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後來的事情簡直是一團糟,他回到家就被爺爺和父親輪番教訓,奶奶和母親的勸阻絲毫不起作用,父親的藤條還是抽在了他身上。最後還是請來了未婚妻一家,讓他當着人家的面寫了悔過書,并保證不再犯才把這事給平息了。

剛把肥肉吃到嘴邊就受了這樣的磨難,海明自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敢找任佳雯。司機老餘是爺爺的人,他和任佳雯的事早就被捅到老人家耳朵裏去了,要是再被逮到一次,他非脫層皮不可。

追了這麽久的女人只嘗一次明顯不是他的風格,他也只能偶爾打打電話發發短信聊以慰藉。等這風波徹底過去,他又是游戲花叢的海少。他對任佳雯的新鮮感還沒過去,所以還是得先把人穩住,其他的以後再說。

不過這件事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後遺症,就是三叔突然撤銷了他在海程的所有職位,連聲招呼都沒有,他就被告知已經被辭退了。

他海明自然不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可那确實他逃避家中管束的借口,沒了這份工作,爺爺和爸爸肯定會按着他的腦袋去政府部門上班,要他和一幫死板的老頭子天天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海明為了這事不知找了海東麟幾次,可每次都吃了閉門羹,無奈之下,他只好殺到公司總部,在董事辦公室找到了他。

“三叔,為什麽撤我的職!”

海東麟的眼睛始終未曾擡起,盯着手裏的文件審閱着,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因為你不适合。”

“怎、怎麽可能,你都把我換了部門了還不夠嗎,為什麽把我踢出公司,是誰的主意??三叔,你不能這樣對我!”

海東麟似乎很不想見到這個人,更不想和他多費唇舌,很快就叫人把他請了出去。

被保安架着拖離辦公室的時候,海明還在不甘心地吼叫着:“三叔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侄子!你這樣怎麽跟我爺爺和爸爸交代!”

海東麟勾了勾嘴角,表情帶着淡淡的不屑,透過鏡片所放射出來的目光冰冷刺骨,“我從來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從三叔那悻悻地出來後就去了酒吧叫了幾個狐朋狗友借酒消愁,當然這次他只敢把眼神在那些酥胸半露的女人身上掃來掃去,并不敢有什麽動作。因為喝的多了,中途就去了躺廁所,就在他剛拉開鏈子準備解決的時候,就被人用麻布套住了頭,然後踢倒在地上狠揍了一頓,那幫人下手極為刁鑽,專撿他身上受不了痛的地方下死手,拳打腳踢地把他揍得哇哇亂叫。

那幾人臨走的時候還吐了唾沫在他身上,罵了一句“小兔崽子,敢搶我們老大的女人!下次再讓我們看見打斷你的腿!”

聽了這話,海明想起來在去年年底的确招惹過一個極其風騷的女人,好像就是一個道上混的大哥的女人。可是那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怎麽會這個時候才尋他報複,再說了,不過是一個小混混的頭子,怎麽敢對他海明下手?不想活了嗎?

他這狼狽凄慘的樣子自然是引起了海家人的注意,他的叔公,也就是海東麟的父親海泰安找了幾個部隊的人去查,還真發現那天在酒吧的幾個打手是那個大哥的手下,只是那個叫陳福的混混頭子幾個月前就因為捅死了人被抓進去了,而無論他們如何查找,都沒有尋到那幾個打手的蹤跡。這不光彩的事也不好鬧出太大動靜,海明就只好生生地吃下了這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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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海明受到了第二次、第三次打擊。得知他海東麟被開除的海泰和、海建林雖然也對對方的絕情略有微詞,不過對海明的失業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改造他的好機會。于是幹脆幫他在農業部找了個閑職,而他所在部門的處長就是他未婚妻的哥哥。而且每天都有司機在下班時間等在他的門口接他回海家,不允許他再去外面鬼混,徹底杜絕了酒吧那樣的事重演的可能性。

這樣一來,海明就變成了籠中雀,上班的時候被未來大舅子死死盯着,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辦公室裏,下了班就有司機把他接回家,徹底杜絕了他享受夜生活的權利。這樣的日子才維持了三天,他就覺得自己快瘋了!

可他海明作為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除了吃喝玩樂沒有任何長處,既不敢反抗父親和爺爺,又沒能力自己謀出路,除了接受還是怎樣?

這天他坐在辦公室裏,看着旁邊的老頭和中年婦女一個喝茶看報,另一個上網聊天,無聊得他快要抓狂。他坐在椅子上發了半天的呆,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是誰把他和任佳雯上賓館的事告訴未婚妻的?

——三叔為什麽要突然開除自己?

——那幾個打手為什麽在事隔幾個月後找自己為前老大報仇?

這個人必然對他懷着極大的敵意,而且又了解他的行蹤,并和三叔的關系親密,他思來想去,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人,在這世上就只有一個——江潮生。

江、潮、生!

就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

他把這個名字放在心裏翻來覆去地詛咒着。那天挨的拳頭他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不僅吹三叔的枕邊風讓他開除我,還找人暗算我,當我海明是什麽人?這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讓你身敗名裂滾出帝都我就不姓海!

