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把門兒開開”

能苗和左晏川要參加的“賣萌培訓”，是在孟章部駐地的訓練場裏展開的。

左晏川抱着能苗下了車，走向了孟章部的軍士和小動物中。

孟章部的軍士顯然非常愛戴他們的元帥，一個個軍禮比得異常認真。但那一雙雙眼睛，卻都帶着點好奇地往能苗身上打量。

能苗想，自己可能很快就要适應這種走到哪裏都被人注目的明星狀态了。

而他自己也頗有幾分好奇地打量着這些隔了一段時間未見的動物朋友們。他遠遠就看見了那只說話慢吞吞的樹懶，而抱着樹懶的江殷一臉生無可戀。能苗忍不住偷笑，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樹懶大兄弟竟然是和江殷結成搭檔了。

能苗一點也不想過去和樹懶打招呼，他怕這一個招呼要從早打到晚上。但江殷卻主動走了過來，向左晏川行禮，嚴肅道：“全員到齊，是否開始培訓？”

左晏川沒說話，卻是把眼神轉向了訓練場中央的另一個人。

能苗的目光好奇地跟了過去，看到的是個和左晏川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子，倒也是一表人才，但是和左晏川相比，無論在長相上還是氣質上都更加溫和。此刻他帶着淡淡的笑，慢條斯理走過來，站在左晏川面前道："好久不見，左元帥。現在我不是軍中人了，就不跟你行軍禮了。"

能苗聞言卻有些疑惑，他記得聽機器人阿灰播報通知時，說到來給他們培訓的是最先推行這個計劃的外交官容玉山。然而他開口這兩句話，就像是在說自己與左晏川和軍部淵源頗深一樣。

而左晏川面對容玉山的這句話，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只是簡單點了點頭應道：“不必。可以開始培訓了吧？”

容玉山依然面帶微笑：“好。”

說完他立刻轉身，面向着一幹軍士和各種小動物，從容平靜道：“你們軍部應該給你們發了一本教材還是冊子之類的東西，上面應該有不少關于這個‘親民計劃’的理論知識。所以你們能自己看的東西，我覺得我就沒必要多廢話了。直接上實踐吧。”

他這兩句開場白倒是讓能苗察覺出來，他這幹練的行事風格，和他的性格不太一樣，倒有些左晏川的風範……

能苗正琢磨着這人和左晏川到底有什麽關系，容玉山卻像察覺到能苗注意的視線一般，突然轉身望着能苗和左晏川，道：“為了效果更明顯，我覺得不妨讓左元帥和能苗這對已經在民衆面前有過互動展示的搭檔，來做一個表率吧？”

能苗以為左晏川會拒絕，畢竟他從昨天開始到今天早上，一直都對自己別別扭扭的，肯定會避免這種“互動展示”。

然而左晏川卻沉默地抱着能苗，站到了隊列的最前端。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們身上。

而能苗卻望着走向自己的容玉山，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

結果就看容玉山停在了他面前，向着能苗伸出了手。能苗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只是本能地擡起爪子，碰了碰那只手。容玉山的另一只手上，立刻變出一袋已經開封的牛肉幹，遞給能苗。同時他和能苗碰過爪的那只手擡了起來，溫柔地摸了摸能苗的頭，道：“乖孩子。”

能苗明白過來了，這是拿他當動物似的訓練呢！

他氣乎乎地揚起兩只前爪作勢要揍容玉山一頓，卻聽見容玉山朗聲沖在場諸人道：“親民計劃的主體，是人與動物二者的和諧互動。小動物思想單純，所以人類要利用小動物喜愛的食物，主動引導他們學會和我們互動。并且要及時獎勵他們，讓他們明白這種行為可以換到他們喜歡的零食，并且還會被表揚。”

哼！這都是對普通動物才應該用這種模式！像我這種具備人類高等智商的小熊貓，根本不需要好嗎！能苗氣鼓鼓地磨牙，思考着怎麽讓這個容玉山出糗。

然而容玉山交代讓所有人開始做嘗試後，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卻是望着左晏川道：“剛才是讓能苗給其他小動物當示範，他做得很好。實際上，看《早安，艾辛尤西》的時候，我評估過能苗和你的表現，能苗非常優秀，仿佛天生擁有鏡頭感一般，會主動展現自己可愛的一面。倒是左元帥你……和能苗相比過于僵硬了。”

“能苗是與衆不同的小動物，他很聰明，不需要像你剛剛那樣讓我去引導他。”左晏川沉默了一下，卻道。

能苗聞言相沖左晏川點贊，還是知道背景的人更懂些！

然而容玉山垂着頭，望着能苗有點生氣的眼神，卻是笑了笑，慢悠悠道：“元帥，我是在批評你啊。是你應該讓自己更自然一些，和能苗主動互動。而不應該被動地等着能苗來找你互動。”

對對對！說得太好了！這個容玉山該不會是系統可憐他，特別安排的導師型NPC吧？能苗把剛剛對容玉山的種種差評全部清零，在心裏用力給容玉山鼓着掌。

左晏川卻是難得有了些表情，眉頭微微皺着，話音裏也有幾分遲疑：“可是能苗……也許并不喜歡我……主動接觸他。”

能苗簡直想用力搖晃左晏川的肩讓他清醒一點，當然他現在只是爪子短胖的小熊貓，所以他只能奮力仰起腦袋，用眼神瘋狂示意左晏川：我非常樂意你主動和我互動！現在，牽我的手！

