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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文自從大難不死來到淮水後,心安下來,這晚上睡得都是極好的,但是這天晚上唐安文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自從發現他居然跑進這虎窩的時候,唐安文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裏不好去,哪裏不好選,為什麽偏偏就選到了鎮南王的老巢來了,這不是上趕着找死是什麽,唐安文真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唐安文從床上起來披上衣服,拿着油燈推開兩個孩子的房門,走到孩子的床前站定。兩個小家夥睡得很香甜,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小蘋果,卷縮在被窩中。如今天氣寒冷,兩個孩子也不會在踹被子,大約是今天玩的有些瘋,果果時不時的嘟囔幾句,聲音很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着小家夥嘴角的笑容,想必是開心的事。

唐安文幫兩個小家夥往上拉了拉被子,站着看了兩個孩子可愛的睡态,心情總算好了一些,睡意也跟着來找他,唐安文這才拿着油燈關門離開。

木風不知道唐安文因為什麽事耽擱了,原本說晚上回來的,結果到了天色暗下來,才派人通知家裏說不回來了。木風詢問小斯是什麽原因,結果那孩子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後木風也沒法,只能等到阿文明天回來才能知道。

或者幹脆是兩個孩子玩瘋了,木風也知道把兩個孩子據在家中太久了,這水上的房子就這麽不好,孩子沒法跑出去玩耍,只能天天都呆在家中,或者可以給孩子找些什麽好玩的,免得孩子天天想着要出去玩耍。

一晃眼唐安文就感覺天亮了,因為昨晚睡得太晚,這時候還有些沒有睡飽,不過院子裏已經傳來幾個孩子的叫嚷聲,唐安文晃了晃腦袋。這時候他不免痛恨自己,若是昨天不帶兩個孩子出來玩,大約就不會遇到小思凡,不遇到小思凡,他就不需要這麽煩惱了。

尤其是淮水這麽大,鎮南王好像也沒有要找他的意思,也許他就算在這裏住個三五年,也不會和這位大人物有什麽交集,這樣的話等到新皇登基,好像就沒有他什麽事,他就安全了,可以搬回米田鎮,或者幹脆去木哈一族算了。

想到這個唐安文不免又嘆息一聲,他一點也不想在木哈一族給家中兩個小哥兒找夫婿,他希望他家兩個小哥兒是被夫婿寵着的,可不願意兩個孩子別教養成忠犬,那實在不太好,作為孩子的爹爹他會舍不得,至于三寶,倒是可以在木哈族找個媳婦,果然做父母的都偏心自家的孩子,唐安文搖搖頭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從床上起來,吃了張虹準備的早餐,張大福早已去船廠,好像是有人要到船廠下訂單。唐安文不管這些,他今天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任何對付小思凡上,當唐安文問張虹家兩個小子,要不要去他家玩的時候,兩個小子都搖搖頭,說他們有功課要做,他們的學堂還未放假。

唐安文謝絕了張虹讓老張送他,他帶着兩個孩子在街上雇了馬車,就在昨天和小思凡約定的地方等着。唐安文非常不明白鎮南王是怎麽想的,這思凡好歹也是他的親身兒子,怎麽就這麽不重視,能從小思凡的話語中聽出,這小子天天溜出來胡混,鎮南王似乎不怎麽在意。

果果和豆子時不時就掀起車簾看一看外面,希望小思凡能夠早點出現,他們都已經等不及要回家了,昨天開心的玩了一天,不過他們離開家這麽久,都有些想念阿姆和弟弟了,也不知道弟弟這時候在做什麽,是不是又去惹毛毛了。

毛毛弟弟最近這幾天好像是要長牙齒了,雖然他們尋找出三寶弟弟用過的小牛皮磨牙棒,但是毛毛弟弟和三寶弟弟一樣,都喜歡咬人,大約是比較香,所以逮着誰都想咬一口,有次三寶弟弟想去欺負小毛毛弟弟,結果被毛毛弟弟逮住,可把三寶弟弟咬的哇哇大叫,還是果果去給三寶弟弟解的圍,為此三寶弟弟親了果果好幾口,可把果果給樂的眉開眼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鎮南王別院的後頭的小角門發出吱呀一聲,從門內探出一顆小腦袋,朝着門外四處張望。果果這時候正和哥哥掀開車簾,頓時正好看到賊頭賊腦的小思凡,立馬朝着思凡揮手招呼起來。

