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不好惹
唐棠的皮帶都解開了, 龍盈盈終于忍不住地打斷了他的動作:“五叔!停下!”
唐棠的手頓住,神情依舊淡然,就像做這件事的不是他似的, 明明是很不雅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不讓人覺得猥瑣。
龍盈盈怎麽說都是個女孩子, 再怎麽厚顏無恥都不可能去摸唐棠的, 畢竟他們還沒發展到坦誠相見的那一步。
唐棠神色清冷,問龍盈盈:“怎麽?不試了?”
龍盈盈說:“五叔,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她, 只要你和她保持距離, 我就不會對你這般了。”
唐棠心裏-凜,果然怎麽樣都沒用麽?
他都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了,這人還不願意放過黎欣?
唐棠又兀自将皮帶系好,對龍盈盈說:“你們都別逼我, 這話我說在前頭,自食惡果的時候,別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 既然怎麽樣你都不信,那就罷了, 你父親想殺人,我也沒辦法。”
龍盈盈說:“不會的, 我爸他不會殺人的。”
唐棠冷笑, 起身準備離去了,對龍盈盈道:“得不到的,真的別強求,不然傷了自己不說, 還傷了別人,兩敗俱傷。”
龍盈盈說:“如果不是徐璐,我就放過你了,她要的,我偏要搶過來。”
唐棠說:“我不是任何人的,也不是什麽用來交易的籌碼,誰開價都能得到。”
唐棠也不多說了,多說無益,他摸索着離開了。
龍盈盈眼眶還紅着,她看着唐棠離去,心裏的怒火越來越盛,憑什麽她什麽都不如徐璐啊?
就連唐棠也喜歡徐璐不喜歡自己,她憑什麽要将唐棠拱手送人啊?
她偏不。
龍盈盈擦了擦眼角,揉了揉有點難受的臉頰,準備逼唐棠就範。
唐棠不是害怕丢了生意麽?她就拿這個威脅他。
唐棠最聽龍柏清的話了,只要龍柏清發話,他就得娶自己。
唐棠摸索着下樓去了,龍柏清等人還在客廳了喝酒,看到唐棠下來了,問唐棠:“怎麽樣了?盈盈呢?”
唐棠沒答話,兀自摸索着走向了龍柏清,對龍柏清道:“我可能要辜負大哥的厚愛了,我沒辦法哄得龍小姐開心,還請大哥懲罰,不要動我的助理。”
龍柏清冷笑,問唐棠:“老五,我知道你不怕被我折磨,但是那個助理,是你的-把手,折磨他或許比折磨你更好點,我自問我龍柏清對你并不薄,做我龍家的女婿就這麽難?為了個女人你連死都不怕?”
唐棠聞言,唇角揚起-抹笑意,這笑意似是有點嘲弄的感覺。
他對龍柏清說:“我若怕死,我就不會加入你們,你們做什麽的我都清楚,并且手裏有全部資料和證據,如果大哥覺得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放心的話,大可殺了我,以絕後患,只是……那些證據和資料在哪裏,你也找不到。”
龍柏清被唐棠吓到了,這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麽?
敢威脅他?
龍柏清笑的異常詭異:“老五,才多久,就開始威脅大哥了?你覺得我會怕麽?”
唐棠回答:“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怕,但我也不怕,咱們都是什麽人,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你或許還沒摸清我的底細,但是,我可能已經拿到了你們以往做過的所有違法行為的證據,這是場心理戰,就看誰先害怕了。”
龍柏清:“……”
司空翰林指着唐棠道:“我就知道他是個白眼狼,大哥還當寶似的,引狼入室。”
司空翰林是個憨批,這麽-說就已經表明了龍柏清确實幹過那些事,被龍柏清-聲吼回去了:“你他媽閉嘴!”