左晏川認真和能苗對視了兩秒，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他只是舉起了手，把手心攤到了能苗面前。

能苗也舉起了爪子，但沒有主動放到左晏川手心裏，而是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左晏川愣了愣，随即猶猶豫豫地試探着，握住了能苗的爪子。

能苗美滋滋地聽着自己腦海裏系統播報他獲得2點親密值的聲音，想，哎，這根本是他在培訓左晏川吧？

如果不是因為容玉山這麽說了，左晏川今天說不定又要躲着自己了。瞧他早上不情不願抱起能苗的樣子就知道了……

能苗也不知道左晏川到底想什麽呢。就算知道了他有智商又怎麽了？你以前就是這麽看不起熊的嗎？現在知道熊不像你想象中那麽蠢了，就不拿人家當你的小可愛了是不是？

能苗一邊在心裏吐着左晏川的槽，一邊一口叼走了左晏川遞到他嘴邊的牛肉幹。

左晏川看着能苗高高興興吃着牛肉幹的樣子，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一旁認真觀察着他的容玉山，捕捉到了這抹光芒，勾起一絲笑，道：“你還沒有摸他的腦袋，誇他是好孩子呢。”

“這就不用了。”左晏川冷漠道。他知道了能苗是有智慧的生物後，這種拿能苗當小孩的事他才做不出來呢……

想到這裏，左晏川突然轉身，抱着能苗把他交給了江殷幫忙照料着，随後單獨重新走到了容玉山身邊。

能苗望着左晏川避開所有人，單獨和容玉山說着些什麽，實在好奇。

然而他也沒學過唇語，完全猜不到這兩個人在說什麽。

但遠遠這樣觀察着，能苗發現，左晏川和容玉山的關系，貌似不簡單啊……

從剛才他們簡單的對話中，能苗敏銳地察覺到兩個人之間似乎早有淵源。而現在，左晏川和容玉山交談時，神情的變化和平時的狀态完全不同。

所以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麽呢？

能苗很想知道，但他無法詢問。哎，沒法和左晏川溝通真是好麻煩啊……要是有臺光腦就好了……

能苗想着，三心二意地完成了這一天的培訓。

這一天的訓練也确實折騰人，如果光是讓能苗和人握個手也就罷了，容玉山竟然還讓能苗爬高上低的，美其名曰“釋放小熊貓的野生天性”。

扯！他的天性就是躺在那裏，混吃等死！能苗一邊不情不願地想着，一邊念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努力扮演好一只單純的小熊貓。

這種訓練确實讓能苗比之前疲累了許多，但同時，能苗也察覺到訓練過程中左晏川的改變。

應該是從他和容玉山談完話後，左晏川對能苗的态度，和昨天攤牌以來的那種別扭感有了截然相反的轉變。

雖然他還不算非常主動，但能苗發覺左晏川至少在訓練的配合上是積極的。

看來這種對能苗來說完全是受罪的訓練，但對左晏川來說卻是很必須的嘛……能苗有些開心地想着。

這一天的折騰讓他筋疲力盡，被左晏川帶回家後，能苗簡直想直接癱在床上，連耳朵的呆毛都不想再動一下下。

左晏川抱着能苗往房間裏走，突然開口，主動問道：“今天累了一天了，要不要我幫你好好洗個澡？”

能苗驚得回頭用爪子托着左晏川的臉，仔細和他對視。這還是那個今早上連抱我都僵硬得像個木頭架子的左晏川嗎？主動提出來要給我洗澡？到底容玉山是給左晏川講了什麽，能讓他有這麽明顯的轉變啊？

“當然，我只是單純地想給你洗個澡……因為感覺你可能……不太方便。”能苗剛想完，就聽見左晏川補充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能苗立刻擡爪按住左晏川的手，神情嚴肅，這意思是，我願意，我太願意了！

洗澡這種能獲取到大量親密值的行為，能苗怎麽會不同意呢？

也許還是顧忌到了能苗智慧生物的身份，這次左晏川并沒有和能苗一起洗澡，抱着能苗進浴室的時候，衣服穿得不能更整齊了。

不過能苗此刻完全不在意這些。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左晏川的襯衫被水浸濕後，那種若有若無的透視感，簡直比不穿更有誘惑力。

然而對能苗來說，左晏川哪有親密值有誘惑力！有過之前洗澡的經驗，左晏川這次給能苗洗澡的手法十分娴熟，讓能苗一次性就收獲了46點親密值，美滋滋地出了浴室。

親密值翻倍實在太爽了！一次洗澡掙到的點數，趕得上他之前費盡心思積攢半天的！

能苗激動地查詢了一下親密值總額，已經132點了！可以兌換那個“半人類變身體驗卡”了！

不過這個玩意完全沒有用過，系統給出的解釋說明也不夠詳細。根據能苗的經驗，這個系統和它名字一樣，是個天大的坑爹貨，非得自己親自試一試，才能确定這東西到底有沒有效、該如何使用。

現在更是最好的時機。左晏川給能苗洗完澡後，自己留在浴室裏，準備認真洗個澡。趁着左晏川不在，能苗正好可以抓住機會測試一下，系統的這張卡到底是如何讓他變回人類的。

能苗想着，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點開了“半人類變身體驗卡”的兌換界面。

點擊——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