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秦時（十二）

“太尉大人，陛下傳召。”

“帶路。”在仆人的服侍下穿戴好衣飾，喬木揮袖讓宮人帶路。

看着朝陽下依舊莊嚴肅穆的鹹陽宮，喬木的內心泛起絲絲漣漪。

已經這麽多年了啊。

“陛下，太尉大人已到。”

“宣。”

“太尉大人請。”

讓過宮人，喬木孤身踏入大殿，一眼便看到高踞于主位的君王。

“你來了。”扶蘇自即位後日漸威嚴的的臉上泛起一個笑容。

“是，我來了。”喬木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他和扶蘇兩個穿越者并沒有如大多小說中那樣鬥得你死我活，也沒有因身份的差異而日漸疏遠。他們見證了彼此的分分合合，共同經歷那個腥風血雨的時代，現在又一起為了讓這個國家更美好而奉獻餘生。這些年裏有算計、有利用、也有試探，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他們是同類，茫茫世界，芸芸衆生，只有彼此可以相互慰藉那顆日漸孤獨的心。

“衛莊去了吧？”扶蘇問。

“是的，連他也走了。”喬木太息，“逆流沙多年前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舊部這些年也被羅網收編，他橫了一輩子終究也是要去了。”

“你那師弟也是個妙人。”扶蘇倏爾回想起當初動漫中那個白發的高傲劍客，“明明是那麽霸道冷漠的人在你面前卻傲嬌的要命。”

“他只是中二期太長罷了。”提起自家師弟的傲嬌屬性，本性重疊的喬木露出一個寵溺中帶着點惡趣味的笑容。

“陰陽家也快要解決了吧。”

“哼！那些嫌命長的家夥蹦跶不了多久了。”喬木對此很自信，“大秦只需要為王室服務的欽天監就好，區區蝼蟻竟膽敢竊取大秦國運，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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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扶蘇點頭，“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想帶扶澈一起回鬼谷去。我年紀大了，也該退休了。”

秦一統後喬木除了帶兵打過幾次匈奴，就一直留在鹹陽做禁軍統領。扶澈到了入學的年紀後，順理成章地，他成為扶澈的老師。扶澈本身就極有天賦，其資質決不在蓋聶之下。不然原著裏荊天明也就不會是主角了。喬木發現他天資聰穎後也起了愛才之心，遂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喬木要走，已成為皇帝的扶蘇是不可能容忍扶澈繼續留在秦都的。扶蘇至今沒有動扶澈除了當年的約定外，更多的還是喬木愈加強大的緣故。

“這麽快？”知道喬木要走，扶蘇還是有些不舍。

“我都要七十了，擱現代六十也就該退休了，壓榨員工可是違法行為。”喬木調侃了一句，“小心我到勞動者保護協會投訴你。”

“哼！”

看扶蘇有炸毛的趨勢，喬木知道不能繼續逗貓了，遂正色道：“況且扶澈不能繼續留在鹹陽。雖然他現在沒有不該有的心思，可你的孩子畢竟太年幼，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生變？雖然你那大公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但說句實話他的資質還是比不是扶澈，這也是沒辦法的。”

沒錯，喬木同時還擁護了扶蘇的兒子。

“可惜……”扶蘇點頭嘆息。

“是啊，可惜了。”喬木附和道。

如果扶澈是嬴政的骨肉那就什麽都解決了。

自嬴政死後，扶蘇頗有心灰意冷的感覺。登基後別說立後，連個侍妾都沒有。如果不是怕大秦後繼無人，他恐怕至死都不會納姬妾。現在的大公子便是他的一個姬侍所出。他在大公子出生後便處死了他的母族，之後幹脆把孩子扔給喬木，擋起甩手掌櫃。

有了孩子的扶蘇再沒踏入過後宮，若扶澈是嬴政親子……

想來他連一個姬妾都不會有吧。

“我會帶他離開，下一代鬼谷子的身份也不會辱沒了他。”喬木揮開腦洞認真說道。

扶蘇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揮手示意他退下，喬木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喬木帶着扶澈回到鬼谷，兩人在鬼谷定居下來。

“先生，我應該去哪裏找尋我的劍？”

“墨眉和非攻你都不喜歡嗎？”喬木很疑惑，這兩柄劍按理說應該是最适合天明的。

“不，先生。墨眉和非攻都很好，可他們都不是我的道。”扶澈很堅定。

喬木側身深深地看了扶澈一眼，微笑。看來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路了。

“那待你劍道小成便去游歷吧。”

“謝先生。”

“呵……”喬木摸摸扶澈的頭頂轉身想房舍走去。

秋風吹起一地落葉，夕陽依舊灑下餘晖，一切亦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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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世界間隙歡迎你！歡迎肥來！”久違的系統賣萌音。