司空翰林被龍柏清-吼,吓得也不敢再開口了,只能狠狠地咬牙切齒瞪着唐棠,然後準備報複。
倒是孟樂天,牆頭草,正在觀察動向,看龍柏清到底會怎麽解決。
看唐棠的态度,似乎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根本就是在和龍柏清賭命。
即使龍柏清知道他是騙人的,但是依舊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黑道上的生意都是被掩護着的,唐棠這人這麽精明,或許真的有了什麽蛛絲馬跡,如果這些證據落在警方手裏,他龍柏清就沒好日子過了。
僵持了幾分鐘,龍柏清突然大笑道:“我跟五弟開玩笑的,別當真,我就是想看看五弟是不是真的很大膽。”
唐棠輕笑了聲:“原來大哥這麽喜歡試探我,可吓到我了。”
龍柏清說:“坐坐坐,坐下說,既然老五有喜歡的人,那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
唐棠說:“不知道,目前結婚還有點困難。”
龍柏清問:“有什麽困難的,你說出來,我幫你,如果是錢的問題,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缺錢,會所現在開始賺錢了不是麽?”
唐棠說:“不是錢的問題,大哥就不要為我費心了,感情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龍柏清示意仇保将唐棠扶着坐下,開始和唐棠寒暄,司空翰林和孟樂天兩個臉色不太對勁,但是孟樂天還不想和唐棠成為敵人,便也笑道:“老五真是厲害,和大哥說話都不帶斟酌的,我實在是佩服,不愧是我們的五弟。”
龍柏清說:“這就是我為什麽把會所交給他的原因,老五的膽識過人,我很欣賞。”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誰心裏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
就在剛剛,龍柏清才發現唐棠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無害,他看起來明明是個優雅且溫柔的男人,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個男人竟是這般的有心計。
攻心為上,他打贏了-場心理戰。
他龍柏清還有點後怕,他這是在自己身邊埋下了-個隐患啊,必須除了。
龍柏清在想着怎麽幹掉唐棠的同時,唐棠也在想,那個計劃是不是可以提前了,他今天威脅了龍柏清,保不定龍柏清會狗急跳牆,将他列入隐患的名單,他倒是無所謂,怕就怕他身邊的人遭殃。
而五個兄弟裏,他能信任的,只有仇保。
不,或許連仇保都不能信任,誰知道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五個人各懷鬼胎,說着不着邊際的話,龍盈盈打扮了-番下樓來,看着她爸的幾個結拜兄弟,不滿地對她爸道:“爸,我想和五叔結婚。”
唐棠微微側首,其他三個人也愣了,龍柏清看着龍盈盈,怒斥:“結個屁的婚,你五叔有女朋友,你還這般,是我教你的麽?”
長這麽大,龍盈盈哪裏被龍柏清這麽說過,她也愣了,看着龍柏清半天,眼裏又有了淚花,不可思議地問龍柏清:“爸,你剛才是在說我?”
龍柏清怒斥:“難道還有其他人麽?以前任你鬧就算了,婚姻大事也想胡鬧是嗎?”
龍盈盈的眼眶又紅了,她看向唐棠,又看向龍柏清,氣的怒吼:“你竟然為了外人吼我!我讨厭你!”
龍柏清喊來人道:“把大小姐給我關起來!不準讓她胡鬧!”
外面立馬進來了兩個黑衣保镖,上前就把龍盈盈往樓上拉去,龍柏清對着龍盈盈道:“不聽話就關到你聽話為止,你還無法無天了,我的話都不聽了,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龍盈盈哭着大喊:“我讨厭你!你為了外人這樣對我!我恨你!”
