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皇帝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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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向身邊的沈獲，不到一年，沈獲已經從戶部郎中成了戶部侍郎，可見皇帝對他的信賴。

此事涉及閑王，沈獲早前便知道皇帝會問，他已經思慮許久。

閑王、王妃對他雪中送炭之恩。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誰也不想辜負。

“皇上，正如周将軍所言，這次閑王也算是功過相抵了。不過，閑王确實有才能，如果他能安心為皇上守住西鏡，皇上在京師也可高枕無憂。”

閑王是一把鋒利的刀，若是能用得好，刀口對準鞑靼，那便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可若是閑王有了反心，不管是如何起了這反心，對大月朝，對百姓都是極大的損失。

“閑王能為我所用嗎？他真的會真心順從朕？”皇帝始終是不放心的。他如何能放心呢？一個藩王在外，有錢有兵，随時都可以造反。

“皇上，不去試試，怎麽知道閑王不能成為皇上的劍呢？其實，閑王也是有心為朝廷效力，此前，閑王不是請旨親自去輔助周将軍對抗鞑靼？只是正好出了鞑靼将領擄走王妃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是，也可見閑王還是有護國之心。”

“可他，放走了鞑靼大王子。”這點讓皇帝非常不滿。若是能殺了鞑靼大王子，那對鞑靼可真是致命的打擊。

“……閑王素來愛妻，為了救王妃，放走鞑靼王子，确實是大罪。”沈獲只好說。

閑王愛妻都能問罪皇後，放走一個鞑靼王子，對他也不算什麽。

“為了一個女人……若是殺了巴特耳，至少可保我大月朝西境十年安定！”皇帝郁悶，更是不解。

老三做的這些事，他真的很疑惑，他問罪皇後，放走鞑靼王子，是故意挑釁皇威，還是真的……僅僅是為了明秋意。

一個男人，真的能那麽愛一個女人嗎？

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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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禁想起了他的後宮，這一年，他又有了幾名新的妃子。張皇後等同被廢，明貴妃讓他厭煩。蘇貴人……他都快忘記了她長什麽樣子了，她模仿明秋意，真是東施效颦，可笑至極。

至于皇貴妃張歡歡，她已經生下了皇長子，如今又有孕了，還算和他心意。

新來的幾個妃子，眼裏只有谄媚讨好算計，一群蠢貨。

這些女人，又有哪一個值得他全心全意去喜愛呢？

明秋意……如果當年，她做了太子妃，會是什麽樣子？

“閑王行事，向來不拘常理，皇上息怒。”

“沈獲，你也許說得對，多一個幫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雖然朕不放心閑王，但是若是他真能為朕守住西境，也是一件好事。這樣吧，你本就是鞏昌府的人，你替朕走一趟，去鞏昌府看看閑王，幫朕看看，朕能不能信他這一次。若是能，便讓他戴罪立功，幫周振守住西境。”

“臣遵旨。”

見過了沈獲，皇帝覺得有些氣悶。心情郁結。

他為何氣悶呢？是為了閑王嗎？也不是，畢竟他早就疑心閑王，也習慣把閑王當眼中釘了。

也許，是為了明秋意。

越是失去她越久，皇帝總是覺得越是不甘。那原本是屬于他的女人，現在卻似乎……在老三那裏過得很好？

皇帝去了皇貴妃的宮中，她有孕三個月了，在她身邊玩耍的皇長子，已經快一歲了，皇長子是今年二月出生的，和閑王的孩子，同一月。

“馬上除夕了，你如今有孕，又要籌備宮中很多事，累不累？”

張明珠被軟禁，皇帝把後宮事務，多數交給了皇貴妃張歡歡。

張歡歡微笑，“皇上，臣妾不累，這個孩子十分的乖，臣妾懷了他後，竟然沒有一點不适。可見，他也體諒臣妾。”

皇帝很高興，“老二是個好孩子，你也不錯。璋兒你教導得很好，才一歲不到，便會走路喊人，可見聰慧。”’

張歡歡也很高興，“這是因為，他們都是皇上的孩子，在這般聰慧孝順。”

皇帝心情瞬間好了，跟張歡歡相處，他最是自在。張歡歡似乎很懂他的心意，說出的話，也讓他非常舒服。

今天，張歡歡穿了一件紫色長襖，紫色，是明秋意最愛的顏色了。

這時，大皇子邁着小短腿，顫顫巍巍沖着皇帝走來，嘴裏喊着，“爹……”他學不會父皇，張歡歡便教他喊爹。這孩子一下便學會了。

皇帝眉開眼笑，立即抱起心愛的大皇子，“璋兒真聰明，閑王的世子和璋兒是同月的。”

張歡歡眼中一亮，點頭，“是的，聽說前陣子，閑王妃和世子遇險，也不知道他們最近如何了。”