“啊！”喬木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麽個東西。在那個時代裏生活了太多年，喬木都已經快忘了這個實在沒有啥存在感的系統了。“我姐呢？”

“…………嘤嘤嘤，你個死沒良心的，還沒說句話呢就問你姐。你這個負心人，你不要人家了！你始亂終棄……”

“夠了！閉嘴！！”喬木實在是受不了這麽一個倒黴催的在自己腦袋裏叽叽喳喳，真是神煩。

“嗚嗚嗚……”系統裝死。

“我讓你閉嘴！哭也不行！”喬木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繼續道，“賣萌也不行！”

在喬木的強勢鎮壓下哭哭啼啼的系統君終于沒了聲音。

“我姐呢？”喬木重提舊事。

“哼！想知道，想知道就來求我啊！”系統果斷傲嬌。

“你作死……”

“好了好了這麽兇人家幹嘛，真是吐豔！既然你這麽想要（知道），人家就給你嘛【并不是”

系統不等喬木拍他，立馬調出喬姐姐的畫面。

和上次一樣，前方的牆壁浮起波紋，舊日的景象緩緩浮現————

身穿白色病號服的瘦弱女子靜靜靠在床頭。明明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因為過于精致瘦小看起來竟還有股少女的神韻。此刻柔美的女子正低頭看着什麽，鏡頭随着喬木的念頭拉近，喬木清晰的看見女子手中的照片。那是張全家福——喬爸喬媽還沒死時和姐弟倆一起照的。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笑得甜甜蜜蜜，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很興奮。

“小木頭。”喬姐姐的手指撫上照片中少年的臉頰，笑得一臉溫柔。“姐姐。”喬木的心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系統我要和姐姐說話。”

“好的。”

“哎，等等。姐姐她能不能看到我？”

“當然，就像視頻一樣。你來選個背景吧。”

“背景？那就用學校宿舍的吧。最好是個外國名校的。”

“OK！哈佛宿舍，你的最佳選擇！”系統果斷拉出背景板。

“……垃圾廣告給我死開！”

“喬小姐，您的弟弟想和您視頻。”一個護士遞過來一臺筆記本。

“小木頭？！”喬姐姐的聲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驚訝。

“姐。”喬木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想告訴姐姐自己的委屈，想要姐姐抱抱，想鼓勵姐姐一定要有信心，想安慰姐姐不要擔心。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可真正看到那雙溫柔的眼睛，喬木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小木頭，你怎麽樣？為什麽一直沒有看見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難處？”看到分別多日的弟弟，喬姐姐焦急詢問。

“我沒事。”喬木也不知道要怎麽說他的遭遇，又覺得還不如不說了，若是說不清楚反而白害得姐姐擔心。

“我在美國邊工作邊念研究生，一切都好。”喬木似乎想為自己的話增加可信度，将屏幕轉向背景板。

“看，這是我們宿舍。”

“……”

“姐姐？”

“小木頭你到底出了什麽事？別想瞞我。”

“我沒有，我很好的。”

“我們一起長大，我了解你的一舉一動。怎麽短短兩個月不到你變了那麽多……你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喬姐姐收起溫柔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女王範。

“你現在不能告訴她真相！”看見喬木一臉猶豫的樣紙系統君趕緊開口。“她命格那麽輕根本受不住這種關乎世界法則的秘密！”

“……”在一開始的激動過後喬木也冷靜下來，他師從鬼谷又和陰陽家鬥了幾十年，對于命理之道也不是當初的小白了，自是知道系統說的沒錯。“你先将氣運分給姐姐吧。”

“好的，系統君竭誠為您服務，記得給好評哦親~”

“……”總覺得哪裏不對。

“我很好，姐姐你不用擔心。你有感覺到我很痛苦麽？”喬木知道姐姐一向敏銳，見瞞不過她幹脆就無賴到底。

喬姐姐能感覺到小弟的為難，但看小弟這樣也清楚對方是打算瞞到底了。喬姐姐沒有辦法，勉強壓下心中的擔憂，笑道：“那小木要小心啊。”

“我會的。”喬木定定看着姐姐。

接下來姐弟兩又聊了一些近況，知道喬姐姐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後喬木很高興。直到護士來催促姐姐休息姐弟兩才戀戀不舍地挂斷。

“叮~~怎麽樣？我可是誠信服務的系統君，絕對沒有欺詐行為！”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喬木總覺得這次的系統君似乎太喜歡做廣告了一點。

“我才沒有！你要不要走啊！快點！我呆會還要去看電視。”系統君炸毛。

“你要看什麽？”

“當然是CCTV購物頻道。”

這種突然間真相的感覺……

“好吧，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