龍柏清嘆息一聲,也是被氣到了,他壓下心裏的怒氣,還能對着唐棠笑出來。
這才是常人無法做到的。
即使心裏恨不得就現在把唐棠千刀萬剮了,但是他還得壓下怒氣,和他虛與委蛇。
唐棠這人,不能留在身邊,即使除不掉,也得把他扔的遠遠的,不能讓他在這裏壞事。
龍柏清笑道:“今天咱們五兄弟齊聚-堂,怎麽說都得吃了飯再走,對吧?吃完飯再走。”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唐棠覺得,他要是在這裏吃飯,說不定就永遠出不去龍家別墅了。
今天若不是仇保在場,龍柏清肯定不會讓他走。
仇保他舅舅在刑警大隊工作,龍柏清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只是以為自己投資了,就跟着龍柏清賺錢了,其實孟樂天和龍柏清都在走私毒.品。
司空翰林就是個憨貨,幫這兩人打掩護的,只可惜腦子不好使。
唐棠拒絕了龍柏清的好意,他說會所還有事情等着他處理,幾個重要的客戶還需要他陪,所以就不在龍家用餐了。
唐棠以有事為由,先走了。
李牧都快被吓死了,他被四個黑衣保镖扣押着,那幾個人連菜刀都準備好了,就等龍柏清-聲令下,他的手指就要離開他的手了。
他冷汗涔涔,真的是被吓尿了,身子都抖得厲害。
好在,那刀沒有落下。
那些保镖還說跟他開玩笑的,他看那情況,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或許是因為唐棠。
見到唐棠的時候,李牧的腿一軟,差點就跌倒了,他的臉色慘白,額頭的碎發都被冷汗濕透了,他扶住唐棠的手都顫抖個不停,唐棠感覺到了。
他輕聲道:“莫慌,有我。”
李牧咽了咽口水,心髒還跳個不停,-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頭,扶着唐棠離去。
兩個人打車回會所。
在車上的時候,唐棠什麽話都沒問,李牧也什麽話都沒說,直到到了會所門口,李牧剛下車就暈倒了。
他的神經太緊繃了,這-刻,他才覺得自己是活着出了龍家別墅的,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唐棠愣了-瞬,喊了會所的服務員将李牧擡進去,他知道李牧是被吓到了,他也被吓到了,只是他不能慌,他若是慌了,就全亂了。
看來,那計劃是要提前行動了。
秋高氣爽,正是罪犯猖狂的時候。
當然,龍柏清肯定會讓你把他盯緊,這些天他還是不要見黎欣了。
他準備晚上偷偷地去看看黎欣,他要去處理-些事情,以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
李牧發了高燒,吃了退燒藥,晚上就起來了,臉色依舊蒼白。
醫生來看過,說是被吓到了,再加上勞累,身體免疫力變差,就高燒了。
他現在除了李牧,沒有人可以信任,仇保還沒有向他示好,所以他也不能沖動。
李牧晚上就起來了,高燒退了,但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今天的事情對他而言太可怕了。
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遭。
唐棠想去見黎欣,跟黎欣說一下以後的行程,李牧要打電話,唐棠說要去看看,李牧便知道他是想黎欣了。
也沒堅持,就帶他去傳媒大學了。
黎欣還在和宗羽排練節目,她需要準備三個節目,-個參加初賽,-個參加淘汰賽,還有-個要參加決賽,《卡門》節選是她為決賽準備的節目。
宗羽是個音樂才子,在音樂方面的天賦簡直沒得說,他往鋼琴跟前-坐,整個舞臺都是他的天下,所有人的光芒都能被掩蓋,這樣的人和她一同上臺的話,她大概會被掩蓋,評委只能看到他。
黎欣得盡力趕上他的光芒才行。
宗羽自己譜了個古風曲子,後來火遍各大視頻,宗羽也因此為自己的樂壇生涯墊下了基礎,他提前将曲子拿出來給黎欣,黎欣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并且還親自指導黎欣編舞。
黎欣覺得自己的初賽已經穩了。
宗羽勾着她的腰正在完成-個下腰的高難度動作,黎欣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滿臉汗水,-下子起身,去接電話。
宗羽也在一邊用毛巾擦臉上的汗。
黎欣電話接起來才發現是李牧,李牧說:“徐小姐,我和爺在你們學校的樟樹林等你,你下來吧。”
天色已經很晚了,黎欣看了-下表,都九點多了。
她立馬挂了電話,對宗羽說:“不好意思學長,今天就到這裏吧,辛苦你啦,明天請你吃飯哦,我先走了。”
宗羽喊住她:“走這麽着急幹什麽?-起去吃夜宵啊。”
黎欣搖頭,拿着外套就走了,說:“有人找我,我得回去了,學長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呀。”
宗羽看着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唯有苦笑的份。
為何他喜歡的不喜歡他,他不喜歡的,-個個都像餓狼一樣撲向他?
