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亦男亦女

歐諾只感覺到額頭一熱，傷口的疼痛也慢慢地消失，應龍用了一刻鐘才将所有的傷修複好。

“裏面的肉太嬌嫩了，你得自己保護好！”

歐諾被折騰了一天，人都累趴下來了。舒舒服服地給自己泡了個澡，順道将脫落下來的皮搓掉一層。頭發茬兒，似乎密集了一些，但生長速度卻沒有她以前快，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也只不過兩厘米，還時常地随着皮一起脫落。若不是對這現象見怪不怪了，吓也能吓死她。

“最多到過年，就能脫幹淨了！”應龍感嘆道。

歐諾突然想到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猶疑着問道：“應龍，你是男是女？”聽聲音實在挺難分辨的。是女的倒沒事，如果是男的，讓它每次都觀摩自己洗澡……這個，她心裏的确有些障礙！

結果應龍的回答是“亦男亦女”。

這個答案，跟沒有答案一個樣兒好吧？

歐諾拿起一塊濕巾直接将應龍裹了起來，應龍不滿地大叫道：“我不是男的！還有，你這模樣如此醜陋，誰有心思偷窺你！”

“洗澡的時候有個東西在身邊，總是不太安心的！你将就一下，我洗完就放你出來！”

“你這個女人太不識好歹了！我是你的守護神！你竟然敢這樣對待我……”

應龍的叫嚣也就限于叫嚣而已，不到片刻，它似乎也發現沒辦法跟這個女人講道理，幹脆沉默下來。

歐諾解開它時，只見貓眼石十分之黯淡。

“生氣了？”

貓眼石依然黯淡。

“你是神物，不應該跟我一個凡人計較，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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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歐諾說什麽，應龍都沒有理睬，那脾氣大得，簡直比歐諾見過的最刁鑽的客戶還要難伺候。最後歐諾幹脆不哄了，只是跟以前一樣，該幹嘛幹嘛，有話一樣跟它說，應龍似乎有點抹不開面子，偶爾會閃動幾下，但就是不應答歐諾。

歐諾縫衣服的時候，故意用針戳破了手指，看着指尖冒出來的那一滴血，故意嘆息道：“真可惜！你若不吃，它就要掉地上了！”

應龍一閃，指尖的血滴便不見了，傷口也瞬間沒了痛感。

“警告你一次，失血對你而今的身體而言是嚴重的傷害。這具身體本來是中了鶴頂紅的毒。雖然因為你的靈魂關系，毒似乎是解了，但早就傷了根本。但後面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它有多虛弱。加上火燒，幾乎耗盡了你的所有精氣，沒有我，你已經死了不止三次了！”

“所以感謝你能讓我活着！”

“我……誰稀罕你感謝了？在徹底養好之前，你就是要保住精氣，若再出什麽大事！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再救你！”

警告完，應龍便黯淡下去了。看來氣還沒消。

歐諾嘆了口氣，果然難伺候呀！

這冷宮注定是不冷清的。

莊心梅剛鬧過，翌日，竟然一幫子太監帶着侍衛又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将她綁了起來。

歐諾看了一眼應龍，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應龍也詭異地閃了一下，“這些人是太皇太後宮裏的！”

“這位公公，就算要拿人，也請說明緣由！”歐諾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太皇太後病倒，太醫看不出端倪！青陽道長說這後宮之中邪氣太盛，若不盡快鏟除，後宮将禍患無窮，還會殃及前朝！來人！帶走！”還真被她料中了。這位姑奶奶竟然真對她下手了。

“應龍，不要輕舉妄動。”歐諾一感覺到應龍的光不對，趕緊阻止。如果應龍真的做出點什麽，她這罪名就真的坐實了。她可不認為自己能跟成千上萬的羽林軍對抗。

“太皇太後不會放過你的！”應龍提醒道，“她過去雖然很疼你，希望你能坐穩這後宮主，讓公孫家權傾朝野，讓你的後代繼承這韓氏江山，可現在你這個樣子對她而言根本毫無利用價值。而因為你，公孫家結了很多政敵，現在除掉你，就像挖除一塊膿瘡，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歐諾看看又飄起的雪花，這個冬天太寒冷了。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更沒有友情，只剩得利益相連，只剩得生死存亡。

“再等等吧……”

“你以為……”應龍黯淡了一下，“韓熙是不會來的！”

歐諾心裏驀然一驚，應龍竟然一下說出了她的希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腳上的棉靴，突然失笑，她這是犯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是呀，她的性命的确掌握在那個男人手裏，盡管她真的恨着他。可她卻會下意識地認為，他或許會救她，因為這個後宮最有權力的是他。這個或許，就是一個希望。從理智上不應該存在的希望。

歐諾被帶到一片空地上，那位據說卧床不起的太皇太後，竟然紅光滿面地坐在步攆上，披着厚實的毛皮，十幾個宮人內侍肅然地站在她身後。而她身旁，竟然是各宮妃嫔，浩浩蕩蕩一大波。連她見過的慕容纖纖和莊心梅都在列。

“不要怪姑奶奶狠心！是哀家沒看出你竟然早被妖孽附體！還一直護着你！這才害了衆多嫔妃！想我公孫家的女兒如何有你如此心狠手辣之輩。果然是妖邪！”

沒有妃嫔說話，只是冷眼看着她，眼睛利點的，恭贊一句太皇太後的義舉。

歐諾驀然明白了。這太皇太後是想洗白她公孫家，不惜乘火打劫，想要置她于死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