小思凡在看到果果和豆子的時候,立馬從小角門中竄了出來,飛快的跑向唐安文的馬車,還時不時就朝身後瞄一眼,似乎怕被人逮回去,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豆子和果果一起拉着小思凡上馬車,小思凡爬上馬車就開始吹着馬上走,馬上走。唐安文自然如他的意思,吩咐車夫朝着碼頭趕去。看着馬車內三個可愛的小家夥,唐安文這時候是一個頭兩個大,誰能告訴他該怎麽做才好。

豆子和果果明顯非常喜歡小思凡,小思凡比果果大了一點點,但是卻比果果個子矮小一些,肉呼呼的臉蛋紅撲撲的,漂亮的像個小哥兒,果果特別喜歡小思凡,兩個小家夥也說來的來話,就猶如兩人特別有緣分一般。若是平時小思凡多少是有些壞脾氣的,偏偏到了果果這邊,就什麽脾氣都收斂了,是個乖巧的不得了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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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天氣略顯寒冷有薄霧,能見度超不過百米,呼出的口氣都帶着白霧,水面上也是水霧飄散,視線更差一些。若是唐安文他是絕對不敢随便劃船出去,一次的迷路就吓到唐安文,他可是有一家子老小要養,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水中,那太冤枉了。

不過這些常年在水上行走的船夫,對水面上的一切都很熟悉,雖不能說閉着眼睛都能到,不過憑着感覺他們就能夠把乘客送到目的地。小船逐漸劃進霧中,船夫在船篷中點了油燈,船頭還有一站紅燈籠,這是怕霧大看不到前面和別的船相撞,有這盞燈籠指路就能安全很多。

當然船夫還有其他的防撞裝置,比如唱漁家小調,當有歌聲傳出的時候,大家就知道前邊後邊有船,就會特別注意一些,不過一般霧大,若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大家也不會出行。

唐安文也是頭一次聽到這麽多的漁家小調,發現這些船夫各個都是歌唱家,只不過平時都保養着嗓子,要用在這樣的天氣中為安全保駕護航。果果和豆子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小思凡也是,三個小家夥極為好奇,尤其是出了船篷外面就瞧不遠,十多米處就全是大片大片的霧氣。

唐安文怕三個小家夥出問題,把一個個跑到船篷外的小家夥逮了回來,讓他們坐在船篷內朝外面觀看,在唐安文眼裏安全是第一位。

烏篷船劃靠近唐家鹵肉館,果果和豆子都哇哇叫起來,原來木風也對這樣的天氣做了應對,竹排的欄杆上被木風放了三盞燈籠,碼頭上也被挂了三盞燈籠,以便小船靠近碼頭,也可預防小船沖撞了碼頭。

果果和豆子發出的聲音早已被木風察覺,在聽到兩個兒子的叫聲後,木風已經把手裏的三寶交給張奇抱着,今天生意并不是特別好,因為霧太大,除了少數必須來拿鹵味的,唐安文家的生意這時候陷入低谷。

木風走到小碼頭喊了一聲:“阿文你們回來了是不是,豆子果果……”

豆子和果果聽到阿姆的叫聲,立馬高興的大聲喊阿姆,嚷嚷着他們帶好朋友回來了,讓他阿姆準備好多好多好吃的。一路上兩個小家夥已經告訴小思凡,他們家有很多很美味的食物,小思凡被豆子和果果說的口水直流。

小船靠岸,木風伸手就拉過被唐安文扶着過來的豆子,接着是果果,之後才是抱着小思凡的唐安文。木風在看到唐安文懷裏的小家夥後,就明白唐安文昨晚是怎麽回事了,必定是因為遇到和鎮南王有關的事,阿文才會在張大哥家裏耽擱,不過木風有些奇怪,阿文這麽就把這小祖宗給帶回家裏來了。

木風當時并沒有詢問唐安文是怎麽回事,而是和小思凡打了個招呼,接着就拉着豆子和果果,領着唐安文回到竹屋內,現在門外霧氣濕氣太重,呆在外面并不好,竹屋內生起了兩盆旺旺的炭火,張奇幾個夥計沒有什麽事幹,都圍在火盆邊上談笑說話。

木風已經接回唐安文和孩子,自然把原本半開的門關了起來,屋內頓時暖和了很多。木風對着幾個夥計道:“你們去弄些好吃的,店裏的東西每樣都來一些,不用太多,擺在小桌子上就成。”

木風話音剛落,張奇幾個就去弄吃食,店裏吃食如今減少很多,不過木風因為昨天果果他們沒有回來,今天特地準備了不少小吃食。馄饨是少不了的,這是唐安文最近喜歡的,基本上早上都要來一碗,糯糯的紅豆八寶粥也是極好的甜食,木風早上天未亮的時候就炖上了,這時候早已炖的酥爛酥爛,不但三寶吃了大半碗,連毛毛都吃了一些,小毛毛如今也能夠喝點米粥之類的,吃的是胖乎乎的。

