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宿舍裏,小黃歌二組的三個人是回來得最早的。

趁着宿舍沒人,三個人可以盡情地享用這段時間來讨論歌詞的問題。贏果也當着楊禹和趙思桢的面跟着伴奏帶試唱了自己的部分,方便隊友及時找出問題來改正。

楊禹反正從頭到尾都對贏果保持着極大的熱情和好感,對方打個哈欠他都覺得軟乎乎的可愛,在見識過贏果認認真真用低音炮唱rap之後,徹底成了“果吹”。

“講道理,我是被公司的老師确定沒有學習rap的天賦,不然我也不會死命連唱歌‘保命’,果兒這水平首印象選了跳舞真的是虧大發了。”

趙思桢不留痕跡看了一眼贏果的表情,才表示肯定,“贏果你之前也一直是個人(練習生)嗎?”

贏果看着随時準備咽口水、換話題、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傷疤”的兩個人,輕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不太在意這個。”

趙思桢咽了咽口水,“哎……之前不敢問你,怕你……嗯,就是不太好意思問嘛。”

“哎,你不想說也沒事啦,誰沒點過往啊哈哈哈……”楊禹一邊緊着心情一邊好奇,心裏也隐隐有一種預感:這位大兄弟可能真的有“來頭”。

贏果又笑了一聲,他個人不覺得這種問題特別敏感,但是如果公開在節目裏說這種事情怎麽樣兒都有一種“蹭”的感覺,尤其是在他已經徹底和前公司撇清關系之後。

“我以前的确在某個公司待過。”

趙思桢把心放回肚子裏,“那……那怪不得啊。那你怎麽出來了?”

“合約結束了,就出來了。”

此話一出,其他兩人表情又僵住了。

國內歌手偶像這一塊的娛樂公司運營模式其實和日韓那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雖然都被各自的“國情”所影響,但是大體上的“制作”、“産出”方式都不會有太大出入。

練習生簽進公司,除非是嚴重過錯中途強制淘汰亦或者極其特殊的個人原因,基本上都是新人出道前期才會有人員流動:出道不了的解約走人,尋求別的出道方式,或者是回到素人身份。

雖然接觸到贏果這個人才短短兩天,但是楊禹和趙思桢覺得贏果不像是那種會被公司淘汰在出道名額之外的人:身材相貌氣質無一不佳,舞蹈、rap的優勢外加一口辨識度絕頂的嗓音,這樣的人哪怕放到主推的位置也不會差。

除非他原本的公司有着更好的人選!

但問題是到底哪個公司有着這樣超高标準的眼光呢?

楊禹和趙思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JH娛樂。

在DCT選秀正式開始錄制之前,全中國只有JH還敢推新團,他們家的官宣前腳和裴詩新電影熱度對打、後腳和DCT搶流量,虎得一比!

贏果是以個人練習生的身份加入選秀,但是和趙思桢這種沒有過娛樂公司系統訓練的純“素人”又有區別。他看起來獨得很,相處起來卻又沒有讓人産生“這個人不太好接觸”的感覺。

“這個以後反正也要被扒出來,我現在說說也沒關系了。”

贏果自己倒是看得開,節目播出之後,總有有心人會去把選手的“十八代”扒地一幹二淨,他自認自己的經歷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唯一會引起關注的無非就是“JH出身”這一點。

楊禹自認是做不到贏果這樣雲淡風輕的,“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

當然也可惜。

但是對于贏果自己而言,這份可惜遠遠不如幸運來得多。

JH娛樂啊,國內的五大之一,能從這裏出道,在別人看來得是多大的能耐?

他也差點是新團的一員,也差點成為別人眼裏“能耐”、“厲害”的那一類人。

但是有些事情的确是妥協不了。

“可惜啊。”

贏果看向楊禹,唇邊依然帶着笑,只是這份笑意并未傳達到眼底,可惜哪怕自己無法從JH新團出道,未來一段時間也要繼續和他們“糾纏”吧。

趙思桢沒在多說什麽,他強行把話題重新帶回歌詞,只是這份平靜很快就被回來的室友打破。先回來的不是李杳和闵緣,而是小黃歌一組的那個練習生孫雲霄。

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昨天是因為大家都躺到床上去沒能好好打個照面,今天見到了隔壁組的三個人,也只是淡淡地問了句好就匆匆收拾東西去浴室。

宿舍裏的攝像頭的小紅燈只會在晚上10點到11點這段時間亮起來,給予了練習生們一定的私人空間,充分考慮到了訓練一天男孩子們要洗漱、要放松解壓,才能好好面對鏡頭的狀況。

楊禹瞥一眼天花板角落裏裏突然亮起來的紅點,“10點了,李杳和闵緣還沒回來。”

贏果随手順了順頭發,“那邊十點半關門,遲早得回來。”

說起來,大家白天開玩笑說要在練習室裏通宵訓練的話也實現不了,因為那棟樓每天早上七點開門、晚上十點半關門,并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讓練習生們使用。

“明天幾點起床?”

