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師尊想殺小龍
葉瀾笙氣勢洶洶的從藥堂中走出,都未叫在門外和一群小孩子玩得正歡的阿九,出來後直接禦風,火急火燎的回了月仙樓。
那醫者追在身後再三囑咐:“公子切記,一日三次,連續用上三日,此胎可下。”
這話走得太快,并沒有聽到,反是被在門口的阿九聽了去。它疑惑的歪了歪頭,看向葉瀾笙離去的地方,喃喃道:“主人有了?”
葉瀾笙回到月仙樓後并未落在自己所住的院中,而是落在了月仙樓的廚房之地。進去後才發現,林落羽也在。
林落羽也是在他一進來時就看到他了,心中十分驚訝,忙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朝他行了一禮後,瞥了眼他手中的藥,小心翼翼問道:“師尊要煎藥?”
“嗯。”葉瀾笙并不怎麽在意他,在廚房中翻箱倒櫃了一番才終于在一個小角落裏發現了藥罐子,忙拿起來清洗了一遍,将自己手中的藥拆開,倒了進去。
林落羽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等他準備将爐上熬的熱粥拿下來時,才後知後覺的湊上前去,去搶他手中的藥罐,“這種事讓弟子來吧!師尊且先回房歇息,等弟子熬好了,親自給您端過去。”
“……”葉瀾笙看他輕車熟路的将熱粥端下來,又把藥罐子加滿水後放上去,并沒有拒絕,卻也沒有離去的意思,一直站在小爐子旁一動不動,等待着藥熬好。
自打知道自己真懷了後,他心中就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掉它。
身為斬妖除魔的道君,又怎可以道者之身孕妖子,光是想想,葉瀾笙都覺氣憤不已,恨不得立馬将那妖龍揪出,将其碎屍萬段。
他緩緩伸手附上了自己的小腹,漸漸收緊,咬牙閉眼間滿腔的恨意無處可洩,卻是巧妙的感覺到腹中之物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它……居然還敢動……
葉瀾笙立馬睜眼,憤憤轉頭看向了林落羽,語氣頗為不善,“好了沒?”
林落羽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之事幾步走上前來,翻開藥罐子的蓋子一看……
這水都沒開呢!怎麽就這麽急?
他又默默的将蓋子放下,擡眸笑道:“師尊莫急,這藥要慢慢熬才能将其精髓熬出,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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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已然等不及了,于是伸手催動了靈力,将那爐火加得更旺了些。
林落羽無奈的搖了搖頭,瞥眼看了看熬好的粥,突然靈機一動,拿了碗添了一碗粥遞過去,“師尊要不先用碗熱粥墊墊?空腹吃藥容易傷胃。”
這是他剛學的粥,用酸梅熬制而成,味道酸甜,正适合師尊現在的口味。
葉瀾笙一心都在藥上,并無多少其他心思,只斜睨了一眼那碗粥,皺眉道:“拿開,本座不吃。”
“……”林落羽無奈了,最後只能拿出殺手锏,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一包青梅果幹,繼續引誘道:“師尊,青梅吃不吃?”
他本以為師尊又會像上次一樣,雖有些別扭,但最後還是會認認真真的将其吃掉的,哪知這句話卻仿若突然觸及了他的逆鱗一般。
葉瀾笙看了眼眼前的果幹,突覺十分諷刺,怪不得他最近總嗜酸易疲憊,原來都是這小東西在作祟,忙伸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果幹,冷目皺眉道:“拿着你的東西滾出去,別再讓我看到這東西。”
“……”林落羽真沒招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他為啥會發這麽大的火,忙在心裏喚醒了小龍,和藹問道:“小龍啊!告訴父親,你爹爹怎麽了?”
哪知小龍卻傳來了兢兢戰戰之聲,大哭道:“父親,寶寶剛剛不過是動了下,爹爹就想殺寶寶,寶寶好害怕,哇……”
“……”師尊知道自己有崽了?那這藥是?