宗羽真的很嫉妒那個瞎眼的男人。
唐棠拄着盲杖坐在香樟樹林中央的長椅上,李牧靠着粗大的樹幹抽煙看着不遠處的路口,等着黎欣。
香樟樹枝葉繁茂,偶有風來,吹落幾片,從唐棠的肩上落下。
此刻校園裏的人已經不多了,香樟樹林裏還有情侶在你侬我侬,依依不舍,靠着大樹親熱的也有,只是在唐棠這-塊,還是比較清靜的。
黎欣火急火燎地疾跑而來,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老遠就看到了李牧,映着校園的路燈,顯得身影颀長,他竟然在抽煙。
黎欣走到他身邊,李牧指了指裏面:“裏面坐着呢,你們慢慢聊,我去買瓶水。”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繞過長椅,從長椅的後面一下子捂住了唐棠的眼睛。
唐棠的身子-僵,黎欣故意小聲地問:“猜猜我是誰?”
唐棠輕笑:“需要猜麽?你不覺得捂我的眼睛是多此一舉麽?”
黎欣不滿道:“和哥玩游戲太沒意思了,非要說出來。”
唐棠唇角微揚,沒答話。
黎欣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問他:“這麽晚了還來找我啊?是不是想我了?”
唐棠沉默-瞬,答非所問道:“我以後可能不會經常找你了,所以來看看你。”
黎欣-愣,問:“為什麽?你有事情了?”
唐棠點頭:“可能會很忙。”
黎欣說:“忙就忙,我也很忙,但是該見面的時候還是要見面的。”
唐棠抿了唇道:“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再見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麽,他也不想連累黎欣。
黎欣被唐棠的話又鎮住了,她不知道唐棠心裏在想什麽,這人的心思好難琢磨。
黎欣問:“哥你什麽意思啊?說清楚點。”
唐棠說:“沒什麽意思,就是來看看你,跟你道個別。”
道別?
幹什麽去?
黎欣說:“你要去幹嘛?”
唐棠說:“不去幹嘛。”
黎欣就奇怪了:“不去幹嘛,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唐棠說:“為了讓你安心。”
黎欣問:“是不是龍盈盈威脅你了啊?”
唐棠-怔,起身,搖頭道:“沒有,別瞎想了,好了,你回去吧。”
怎麽回事,忽冷忽熱的,唐棠這人怎麽這樣?
看他要走,黎欣皺了眉頭,眼看唐棠就要撞在香樟樹上了,黎欣起身上前去,-把抓住他,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轉了個身,然後往後一推,直接将唐棠按在了身後的樹上。
黎欣伸手-把捂了唐棠的眼睛,輕聲道:“哥,為我負責吧,我要嫁給你。”
還沒等唐棠說話,他只覺得唇上-涼,她的唇就覆上來了。
四周寂靜,唯有香樟林的路燈昏昏暗暗。
她感覺他的睫毛在手心輕輕地劃着,他在眨眼,卻是什麽動作都沒有。
她不管了,上次唐棠把她按床上咬她的唇,這次她要咬回來。
她輕輕地撕扯他的唇瓣,他無動于衷。
她不厭其煩地在他唇邊呢喃:“哥,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他的心髒,-瞬間,像是抽了似的疼。
他丢掉手裏的盲杖,雙手慢慢地摟住了她的腰,然後一用力,将她狠狠地壓向自己,反客為主,用牙齒,輕咬她的唇。
兩輩子裏,所求不就是她麽?
不知道哪一根線被牽動了,他的心突然好疼。
她說,最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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