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興師問罪

不過兩年多時間，嫔妃死的死，病得病，如今公孫筱倒臺，妃嫔們也開始為自己籌謀，有競争力的，也就是那五六人而已。

前些日子莫名地死了一個十分讨皇帝歡心的美人，如今這個素有閉月羞花之貌的孟昭容再蔫下去，慕容纖纖與牧瑤對上的時間将會很快。慕容纖纖再無争也會防着她吧。

牧瑤一進來，便開始探聽皇帝對孟昭容的态度。慕容纖纖只是給她倒上一杯茶，笑道：“妹妹何必心急，皇上自然會公正地處理！”

“姐姐可真耐得住性子。公孫筱已經變成如今這模樣，還占着皇後的位置。這不是寒碜人嗎？”

“昭儀妹妹，這話，對我說似乎不合适！對我而言，誰做皇後都無關緊要，只要後宮安寧即可！”

牧瑤心裏暗了暗，“難道姐姐不記得她給你下藥的事情？”

慕容纖纖淡然一笑，“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況，她如今已經受到了懲罰……”再則，這藥還指不定是誰下的呢！

被人惦記着的歐諾，此刻正坐在榻上，将手爐放在腿上，對着小黑貓練素描。

“那位宮女的夢魇倒是好了。結果孟昭儀又倒下了。難道這邪氣還能傳染？”歐諾都開始懷疑起這古人的心裏承受能力。

“你心中無所敬畏，自然不懂得這其中的厲害。”

歐諾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小貓，嘆了口氣，她已經畫了不知道多少貓了，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逼瘋的，如果能上網也能多少消遣一下，可這是一個連電都沒有的古代。

“應龍，你有實體嗎？”

“什麽？”

“呃，就是你能變成戒指以外的東西嗎？比如說翩翩美少年？或者溫婉沉穩的美男子？”

應龍綠色的光芒詭異一閃，歐諾以為它真會幻化成人形，結果，只聽那家夥噗嗤一笑，“莫非……你思春？”

歐諾僵了一下，正色道：“呃，我覺得，我應該重視一下你的教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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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綠光陡然大盛，聖獸第一次受到人類的貶低。

歐諾十分認真地看着應龍，“你之前的主人是大楚的開國皇帝，他對男女關系的見解跟我可不同。我不能讓你的思想被他給荼毒了。”

“他是一位英雄！”

“我還是英雌呢！”

“……”

“在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十分尋常，可在我的時代，提倡的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

“人生而就不平等，你那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再說這裏也是一夫一妻，只不過小三可以登堂入室，在你們年代只得偷偷摸摸而已，其本質是沒有改變的！”

歐諾愕然。原來男人的孽根性是亘古不變的！

“好吧，讨論這種問題，不如自己吃飽喝足！”歐諾将畫扔給小黑貓，自個爬起來去做飯。這宮女三天都沒進來，似乎還有持續下去的意思。他們不會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她這個“妖邪”餓死吧？

“你在跟誰說話？” 男人的聲音随着一陣冷風蹿了進來。歐諾正拿着黑袍，立刻将自己給裹了個嚴實——如果呆會再把這個一國之君給吓得起不來床，她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自言自語。”歐諾回答得十分清淡。

韓熙看着她緊緊裹住的黑袍，以及那露在外面的手，上面的皮竟然比幾個月之前他看到還要瘆人。再看這宮殿，十分暖和幹淨，就是這榻上扔着好多亂七八糟的紙張。

韓熙不禁撿了一張來看，那是一張貓，第二張，也是貓，第三張、第四張……

“你的殿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貓？”韓熙用手指摸了摸那筆跡，這不是墨，而是炭。

“皇上莫非是來捉妖的？”

韓熙在榻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穿着黑袍的歐諾。

“今日早朝，朕接到一本奏折。說後宮妖孽作亂，致衆多宮嫔卧床不起。讓朕懲治妖邪！”

歐諾擡眸看着他，沒有說話。

“你不好奇朕怎麽回複這本奏折？”

“皇上也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空穴不來風。之前有幾位妃嫔冒犯了你，很不湊巧，其中一位美人就這樣薨殁了。而前幾日，一個宮女冒充送食宮女，回去之後夢魇不斷，而這次，是一位昭容。第一次，朕會以為只是一個巧合，但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朕可就不能把它當做是巧合了。朕不相信妖行邪術，人心往往比妖邪更可怕！”

“皇上是覺得，這都是我動了手腳？”歐諾不禁有些心寒。即便自己被關在冷宮中，竟然也會惹火燒身。

“你知道那位美人是怎麽死的嗎？病了一個月，全身潰爛而死。昨日朕去看了孟昭容，她一樣全身斑疹，奇癢難忍，太醫都束手無策……”韓熙站起來，走到歐諾身邊，手指捏起歐諾的臉，看着那張遍布白色怪異疤痕的臉頰，“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歐諾掰開韓熙的手指，笑了，“皇上太看得起我了。別說我沒這個能力，即便有，她們不找上門惹事也不會有這個契機，不是嗎？”

“你從小熟讀醫術，沒幹過救人的事情，就折騰如何用藥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人，你以為朕會相信你的話？”

歐諾驀然一驚，原來他是懷疑她下毒？

“你的容貌被毀難道也要讓天下所有容貌姣好的女子都毀容不成？公孫筱，你的妒忌之心，到現在還沒有悔改嗎？”

歐諾吸了口涼氣，冷漠地看着這個九五之尊，緩緩開口，“皇上！你的成見如此之深，我還能說什麽？”

韓熙愣住，那雙眼中蕩漾着一種他看不懂的悲哀。

這個女人從小就會裝，他就被她蒙蔽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他韓熙再也不會被在隔閡女人的演技蒙蔽雙眼。韓熙的氣息随之冷了下來，“公孫筱，你知道自己有多殘忍多無恥嗎？”

歐諾聽見這話是真的生氣了。即便公孫筱死了，這個男人依然這樣恨着她。扭開頭，歐諾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捉賊拿髒，如果你能拿住确鑿的證據，這個罪我就認了！”說罷，歐諾開門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