他突覺不妙,擡眸看向了那藥時,卻見那藥終于沸騰了起來。
葉瀾笙也微緩和了些心情,直接馭靈将藥罐子拿起。
林落羽見狀忙撲身而上,把藥罐子抱入了懷中,燙得他差點跳了起來,但他仍舊故作鎮定的朝葉瀾笙笑笑,道:“這等小事,由弟子代勞就行,師尊在一旁等着吧!”
他慢悠悠的從碗櫃裏拿出一只碗,又慢悠悠的拿起藥罐,再慢悠悠的将藥端起,故作腳下一滑,那碗藥就從手中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他還裝作驚呼一聲,“啊……”
葉瀾笙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眼光一直盯着林落羽,等了這麽久,這會又如何會讓他輕易将自己的藥灑掉?早在他腳滑之時,他就已馭靈将藥拉了過來,握在了手中。
他不去看林落羽摔在地上的悲慘模樣,一昂頭,将藥喝了下去,随後将碗一摔,揚長而去。
“……”林落羽看着那摔碎的碗,心中頓感憂傷,不禁紅了眼。
他的小龍,他還未來得及看它出世,它就要胎死腹中。他突然很生氣,氣師尊這般無情,明明是二人的骨肉,可最後在乎的卻只有他一人。一開始明明是師尊主動的,到最後卑微陷進去的卻只有自己一人。
越想越氣……
林落羽幹脆從地上爬起,伸手摸了摸那碎碗的邊緣,直到手被碎片割破,真實的感到痛,他才收手,緩緩起身,微勾了勾唇角,化身為龍,追着葉瀾笙離去的地方而去。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你招惹到了,就絕不可能再讓你甩掉,他林落羽就是如此。
孩子沒了沒關系,只要将他緊緊擁在懷中,遲早會再有的。
葉瀾笙才剛落在院中,就感腹中疼痛難忍,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在地,幸好及時扶住了院中的桃花樹,才得以幸免。
他微喘了口氣,手抵在腹間,咬了咬牙,正準備撐着這口氣回房,哪知這會那消失已久的與妖力再次出現,且有越發接近的趨勢。
他正在朝這邊過來!
葉瀾笙心下一驚,倉促擡頭間立馬單手結了個印,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在院中設結界,整個月仙樓就被另一股強大的結界所籠罩,他反成了困獸之鬥。
那本在他院中栖息的鳥雀似也感覺到了這股不凡的力量,立馬扇動着翅膀,欲往外而飛,卻一個個都撞在了那以肉眼不可見的結界上。
葉瀾笙眉間越皺越緊,心下煩躁之際腹部也越來越疼,實在沒什麽閑心管其他,用靈力在院中結了個小結界後,慌忙回了房內,給門插上了門栓後,才躺回了床上,安心抵制着腹內這一波接一波的疼痛。
他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兩手死死地抵在腹間,卻仍舊減輕不了腹中半分疼痛,沒一會,他就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可腹中疼痛仍是不止,墜着疼,似有什麽東西要從體內出來了一般。
大概是那妖孽要下來了吧!他想。
只是他還未等這小妖孽下來,那大妖已沖破了他的結界,輕扣上了他的門。
林落羽唇角挂了分淡淡的笑,也不破門而入,而是十分有耐心的敲着門,“仙君,多日不見,我可是想你想得緊,仙君竟要如此狠心将我拒之門外麽?”
“……”葉瀾笙實在疼痛,沒什麽閑心去理他,只按緊了自己的小腹,輕聲低喘。
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若是對上妖龍,無半分勝算,心中只祈求着妖龍能晚些進來,而腹中這個,能早些下來。
師尊不理他,林落羽也不生氣,依舊不緊不慢的扣着房門,笑笑道:“仙君若是執意不肯開門,那在下就只能硬闖了。”
話落,他也不粗魯的去踹門,而是在手間化出一把小匕首,将門給撬開了。
葉瀾笙聞聲,心中不由得一緊,一擡頭之時,卻剛好見妖龍推門而入,正含笑的看着他。
林落羽看他衣衫淩亂的躺在床上,衣服頭發已盡數被汗水打濕,碎發貼在額頭,臉色無半分血色,生氣的心立馬不由得緊揪了起來,全然沒了剛才的怒火,只是心疼歸心疼,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全才是。
他勾唇笑得有些嘲諷,緩步靠近了他,故作鎮定道:“仙君您怎麽了?似乎……不太舒服啊!”
