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蓮娘

==============================

飯後，明太傅邀請太子去書房坐坐，明春如也跟着母親去了花園。

“春如，你也太沉不住氣了。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面目醜惡，若是太子看到了，豈不是嫌棄你？”

明夫人教訓明春如。

“母親，我恨。為了嫁給太子，我甚至委屈自己做了側妃，可太子卻還一心一意想着明秋意，我到底哪點不如她了？”

“最大的一點，你沉不住氣，上個月，你把明秋意叫到東宮，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太不上臺面了。也怪太子對你不滿。”

“又不是我做的，太子妃幹的。”明春如放低了聲音，有些心虛的樣子。

“那太子會認為是太子妃一個人做的嗎？是你把明秋意叫過去的，始作俑者是你！你呀，真的是蠢。如今當上了側妃，最重要的不是太子對誰好，心裏還有誰，是你要懷孕生子啊。等你生了兒子，太子登基，你要什麽榮華富貴沒有？”

明春如恍然大悟，“母親說的是。可是明秋意她……我不想她也嫁給太子，如果她日也進了宮，她一定會報複我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嫁給太子的。你父親這邊還有我呢。從你嫁給太子的那天起，咱們明家，唯一值得扶持的女兒只有你。明秋意以後就是個棄子。”明夫人冷笑一聲，“還有，你想對付明秋意，也是很簡單的，借刀殺人懂嗎？你回去，就悄悄的把今天太子在席間說的話，告訴張明珠那個草包，之後，你就什麽都不用幹了，等着看戲便好。”

明春如眼睛一亮，“母親，我懂了。”

“你呀，得多學點。”

明秋意雖然沒出席，卻收到了太子貼身侍從送來的信。信中，太子表達了對沒能争取讓她做太子妃的愧疚，并說自己還惦記着明秋意，明秋意才是他喜歡的人。太子希望明秋意暫且忍耐，等時機到了，兩人自會再續前緣。

這個時機，不言而喻。

明秋意看到這封信，差點笑出了聲。這算什麽呢？原來一世，她是皇後，穆淩澈對她也是冷冷淡淡，如今她不做他的妻了，他竟然說他喜歡她。

這自然不是什麽真愛，而是……得到了不珍惜，得不到又想要的心裏罷了。

太子越是這樣，明秋意越是覺得自己危險，得趕緊找個夫君嫁了保命啊，原來那一世當皇後才活三十三歲，如今這一世地位都沒了，張明珠做皇後，她若是進宮，活不了三天吧？！

春節休沐，蓮娘也不必去芳香樓教琴，這幾日一直在城中宅子裏。

自從明秋意離開梅莊後，蓮娘和張元也不需要繼續呆在京郊莊子裏了，她收了一次十一送來的栗子糕後，便回到了城裏，繼續去芳香樓教琴。

她原本是孤兒，十一歲那年，被人販子綁走賣給了妓院，若非公子救下了她，安排她去琴師冒大師那學習琴藝，她也不可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她琴藝有所小成之後，便自願去芳香樓當琴師，教姑娘們彈琴學藝，成為公子的耳目，為公子打探消息，處理一些事情。

公子給了她新生，她為公子做一些小事，自然是應該的。

其他的，她并不敢多想，即便公子身邊一直沒有妻子和女人，她也不敢多想，只覺得能呆在公子身邊，便是很好了。

但是，數年來內心的平靜，這幾個月卻被打破了。

從那天，明小姐□□偷葡萄開始。

原本，這莊子是公子暗中準備的場所，不可輕易暴露，公子卻讓她去把明小姐帶進來休息，後來，還誇明小姐做的栗子糕好吃。

明小姐的小狗，把公子的秋蘭給壓壞了，公子也一點不生氣。

再後來，因為吏部尚書和明太傅有意兒女結親，公子甚至親自在芳香樓做局，毀了吏部尚書之子的名聲，拆散了這門親事。

這些事，一件一件，都讓蓮娘明白，公子有了娶妻的打算。

她應該坦然的，卻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自己也能做出好吃的栗子糕。

于是正月初這數日，她一直在做栗子糕，她挑選了最好的栗子，煮熟，剝皮，磨粉，和面……

只想，下次公子來，也會誇贊她的栗子糕好吃。

張元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廚房。

他看着蓮娘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嘆氣，“蓮娘，放棄吧。”

“什麽？”蓮娘回頭。

“你不會以為，這跟栗子糕有關系吧？明小姐的廚藝，并不怎麽樣，那栗子糕，很一般。”上次十一送栗子糕來莊子，張元偷偷留了一塊，嘗了一口，差點膩死，甜的齁人。

“可公子愛吃。”

“公子愛吃，是因為栗子糕是明小姐做的。”

“……我不懂。”蓮娘流淚了。

“明小姐和別的姑娘是不同的。剛剛我見了唐清雲，他告訴我，明小姐讓十一給了他銀子，拜托他去照看公子。”

蓮娘一愣，“她？也不奇怪，她知道唐清雲和公子認識，拜托唐清雲去照看公子，很合适。”

“可是原因呢？明小姐為何這麽會幫公子？公子對她，可算不得好啊。”

這個，蓮娘也知道，公子對外面的人，很壞。他對外人向來嘴毒，絲毫不留情面，這整個京師的人，沒幾個人喜歡他的。

蓮娘也回答不上來。她不會傻到以為明小姐喜歡上了公子，實際上，明小姐和公子都沒見過幾次。

“明小姐說，三皇子是好人。”

“……好人，這，我也知道公子是好人啊……”蓮娘有些震驚，随後趕緊說。

“你知道公子是好人，我也知道，那是因為，公子給了我們很多恩惠，若是沒有公子，我們可能早死了。可別人呢，明小姐怎麽會知道公子是好人？”

“……因為公子讓袍子給她送過一次手爐。”蓮娘只好說。

張元笑了，“這件事，和公子羞辱明小姐相比呢？讓石頭打了明小姐相比呢？站在明小姐的角度，公子還是好人嗎？蓮娘，明小姐是能看懂公子的人。就憑這句話，她就不是一般人了。”

蓮娘擦淚，“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個收藏吧，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