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開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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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意有些不好意思，“可能，皇上還覺得我們之間有昔年的情誼……另外，父親在朝為官，他覺得我多少會顧忌這一點吧。”

穆淩寒頓時心情不爽，“昔年情誼……也是，你差一點都成太子妃了。不過秋意，不是我說皇兄的壞話，當時太後是讓他自己選的，他卻選了張明珠。可見，他并不把你們這點情誼放在眼裏。還有，他也不珍惜你送給他的栗子糕，轉頭就送我了。”

似乎生怕明秋意還有這點昔年之情，他竹筒倒豆子，把當年皇帝的絕情之事，一點不差的全部說出來。

明秋意聽了哭笑不得，“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這都是皇帝一廂情願的，當初我既然不想成為太子妃，便對他如同陌路一般。當日他跟我說監視你的事情，我也只是應付他。從沒想過會做什麽，今日說出來，是讓你警醒一些。”

“哦，這樣啊。”穆淩寒似乎放了心，又似乎又不太放心，“那，你為什麽不大婚的時候便同我說，今日才同我說。”

明秋意一時啞然，她沒想到閑王竟然這樣追問，自然是因為那時她才嫁給閑王，和閑王并不熟悉，也不是那麽相互信任。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說出來讓閑王不快。

他對很多事情從不計較，卻對一些小事總是刨根問底。讓她不知所以，比如現在。

“……自然是，現在不同之前了。”明秋意想了想，并沒有明說，希望王爺能懂。

果然，穆淩寒聽了眉眼放松，露出喜氣，“嗯，秋意如今，心裏有我了。”

“……”

兩個月後，京師。

今年春闱會試、殿試已經結束了。會試第一名，是大家都沒有想到人，沈獲。不多久，沈獲又在殿試中得到皇帝的青睐，被皇帝親點為新科狀元。

說到沈獲，那真是一個傳奇。他中了狀元之後，不少人為他寫了話本子，民間茶館內，也有不少在說他的傳奇故事。

他少年成名，十三歲就考中了舉人，結果之後，再無進展，十數年連會試都沒通過一次，直到今年忽然一飛沖天，會試第一，殿試奪魁！

因為沈獲家鄉遠在鞏昌府，若是回去報喜、探親，這一來一回，半年就過去了。皇帝有意讓沈獲盡快入朝為官，為他效力，便專程派了禮部官員替沈獲回鄉報喜，并加以賞賜，而沈獲，則直接留在京中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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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獲直接被皇帝認命為正五品戶部郎中。可見皇帝對他的信賴和重視。

這天，皇帝接見沈獲，和他談起了幾位王爺之事。

“如今，五王爺已經不足畏懼，六王爺還算安分。二王爺看似老實安靜，卻最不讓朕放心。最近，又聽說蜀王世子有些不安分。而這閑王，最能鬧騰。朕的這些皇叔兄弟，總讓朕睡得不安穩。”

皇帝扶着額頭，十分苦惱。

沈獲這些日子，已經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和皇帝數次交談，自然知道皇帝的疑心。

“還請皇上恕罪，臣認為，皇上不必為這些事過于煩惱。”

“哦？沈獲，朕信你，你有話便說，不必隐瞞。”

“臣認為，這些王爺中，多數暫時并無異動。臣從鞏昌府來，至少閑王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舉動。即便閑王有二心，此時卻還沒有落到實處。而其他幾位王爺，目前看來大多也是如此。因此，皇上即便有心處置他們，也不可輕舉妄動，一來落人話柄。二來，若是那些王爺因為惴惴不安，最後為了保全自身而結盟反叛，那豈不是适得其反？不如靜觀其變。各個擊破。當然，如蜀王世子之流，皇上應當多加防範，未雨綢缪。”

其實，沈獲最擔心的就是這些王爺被逼結盟，那樣一來，必然是天下大亂，百姓遭殃。

皇帝點頭，“你這番話，朕也考慮過。确實，若是他們結盟造反，反倒讓朕苦惱了。倒不如靜心等待。逐一處置。不過，你說閑王并無異動？他公然問罪皇後，不就等同于挑釁朕的龍威？”

沈獲趕緊又拜了拜，“皇上恕罪。臣認為，會咬人的狗不叫。正如皇上之前擔心不聲不響的雲王令人擔憂，如閑王這般，為了王妃公然問罪皇後，看似是對皇上的不滿挑釁，實則也說明了他并不是那種心機深沉之人。就臣的了解，閑王雖然不像是傳言中無能懶散，但确實無心權勢。他到鞏昌府一年多了，從不結交當地官員權貴，也并不熱衷組建私兵護衛營。”

“也許，閑王這些都是表面功夫呢？”

“即便是為了欺騙皇上，可他若是真的做些什麽，皇上耳目聰明，想必第一時間便知道了。臣也受過閑王恩惠，臣知道這番話，看似是為閑王說話，但臣卻是為皇上着想。如今皇上才登基一年不到，此時萬不可貿然行動，皇上逼得過緊，那些王爺更容易齊心。”

皇帝笑着點頭，“是。你确實敢說實話，朕信你。沈獲，你若是忠心不二，朕必不會埋沒了你一身才華。”

“謝皇上！”

