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謝如安緊緊地抱着自己,腦袋死死地埋在自己胸口,剛才明明看他裹着被子,但是露出來的手臂卻冰涼,謝铎銳把懷裏的小孩像是小時候一樣抱起來,“小鬼,怎麽了?”
謝如安不說話,抿緊唇,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謝铎銳于是就更心疼了,抱着人坐到床沿上,拍着他的背哄道:“怎麽了?又做噩夢了?哥哥出去有事兒,乖,別害怕,我在呢。”
謝如安終于說話了,他啞聲叫道:“哥哥。”
他還沒有變聲,還是男女莫辨的軟糯童音,小小的,帶着恐慌害怕的一聲哥哥叫得謝铎銳整顆心都軟掉了,他摸了摸謝如安的後腦勺,聲音更柔和了一些,“小鬼,你看看你都多少歲了,男孩子做了噩夢還要找哥哥撒嬌?”
謝如安輕輕地哼了一聲,在他的肩膀上磨牙。
謝铎銳失笑,“咬我無所謂,只要你別哭就行,男孩子不能随便哭,你看哥哥哭過嗎?”
“哥哥小時候哭我也不知道呀。”謝如安滿心的擔心憂慮被他說得這麽沒出息,憤憤不平地道:“你去哪裏了?”
謝铎銳哭笑不得,見小孩兒已經緩過來了,把他放回床上用被子裹住,捏了捏他軟綿綿的小臉,“肯定是有事兒才會這麽晚出去,小屁孩你最近皮癢了啊?總是和我作對。”
謝如安別別扭扭地不拿正眼看他,滿臉的不滿意,卻不自覺地握住他的小手指。
床頭燈昏黃卻溫暖,讓謝如安不樂意的樣子也顯得格外招人疼,謝铎銳覺得之前累積的氣都被他磨得幹幹淨淨,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他忍不住在謝如安粉粉的臉上親了一口,在謝如安瞪過來的時候笑着問道:“小鬼,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謝如安一愣,“啊?”
小表情永遠這麽蠢得可愛啊,謝铎銳失笑,完全沒有之前和簡尤讨論時緊張的心情,他近乎悠閑地詢問道:“你每次和嘉澍哥哥見過面都會做噩夢,哥哥給你記着呢,每次都是這樣,到底是為什麽會害怕?嗯?”
謝如安沒想到居然被謝铎銳給看出來了,他自以為自己隐藏地很好,謝铎銳還年輕,說不定沒有那麽好的眼力,他小看了謝铎銳,面對謝铎銳溫柔的眼神,謝如安咬了咬牙,搖頭道:“我沒有害怕啊。”
“我不喜歡你騙我,”謝铎銳道:“小安,無論什麽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講,但是我非常不喜歡你騙我。”
謝如安心裏一跳,不敢說話了。
謝铎銳見他的樣子也狠不下心逼他,柔聲道:“哥哥以前就告訴過你,每件事只要發生就必然是有原因的,那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麽?小安,如果有事你連我都不願意告訴,我會難過。”
謝如安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卻能感覺到謝铎銳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從期待到失望,終于低聲道:“我害怕嘉澍哥哥。”
謝铎銳眼神驟然銳利起來,手上卻十分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着嘉澍哥哥看哥哥的眼神,總覺得害怕,”謝如安慢慢把自己縮到謝铎銳的懷裏,低低地顫聲道:“我每次見到嘉澍哥哥,總覺得嘉澍哥哥……陰森森的,哥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嘉澍哥哥好像哪裏不對。”
謝铎銳眼神幽深,拍着謝如安的背安慰,“哪裏不對?”
“我也說不出來,”謝如安皺眉想了好一會,失落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嘉澍哥哥好像不太喜歡我。”
“嘉澍哥哥也對你很好,你為什麽會覺得他不喜歡你?”
“那我要是說了……哥哥不要生氣好不好?”
