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喜歡豬也不喜歡你
整個昆吾門內門占據三座高峰,從上至下。
因為人少,每個人居住的地方都相隔甚遠,每套院子外有一處可供落腳的平臺,方便在依山而建的房屋間飛行跳躍。
柳至一路疾行,離開距離掌門居所最近的雁回峰,徑直從一處平臺飛躍而起,夜風中衣袂飛揚,半刻鐘後落到南泗峰東側一處平臺。
整個南泗峰現在都是江孟春的地盤,她已經是昆吾門的大長□□知行和江孟春看似父慈女孝,其實矛盾深厚,父女合作奪得昆吾門後,各自割據為兩派。
柳至來到這裏,連門都不用敲,側身閃入了江孟春房中。
江孟春早已等候多時,坐在椅子上認真擦拭着一柄窄薄的長劍。她面龐精致秀美,眼眸狹長,斜挑着看人的時候,映着半盞明滅的燭火,說不出的陰邪詭異。
柳至行禮,“大長老。”
江孟春掀起半拉眼皮,“如何?”
柳至說:“風槐确實是江知行的人,但他們究竟意欲何為,尚未可知,那只九尾貊也跋扈不好接近。”
江孟春表情淡然,指尖細細劃過劍脊,“為了赤心。”
柳至疑惑:“何為赤心?”
江孟春道出這不為人知的江家秘辛:“那是喬霜給他下的詛咒。江知行第一次殺妻證道失敗,又娶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就是喬霜。”
“那女人臨死前給他下了詛咒,詛咒每日子時到卯時不時發作,發作時渾身錐痛難忍。江知行以為飛升了就沒事,結果那詛咒還是跟來了,不然他費這麽大功夫把人弄來幹什麽?就是為了等到九尾貊成年以後,挖心吃掉,解除詛咒。”
柳至知道,江知行殺掉的第一任妻子就是江孟春的母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殺親證道成為下界飛升的捷徑。
雖然是捷徑,卻有着巨大的局限,并不是所有人殺親證道都會成功。若與親人并無感情牽絆,殺再多也于事無補,于是另一種飛升之道也應運而生——殺別人的親人。
收集別人的痛苦,攢夠一定數量的生魂,同樣可以飛升上界,江孟春和柳至等人就是這樣來的。
江孟春從小有一件事特別想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死?後來她知道其中緣由還是想不明白,只覺母親死得委實冤枉。
心甘情願為江知行獻出生命,可他心裏到底還是不愛她,并沒有因為殺掉她飛升上界,還用劍尖指着她的屍體破口大罵,恨她至死也幫不上他一星半點。
懂事後的江孟春心中傷痛漸漸淡去,只覺得可笑,那女人真是又蠢又可憐啊。
要問現在的江孟春心裏還剩什麽,唯有仇恨。
她千方百計追到這裏來,為的就是幹掉江知行。
江孟春嘲罵:“老不死做事喜歡給自己冠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明明七分獸性根深蒂固,偏喜歡打腫臉充三分人樣。”
“他想養赤心,那就讓他養,好好地養。等他養好了,我再把心挖出來,親自碾碎給他看,讓他一輩子也擺脫不了過去,讓他永遠也看不到希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不對。”江孟春補充:“他怎麽舍得死呢,他那麽怕死的人。”
柳至問:“那現在該如何,還去勾引那小丫頭嗎?”
江孟春:“……罷了,你抓幾個人到彌月洞去,一切照舊。”
……
夜裏防人窺伺,喬荞和月淮風仍是同床,月淮風在床鋪中間橫了一條被子,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操,讓喬荞無機可乘。
喬荞不滿,把被子蹬開,“說好的牽手,我要牽手。”
在草屋時床太擠,除非他睡地上,不然逃不過她一臂,總能被她一把薅住。
如今這床又大又寬,兩臂展開也完全夠躺,中間橫條被子綽綽有餘。月淮風再次把被子鋪好,手伸過去:“好了,別鬧了,給你牽。”
喬荞又一腳把被子踹開,“你這是什麽意思,防着我?難不成我還會把你給吃了。”
月淮風目光直視帳頂,跟她實話實說:“是這樣的沒錯。”
估計是怕冷,她夜裏睡覺很不安分,蜷成一團滾來滾去。滾到暖和的地方就不走了,四肢并用地抱着他,也不知道她細溜溜的一個哪來那麽大力氣,扯都扯不開,月淮風一直深受其擾。
現在屋裏炭火足,江知行想要她的心,總不至于怠慢了她。想着她夜裏應該不至于被凍醒,還是弄床被子隔開,大家都能睡個好覺。
喬荞卻好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對你?哈,我才不會,你少自作多情了!”