不多久，皇帝便傳聖旨到了鞏昌府，謀害閑王妃的二女柳月木遙，确實是皇後的人，但是皇後只是想為閑王選送美妾，并沒有指使她們謀害閑王妃。是這二女見王妃妨礙她們接觸閑王，心生嫉妒，便想要謀害閑王妃，取而代之。二女被處以極刑，皇帝、皇後對閑王妃被害之事十分不安愧疚，賞賜閑王妃了許多金銀禮物作為撫慰。

五個月後。

轉眼，小世子已經八個月大了。小世子已經會滿地亂爬了，他天生好動，手腳靈活，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爬出五六尺之外，阿來、幾個奶娘、宋池照看他都滿頭大汗。

穆淩寒對他這個兒子不耐煩得很。真的太皮了。他四處搞破壞，一個才會爬的孩子，竟然能趁着奶娘她們不注意，從隔壁屋子裏爬到這個正房來搗亂。

你說愁人不愁人？

這天早上，天剛亮，明秋意還睡着，穆淩寒便醒了，昨晚他意猶未盡，今早又來了精神，看明秋意睡着十分恬然溫順，便忍不住親了上去。

這時，那該死的聲音又來了。

只見門口傳來“嗷嗚嗷嗚”的聲音，不用說，是小世子又爬過來了。

看門的阿風便抱住他，“小世子，您怎麽來了，王爺、王妃還沒睡醒呢，您先回去玩一會兒，過一會兒再來成不？”

跟一個八個月的小孩子講道理便是笑話，小世子被抱了起來，不能繼續往裏面爬，頓時就生氣了，“哇嗚！”一聲大哭起來，他從小被喂養得很好，身體健壯，聲音十分洪亮。

即便是在屋子內的穆淩寒，瞬間也覺得耳朵要聾了，他皺眉憤怒，心想這孩子怎麽回事？這嗓門也太大了一些。

這大早上的，就打攪了他的好事，簡直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仇人！

果然，明秋意這時也被兒子的哭聲吵醒了，她皺眉起來，“是凡兒。”

“別理他，一天到晚的，就不幹點好事，你好好睡，咱們就當沒聽見。”穆淩寒壓着明秋意，抱着媳婦不松手。

明秋意皺眉，似乎疑惑，“王爺，你這樣我也不能睡啊。”

小世子在門外嚎哭的聲音更大了，阿風急得不行，趕過來的奶娘想把孩子抱回去，可她剛伸手，小世子便撕心裂肺的哭叫。

這下，別說明秋意了，穆淩寒也聽不下去了，便只好起身，對外頭道，“行了行了，讓他進來吧，真是欠了他的。”

于是，外頭的阿來把小世子抱了進來，小世子一進來，便伸着手往明秋意這邊要。顯然，一大早就要來找娘了。

明秋意只好趕緊讓阿風幫她穿好衣服，才去抱小世子。

“這兒子一點都不貼心，一大早就打擾你休息。平時這個時辰，你哪起得來。”

穆淩寒起來後，便開始數落這搗亂的兒子，自從有了兒子，他感覺和明秋意單獨相處的機會都少了許多。

“今日本來就有事，不是凡兒，我也要起來的。”明秋意立即為兒子辯護，如今孩子已經快一歲了，王爺還是很孩子氣，逮着機會便和兒子争風吃醋，讓她哭笑不得。

“有事？”穆淩寒一愣。

“你忘記了？”明秋意好笑，“之前你說，這鞏昌府等地的人可憐，沒口福，街上最好酒樓做的菜肴也只是為了果腹，不懂欣賞美食。便想去街上開一家酒樓。我便籌備了這件事。”

穆淩寒大吃一驚，“那我只是随口說說，你怎麽還真去開酒樓了？”

明秋意并不喜歡出門，平時若無必要，只帶着孩子在王府玩，這王府場地大，各種玩意兒都有，他還專門在後花園找了塊地，教明秋意騎馬。

他也一直覺得明秋意雖然天性并不刻板，卻受到多年閨閣千金的教化，只喜歡呆在家中，不多過問外面的事情。

結果，他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妃，居然不聲不響的在外頭開了家酒樓。

明秋意抿着嘴笑，“之前聽王爺說這鞏昌府這麽多酒樓飯館，卻沒有一家飯菜可口，我便覺得，這是個機會。”

“什麽機會？”閑王有點懵。

“賺銀子的機會啊。王爺你想，雖然這鞏昌府沒有好吃的酒樓飯館，但是并不代表鞏昌府的官民不喜歡吃美味的食物。我若是開一家品味上層的酒樓，豈不是生意大好，財源滾進。”明秋意想到這兒，又偷笑了起來。

穆淩寒目瞪口呆，他是知道明秋意十分會打理財務，比如說，府裏多餘的銀子，她都會去購置店鋪田地保值開源。他覺得明秋意十分會當家，可他萬萬沒想到，王妃竟然還會自己去開酒樓賺銀子。

“再說，王爺總是出去宴請他人，這花的銀子，都讓那些不好吃酒樓賺了，思來想去，還不如讓自己賺呢。”明秋意又說。

“……你的意思是，開了這酒樓，我日後就去你的酒樓吃飯喝酒，左手出右手進？”穆淩寒哭笑不得，明秋意竟然開始打他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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