十多歲,戴着副眼鏡,看上去像個精英白領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沈老爺子誇大了,生意做大了,難免就會這樣,不過,我們三合會的宗旨是有錢大家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對我們的做法提出異議,您擔心的太多了。”
沈老爺子擺了擺手,“這些我都不在意,剛剛我已經說了,只要你們把我兒子交出來,什麽事都好商量。”
三合會的老大,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問題就是我們三合會并沒有對您兒子動手,不能因為事情發生在我們三合會的地盤上就把這事算到我們頭上吧,您找錯人了。”
沈老爺子的神色越來越冷峻。
他雕塑般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寒氣逼人。
“那這事什麽?”沈老爺子把一樣東西扔到了桌面上。
三合會的老大示意了一下,立刻,他的一個手下把那個東西拿了過去,小心的打開,接着把裏面的東西遞到了自己老大的面前。
三個三合會的主事,一一看過之後。
面面相觑,互相之間交頭接耳,低聲商量了一會兒。
蘇北看到那樣東西是幾張相片。
那個三合會的老大,神色之間嚴肅了一點,“令子失蹤的事和我們三合會并沒有關系,這些照片是有人栽贓嫁禍,林堂主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三合會的事。”
當沈老爺子不笑的時候,就從春日暖陽變成了冬日寒冰。
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對面的三合會老大。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
看似文弱的三合會老大,在他的氣勢面前絲毫也不會退卻。
沈老爺子一動不動,“那就把你們林堂主叫來,當面對峙。”
三合會的老大猶豫了一會兒,他身邊的主事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之後,他又點頭同意了。
蘇北看着這峰回路轉的一幕。
三合會的一個堂主卷入了這件事裏面?
看來有人在不遺餘力的想把這潭水攪渾。
他轉過頭,一臉懷疑地看着身後的變态,“這是你做的手腳?”
變态依然在笑,他一臉寵溺的蹭了蹭蘇北的臉。
“你說呢?”變态用低柔得如同情人絮語般的聲音說。
蘇北被他蹭的臉頰飛紅。
“肯定是你。”蘇北斷然的下了結論。
“那就是我。”變态不要臉的跟着說。
“……”蘇北沒有管他,轉過頭去繼續關注事态的發展。
就在這個時候,變态一直安安分分的手突然動了起來。
他的手伸進了蘇北的身體中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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