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山楂
蘇子安一家算是在新橋鎮安置下來,他拿了兩千塊錢給張文青,只說是自己畫圖賺來的錢,讓她拿去花用。
張文青被這麽一大筆錢吓了一跳,蘇子安也沒瞞着她,把去龍居齋打工到張義買圖譜的事兒都跟她說了,“媽,我手頭還有一些錢,不過準備拿來開畫室,你先拿着花用吧。你放心,我以後會賺比這更多的錢,我能養你。”
張文青捏着那一沓張鈔票滿臉通紅,又羞愧又心酸,哽着聲音直說兒子長大了,她摸了摸蘇子安的腦袋,道:“是媽沒用,都怪媽沒用……連你上學都供不上……”
張文青是個本分的北方婦女,在她的心裏,孩子的任務就是學習,她一天幹十幾個小時的累活髒活,砸鍋賣鐵的也要供他們讀書的。她們這樣一沒背景二沒錢財的小市民,孩子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讀了書才有可能分配工作,才能抱上一個人人羨慕的鐵飯碗。
所以作為疼愛兒子的方式,張文青寧可半夜趴在面粉袋上打個盹當睡覺,也一定是咬牙送蘇子安去讀書。
蘇子安對她了解,知道他媽肯定不會贊同他去打工,與其跟她試着講通道裏,倒不如瞞着先做了。他不是真正十幾歲的少年人了,讀書固然要緊,但是賺錢也不能耽擱下。上輩子的種種烙印在他記憶裏,自然知道錢有多麽重要。
最簡單的道理就是,今天他給出的這兩千塊錢,成功的讓張文青心偏向了他。一邊是不靠譜的丈夫,一邊是慢慢能扛起家庭重任的長子,張文青自然是站在兒子這一邊的。她努力在這個千瘡百孔的家裏尋找一絲避風的地方,兒子肯為她支撐,她整個人也再次對新生活有了奔頭。
蘇子安在新橋鎮的日子閉門不出,安心養傷,唯一要做的就是畫圖。他畫的很拼命,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純粹的畫家,每次拿起畫筆想到更多的是這支筆能為自己賺取多少金錢。他一直不認為自己利用畫作賺錢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他生活在最底層,畫畫時候的短暫空白能讓他逃避現實,也能給他帶來收益,是他過去最喜歡做的事。
張姥爺這幾天帶着雙胞胎在附近走了個遍,鎮子很小,但是也有一所小學,雙胞胎的學籍很快也轉了過來。小學屬于義務教學,但是誇了城區還是要交借讀費的,一個學期三百,雙胞胎就剩下最後一學期,老爺子為了讓孫子孫女不受欺負,自己掏腰包給辦了。
老頭最近一直琢磨着給雙胞胎改名的事兒,他聽了蘇子安的話,已經開始慢慢跟他們有意無意地開始提起親生父母了。
所有的一切開始慢慢轉變,身邊沒有了争吵和大聲責罵的聲音,也沒有了蘇大伯的日夜算計,蘇子安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一段充實安穩的日子了。有的時候他半夜醒來,看到身旁睡着的弟妹,看着隔壁房間還亮着燈做着一些零碎活計的媽媽,忽然會覺得幸福的不可思議。
蘇子安廢了不少功夫畫出草稿,拿着送去龍居齋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期間他爸一直沒來接他們,蘇元德不主動聯系,他們也沒吭聲,兩邊算是拉鋸不動,誰也沒給誰退步。
去了龍居齋張義不在,蘇子安跟他們這邊的人也都熟,上去找了另外一個主事兒的,把提來的那個沉甸甸的書包留下了,裏頭裝的是複印出來的一份圖紙,草稿沒上色,黑白的倒是也看的清楚。那個負責人是張義的手下,早就得了消息,蘇子安一來就先給他支了兩千塊錢,笑道:“張哥交代的,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蘇子安把錢收下,問他道:“張哥去哪兒了?以前這個點他都在後廚,怎麽今天沒在?”