月淮風難得跟她有了鬥嘴的心思,哼笑:“那你一見面就抱着我不放,跟塊狗屁膏藥似的,手都快長在我身上了。”
喬荞坐起來跟他理論,“哎,你搞清楚,這明明就是一早說好的,你求我幫你辦事,你把手給我牽,咱倆這是公平的交易,交易懂嗎?”
這确實是說好的,各自不過問身份來歷,各取所需。
月淮風摸摸鼻子,一時失語。
這麽一折通,睡意全無,喬荞想起正事,趴到他跟前問:“那老不死的為什麽要把我接來,你又跟他說了什麽,他方才叫你去做什麽?那個柳至又是誰?”
月淮風平躺,手被她抱着抵在下巴,食指指節觸到的肌膚冰冷軟嫩,讓他有些不自在,“這麽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喬荞無意識玩着他的手指頭,略思索,“先說那死老頭吧,我不信他真是想彌補對女兒的虧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像你一樣!”
月淮風笑:“我如何?我是奸是盜?”
喬荞說:“你饞我身子!你既奸既盜,光吃不夠,還連盆一起端走!”
月淮風被她嗆得側過身掩唇猛烈咳嗽起來,喬荞不依不饒,“不管是真風槐還是假風槐,目的都是一樣的吧?你敢說不?”
月淮風臉都咳紅了,晃了晃被她牢牢禁锢的手臂,“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是你先撲上來舔我的。”
喬荞不甘示弱:“那你今天咬我的脖子,不也是為了讓老不死相信我倆有一腿嗎,你還故意在那晃床,讓人誤會。我只是牽手而已,跟你相比可太純情了。再說回第一次見面,也是你主動抱我睡覺的。”
她翻舊賬有一手,月淮風急急狡辯,“那時你是獸身,怎可相提并論,你我如今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權宜之計罷了,切莫再提,不然不給牽了。”
喬荞翻了一串白眼:“威脅我,你還怕我跟你日久生情喜歡上你不成。你放心,你這麽害怕的話我現在立馬對天起誓,我就是喜歡豬,喜歡狗,喜歡一條驢也絕不會喜歡你!行了吧!”
月淮風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妖一族吸人精.氣采補這樣的事情在下界常有發生,道家亦有性命雙.修的法門,她要是非得跟他做什麽他尚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可只是牽手,到底為何?他實在想不通,只能不甘示弱回:“我也不會喜歡你。”
喬荞哼哼唧唧,“我才不稀罕你的喜歡。”
月淮風三百歲高齡,頭一次像小學雞一樣跟人争執這種問題,臊得面紅耳赤轉過頭眼神閃躲着不敢看她:“還說不說正事。”
喬荞終于作罷,仰面躺下去,跟他隔着一床被子牽手,“說吧。”
被這一通打岔,月淮風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正色道:“你知道為什麽總有人叫你九尾貊,而你如今其實只有六條尾巴。你的母親,或者說這具身體的母親,在臨死前給江知行下了詛咒,詛咒夜夜發作,疼痛難忍。江知行不知從何處聽說,服下成年九尾貊的心可以緩解詛咒發作時的疼痛。”
“所以。”月淮風轉頭看她:“他想刨你的心。但也不用太過擔憂,六尾的心對江知行來說是無用的。”
喬荞并不傻,前後稍加串聯就相通了,“那,我什麽時候成年?”她不自覺撫着胸口,往下按按,捏捏,“我成年了呀,我早就成年了。”
她什麽都不懂,對現在的身份更是一無所知,月淮風只能耐着性子解釋:“九尾貊一生共有三個形态,三尾、六尾、九尾。只有已經歷過人事,長出九尾,才是真正意義上成年……”
“哦——”喬荞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老騙他們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但如果我老是不成年,老不死的不會生疑嗎?”
月淮風聲音奇異低了下去,“我自有辦法。如今你只要扮演好任性刁蠻的大小姐身份就好,在未長出赤心之前,不會有人敢動你。”
喬荞躺平,将他手又握緊了幾分,“那你可得保護好我啊,我這麽相信你。”
月淮風轉頭看她,她眨巴眨巴眼睛:“你要是騙我的話,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雖然我早就死過,但有機會活着,還是想多活兩天。”
她忽然賣起可憐,這倒是少見,月淮風嘴角含笑,“我不需要花那麽大功夫騙你。”
她說:“那我對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對吧。”
她目光清澈,直勾勾欲看穿人心底,月淮風問心無愧,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像安撫一只受傷的小獸,四個字擲地有聲。
“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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