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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老藥師開出的方子,易定也不再遲疑,趕緊拿着這張藥方抓藥熬藥,為王蚺治病療傷排在第一位。估計等到這碗藥熬好端到王蚺的手中,還需要一些時間。

在等待熬藥期間,年夕負責留在房間內陪王蚺聊天,免得王蚺悶得無聊。此時此刻的王蚺正坐在床上,身上蓋着錦被,他的情況不怎麽樂觀,臉色顯得分外蒼白。

與王蚺相比較起來,之前才遭受了幽海的重創,遍體鱗傷的年夕反而精神得多,整頭獸都特別有朝氣,一點兒也沒有本來更應該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剛才爬牆時,年夕突然感到自己渾身在痛,他差點就忘記了自己受傷的事實。

真不知道這頭年獸是太善忘,還是他的自我恢複能力太好,傷疤還很新就已經活蹦亂跳了。

當然,王蚺覺得也不排除一種可能,伴随着小年獸的回歸,使得年夕起初只有一半的魂魄完整了不少,同時年夕的妖力又得到了極大的補充,讓年夕逐漸強大起來。

年夕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可以比以前跑得快了,跳得高了,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搬了一根小板凳,年夕坐在床邊,他看着虛弱的王蚺,關心地問道:“你的身體還難受嗎?要不要躺下休息會兒?”

王蚺搖頭,他躺了好幾天了,躺得相當不自在。要不是易定眼巴巴地看着他,非得讓他在屋內靜養,王蚺早就想去外面透透氣。

年夕想了想,安慰了一句:“那位老藥師好像挺厲害,有了他的藥方,你喝了藥,一定就會很快好起來,不用再悶在屋裏了。”

“希望如此。”王蚺淡然地笑了笑,提到老藥師,他不由想起一件事,“對了,剛才老藥師在外面和你說了什麽。他說要提醒你一個字,他給了哪個字?”

王蚺不提的話,年夕差點轉身就忘了這事,他微微偏了偏腦袋:“說起來,也不知道藥師究竟看出了什麽,他給我了一個噬字,吞噬的噬。我一直在想,他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的情況和幽海有關系。”

聽到這話,王蚺不禁皺眉,如果他猜的沒錯:“他指的應該就是幽海。”

因為王蚺他們此前離開虛幻之境的時候,根本沒有找到幽海的蹤影。

那時,傷痕累累的年夕倒在幻境裏,王蚺着急地在大網內反複織了網,确保這裏的安全,防止幽海悄然無聲的消失。身處網內,僅有他們腳上系了鈴铛才能出去。

王蚺在原地觀察了小會兒,仔細傾聽,奈何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響,根本沒有幽海碰到了鈴铛的動靜。整個大網之中不但沒響聲,而且他們完全捕捉到絲毫異樣的氣息。

幽海不見了,根本不知道他躲在哪兒。

由于當時王蚺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無法堅持更多的時間,而年夕和霄峥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所以一行人不得不匆匆離開了虛幻之境。出來之前,王蚺特意在出口的附近布下了陷阱,在他們四人通過後,陷阱即可堵住道路,不讓幽海輕易通過。

與此同時,外面守護的蚺為他們打開道路時,也反複确定了,陷阱已經将道路封住了。一旦幽海有什麽舉動,蚺可以很快得知。

為了以防萬一,蚺仍舊警惕的守着虛幻之境的門,留意幻境的變化。易定扶着奄奄一息的王蚺返回宅院,霄峥和年夕則去了妖王殿,緊接着就是不停的療傷,療傷再療傷的日子。

直至這一刻,王蚺仍然不太确定,幽海那會兒到底是被年夕徹底擊碎了,還是僅僅被年夕打傷,所以靜靜地縮在虛幻之境沒有動彈,慢慢的療傷。

不管情況是怎樣,沒有确定幽海的下落,他們以後都必須萬分小心。

王蚺此番再見年夕,年夕已經能夠到處走動,王蚺表示十分欣慰。年夕面對封印中的幽海沒有退縮,勇敢面對,他沒有因此丢失性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不過,年夕的情況确實也如老藥師所說,這頭年獸受了重傷,魂魄受損也相當嚴重,妖力處于混亂狀态。王蚺那會兒特別擔心年夕熬不過去這一關。

哪知道,年夕不但平安無事,還比王蚺精神數倍,專程跑來探望王蚺。也許,王蚺該認真考慮,快點喝了老藥師的藥,早些康複。

年夕的話題很快抛棄了幽海,說了會兒自己這幾天的經歷,他抹了好多藥膏,纏了好多繃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丸。

他說着說着,忽然頓了頓,王蚺與易定從來世來到今古鎮也有一段時間了,年夕遲疑:“這次,你養好了身體,你和易定是不是要回來世去了。”

如果王蚺走了,那他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雖說目前的蚺和以後的王蚺是同一個人,長的也差不多,可年夕總覺得,他倆還是有那麽一點差別。

年夕給出的問題,王蚺目前也還沒有考慮好:“其實一開始,只是打算等返回來世的道路确定安全了就回去,在此之前順便在今古鎮療傷修養。豈料,人算不如天算,幽海封在虛幻之境內極度不穩定,赤韻又突然現身,打亂了以前的計劃。如今一切情況都不明朗,多半得等這些事處理完了才能安心回去。”