謝铎銳在他腦袋上親了一口,“我怎麽會生你的氣。”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謝如安才猶疑道:“不只是不喜歡我,每次你抱我的時候他就會一直看着我,還有,還有你和簡尤哥哥還有翟行哥哥一起的時候,他也會一直看着簡尤哥哥和翟行哥哥,也不說話,就一直看着,眼神、眼神特別吓人。”
說完之後,謝如安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些畫面,好不容易暖和回來的手臂又涼了下來。
謝铎銳沒有說什麽,輕聲哄了謝如安一會兒,等到謝如安放松下來,才哄着他睡着了,直到睡過去,謝如安的手還是緊緊地拉着自己的手,稚嫩的眉目間滿是恐懼。
謝铎銳洗了個澡躺到床上,久久沒能睡着。
謝如安不會說謊,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一個九歲的小孩子不會有這麽精湛的演技,都說小孩子因為心地單純,所以感覺格外敏銳,所以他可能真的會感覺到大人感覺不到的東西,他的恐懼和害怕都是真的。
謝铎銳把謝如安說的話在心底反複琢磨了好幾遍,只覺得心底發涼,居然起了個十分怪異的想法。
程嘉澍和他關系一向很好,他也能感覺到程嘉澍很喜歡和自己一起,但是程嘉澍誰不喜歡呢?他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歡,他和每個人都很好,每個人也都很喜歡他。
謝铎銳閉着眼睛,把謝如安抱在懷裏,手掌習慣性地輕拍着他的背,慢慢地回想着過去十幾年和程嘉澍的相處。
他不願意去思考這件事,他也不願意去懷疑自己從小到大的兄弟,這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惡心。
謝铎銳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就起床了,謝铎銳在床頭給謝如安留了個字條,說明了今天不會回來之後就出門了。
謝铎銳關上卧室的門,原本正在熟睡的謝如安立刻睜開眼睛,他看了看床頭櫃上的字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再度把自己縮進被子裏,這才真正睡着了。
謝铎銳開車的技術很差,基本上從來不自己開車,但是今天他卻等不及司機來,直接開車走了,一路飛車到了KEN會所,郭飛正在包廂裏等他。
謝铎銳推開包廂門的時候,郭飛已經在了,一見到他進來,郭飛就抱怨道:“謝大少,你要是精力太足就去找點消耗精力的事情來做,一大早把我折騰起來是什麽意思,你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說,不然小心我跟你翻臉。”
包廂不大,謝铎銳一言不發地坐到郭飛對面,他甚至沒有介意茶杯說不定很不幹淨,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了,才道:“我需要你幫忙。”
郭飛露出欠揍的震驚臉,“謝大少,我是今兒起床的方式不對麽?你說有事找我幫忙?”
“是的,”謝铎銳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他也确實沒心思去開玩笑,面色陰沉道:“我考慮很久,只有你能幫我。”
郭飛注意到他眼底一圈青痕,臉色也鐵青,終于收起了不正經的笑臉,皺眉問道:“很嚴重?”
“非常嚴重。”
“那好,你說,我幫。”
謝铎銳挑眉,驚訝道:“你不問問是什麽事情?”
郭飛笑笑,輕飄飄冒出來一句,“我信你。”
謝铎銳和他對視幾秒,揚了揚嘴角,随即又收回笑容,沉聲道:“并不需要你真正做什麽,只是借你郭少的名聲一用,你散發消息,說你想要和我合作開娛樂公司,記得一定要靠譜,并且在我說和你合資的時候點個頭。”
郭飛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了,卻還有些疑惑,“沒問題,不過你到底想幹什麽?”
“等之後你就知道了,還有個不情之請,如果你明天有時間,就陪我演一場戲吧。”謝铎銳看着郭飛,道:“事情成了我請你吃飯。”
郭飛輕笑一聲:“我郭飛是一頓飯就能請動的人?說實話我對讓你這麽犯愁到找我幫忙的事情很感興趣,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明天親自去看看。”
謝铎銳嘴角一揚,“好兄弟。”
中午他們在KEN會所吃了午飯,謝铎銳目送郭飛的車離開,剛發動車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的是簡尤。
“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簡尤道:“楊自那邊查出東西了,去找周棟的人查到了,是劉威的左右手,一個叫K的人,現在人在阿顏的理發店,我已經交代阿顏了,我們也過去洗個頭發吧。”
“哪個劉威?”