他走到床邊坐下,不顧對方掙紮将他抱入懷中,手自動貼上了他的腹,将自己的龍氣注入他腹中。
小龍接收了父親的龍氣,哭聲頓止,乖乖巧巧的将他的龍氣全數吸入,滿足的打了個嗝,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小身體。
林落羽感受到自己的孩兒動了動心中一暖,柔眼看向了葉瀾笙:“它在動,你感受不到麽?這是你的孩兒啊!”
說這話時,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聲音又柔了幾分。
葉瀾笙臉色煞白的看着他,動了動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孩子在他肚子裏,它動了他又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只是……它不但是他的孩兒,還是妖龍的孩兒,他此生最為痛恨妖魔鬼怪,又怎會對這孩子産生半分憐愛之心?
葉瀾笙痛苦的閉了眼,哆嗦着唇道:“為什麽?”
“什麽?”林落羽并不是很懂他的話,反問。
“為什麽它沒有死?”葉瀾笙睜眼,眸中微紅,痛恨的看着他。
那大夫說過了,若是心急的話,可一次把藥下重,胎兒可下,就是比較傷身,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他最好是分三天食用,既不傷身,又不會有意外發生。可他等不及了,他一天都不能等了,又如何能等三天?所以他一次性把三天的量全下了,結果,這孩子還是在他肚子裏。
葉瀾笙想不通。
其實這個問題,林落羽也不是很明白,在剛剛看師尊把藥喝下之時,他也以為小龍死定了的,才會那麽生氣,化龍來找他,結果剛剛他摸了摸,小龍除了驚吓過度哭得厲害外,并無其他不适也就放了心。只是師尊都問了,他作為孩子的父親,不作答一下,又覺有些不妥,于是裝模作樣道:“我神龍之子又豈是凡胎所能比拟的?”見師尊在看他,似是在等待他的後語,他輕咳了一聲,又繼續道:“仙君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你如此折騰,不但傷不到小龍半分,反讓遭罪,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
看他遭罪,他也心疼,林落羽無奈的在內心嘆了一口氣。
打不掉……
葉瀾笙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掌心抓緊了身下的被褥。
小龍搖頭擺尾,爪爪貼着龍蛋與父親掌心相貼,興奮道:“謝謝父親~”
随後抓緊葉瀾笙的靈力将自己浸在靈力之間,緩緩的閉上了眼,安穩的睡了過去。
林落羽在他腹間留戀的摸了摸,安撫好了小龍後才再次看向了葉瀾笙。見他閉眼似并不想看到自己的模樣,心下又十分不滿,直接放下了他,轉而将他按在了床上,強迫他睜眼看着自己,唇角微勾,笑得有些邪氣,“仙君是有多讨厭我?竟在得知有了我的子嗣後,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把它打掉?”
一想到師尊想殺他們的孩子,他就生氣。
“妖龍之子,我留它何用?”葉瀾笙怒視于他,劇烈的掙紮了起來,奈何靈力頓失,他的所有掙紮都只是徒勞罷了。
這一句話又成功的點燃了他的怒火,林落羽危險的眯了眯眼,突然冷笑一聲,道:“古人雲,虎毒尚且不食子,仙君卻為何容不下自己的孩兒?難道就因為它是我的種,就有錯嗎?”
“當然。”葉瀾笙氣急,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不再慌亂,冷視于他,繼續道:“世間妖魔皆當誅,你如此,它亦是如此。”
“是嗎?”林落羽怒急反笑,傾身親了親他唇角,“即是你如是想,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仙君可要好好感受一下,被自己最讨厭的妖魔弄髒是什麽滋味,我必讓你細細體會。”
話落,林落羽大量釋放了自己的信香,朝葉瀾笙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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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