事到如今,赤韻還沒能抓住,幽海又下落不明,偏偏王蚺的身體狀态又十分虛弱,簡直是所有麻煩湊到了一起,每走一步相當艱難。

幸好這會兒仍有蚺和易定存在,假如繼續玄武的力量協助,蚺和易定也可以幫忙年夕,令王蚺安心了不少。

王蚺這兩天也與易定認真商量過,他們應當會在今古鎮多住一段時間,先度過妖界當前面臨的巨大危機。

得到對方的回複,年夕非常滿足,王蚺能夠留在這裏,那年夕這陣子也能有朋友多說說話。說到自己的朋友,年夕犯愁的撓撓頭。

不解決掉赤韻這個麻煩,小蝴蝶阿彩無法救回,年夕生怕日子久了,赤韻的情緒變化,阿彩會有面臨危險。

對此,王蚺提及,這幾天,白玉小妖去了山腳小鎮那兒,想要打聽阿彩的近況。可惜現在的小鎮整個被紅霧籠罩,不能靠近分毫。随着赤韻蘇醒的時辰增多,她的妖毒越來越重,攝心術的力量也不斷增強。

照此下去,周圍被赤韻控制的情況恐怕将一發不可收拾。

目前,霄峥在小鎮的附近布置了大量妖兵,妖兵們堅守着陣法,阻隔妖毒繼續朝外蔓延。霄峥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入紅霧,以免遭受妖毒侵蝕,被赤韻的攝心術控制。

霄峥困住了赤韻,這一刻還沒有立即下手。

情況在僵持,所以年夕也能理解九洛急着趕回來的原因,九洛期待消滅赤韻,為自己解開一個心結。

然而,九洛并不知道,在這大片紅霧之中,已經有一個被赤韻控制了的另一個九洛。

既然此時無法再派九洛前往,年夕犯愁,依照目前的情況,霄峥會打算派誰去。或者等霄峥的傷好了,他自己親手解決赤韻也有可能。

若是霄峥真是這樣的想法,年夕認為自己有必要快點康複,身體剛健才能陪着霄峥一同踏碎赤韻。

難得他失去多年的妖力回歸,他的力量變強了,爪子鋒利了,胳膊也更有力了。打起架來毫無遜色,成為厲害的大妖怪不是難題,年夕下意識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然後發現,他的身體為什麽還是好痛……

“好了,被瞎折騰。”王蚺對年夕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才修養幾天,又這麽随意亂來,真當自己命硬。傷勢加重,可就不容易恢複了。”

唯恐自己又得纏滿綁帶躺着,年夕頓時老實了不少,他乖乖地坐在床邊不亂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勤勞熬藥的易定一臉笑容的端着一碗藥進了屋,他前腳踏入屋門,年夕和王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這藥味,好苦。

年夕這會兒唯一慶幸的是,這藥是給王蚺的,不是他喝,不然真心夠嗆。好在霄峥留在桌上的藥丸都沒有什麽特別古怪的味道,年夕吃藥無壓力,霄峥對他真是好。

王蚺顯然難以接受這種苦味,他看着易定,問道:“怎麽聞起來這麽苦?你沒抓錯藥吧。”

易定相當确定:“我熬藥前,反反複複看了三次,肯定不會錯。”

說着,他捧着碗遞上前,看在他如此辛苦熬藥的份上,王蚺就忍一忍喝了吧。畢竟這還是藥材最少的一張方子,換了其它藥方,王蚺估計更有意見。

王蚺死盯着藥碗,露出打死不願妥協的表情,易定沒奈何地看了看王蚺,耐心勸道:“不苦的。”

聽到這話,年夕和王蚺同時一頭冷汗。這話騙誰呢,這味道聞到就喝不下去了,說不苦絕對是自欺欺人。

易定發覺王蚺不肯喝藥,十分的着急,他把藥湯左吹吹右吹吹,确保不燙了,他果斷喝了一口。

見狀,王蚺瞪眼,他的藥易定亂喝什麽,不怕喝出多餘的毛病來嗎。

然而下一刻,易定的嘴封上了王蚺的唇,喂王蚺喝藥。

王蚺一時間沒回過神,不知道易定這是在鬧哪出。自從他們相遇開始,他吃的第一支靈芝由易定咬碎喂他,直到現在,易定依舊在給他咬靈芝。如今倒好,發展到連藥湯都直接喂王蚺喝。

內心權衡再三,王蚺在考慮,是讓易定繼續這麽喂他喝藥,還是他自己老實喝藥。掙紮半瞬,王蚺選擇了後者,他可不想藥湯流得滿床都是。

王蚺接過碗,穩了穩情緒,一口氣直接把一碗藥喝完。若是他中途停下緩口氣,肯定就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雖說良藥苦口,但老藥師開的藥方有夠難喝。王蚺原以為喝藥不會這麽艱難,沒想到猜測失敗。

目睹了易定喂王蚺喝藥,年夕表示極度不淡定了,為什麽王蚺喝藥還有人喂,他吃藥都只有自己吃。

他也好想有人喂藥。

年夕心裏暗暗地期待,霄峥親自給年夕喂藥最理想不過,年夕天大的傷肯定都會立刻病愈。當然,霄峥不喂年夕吃藥也不要緊,霄峥病了,年夕可以喂霄峥吃藥。

他一點也不介意。

守着王蚺喝完藥,易定心滿意足,他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藥漬,歡樂的轉身出門,洗碗去了。

一直以來,留在王蚺的身邊,易定就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尤其是給王蚺喂藥的那一刻,易定幾乎認定自己早就習慣了這個動作,仿佛以前也會常給王蚺喂藥一樣。易定不确定,以前他給王蚺喂藥是什麽樣的心情,但現在,肯定是心跳加速,十分激動,充滿了期待。

易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仍留着王蚺的氣息。他默默決定,其實王蚺不用勉強自己喝藥,易定願意每次都這麽喂他。

當然,假如王蚺知道易定有這個想法,這只大烏龜今晚多半要跪庭院,反思錯誤,不準進屋。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對手指,喂藥~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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