木風把端上桌的紅豆八寶粥分給幾個孩子,每人都只有兩三勺的量,就怕他們等下東西多吃撐到。因為快過年了,木風還做了一些果皮烤鴨和燒雞,這些都是賣給別人的,不過雞爪鴨爪鴨胗雞胗之類的東西都留了下來,木風全都留下,有時尚宇會過來拿走一些,其它的都被木風鹵制起來,大部分是泡椒味的,不過并不是特別辣,只是微辣,還能夠存放一段時間。

等到幾個孩子吃了一些八寶粥馄饨墊了肚子,木風才把這些帶着辣味的小吃食擺在小桌子上,看着三個小家夥一邊吐着小舌頭,一邊還要啃着吃,木風笑的直搖頭,木風沒有料到三個孩子中,就屬小思凡最能夠吃辣,果果和豆子都敗下陣來的時候,小思凡居然胃口大開,還要吃。

吃飽喝足後,木風給三個小家夥洗了手擦了嘴,才讓豆子帶着兩個弟弟上樓,寂寞了很久的三寶也不甘示弱,立馬挂着小手要跟着哥去樓上。木風只能讓唐安文抱三寶過去,他又準備了一些瓜子花生核桃仁果脯之類的小零嘴端去樓上。

這小世子來他們家,招待好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有招待好,回去向王爺告狀,他們這些平頭小民,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何況阿文還有那要命的事被王爺拽在手中,木風想想都是些要命的事。

三寶在哥哥的房間裏玩耍了一會兒,察覺到幾個哥都沒有什麽心思理會他,唐安文這時候抱着三寶出來,三寶也不鬧騰了。哥哥也沒有他的點心好吃,這時間差不多到了三寶吃雙皮奶的時候。

看到唐安文出來,木風低聲讓唐安文進屋子裏,他等下有話要和唐安文談,這才把帶着略微甜味的降火茶端進屋內,三個孩子今天吃了這麽多辣味的東西,若是不喝點降火茶,說不定會上火,自家孩子倒是沒事,那小思凡若是上火總歸麻煩,仔細着點準沒有錯。

木風在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後,就吩咐三個小家夥別亂跑,若是要下樓記得先叫他,現在屋外霧氣大,若是掉進水中連找人都難,豆子立馬點點頭,告訴木風他不會帶着弟弟亂跑,會看好兩個弟弟的,作為大哥哥,豆子一直都是非常合格的。

唐安文這時候把三寶放在床沿上,小家夥如今可以扶着床沿走幾步,搖搖晃晃跌跌撞撞,不過因為床前墊着厚毯子,就算三寶一時間沒有站穩一屁股坐下去也是沒有問題的,總之摔不壞小家夥的小屁屁。

木風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家三寶,因為邁步手沒有拉住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唐安文只是看着三寶笑,還一邊鼓勵小家夥自己站起來,美其名曰從哪裏摔倒的就從哪裏站起來。

不過三寶可不笨,他好像非常明白他爹爹是在消遣他,小家夥朝着他爹爹嚷嚷幾聲,接着也沒有試圖站起來,而是在發現阿姆開門後,直接朝着他阿姆爬去,還是阿姆最疼他,爹爹壞主意實在太多了。

木風瞧着父子倆,無奈的笑笑後,彎腰抱起爬到身邊的兒子走到唐安文身邊道:“阿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出去一趟怎麽就和思凡遇上了,你這樣把他帶出來有些不拖。”

唐安文點點頭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昨天下午我和張大哥去船廠看看,結果等我回去張大哥家的時候,豆子他們在張虹家兩個小子和老張的帶領下,去街上玩耍了,果果他們遇到了小思凡。昨晚那小子就準備跟着我來了,我沒有辦法昨晚只能哄他回去,答應他今天帶他過來玩。等下午我送這小家夥回去,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得想出個辦法,別讓小思凡出賣了我們,不然我們麻煩大了。”

木風聽了唐安文的話點點頭,現在這個時候怪誰都沒有用,最要緊的就是想出一個好辦法來,不然卻是白逃了一趟,他們一路受的這麽多苦,都白受了。跑來跑去,居然被他們跑虎窩中來了。可是如何告訴一個孩子,讓他心甘情願的不透露他們的消息,這可真是一件難度頗大的事。

