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不就是高配版的朱雲麗……

旁邊的男生很不客氣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 夏天這麽直接又可愛呢?

“就你這智商,省省吧。數學才考82分的邏輯鬼才!”

孟星星頓時滿臉脹紅。

“夏天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夏天坐在那裏, 斜睨她一眼,表情冷冷淡淡,卻自帶一股氣場,讓人覺得身高兩米八。

孟星星站着,比坐着的夏天高了一大截,卻顯得畏畏縮縮。

“我沒有……”

“你自己心裏有數,勸你老實點, 別鬧的太難看了,不然,丢臉的是你自己。”

孟星星臉色難看至極,卻又氣短, 甚至都不敢擡起頭來, 就怕看到同學們異樣又幸災樂禍的表情。

夏天也沒再理她了, 轉頭去給其他的同學寫解題過程。

淩晨也有些訝異, 她所認識的夏天,從來都是沉默且倔強, 受了委屈也不說,忍無可忍了就避開,從來不願意跟人正面沖突。

現在的夏天,讓她覺得有那麽一丢丢的陌生。随即卻又為她感到高興, 她覺得夏天就該是這樣的。

她聰明漂亮, 做什麽都優秀, 就該這樣明豔肆意,為什麽要忍讓?

夏天的不争辯,一大部分來自她母親改嫁後的洗腦, 害怕周慧在新的家庭裏過得不好,害怕給她帶來麻煩,讓宋家的人說三道四。淩晨也一度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她自己終于跨過了這個門檻兒。周慧的幸福,從來都不應該建立在夏天的犧牲之上。

夏天一轉頭,就看到淩晨一臉慈母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這是什麽表情?”

“高興啊,多明顯。”

夏天微妙地沉默了一瞬,将習題冊推了過去:“我批改完了,你先自己看看。”

淩晨笑眯眯地應下:“好。”

這時候,教室裏的氣氛也再次恢複了活躍,又有同學問道:“夏天,你是想要通過參加數學競賽保送嗎?”

“如果能行的話,最好。”

就怕她理想的學校不在保送的範圍內。

宋姍姍看着好幾個同學圍繞在夏天身邊,請教她題目,想着法地找話題跟她閑聊,手裏的簽字筆都快要被捏斷了,關節處隐隐泛白。

但是剛剛孟星星的待遇,她也看到了,再多不滿和郁悶,她也只能咽下去,假裝什麽都不知情,什麽都不感興趣,埋頭看自己的習題冊。

好不容易熬到午飯時間,宋姍姍剛走出教學樓,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周末了,晚上喊夏天一起回來吃個飯。”

宋姍姍面無表情地挂斷了:“關我屁事。”

夏天離開,并沒有讓家裏的氣氛變好,該吵的依然還是會吵,奶奶的叫罵聲,也依然不絕于耳。

宋姍姍的處境,也并沒有因為夏天不在了就變得輕松自由快樂。

奶奶重男輕女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她借口要學習,從未做過任何家務,奶奶也習慣了。後來夏天來了,奶奶指使她像個保姆似的伺候一家子,嘗到了甜頭,現在夏天突然離開,她卻不願意一個人再做這些了。

所以,奶奶就把目标轉向了宋姍姍,不論她在做什麽,老太太都會毫無預兆地打開她的房門。

“過來幫我拖一下地。”

“過來幫我洗衣服。”

“把碗洗了。”

……

前天的時候,宋姍姍忍無可忍,跟老太太大吵一架,怒罵她沒有文化沒有素質,連“尊重”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麽寫。

“我都十七了,進我房間能不能敲門?!萬一我在換衣服呢?”

老太太理直氣壯:“都是自家人你怕什麽?就你金貴!”

宋姍姍氣的差點吐血,對上老太太的胡攪蠻纏卻又無可奈何,鎖了門的時候,她就會砰砰砸門,讓專注做題的宋姍姍吓一大跳。她已經整整一周,都沒有好好做完一套試卷了。這次月考成績本來就一般般,要是再這麽下去,她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就會像一年前的夏天一樣,墜落塵埃。

但就算跟宋為民告了狀,又跟老太太扯皮一個晚上之後,也并沒有得到解決,誰叫她是個女孩子呢?