“六點半吧,二十分鐘收拾好就直接出發去那邊,五分鐘走到可以趕上開門。”

正說着,闵緣和李杳一前一後進來了,比起出門時的朝氣滿滿,李杳打着哈欠困意連連,闵緣那副樣子真的是累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個組。

“別說了,《蜉蝣》1、2組我們還特地一起讨論了一會兒,事實證明,裴老師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不是白來的。一想到他幾年前是一個人承包整張專輯的創作、制作,我對他的敬佩之心就更深了,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說裴老師一句壞話!”

闵緣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李杳也靠着櫃子慢慢撐着坐下來,兩個人看上去像是被《蜉蝣》的舞蹈翻來覆去□□了一天的樣子。

“你們呢,小黃歌練得怎麽樣?”

楊禹也不謙虛,“舞排完了,明天的任務是摳細節、練歌。”

李杳嘆氣,“我要是口語過得去,我也選小黃歌了。你們進度不錯啊,今天就把編舞搞定了。”

趙思桢把兩個主舞吹了一波之後,又要真情實感替贏果誇誇他了,“我們組兩個低音選手真的不是蓋的,尤其是我們果兒啊,哇那個彈舌真的……啧啧,他的rap是真的有點能!”

贏果被趙思桢一cue,對上李杳一臉“快讓我開開眼叭!”的表情,他随口就來了一段,後面的彈舌也比歌裏脫得更長一點。

闵緣從地上爬起來往贏果邊上蹭:“我要是個女生,就算你沒有勞斯萊斯幻影,我也願意在共享單車上和你打啵——”

楊禹把他拉開,“不行,我已經上車了,你給我下去!”

趙思桢戲瘾也來了,“那個果兒啊,你看我怎麽樣?”

“我喜歡女孩子,還有,共享單車沒有後座。”贏果回到自己床上,“沒洗澡一身汗的請離我遠一點謝謝!”

***

滿頭大汗回來的兩個人滾去洗澡了,而洗了澡回來的孫雲霄吹完頭發就爬上床了,沒有手機玩,大家除了練習、聊天就是休息。

左右還沒到11點,室友也還沒睡,趙思桢還在找贏果和楊禹糾錯。

“我真的覺得自己的腳跟不上腦子,這一段四個小節跳下來每次都要錯半拍。”說着,他拉着睡衣褲袋做扯腰帶的動作,腿上跟着音樂節奏走位,“這樣大跨步出去,然後空中轉身落地,這個時候我和蔣易鏡是對稱位……”

楊禹一眼就看出問題:“你定點的時候總得自己加個小動作拖延時間是為什麽啊?”

“我這不是怕踩到簡單和贏果嘛……”

楊禹哭笑不得,“除非你的腿有兩米長才有可能踩到贏果和簡單啊。”

趙思桢解開麻煩一臉輕松,“因為我現在還不太習慣透過鏡子來瞄準走位,每次動線都忍不住側頭去看你們的位置,輪到我站中間的時候又怕自己後撤會踩到人。”

這就是公司培訓系統出來的練習生和個人練習生的區別了。

很多習慣的養成都和教育環境有關系,藝人、預備役也不例外。趙思桢這種小毛病看着微不足道,但是一旦進入團隊協作模式,任何一點小失誤就會拖累自己的節奏。

“不讓你用眼睛去瞟站位,就是方便到時候找鏡頭啊。”楊禹練習生時期還給同公司的女團前輩伴過舞,勉勉強強算得上是舞臺經驗了,“走位的話,除了自己控制好,其他的你相信我們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趙思桢感動得兩眼亮晶晶的,連床上趴着的孫雲霄也看了他一眼。

誰叫這話聽着這麽舒坦呢?

李杳和闵緣回來的時候,贏果和楊禹還在給趙思桢糾錯,宿舍裏空間還算大,雖然小黃歌二組只有三個人在,好歹也能練練。孫雲霄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他也一直在認真看,偶爾也說說他們一組的編舞區別。

十一點半的時候,贏果先撐不住爬上床,闵緣因為錯過趙思桢的“鎖喉”操作一直賴着要再看一遍。

“我睡着了。”

“好吧,明天我會找機會過來看你們的!”

說道做到的闵緣在第二天中午跑到小黃歌二組的練習室,恰好他們六個人還沒下去吃飯。于是他就靠牆坐在門邊,看着他們把《K’ in the wraith》從頭到尾排了一遍。

“怎麽樣?”