交談完後兩人陷入沉默,于是兩個都挺聰明的人,現在被一個五歲的娃娃給難住了。

張大福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尚宇派來的人叫醒。說實話當時的張大福真被吓個半死,愣誰在睡夢中的時候被一把冷冰冰的刀拍醒,都會吓的魂飛魄散。張大福還算是大膽的,當時只是愣了一下,就問了一句大俠可有事需要幫忙,畢竟他自認為做事厚道沒有做過虧心事,更沒有結什麽仇家,不會遇到仇殺之類的事。

阿龍并未馬上回答張大福,半夜的時候二少突然回來,在遇到他的時候,就讓他過來叫張大福起床。阿龍低聲道:“馬上起來,去船廠準備一下,二少說明天有大人物光臨船廠,把嘴巴閉緊一些,這事不可跟任何人提起,船廠除了大師傅,其他都放假一日,可明白。”

張大福在聽了黑衣人的話後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看着黑衣人在他一眨眼之後就消失在房間中,張大福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這時候他才發覺剛才後背都濕透了,這麽鎮定都是表面現象,在黑衣人離開後,他的臉都煞白煞白的。才張虹似有察覺般的嘟哝一聲:“大福你坐起來幹嘛,半夜三更的睡覺了,明天還要忙活,晚上不睡好,明天哪裏會有精力。”

張大福低聲道:“睡你的不用管我,我突然想起船廠有點事,現在要過去瞧瞧。”說完就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離開前也不忘記給自家媳婦壓好被角。如今他日子過的不錯,和張虹的感覺終于回到了六七年前的,夫唱夫随。

那些個側房見張大福真的收心了,還允許他們帶走孩子,更是承諾給他們百兩銀子養家,不管小子哥兒,等長大了都有一份産業和嫁妝,他們也就不願意留在這裏生活。要知道張虹雖然對他們厚道,不過每月給的月利也不過是三兩銀子,夠他們買些零碎,卻做不了其他。

而且張大福雖然娶了他們,卻對他們并不寵愛,每次房1事完成,還是會回去主姆的房間,這對哪些哥兒來說才是沒有盼頭的,加上張大福外放他們大方,他們也願意另尋良人,畢竟他們每年都能夠得到百兩的銀錢,手裏握着銀子,就算良人在不厚道,也不敢動他們。

張虹這時候已經半醒,不過在見到張大福穿好衣服準備走的時候,還記得順手給他壓被角,張虹眼睛裏就帶着笑意,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們的感情越發好了,這時候的張虹是非常感激唐安文和木風,若是沒有這兩個人,張大福又如何能回想起他們當年的好。

張大福趕到船廠,船廠中黑黢黢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在休息。張大福連夜組織了那些年輕小夥計們去買木頭,這活由船廠一個老師傅看着絕對沒有問題。張大福并未告訴他們什麽大人物要來,卻告訴這些人那批木頭極好,若是不快些下手,說不定就被人搶了。

吳老也被張大福給驚動起來,特別問張大福是不是船廠來了大活計,不然張大福怎麽會發動這麽多的活計去運木頭。張大福并未正面回答吳老,只是對着吳老笑笑,說可能個大活計。

尚宇一大早就起來,看着滿是霧氣的天空,這是他冬季裏頭一次這麽早起床,打了個哈欠,阿龍給尚宇披上外袍,這才握了握尚宇的手,在尚宇帶着笑意的目光下,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尚宇的房間。

阿龍矯健的身姿快速消失在牆頭,他回想起半個月前,那天尚宇又跑去唐安文他們的店裏,他一個月就只有那一天的休息的,所以自然追了過去。阿龍也不知道少爺在生什麽氣,以前每隔三五個晚上,少爺總會要他去一次屋中。但是這段時間少爺并未找過他,這讓阿龍內心忐忑不安,少爺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這忐忑持續到他休息的那一天,往日裏少爺那一條必定會讓他去蘆葦蕩中等着,雖然那對他來說又是身體受難的一天,但是擋不住他心中念想着少爺。若是能夠陪着少爺,那點苦痛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麽,只要少爺能夠開心,他願意為少爺做任何事。

結果少爺在那一天居然沒有讓他去蘆葦蕩中等着,這讓阿龍無比恐慌恐懼,所以阿龍追着尚宇就去了唐安文的店裏。尚宇當時正和唐安文在屋內談話,他卻被木風拉着問東問西,原本他是不想理會木風的。但是當木風問他想不想得到尚宇的愛時,阿龍動心了,不管木風詢問他什麽,他都答的一幹二脆。