她現在,就很想住校,一點兒都不想回到那個家去了。

眼看着夏天住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甚至都沒有跟周慧打過電話發過信息,宋為民心裏焦急的不行。

晚飯後,夫妻兩人坐在卧室裏,宋為民打開了電腦準備加班一會兒,腦子裏卻是怎麽都靜不下來。

“我說,你真的不去看看夏天?”

周慧正在對着鏡子認真塗抹護膚品。她已經不年輕了,為了維持這張臉,每天都要花很長時間護膚按摩。

聽到宋為民的話,周慧頓了頓,才又說道:“都那麽大人了,就應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除非她來找我道歉,跟我承認她錯了,不然我不會再管她。”

周慧心裏确實有氣。

明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夏天好,這孩子卻總是做一些讓她更加為難的事情。要不是為了夏天,讓她能有個完整的家,有媽媽也有爸爸,她怎麽會急急忙忙再婚?

前夫剛去世那會兒,她正焦頭爛額、茫然無措,自己的心情都沒有調整過來,根本無暇顧得上夏天。但是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會聽到那些聲音。

“才剛考上高中,可憐的孩子……”

“明明那麽優秀,突然就沒了爸爸。”

“我鄰居家就是,孩子高三那年,父親生病去世,一下子就壓垮了,本來穩妥985的,最後連個一本都沒考上。”

“唉,這個年級的孩子,心思都敏感,很介意單親吧?”

“誰不想父母雙全呢。”

……

這些話,反反複複出現在周慧身邊,無孔不入,逼迫的周慧無處可躲,仿佛那些人就是故意在提醒她——但凡是夏天變壞了,都是她的錯。

恰巧宋為民也開始頻繁出現在她身邊,一個喪偶一個離異,同事們就開始笑的暧昧,言談之間也總是把兩人湊做一對,周慧就昏了頭似的,跟他扯了證。

——就當是,給夏天一個完整的家。她犧牲至此,夏天卻只是讓她更加失望,一點一點消磨、淩遲着她的心。

周慧對這個女兒,說不出的倦怠。

雖然宋為民對她的确不錯,但比起前夫,各方面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長得一般般也就算了,中年男人的油膩,在他身上暴露無遺。

最惡心的是,他還有一對重男輕女的老不死父母。

周慧只有夏天一個女兒,那也曾經是她的驕傲。到了這個年紀,她更加不可能再去生第二個孩子,所以,宋家老兩口指使夏天幹家務的時候,她就已經心存不滿了。

但是那會兒夏天父親去世,她一個人茫然四顧,毫無頭緒,女兒的倔強讓她十分厭煩。明明她父親在世的時候,夏天乖巧又懂事……

周慧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在報複自己。可是,前夫意外去世,她也很難過很傷心啊。

尤其那會兒,周慧已經開始後悔嫁給宋為民這個男人了。

私心裏,周慧當然希望夏天趕緊獨立,不再需要她的照顧。這樣,周慧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宋為民皺了皺眉,眸子裏的陰鸷一閃而過,随即卻又笑道:“你是親媽,跟女兒鬧脾氣當然可以。但也你得稍微想想,我這個繼父,要被別人怎麽看待?”

周慧也跟着笑,掩去眸中的厭煩:“她在家裏好吃好喝,誰也沒有欠着她,非要自己擰,跟你也沒關系呀。”

宋為民還想再說什麽,周慧又道:“我覺着,你還是先關心一下姍姍吧。”

“她不是好好的?跟她奶奶吵架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女孩子多做點家務也是應該的。”

周慧嘲諷地揚了揚唇角,應道:“那我就不摻和了。”

反正,家務事別落到她身上就行。她跟宋為民結婚,可不是為了給他們家當保姆的。

宋為民想了一夜,決定還是去看看夏天。

只要他一天還是夏天的繼父,去學校給她送點吃的就可以光明正大。而夏天,也必須接受他遞來的溫情。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宋為民打開辦公電腦,先去開水間泡了一杯茶,然後又去洗手間抽了一根煙,随後回到辦公室,關上門窗,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怎麽樣了?還沒找到嗎?”

