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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氣寒冷, 可街上的行人卻非常多，都是沖着這漫天的大雪才走出了溫暖的商場, 下雪總讓人有些激動的, 尤其是第一場雪。

商店裏放着喜慶的歌, 店鋪的櫥窗裏貼着聖誕老人的貼紙，還有大大小小的雪花。有些店的店員還帶着聖誕帽, 在進店的門口擺棵聖誕樹, 聖誕樹上的燈一閃一閃地霎時好看。

溫雪寧的手被沈璿冰牽着，放進了沈璿冰大衣的口袋裏，是十指相扣的牽法。

她看着前面的一對情侶, 女孩在鵝毛似地大雪中張開雙臂, 滿臉都寫着開心，她的男朋友拿着個手機正在給女孩拍照。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裏, 拍照的人還不少，有一對情侶還頭挨着頭拍合照。

溫雪寧想起來她和沈璿冰還一張合照都沒有過。于是轉頭對沈璿冰說：“我想跟你拍合照。”

沈璿冰近來變得特別好說話：“好。”

溫雪寧一手高舉着相機，一手挽着沈璿冰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沈璿冰卻有些緊張, 努力地想揚起嘴角，半天才擠出一個笑來。

溫雪寧并沒有不滿, 讓他放輕松，笑不出來就不用笑，冷着臉的沈璿冰也很帥。然後再沈璿冰放松下來的時候親上他的臉頰，眼睛卻看着鏡頭, 又拍了一張。

等溫雪寧換着各種動作拍了幾十張才肯罷休，兩人去奶茶店裏買了兩杯奶茶，一人一杯捧在手裏暖着手，溫雪寧說：“平安夜過後沒幾天就是藝術節了。”

沈璿冰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來，但沒有問，只“嗯”了一聲。

溫雪寧側頭看他：“明年的藝術節，我可以和你一起表演節目嗎？跳街舞。”

沈璿冰沉默着。他不敢确定，怕自己做不到。可是他又不想讓溫雪寧失望，尤其是當他與溫雪寧對視的時候，就更不想了。于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點了頭，說了“好”。

“那說定了哦。”溫雪寧伸出小指與他小指勾了勾：“不準反悔。”

“不會。”已經答應的事，沈璿冰會竭盡全力去做到。

兩人在雪中沉默地走了好一會兒，溫雪寧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問沈璿冰：“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喜歡。”他很坦誠地說：“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喜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确實已經存在，只不過，還沒有你喜歡我的多。”

“那沒關系，你喜歡我就行。這證明我其實還是很有魅力的。”

“喜歡你的人很多。”沈璿冰說：“你當然很有魅力。”

“嗯，我們回去吧，哥哥他們一個人在家呢，我們回各家陪陪他們吧。”溫雪寧往回走着：“明年我要給我哥找一個女朋友，不然每個節日，我都要擔心他一個人在家裏會寂寞。”

沈璿冰覺得歐陽誓不可能是會寂寞的人，每個節日都宅在家裏，說不定就是想騙溫雪寧回家，就像他哥每個節日都會騙他回去一樣。

不過沈璿冰并沒有拆穿，只說：“我送你回去。”

于是沈璿冰把溫雪寧送到歐陽家的別墅，結果推開門，歐陽誓卻不是一個人，他身邊坐着沈璿汮，兩人一人捧着一個手機，看樣子是在一起打手游。

肯定是被誓哥帶的，他想。

溫雪寧轉身去叫住準備離去的沈璿冰。于是沙發上的兩個哥哥同時擡頭看過來，一個手機一丢撲過來熊抱住溫雪寧：“我就知道我親愛的妹妹不會讓我獨自過平安夜的。”

另一個收了手機放進口袋裏，拿手心貼了下沈璿冰的臉頰，溫的，然後才開口說：“今晚不回家，與誓哥他們一起過平安夜。”

沈璿冰點頭。

兩人被兩位哥哥趕去分別洗了個熱水澡，将一身寒氣洗掉。這期間沈璿汮去煮了一鍋西紅柿雞蛋面當做夜宵。吃完後四人在沙發上坐下，把電視開了放着，卻沒有一個人看。

歐陽誓一副懶散樣歪在沙發裏，雙手打游戲，眼睛盯着手機屏幕，嘴也不肯閑着，狀似無意地說：“我看今年過年，爸媽回家的時候可以給你倆把婚給訂了。”

溫雪寧和沈璿冰一愣，一時都沒說話，沈璿汮說：“寧寧小時候就說要嫁給冰冰，冰冰也答應了。沒想到長大後你們真的談起了戀愛。”

歐陽誓：“所以說找女朋友得從小就先下手。不然就要像我們一樣，都25了還單着。”

沈璿汮問：“誓哥想談戀愛了嗎？”