木風當時是這樣問他的,他愛少爺什麽,阿龍記得他當時的回答,他告訴木風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少爺了,他是看着少爺長大的,當少爺逐漸長大的時候他的喜歡逐漸變了,也不知道在那一天,他突然發覺他瘋狂的愛上了少爺。木風問他第一次見少爺的場景,又問他明明是大少爺的人,為什麽會愛上大少爺的死對頭二少爺。

阿龍記得當時他想了一會兒才開始述說,這些曾經以為被爛在肚子裏的事。他根本不是大少爺的人,他能進入尚家是因為二少,他見到的第一個尚家人就是二少。

那時候二少不過才四歲,都還不怎麽記事。他不過是個小乞丐,都快被餓死凍死在路上,是好心的二少一定要撿他回去。那時候是他這一生最快活的時候。二少年紀小,總喜歡讓他陪着,只不過後來二少跟着老爺出去一趟,就把他這個小哥給忘的一幹二淨。

之後管家見他勤快能幹,就把他安排到大少爺身邊,那時候二少六歲。之後幾年他就跟着少爺的阿姆學功夫,二少長大後大約就記得六歲時候的他,卻忘記了四歲時候的事,所以阿龍從來沒有怪過二少時不時的生氣發脾氣,那都應該是他做的不夠好,才會讓少爺不高興的。

阿龍怎麽都沒有想到在房間裏的少爺,會和唐安文偷聽他們說話,當被少爺抱着喊了一聲小哥哥的時候,阿龍整張臉都紅了,甚至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擺放,後來阿龍都不敢回憶,少爺就像發瘋了一般蠻幹,也不顧他受傷流血,還說什麽就讓他疼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會傷他了。

阿龍心裏是高興的,至于他家少爺能不能夠做到保證的事,阿龍并不在意,只要少爺開心,這點疼真不算什麽,他也不是個怕疼的人,他心底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能讓少爺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一輩子。

車夫趕着馬車把尚宇送到鎮南王府,很快兩個喬裝改扮的人就從鎮南王府出來,尚宇還是非常好奇,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王府中居然有這麽厲害的人。原本王爺那種棱角分明的臉,在一個老人的塗塗抹抹下,很快就成了另外一張臉,若不是特別熟悉之人,根本辨別不出來。

尚宇很清楚他在做什麽,鎮南王是個什麽貨色他也很清楚,與虎謀皮嗎?他可不認為,鎮南王這樣的人必定能夠成功,他想着若是現在和鎮南搭上關系,那他以後在淮水這一帶,誰還敢動他分毫。而且他也清楚,這種事總有些風險,不過風險越大,以後得到的利益絕對也更多。

鎮南王正在閉目養神,大約是尚宇的目光太過灼熱,鎮南王張開眼睛道:“怎麽你也想要改變一下容貌。”

尚宇聽到鎮南王的話後道:“沒,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說完這話尚宇也察覺他說錯了話,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鎮南王是個大度的人,根本不介意尚宇的失言。

尚宇帶着鎮南王來到船廠中,張大福和吳老接待了鎮南王,船廠中建造大船的設備已經準備好了。上次唐安文來了以後,那首大船已經開始建造,因為當時唐安文信誓旦旦的說船廠揚名的事由他負者,不過需要這艘三艙底的大船,所以吳老第二天就開工,要趕在第二年三月份完工。

鎮南王對這三艙的大船很感興趣,吳老還把其中的關鍵點給鎮南王聽,鎮南王是是玲珑剔透的心,一點就明白了,随口就詢問了吳老這辦法是誰想出來的。吳老也是心直口快,而且他也不屑去偷盜他人的創作,所以直接說了一句唐安文,是他們船廠的另外一個小東家。

鎮南王聽了以後面上不顯山露水,誰也別想瞧出他心裏想着什麽。而此時的鎮南王終于想起,昨天晚上他怎麽會覺得那副戰船眼熟了,果然是那個小子做的畫。

鎮南王嘴角微微翹起,心裏想着那小家夥腦袋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畫本能出,故事能寫,這船他也能夠插一腳,還有什麽事他不會的。鎮南王準備好好挖掘挖掘一番,怎麽也得把那小腦瓜裏的東西掏空了才行。

尚宇見到鎮南王沉思,于是開口道:“阿文是我朋友,他曾經看過造船古籍,對造船非常有心得,不知諸先生是否要見見,他就居住在清水鎮,離這裏也不是很遠。”

鎮南王看了尚宇一眼道:“這事不急,還是先看了船廠在說吧。”尚宇聽了以後點點頭,他只是陪着鎮南王走走看看,至于鎮南王要怎麽決定,尚宇可不需要去管,也輪不到他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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