對方很無奈:“您就只給我說了一個可能性,還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我肯定要驗證一下,保證确有此事,而不是憑空猜想的。哪怕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也值得嘗試,您說是吧?”

“還得多久?”

“根據我們調查到的資料,目前符合條件的總共有三家,其中兩家不是本地,只是恰好在您說的那個時間段裏,來到過海市。這兩家需要更多的時間人力去調查。本市的這家,已經在接觸當中了。”

“有多大把握?”

“不好說。不過我希望不是這家。”

宋為民一愣:“怎麽說?”

“老爺子不在了,兩個兒子皆不成器,這幾年的時間,家業已經敗的差不多了。為了僅剩的那點産業,這幾年內鬥的厲害。就算是真的,我想,宋先生的願望,恐怕難以達成。”

宋為民抿了抿唇,眉頭皺起:“聊勝于無。”

對面的人倒是聽出了話外之意,恭維道:“我相信宋先生的能力,若是這些産業由宋先生來打理的話,那自然可以起死回生。”

宋為民微微心虛,強行轉換話題:“總之,你盡快,不能拖着了,夏天這個月就十六周歲了。”

等她長大了,就很難控制了。

“明白,宋先生放心,雙贏的事情,我們自然會盡力。”

挂了電話,宋為民坐回到椅子上,又開始思索,要怎麽才能把夏天勸回來。

淩晨提着兩個大保溫杯進來的時候,夏天正在刷題,玉米排骨的香味也不能讓她放棄還沒做完的這道數學題。

淩晨嘆口氣,任勞任怨地将碗筷放到中間的小桌子上,然後分別盛好米飯和大骨湯,坐在那裏,一邊背着單詞,一邊等夏天忙完。

大約十分鐘後,夏天寫完手裏的題目,對了一下答案,沒有問題,這才走到了小飯桌旁邊,拿起了筷子:“阿姨來送飯了?”

“嗯。”淩晨也收起了單詞本,稍稍停頓一瞬,才又說道,“我看到你繼父了。”

夏天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不太确定地跟淩晨商議:“你有沒有覺得,他好像不正常?”

淩晨很肯定地點頭:“我早就想說了,他看上去不像個好東西,一定是對你別有企圖!”

夏天:“難道我看上去像個傻子?容易擺布?”

淩晨:“……雖然你是很聰明,但是你未成年而且又沒錢。高中生,生活費啊學雜費啊,不都得問家長要?像你這樣格外優秀的,家教都賺不來多少錢,也就夠生活費。當你伸手問家裏要錢的時候,就容易擺布了。”

夏天愣了一下,皺起眉頭:“我都跟我媽不聯系了,還能問他要錢?我覺着,他可能有別的圖謀。”

淩晨原本不想說來着。

夏天自小生活環境單純,有些事她從未經歷過,也想象不到。

但是現在,淩晨覺得,還是直接說明白了好些。

世間險惡,這世道對女孩子也更加艱難,多了解一些,又沒壞處。

“你們,沒有血緣關系。”

夏天略顯迷茫:“我知道啊,所以我覺得,他對我這麽關心,就離譜。”

要是他像父親一樣,是個對子女格外關懷、事事都關注的好爸爸,夏天也不會懷疑他。但是很顯然不是。宋為民對宋姍姍,真真正正做到了“不聞不問,活着就行”。

“中年猥瑣男人很多的,你看他那副油膩的樣子,賊眉鼠目……”

夏天瞬間就明白她要說什麽了:“……我覺着,他應該不是這個心思。”

“你怎麽就知道了?”

夏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敢。”

宋為民确實油膩,所以他身上的某些劣性根一覽無餘——貪婪,又懦弱。

“算了,我會自己小心的。”想不明白,夏天也沒時間天天去琢磨這些事,“反正他來找我,也是在保安室見面。”

淩晨點了點頭,又說:“你下周要集訓了是吧?明天拍完MV去我家?家裏有很多數學競賽的資料,你去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

夏天立刻來了興致:“真的?誰買的?”