“不想。”歐陽誓想也不想地說：“我還想自由些年呢。小玄子你可以找一個，誓哥認識好多漂亮又聰明的女老板，哪天給你介紹介紹。”

沈璿汮笑：“謝謝誓哥。我也還不想談戀愛。而且，我們不是在說冰冰和寧寧嗎？他們還在讀書，現在就訂婚太早了吧。”

沈璿冰和溫雪寧都沒有接話。溫雪寧既希望沈璿冰答應，又希望他拒絕。答應嘛，兩人一個虛歲19，一個才20，确實還早；不答應嘛，那又讓她覺得，沈璿冰可能并沒有多喜歡她，不然怎麽會不肯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歐陽誓說：“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我還舍不得把我親愛的妹妹送去你們家呢。”

沈璿汮看向兩個當事人，溫柔地問：“你們呢？”

沈璿冰先開口：“我跟阿寧。”

溫雪寧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你答應，那我也答應。她翹起一點點嘴角：“我們還不想那麽早讨論這事。”

歐陽誓滿意地笑：“我就知道寧寧舍不得起來的哥哥我。”

溫雪寧冷着臉：“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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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世界已經是一片銀白色。

溫雪寧推開窗，室外寒冷的空氣湧進來，她拉了拉睡衣的衣領，看了眼雪後并未放晴的天空，想起昨晚的約會，一大早心情就甜蜜蜜的。

她找到手機，按亮屏幕後，與手機上的沈璿冰對視，心裏還是有種悸動的感覺。

兩分鐘過後，回過神來的溫雪寧解鎖手機，打開相冊看昨晚拍下的照片。

她的手機通常是用來上網看舞蹈視頻的，其他就是通訊APP用得多一些，相機這種，她幾乎沒用過。

可現在，她手機裏的相冊全是沈璿冰的照片，各種各樣的他，每一張都很好看。她來來回回地看了三遍，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去衛生間洗漱。

真人就睡在她隔壁。

等化好妝，換好衣服下樓，餐桌上已經坐了三人。沈璿汮和歐陽誓都要上班，沈璿冰上午有課，只有溫雪寧上午雖然有課，卻是在10點，而此時才7點，根本不急。

早餐是傭人做的。熬得濃稠的海鮮粥，豆漿，雞蛋，還有奶油面包。等沈璿冰起身，說要去學校的時候，溫雪寧也站了起來，說：“我跟你一起去。”

沈璿冰說“好”，本來打算坐車去學校，因為溫雪寧，改成開車帶他去。

他近來經常開車了，開的還是沈璿汮送他的一輛豪車，每次被人看見，總能收到很多人的視線。因着他所謂“富二代”的身份早就被傳得全校皆知，所以妒忌猜疑的人沒有，但打着些小算盤的卻不少。

所以，猛然有女生故意撞上來，想借此引起他注意時，他往旁邊斜移兩步避開了，女生踉跄幾步，不知是真摔還是假摔，總之，她摔倒了，而且還沒立即起來，而是那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沈璿冰，臉上表情十分委屈。

圍觀了全程的溫雪寧看得驚愣。這得是有多不要臉，才能當着她的面來勾引沈璿冰。她嗤笑了一聲，并不屑于多給女生一個眼神，拉着沈璿冰走了。

沈璿冰卻怕她要亂想，說：“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的。我剛剛沒有碰到她。”

溫雪寧回頭朝他露出個笑：“我知道。總有一些女孩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做着嫁入豪門的夢。這沒什麽可笑的，畢竟每個人的人生目标不同。”

沈璿冰莫名有些失落：“你不吃醋嗎？”

“吃醋？”溫雪寧似乎奇怪他為什麽問這個問題，但沈璿冰表情認真，不像是随口問問，于是說：“這種的還不配讓我吃醋。”語氣聽起來非常地傲慢和自大。

可沈璿冰卻聽得心裏一動。這樣的溫雪寧，自信，驕傲得像個公主，比她好看的，沒她有身份；比她有身份的，沒她有才華。她确實可以這麽傲慢和自大的。

“溫雪寧。”沈璿冰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他看着她，喊她的全名，耳邊是“砰砰砰”的心跳聲，起初并不清晰，漸漸地越來越大聲。

溫雪寧與他對視，目光裏有點疑惑。

“我覺得我又喜歡你了一點。”他按着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現在跳得很激烈。”

溫雪寧擡手，沈璿冰放開自己按壓在心髒位置的手，溫雪寧的手貼上去，胸腔下的那顆心跳動得很是很激烈。她感受了一會兒，然後嘴角一點點地揚起來：“是因為我才跳得這麽快嗎？”

“嗯。”沈璿冰說：“剛剛的你非常好。”

因為這一句話，溫雪寧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