那人撇了撇嘴角,做了個古怪的表情,道:“你不知道,最近的怪事兒可真多,上回來的那個小少爺,就是讓賀老爺子給他做‘蒲公英糖葫蘆’的那個,這幾天成天來店裏,起初他爸還陪着,現在都是找司機陪着來。”
蘇子安好奇道:“他來幹什麽?”
那人笑了,道:“還能幹什麽,吃飯呗!小少爺吃的不多,但是每回都點好幾個糖葫蘆,碰巧這幾天沒有新鮮山楂了,眼瞅着又快到飯點了,張哥能不着急嗎,這不親自出去找山楂去啦!”
蘇子安聽他嘀嘀咕咕又說了一陣子,對那個小少爺也多了幾分好奇,正談着,就聽見外頭進來個人一臉為難道:“張哥還沒回來嗎?簡少爺已經到了,這會兒正翻菜譜呢,您快去看看吧,怕是又要點那個糖葫蘆呢!”
“那你還不去後頭準備,來跟我說幹嘛呀!”
幫廚快哭了,道:“那我也沒法子呀,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材料都沒有……”
那人也急了:“還有別的水果嗎?先用別的試試,沒準嘗不出來呢!”
幫廚沒敢吭聲,但是覺得這事太不靠譜,誰還嘗不出山楂什麽味兒呀!蘇子安在一邊道:“有海棠果嗎?海棠果的罐頭,或者拿幾個小蘋果裹上糖漿,這種的外頭也當糖葫蘆賣。”
好不容易有個出主意的,負責的那位立刻沖幫廚道:“聽見了沒?還不快去試試!”
蘇子安收好了錢,也告辭離開了,剛走到大廳,就聽見砰砰的聲音,緊接着一個不點大的仿真足球從旁邊樓梯上滾落下來,一直滾到了他腳邊。這明顯就是小孩兒的玩具,蘇子安心裏一跳,擡頭去看,果然瞧見了簡宇桓。
小少爺今天穿戴的也十分齊整,黑色的羊絨小衫領子那翻出一截雪白的衣領,配上他本就偏白的膚色,還有那雙淺色的眼睛,抿着唇站在那的時候還真是挺漂亮。
蘇子安沒敢動,站在那微微皺了眉頭,他不知道小少爺今天心情怎麽樣,上回可是差點把包間都砸了。
簡宇桓沒多猶豫就跑了下來,他跑的挺突然,弄的後面兩個保镖都愣了,等追上來的時候他們家平時繃着臉不理人的小少爺正拽着一個少年的衣服在那跟人家說什麽,那樣低聲扭捏的語氣,似乎是在道歉?!
道歉的語氣蘇子安大概聽的出來,但是一句中文一句外語,混雜在一起,他壓根聽不懂,只能頗有些無助的任由他拽着自己衣袖,見小孩看着自己,就試探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那個,你說慢一點……”
簡宇桓耳朵紅了下,吭哧道:“對不起,上次發脾氣,很壞蛋。”
蘇子安聽的想笑,手放在唇邊咳了一聲,道:“沒事,我沒有受傷,知錯能改就好了。”
簡宇桓見他原諒自己,立刻就高興起來,比劃着要請他上去一起吃飯。蘇子安被他拽着去了樓上,這孩子力氣挺大,他胡亂想着,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遇到簡宇桓的時候,那會兒小少爺被兩個成年人搶劫還能反抗呢……
蘇子安被強留下來,陪着小少爺吃了飯,期間那盆用海棠果替代了山楂的糖葫蘆這小洋鬼子一口一個吃了個幹淨,愣是一點都沒嘗出不對來。他吃口飯,看着蘇子安彎起眼睛笑一下,瞧着不像是請人來吃飯,而是看着蘇子安下飯來了。
一大桌子菜就兩個人吃,蘇子安吃完要走,小少爺不放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抓耳撓腮的着急,但是中文繞在嘴裏半天也吭哧不出一句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