“我小叔的。”

“那豈不是很多年了,還能用得上嗎?”

“也沒有很久,好像五六年吧也就。我小叔就比我大三歲,今年才十九。”

夏天對別人的家事也不感興趣,而且她隐約聽說過,淩晨的小叔叔,似乎出了什麽事故,在家休養也有兩年的時間了,便不再多問。

周六一大早,兩人便一同去了拍攝地。

張蜀就站在公交站牌等着,一看到淩晨,就對着她揮了揮手:“這邊。”

随即,目光轉向她旁邊個子稍矮一些的小姑娘,視線十分火熱。

比照片上還要好看。青春無敵,肌膚也好到令人難以置信,白皙通透,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在陽光的照射下,隐約能夠看到額頭的小絨毛,毛孔卻仿佛隐形了似的。

五官精致,眉眼如畫,一雙琉璃般的貓瞳,仿佛堪透世間。為少女的甜美增添了幾分冷酷,一瞬間就讓人想到了一個詞:铿锵玫瑰。

張蜀笑的像是撿到了五百萬似的,帶着兩人往前走了幾十米:“上車,拍攝地在後頭的莊園,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

淩晨問道:“是二叔的新歌嗎?”

“不是。”回話的人是夏天。

淩晨捏了她一下:“你又知道?”

夏天回道:“我大概查閱了一下,關于你二叔的人氣和作品,如果是他要拍MV,搭檔基本可以任選,絕不會輪到像朱雲麗這樣的新人來遞投名狀。”

張蜀從後視鏡觀察她,忍不住笑開來:“小姑娘邏輯能力果然很優秀。——是工作室的一個新人,能力尚可,延哥有意帶他一把。”

主要是,人老實,不作妖。

這就夠了。只要安安分分的,以工作室的資源,捧紅他絕對沒問題。

一聽是新的小哥哥,淩晨就來興致了:“帥嗎?”

張蜀認真組織了一下詞句:“尚可?跟延哥沒法比,但也是精心挑選的練習生。”

淩晨:“哦,都沒有二叔帥啊……”

夏天:“要是以你二叔作為美貌計量單位的話,我覺得,你以後會很難找到對象。”

張蜀哈哈笑起來,小姑娘也沒看上去那麽冷漠,雖然笑話也很冷。

淩晨撲過去:“不許咒我!”

車子行駛了不到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拍攝正在進行中,男主角的鏡頭比較多,已經開拍一段時間了。

為了讓夏天節省時間,她一到,工作人員就立刻迎了過來,做造型、化妝,張蜀親自給她講解待會兒要拍的幾幕戲:“……導演這邊設計了四個鏡頭,每個大概十秒左右,很簡單,不要有壓力。”

夏天:“哦。”

導演對她的形象格外滿意,語氣也和藹了不少,每個鏡頭都給她講解了一遍,還親自演示,宛若對待自家親女兒:“明白了嗎?”

夏天點頭:“開始吧。”

夏天确實不會拍戲,從頭到尾基本就沒第二個表情,唯一一個表情可以稱之為,面無表情。但是她的眼神模仿到十分到位,再加上容顏實在出彩,粗看細看,皆有一份獨特的意境。

導演可惜又可嘆,不用呢,覺得太浪費了,但是就這麽過呢,又覺得仿佛不夠完美。

張蜀要求就很低了,本來就是為了這張氣質獨特的臉,才找夏天來的,這表現已經是出乎意料了,便說道:“江導,我覺得很好了,這是MV,不是電影也不是電視劇,留給觀衆更多遐想空間,不也挺好?”

江導猶豫了半分鐘,視線在那幾幕畫面上掙紮,最終下定決心:“再拍一版,到時候看哪一個更契合。”

張蜀應道:“也好。”

夏天就更沒意見了,這才多會兒,八萬塊錢的活兒,她一定會拿出十二分的努力來配合。

拍完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張蜀便帶着兩人去附近的餐館吃飯,路上再次游說夏天:“拍戲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寒暑假要不要多來玩玩?”