簡尤聲音低沉,“我們以前去他手底下的夜總會玩過好幾次的那個,夜總會的人都叫他威哥。”
謝铎銳越來越暗。
如果他沒有記錯,劉威和薛東幾人關系都非常不錯。
謝铎銳覺得一直壓在心口的那塊巨石終于緩緩下落,沉甸甸地墜在了胃裏,讓他隐隐反胃想要嘔吐。
“你到底在哪?我到你家接你?”
“我在KEN,馬上就走,我們直接過去吧,到時候阿顏的理發店見。”
簡尤一頓,“你為什麽會在KEN?”
“和簡至衡無關,現在不說了,等見面之後我再給你解釋。”
挂斷電話之後謝铎銳立刻就發動車走了,他到理發店的時候和簡尤正好迎頭撞上,兩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被阿顏的助手帶着從理發店後門進去了,“謝大少,簡少,師傅說讓你們先在後面等等,你們要找的人要做頭發,估計至少要待兩三個小時,不着急。”
最後謝铎銳和簡尤一起進了一間按摩室,通過按摩室的百葉窗,正好可以看到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行了,既然不着急,就先來說說吧,铎銳,你想到了什麽?”簡尤問道。
謝铎銳道:“來的路上我查過了,劉威和薛東向輝關系都非常好,按理說東子向輝和我們關系都不錯,劉威的左膀右臂怎麽會去動我們的貨?要不就是K瞞着劉威自己動手的,要不就是劉威的指令。”
簡尤道:“劉威手底下的人都對他很忠誠,所有人都知道劉威和薛東的關系,以及薛東和我們關系匪淺,K自己動手的可能性很小。”
“那麽是誰讓劉威動手的呢?”
“如果是其他人,無論是給錢還是威脅,劉威都大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我們,他不缺那點錢,得罪這麽多人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謝铎銳眼神很冷,道:“那麽可能性只剩下……自己人。”
簡尤臉色陰沉道:“薛東,我來的路上想了很久,可是他沒有任何動機。”
“對,他沒有動機,可是其他人有。”
簡尤猛然擡起頭,“誰有?”
“程嘉澍。”
簡尤和謝铎銳對視許久,眼神從震驚訝異到恍然,最後他嘆聲道:“你察覺到了?”
謝铎銳皺眉,“你知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程嘉澍雖然和我們關系都很好,但是我一直能感覺到嘉澍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我後來就留心觀察了一下,我發現他對所有和你關系好的人都不太友善,包括你家弟弟,只是……這種事情我怎麽好說?我以為他只是想一想而已,我還能攔着他不讓他想嗎?”簡尤揉了揉太陽穴,“我沒想過他會……這麽極端,不過沒有确定,誰也不能說這件事是他做的。”
見謝铎銳陰着臉不說話,簡尤又道:“他既然會動手,那麽就肯定是自以為毫無破綻,程嘉澍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想要找到明确的證據恐怕很難。”
謝铎銳冷笑道:“放心,我會讓他親自說出口。”
簡尤疑惑,謝铎銳于是将之前和郭飛商量的事告訴了簡尤,簡尤神色複雜地拍了拍謝铎銳的肩。
他們大概在按摩室裏待了一個小時,将和郭飛的計劃又仔細地理了一遍,阿顏突然從門外冒進來一個腦袋,“兩位帥哥,你們要找的人正在結賬,馬上就走了。”
謝铎銳和簡尤對視一眼,起身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
K剪了個滿意的發型,一邊拿着剛買的最新款手機給自己的妞打電話約她出來玩兒,一邊準備打個車回夜總會,剛走到一輛車前,他突然被兩個男人給攔住了。
那兩個男人都叼着煙打量着自己,K瞪了那兩人一眼,見他們還不懂眼色,吼道:“他媽的給老子滾開,小心老子……”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他被高一些的那個男人一腳踹到了地上,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他是怎麽動作的。
高個的男人拉開車門,吐出一口白色煙圈,“走吧,請你喝杯茶。”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