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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杜霖到底也是喝多了,聽見林笙要那件衣服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瞬緊接着道:“這麽喜歡那件衣服啊,人家穿了你也要。”
林笙深吸一口氣:“我買過來燒了不行啊。”
杜霖又一副自以為恍然大悟的模樣:“原本只有五件價格就炒到了十五萬,那你燒了一件價格豈不是更貴,對前女友也太好了吧,都這樣了還不忘了給她擡高作品價格。”
林笙忍無可忍,要不是看杜霖那副醉态,差點兒想把他一腳踹下車去,他平複着心态,從齒縫裏擠出來兩個字:“閉嘴!”
李琰從那天之後,怕在在體育館再碰見他們那群人,跟老岳沿街呆了一個星期,實在是無聊,于是在一個陰雨天撐着老岳的破傘去了。
因為是工作日周一,半下午的時候體育館還很冷清,一般都是周末的時候或者周五晚上人會爆滿。
李琰找到第四排他經常坐的位置,籃球場上空蕩蕩的,燈光倒是打得極亮,照得地板明晃晃的。
李琰對着球場發了一會兒呆,外面的雨聲漸大,他慢慢躺在了那排一座上,閉上了眼睛。
陸溓寧折騰他一夜,早上醒的倒是極早,醒過來就開始摸他眼皮,還自以為動作很輕,沒把他弄醒。
就在李琰困意上湧,慢慢要睡着的關口,“砰”一聲,籃球撞擊地板的聲音響起。
他猛地睜開眼,慢慢坐起打量了一眼,又趕緊躺下了,裝作自己不存在。
這冤家路窄的,竟然真是那天碰瓷遇要拉他跟老岳去診所的那位。
只不過這次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就他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在這樣的陰雨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球打起來的聲音也顯得很用力也很急躁。
李琰默默裝作自己不存在,內心祈禱他趕緊打完趕緊走。
就這麽過了得有一個半小時,李琰翻身都不敢大動作,半變身子都睡麻了,才聽到那人走遠的聲音,李琰猜想他可能是去更衣室沖洗了,這是準備要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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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又過了十來分鐘,又聽到腳步聲,然後漸行漸遠的聲響,李琰心裏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了“噗通”一聲,重物落地撞擊地面的悶響,然後是一聲壓抑的呼痛聲“嘶…”
那人摔倒了!
他可能在嘗試起來,但是又摔倒了一下。
體育館裏安靜的要命,除了外面的雨聲,就是那人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李琰沒辦法再裝作自己不存在了,他慢慢起身探出來腦袋,竟然是老岳的小破傘把他絆倒了,那破傘的傘骨破開,有一小截插進了他的小腿上,這都不知道怎麽能變成這樣。
這人是不是跟老岳犯沖啊!
李琰看着他那汩汩流血的腿,趕緊從座位上起來,跑了過去,聲音有些虛似的:“你沒事吧…”
林笙疼的腦門兒汗都出來了,看了看腿旁邊倒着的小破傘,傘骨折了一半了,上面還生着鐵鏽,又看看李琰那張臉,眼神微冷,語氣卻極輕:“你一直在這兒?”
李琰勉強的挂着一個讪笑:“我這不是…不是怕打擾你嘛。”
林笙又說:“這是你的傘?”
李琰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
“這兒就你我兩個人,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林笙胸口氣血翻湧,這人是不是真覺得他特別好糊弄啊。
李琰趕緊岔開話題嘴裏說着:“你這傷的不輕啊,我先扶你起來,先去醫院吧。”
林笙沒接話,倒是沒有阻攔李琰扶他起來的動作,李琰把他扶起來又說:“你快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吧,這會兒雨正大呢。”
“我手機關機了,你去地下車庫把我的車開出來。”林笙把車鑰匙從兜裏掏出來丢給李琰:“會開車吧?”
李琰接住鑰匙,點了點頭,把林笙扶到一旁坐下,然後一路小跑去了地下車庫。
車一路開到體育館的正門,但是入館口距館內還有一段的距離,李琰淋着雨又跑回去扶起來林笙,把林笙的胳膊架到了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出去,然後另一只手撐着傘。
林笙皺眉,他的臉色冷白,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從哪又拿的傘?”
“找門口的保安大爺借的,一會路過門口還給他。”林笙一個成年alpha,體重并不輕,他架着他,又要打着傘,好在館口距離這裏并不算太遠。
等兩人坐進車裏,都皆是呼了一口氣。
李琰雙手握上方向盤,瞧了瞧林笙說道:“我可很久沒開過車了,今天又是雨天,你可坐穩着點。”
林笙撇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講話,他的腿上傷口那塊的痛感已經帶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把那截斷在裏面的傘骨的另一端掰斷了,剩下的這截他不敢妄然拔出來。
他的腦袋偏倚在座椅上,頭發濕漉漉的,不知道是疼出來的汗還是剛才淋到的雨。
李琰話是這麽說,心裏卻也着急,十五分鐘左右開到了醫院。
等挂上號,排上門診,李琰也忙出來一身汗。
醫生戴着口罩處理傷口,傷口創面小,但傷得深,等清理完傷口,上上藥打上繃帶,還要打針破傷風。
就在這個時候林笙發現原本靜靜坐在一旁的李琰神情突然變了。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然後渾身緊繃了起來,他移開了視線,那是一種很細微的變化,卻十分突兀的感覺。
林笙把目光移到了醫生的針頭上,這個beta在害怕打針?
林笙有點想笑,但是沒笑出來,他的目光落到了beta的臉上,這位beta看起來還很年輕,小麥色的皮膚,五官還算周正,要說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了,眼睛很亮看起來黑白分明,細細看來左邊眼皮上還有一小塊不太明顯的疤痕,一般人臉上有那麽一小道印可能會顯得很兇。
但他不是,他看着像是挨了誰欺負似的。
兩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笙的手機在醫院沖了一會兒電,勉強算是開開了機,醫生讓他再挂兩瓶消炎藥,被他拒絕了。
他坐進車裏,看着李琰站在車門外還不上來,于是把車窗打了下去。
李琰站在車外說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林笙眼神掃過他:“這事兒你打算就這麽算了?連醫藥費都是我自己出的呢。”
“可是這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啊,那傘放在那裏又不會長腿跑過去絆你。”李琰覺得林笙有些不願意罷休的樣子,于是語氣也有些急,他可真的身無分文。
“那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可能是林笙臉色太難看,李琰沒再嗆聲,于是聲音低了點:“你快給你家裏人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吧,或者叫個代駕…我得先走了。”
林笙哪能這麽輕易放過他,于是伸出來胳膊一把拽住要走的李琰:“那你給我留個你的電話。”
李琰扯了扯被拽的衣服:“我沒有手機。”
現在這個社會,而且還是李琰這個年齡,存在沒有手機的可能嗎!
“你說這樣蹩腳的謊有意思嗎?你覺得我特別好糊弄還是怎麽着啊”林生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手上的的勁一點兒也沒松。
李琰掙了兩下,看着全然暗下來的天色,心裏越發的焦急起來:“我說的是真的,我還有事,真得先走了。”
林笙看他臉上焦急之色不似作僞,又覺得他好歹陪自己來了醫院沒放着不管,到底有幾分良心,于是慢慢松開了手。
“行,你先走,你就算不給我聯系電話,我想找你也會找到你的。”林笙撂完這句話,打上了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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