夏天依舊冷漠地拒絕:“不要,我要做題。”

張蜀:“偶爾嘛,勞逸結合。”

“那我不如在附近跑步,還能順便背單詞。”

張蜀:“……”

淩晨哈哈笑了起來,頓時又想起來自己今天的文言文還沒背完,趕緊将随身攜帶的小本本拿了出來,翻到最新一頁,讓夏天給講解了一下大概的意思,根據白話文的釋義,去記憶這些拗口的字句。

張蜀感嘆:“年輕真好啊……”

幾人前腳剛走,就有一行人從隔壁攝影棚走了過來。

正是《數學王》的C位選手,朱雲麗,以及她的助理。

“那是來拍MV女主角的?”

“去問問是哪的。”朱雲麗眸色沉沉,心裏多少有些不忿。

她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還有半邊側臉。雖然那女生側顏确實挺精致,但自己條件也不見得就差到哪裏。再說了,都是新人,大濃妝之後,能有多大差別?

小助理不敢反駁她,立刻就跑過去,尋找機會跟攝影棚的人搭讪。

另外的男助理提着包,也盯着夏天和淩晨離開的身影看了幾眼,在心裏感嘆年輕女孩子真是美好,兩個都是容顏絕麗的美人兒。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只是說道:“會不會是他們工作室的?”

“不可能。”經紀人走了過來,否定了他的說辭,“延哥工作室沒有合适的女生新人,才去外面找人推薦。要不然,這個消息也不可能流露出來,我也就不可能得知了。”

朱雲麗咬了咬下唇,看向攝影棚裏的新人歌手。那個男生比他還小一歲,是隔壁音樂學院的。

她特意去打聽過,男生在學校的成績并不突出,平平常常很中庸,要說優點,大概就是一張臉長得比同學們要優秀一些,但是性格卻很沉悶,并不讨好。

朱雲麗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麽,讓淩延對他刮目相看,甚至跨過其他早幾期的練習生,先為他出單曲。

不管這個人實力如何,有淩延為他開道,何愁不火?

經紀人自然也知道朱雲麗在想什麽,但個人有個人的命,強求不來。

這話他也說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朱雲麗要是不樂意聽,他也沒辦法。

小助理很快就回來了,看了看朱雲麗的臉色,又看向經紀人楊哥,有點怯懦,不敢開口。

朱雲麗就很暴躁:“說啊,難道是市長千金,讓你怕成這樣?”

小助理讷讷開口:“是,一個高中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高中生?素人?”楊哥也很驚訝,“打聽清楚了?”

小助理很肯定地點頭:“我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讨論女主角,我聽到了。”

不過讨論的話,就沒必要說了,她怕朱雲麗會氣得嘔血。

雖然她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正臉,但是,工作人員的話語之中,對女孩子的容貌大家贊賞,說她“如果願意出道,一定大火。”

“新一代的顏值巅峰。”

“可惜,人家是學霸,看不上娛樂圈。”

“這次拍攝,還是看在張哥的面子上。”

“是張哥家裏的親戚嗎?”

“那個高個子的小美女是,我之前在工作室見過,兩人應該是閨蜜,關系很好。”

“太年輕了,錯失這麽好的機會。延哥的工作室,一年才進幾個新人啊,大把大把的人想要進來,苦于無門,她就這麽給拒絕了……”

……

小助理聽了幾句,後知後覺,這不就是高配版的朱雲麗?

但是這話她更加不敢說了。

楊哥又問:“怎麽會找個素人?”

小助理:“說是張蜀牽線帶過來的,江導也很滿意。”

楊哥沉默了片刻:“我回頭打聽一下。”

要是輸給別的小花,也就算了,寧願用個素人都不肯給他面子,就讓人心裏不快了。又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總共也不到一分鐘的鏡頭,能有多大影響?

都敢用素人了,給朱雲麗一個機會怎麽了?

“再去打聽打聽,總有人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和學校吧?”

小助理:“……”

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張蜀回來的時候,正碰上朱雲麗和她的經紀人站在那裏,眼巴巴地瞅着攝影棚,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聽說《數學王》節目組焦頭爛額了,今天還拍攝呢?”

陰陽怪氣,惡意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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