跳完之後,六個人喘着氣擦汗收拾東西和闵緣一起下樓吃飯。

闵緣還能怎麽說,誇呗:“六個人都有閃光點,我們組也沒有去刻意突出C位作用,都是solo歌手的歌改編成小組作業,太突出了其實不太利于同配對抗。”

選手之間互相串門通氣兒的不是沒有,但是基本上都是專注自己本身,闵緣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當他看着隔壁一組的孫雲霄和贏果打了聲招呼,甚至還覺得挺稀罕的:“明明我也和他住一個宿舍裏兩個晚上了,都不知道他說話是什麽聲音呢。”

楊禹、贏果和趙思桢不約而同沉默一秒鐘。

人家雖然說話不多,但是也的的确确說過話了好吧,但是他們三人也不好意思把隔壁一組第一天就鬧矛盾的事情當成談資說出去。

***

兩天的時間飛快就過去了,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贏果分明能夠感覺得到氣氛完全不同了。

明天是deadline,上午彩排,下午是正式演出也是所有練習生第一次公開路面,在此之前,首輪生存賽的投票通道也會完全關閉。晚上則是要開始就要進行一輪生存賽排名和淘汰程序,以及第二輪生存賽之前的賽事安排。

中午之前,選手們預定的演出服送到,吃過午飯等來服裝的小黃歌二組當即換上衣服找感覺。

麥克喬芬在MV裏是各款頂奢加身,湘岳臺也不缺錢,雖然最新款、秀款畫冊款是弄不來,但是也給練習生們送來了符合“開勞斯萊斯幻影的花花公子”風格的服裝。

六個人裏個子最高的是簡單和贏果,身材也是寬肩細腰窄臀加上标配大長腿,這倆人穿什麽衣服都好看,哪怕只是襯衣加直筒長西褲的搭配也很出彩。

楊禹沒忍住就朝贏果腰上摸了一把,“哇……”

“我有的,難道你沒有嗎?”哇什麽哇。

“小蠻腰我就沒有。”

楊禹是打底背心加一件刺啦啦閃着絨面暗光的大風衣,看着是很誇張,但是跳舞的時候服裝效果格外好看,但他更喜歡贏果和簡單的衣服,看着贏果換上衣服後試着動作時,總是不經意會從褲腰裏掉出來一點的襯衣角,就老想拿手指頭把它重新塞回去。

“這件風衣一萬八。你小心點啊大哥!從G牌借來的衣服弄壞了你自己拿肉體去補償吧。”

楊禹下一秒就把風衣脫下來,乖乖捧在手裏:“算了算了,明天彩排的時候我再穿吧!”

說是這麽說,但是一整個下午,大家一邊練習還得為服裝道具的補充絞盡腦汁,而趙思桢趙主唱全程焦躁又唠叨。

“這個胸針我真的怕刮到你們。”

“果兒換上這副眼鏡穿上這身衣服跳舞,就很斯文敗類。要不要加條鏈子啊,好怕你跳着跳着眼鏡飛出去……”

“換皮鞋跳舞我真的覺得又累又有勁是什麽毛病?”

“簡單大兄弟,你的耳墜真的無時不刻不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啊,它們挂在耳垂上真的不沉嗎?”

“蔣易鏡卧槽你真的準備增高墊了,太心機了叭!分我一對嘛!”

“哇!果崽的彈舌賽高!必須要特寫安排!”

贏果忍無可忍:“安排個球啊,特寫我的牙齒和舌頭嗎?”

蔣易鏡換下演出服,小心挂進防塵袋裏,瞅了一眼:“當然是特寫嘴唇啊!”

***

激動又充實的一天過去之後,第四天起床的男孩子幾乎個個都挂着黑眼圈。

“不行了,我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是我今天真的天還沒亮就自動睜眼了。”

楊禹一大早就醒來了,醒來的時候,對面的趙思桢不知道靜坐了多久,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看了一會兒,下鋪的闵緣和李杳也醒來了。宿舍裏六個人唯二還在睡的是贏果和一組的孫雲霄,兩個人睡得安穩極了,甚至一點要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倆真的不到點不會醒。”

李杳嘆了口氣,“希望今天不要唱劈叉了,第N次後悔選《蜉蝣》。”

闵緣揉着眼睛扒着床沿往對面下鋪的贏果看去,“看到他睡得這麽香,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傻個、甜味米粉和濯洱的地雷!

感謝甜味米粉、й、bulubulu、默默吃魚、相、深埋雪中和濯洱的營養液!

鞠躬謝謝各位的投喂和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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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非常努力地更新了超級肥的一章(`?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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