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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不用提醒，因為天空閃動的劍光如流星一般劃過肅清門的結界。

一道劍光飛入小木屋，緊接着青陽就跳了出來，拽起蘇裳就往清波殿跑。

這清波殿是肅清門的中心，也是同門議事聚會的地方。

天空中劍光流轉，地上人心惶惶。

趕到清波殿中時，除了趕來的同門師兄外，還有譚靖遠等人。

賀清風一臉便秘色，“第二域怎麽回事？怎麽能結界大開呢？這得出來多少魔修禍害人界？”

譚靖遠不說話，只是躬身而立，聽着這位師叔的唠叨。

最該郁悶的是蘇裳好吧。她才到兩天而已，要不要這麽刺激呀！什麽第二域大開？怎麽聽起來像是鬼門關放了一堆厲鬼出來呢？

“今日是五百年一次的極陰日，從子時開始，會有七十二個時辰無法見到陽光！師伯還是早做防範！”

早做防範，這都到這個點上了，你才提醒，玄劍宗是故意的吧？讓那個老家夥順道送他一個人情，好讓他妥協對嗎？

一看這位師伯翻白眼，韓芷衣知趣地閉嘴。果然跟傳說中一樣難伺候，難怪師尊從來不來見他。如若不是先前自家師妹行為不當，她才不來碰一鼻子灰呢！這轉頭看譚靖遠，眼觀鼻鼻觀心，壓根沒打算多說一句話，果然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青陽看見譚靖遠就兩眼泛光。礙于師尊在上，師兄在側，還是乖乖地就地一拜，不甘不願地拉着蘇裳坐到離譚靖遠最遠的末席。

而蘇裳也看見了其他師兄們養的僵屍，每人身後都站立着一兩只。還別說，這些僵屍長得還真是不錯，個個眉清目秀，甚至還了有兩名女僵屍，那可是真正的花容月貌——難道這些家夥煉屍還挑長相？

蘇裳摸摸自己臉頰上的黑色火焰，又看看那些眼中全無活氣的同類，總算找到一點優越感——至少，我活了！

殿內，肅清門衆弟子打坐閑談，而殿外，玄劍宗的弟子在布護山大陣。山下更有人在阻擋一批被靈氣吸引而來的魔修。

“第二域稱為天絕之域，每五百年會有一次魔氣動蕩，甚至在某些時候魔氣還會斷絕，讓裏面的魔修無以為繼，便會趁着魔域之口打開之際，進入第一域或者人界。”旁坐的師兄正在讨論這次事件的嚴重性。很湊巧地，蘇裳這災難體質就遇到這麽一場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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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裳聽得認真，青陽卻心不在焉，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譚靖遠。

蘇裳貼到她耳邊提醒一句，“你的視線太直白了！矜持一點，你不知道什麽叫做欲擒故縱嗎？男人通常不會珍惜投懷送抱！”

青陽面頰一紅，“我、我沒有看靖遠師兄！”

蘇裳翻了個白眼，誰說你看譚靖遠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小妮子的智商有待提升呀！

蘇裳突然想起一事，将今天練成的丹藥，往青陽手裏一塞，“你幫我去問問師尊，到底合格不合格？”

青陽立馬跳了起來，都不需要蘇裳說明，就蹦到了賀清風面前，将丹瓶往賀清風案前一捧，便規規矩矩地站到了側面譚靖遠的身邊，等待吩咐。

剛才是誰說她智硬了？這可不要太聰明。

“阿蘇練的丹？”賀清風胡子糾結了，雙眼紅光大盛。

蘇裳瞪了一眼站在譚靖遠身邊萬事不理的青陽，硬着頭皮走到賀清風面前，“請叫我阿裳！”

“阿蘇練的丹？”無數的回音瞬間代替了各種讨論，師兄們全都圍了上來。

僵屍練的丹呢！一定很稀奇！

蘇裳忍住一鞋靶子将衆人抽飛的沖動，淡定地站在人群中。

“雖然是入門丹品，尚未入階，作為初次練手，這個結果還是不錯的！不愧我用靈丹養育你幾百年。你身上聚集的靈氣比一般的練氣修士要充裕，下一次，可以嘗試用丹田真氣來練！”這才像一個師尊說的話，那氣場那語氣，多端莊。關鍵是廢話少呀！

蘇裳聆聽完教誨，躬身一揖。

賀清風倒也大方，直接賜了她一鼎丹爐，以及一冊一級煉丹術。

先前還在譚靖遠面前做小鳥依人狀的青陽，臉色立馬青了。一個撲棱抱上師尊大腿，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師尊，請你教我煉丹術吧？”

賀清風的臉也跟着青了，咳嗽了兩聲，彈彈衣服，示意弟子将青陽拖下他的尊椅，這才說道：“那個、青陽，煉丹要先了解各種靈草的性情，你在藥園只是呆了十幾年。待時機成熟，為師一定教你！”

可那些師兄只是幾年就開始煉丹了呀？

青陽十分委屈，卻不敢違逆師尊的意思。乖乖地縮回蘇裳身邊，眼巴巴看着她懷裏的丹爐，小嘴撅了撅。

“我們可以一起練！”大概可以吧？蘇裳不是太确定，但關鍵時刻還是應該安慰一下青陽的。

“不行！”堂上師尊一聲吼，吓得弟子抖三抖。

衆人都眨巴了眼看他。他又摸摸胡子，咳嗽了一聲，緩和了語氣，“那個、青陽的修為還不夠……會有危險的！”

這過敏反應，用這樣一個理由如何壓得下，但衆人都沒再說什麽，各自歸位，等待護山陣法建成。

青陽頓時蔫了，抱着蘇裳的丹爐可憐巴巴地坐在那裏，手不停地撫摸着，像是要在上面摸出個洞來。

這種事情蘇裳也不好安慰，乖乖陪她坐着。

再也接收不到青陽直白眼神的譚靖遠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走到青陽身邊，“青陽師妹，上次我教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

青陽擡頭，頹敗的氣息還在眉間萦繞。

“啊？”傻傻地問了一句。

譚靖遠伸出手，青陽愣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眼色一喜，抓住譚靖遠的手，站了起來。兩人相攜走出大殿。

賀清風看似無意地瞟了一眼，但心裏提着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

蘇裳當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收好爐鼎和丹書，也跟着出了大殿。

有了這位譚靖遠在，青陽很快又喜笑顏開起來。蘇裳嘴角微微翹了翹，坐在廊下，看着青陽笨拙地跟着譚靖遠一比一劃！

青陽的根骨并不好，學東西很慢。跟修真界的人修比起來，那資質真是沒法看。

她的年紀不過十五歲，但在修士裏面，這個年紀已經很大了。據說她在這肅清門也待了十幾年，可竟然還在練氣初期，以她的修為和進度，別說結丹了，恐怕她連築基都困難。雖然不是說煉體差，煉丹便絕對不行，但這把年紀若是還不開始進修，要成為煉丹師的幾率怕也是微乎其微的。

不一會兒，莫離師兄也走了出來，坐在蘇裳身邊，“你或許會覺得師尊處事不公！但是師尊都是為了青陽好！”

蘇裳回頭看他。這位大師兄，年紀不到三十五，也是個築基，但是他的丹道已經到三級。這在煉丹師裏面算是比較有天賦的了。三級煉丹師已經可以煉制練氣築基的進修丹藥了。這對他進階也是很有好處的。

莫離看蘇裳并無抱怨，會心一笑，“青陽的體質很弱，甚至比一般的凡人還要弱。煉丹……會消耗她的壽元！”

輕描淡寫一句話，卻讓蘇裳心中一緊，看向青陽眼神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