“沒事了，只是閑王妃被鞑靼人擄走，後來被閑王救回了。”皇帝解釋道。

“那，可受驚了吧。”張歡歡一副害怕擔憂的樣子。

皇帝這才想到，他之前只是惱火閑王放走了鞑靼大王子，卻沒想過，被抓走的明秋意會如何？

她被抓了幾天，那幾日，可有受到折磨？

她，還好嗎？

看皇帝一副擔憂的神色，張歡歡垂下頭，遮住眼底的嘲諷，又擡起頭時，一臉難過，“皇上，閑王妃受到這般驚吓，讓臣妾實在不忍，臣妾如今是皇貴妃，大膽的說一句，她也是臣妾的弟媳，若是能安撫一下……”

“對，這朕都沒想到，還是你細心。幾日後，沈獲要去鞏昌府見閑王，你便準備一些禮物，讓沈獲帶過去吧。”

張歡歡露出笑意，“皇上善心！”

轉眼，到了除夕。

這一年除夕，穆淩寒有了一家三口過年的溫馨和熱鬧之感。

小世子如今能走路了，越發的調皮，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又爬又走，恨不得要上天。

只是，還不能說話，也不會喊人，只能哇哇嗚嗚的亂叫。

他和穆淩寒、明秋意一樣，十分喜歡吃甜食，這讓明秋意很擔憂，因為唐清雲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對牙齒不好。

這會兒，小世子又往她身上爬，想要爬到桌子上去拿糕點吃。因為明秋意不幫他拿，他只好自己去拿了。

“……凡兒，不能吃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天只能吃一塊嗎？”她把小世子扒拉下來，小世子委屈的嗚嗚叫，又繼續往明秋意身上爬。

“都是跟你爹學的！”明秋意嘆氣，“這般愛吃甜的。”

穆淩寒正坐在旁邊看話本，被明秋意抱怨很是無奈，“秋意，難道是我一個人愛吃甜食嗎？你不也愛吃嗎？”否則，她怎麽會把點心做得那麽甜？

“……”

明秋意只好拿了撥浪鼓去哄小世子，轉移他的注意。

自從他把明秋意從巴特耳手裏救出之後，穆淩寒感覺到了明秋意的變化。

具體哪裏變了，他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些細微的變化，讓他很高興，比如，那天在馬車上，她便主動去親他，這還是第一次。

她向來拘謹矜持，對夫妻親密，從不肯主動的。

再比如現在，她毫無理由的埋怨他，一點也不怕惹惱他。這也是之前沒有過的。

以前的明秋意，雖然并不怕他，卻因為他是王爺，兩人平時相處時，她還是十分謹慎的。

這些變化，讓穆淩寒很得意，他感覺，明秋意已經開始把他放在心上了，而不是之前那般，只把他當作一個安穩的依靠。

“對了王爺，上午，宋池來找我了，他向我求娶阿霜。”

“好事啊，你之前不是說，阿霜也是對宋池有好感嗎？等開年便把他們的婚事辦了吧。”穆淩寒道。

“宋池和阿霜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操心什麽，可十一……”十一只比她小一歲，如今也十九歲了，是大姑娘了，卻……想到十一下巴上的大疤痕，明秋意還是痛心。

十一本來就長相普通，如今即便她和唐清雲想盡辦法去弄那些能消除疤痕的藥膏，十一下巴上的那道疤痕，還是又大又明顯。

十一成了一個醜姑娘。

十一本來就對嫁人沒興趣，如今便更是斷了這個心思，一心一意在她身邊伺候，照顧小世子，壓根不想嫁人了。

可明秋意怎麽忍心？這麽好的姑娘，當然得有一個很好的男子來相配。

“十一……石頭不是喜歡她嗎？”穆淩寒也不是傻子，平時看見石頭對十一那般，看多了，也就懂了。

“其實，唐大夫也對十一很好。”明秋意是看出來了，十一很受歡迎。

穆淩寒也點頭，“嗯，這一年，老唐為了研究出去疤的藥，可費了不少心思。那看麻煩了，就一個十一，選誰呢？這得問十一才對吧，我們操什麽心？”

明秋意嘆氣，“可十一，對此一無所知。十一她壓根沒考慮這件事。十一對石頭、唐清雲也沒表現出什麽不同，所以現在石頭、唐清雲都不好先對我開口。”

石頭、唐清雲那是至交好友的關系，兩人雖然是情敵，可也不屑去搶占先機，先向王妃求娶十一。

他們覺得，得先看十一喜歡誰再說。

于是問題來了，十一死腦筋，一心一意幹活。

“啊，這個問題啊，那你去問問十一好了。”

明秋意又嘆氣，“十一也不知道啊，她壓根不想嫁。”

穆淩寒聽了也無奈，“那沒辦法了。只能等等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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