海明心裏對江潮生恨到了極點,巴不得抽其筋飲其血,如果他手裏有把槍,恐怕會忍不住直接把人斃了。

可他不能這樣,因為江潮生的背後,是海東麟。

雖然他知道三叔對情人的興趣從不長久,可如果在那人受寵的時候下手,必然會引起三叔的不滿。雖然從商,可三叔的手腕和能力在帝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的海家都不免得借助他的聲勢,這樣的海東麟他可惹不起。

所以必須想個完全的法子,既不惹怒三叔,又能把江潮生踢入地獄,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

“洪哥,您看,這邊的圖紙要改改,頂燈不能這麽裝,不但影響光線還會有危險。還有,門口的牌匾位置我也想換換……”

原本的火鍋店老板在拿到他們的最後一筆錢後就留下了幾乎所有的設施,帶着全家另覓生計去了。潮生和賈岩柯趁熱打鐵,想趕緊把店給裝修出來,所以潮生找了自己一個學建築設計的同學三天內做了一個設計圖出來,要求就是柔和明亮溫馨,讓人看了就有種身心愉悅的感覺,這才符合藥膳能夠給人帶來的作用。

賈岩柯拖了關系找了一個建築隊,包工頭姓洪,四十左右,專門幹飯店酒店裝修的,在這行極有經驗,價格雖然比那些雜七雜八的包工隊要高,但是賈岩柯覺得這錢得花。

兩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幹勁十足,幾乎就把這飯店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上心,尤其是潮生,這是他第一次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事業,心裏不免心潮澎湃,除了上課,他所有的心思和時間都花在了這裏。

這會他正和洪哥一起研究圖紙呢,在這之前,潮生對這些一竅不通,但他認真肯學,在這麽短時間內就把裝修相關的基本知識給學了個七七八八,記了滿滿一本子,現在也能和包工頭讨教一二了。

賈岩柯不擅長這些,他的長處在別處,最近他正忙着辦營業執照和找廚子,現在是各項事宜排頭兵進,力求在兩個月內搞定所有的事情開張。

洪鐘拍着這斯文的小青年說:“聽說你是大學老師是吧,想不到啊,你們兩個不到三十的小夥子居然敢幹這麽大的店,你放心,我老洪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把店給整出來,到時候我來吃飯可要給打個折啊。”

不管真心假意,這樣的話聽起來總是能讓人感到放心,潮生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那還是賈岩柯塞他兜裏的,讓他碰見有用的人就給遞一根,他自己不抽煙,在他工作的場合也沒有要給別人遞煙的機會,所以這事幹起來極不自然。

那包煙還沒拆封,潮生東扯西拉地剝掉了包裝紙,從裏面抽了一根出來遞給了洪哥,“洪哥,您抽。”

洪鐘一看是百來塊的好煙,也沒推辭就笑着收了,他用兩根手指夾着煙,等着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這時潮生才覺得糟了,一般遞完煙就該給人點上,可他哪來的打火機啊!他在心裏把賈岩柯給罵了一頓:哪有光給煙不給打火機的啊!

好在洪鐘這人也爽氣,見他沒有動作就自己摸了個打火機出來點上了。他的豁達讓潮生更覺得尴尬,他想了想,幹脆把整包煙都塞洪鐘手裏了。

“洪哥,您拿着吧,反正我也不抽。”

洪鐘愣了愣,倒不是他貪這包煙,而是沒見過有人這麽送煙的,先送一根再給一包?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他覺得新鮮,又盯着江潮生看了兩眼,接過煙說:“你們大學老師可真有意思。”

他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但潮生聽來就覺得是自己失禮了,他一輩子就沒脫離過學校的環境,平時打交道的都是老師同學什麽的,交際應酬本來就是他的弱項,現在跟着賈岩柯幹,縱然是學了不少,卻也更加暴露了自己的稚嫩。

他帶着歉意地笑笑,真誠地說:“洪哥,不好意思啊,我這人不太靈光,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您多擔待。”

在社會上混得久了,其實更喜歡江潮生這種沒多少心眼的,沒有人喜歡和比自己更圓滑更老油條的人做朋友。所以洪鐘拍了拍他的肩說:“什麽擔待不擔待的,你現在是我老板,怎麽說話反過來了,我這人就是個大老粗,整不來那些文的武的,江老師你要看的上我,咱這筆買賣完了就當個朋友,下回有活還找我。”

他這話縱然是客氣成分居多,潮生也從中聽出了幾分真誠,潮生也跟他學着哥倆好的樣子拍了拍對方的肩。

那包煙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給哥們的見面禮,賈岩柯知道這事氣得差點吐血,直罵潮生是個敗家子。

“哎呀我的祖宗哎,一百多的煙就讓你一氣送出去啦?您可真大方,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我早給洪哥準備東西了,你用得着這麽客氣嗎?”

潮生無可反駁,幹脆裝作研究設計圖紙的樣子不去理他,任他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洪哥的人已經開始做拆除的準備工作了,搭架子的、鋪紙箱的、搬東西的,幹什麽的都有,那聲音是叮叮咣咣的好不熱鬧。

面前都是來來去去的人,場面有點混亂,聲音更是嘈雜,但潮生卻不覺得心煩,反而有一種成就感,他終于踏出腳步認認真真地去做這樣一件事,不是為了誰,更不是單純地想要賺錢,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嘗試一個不同的世界。這種感覺給了他很大的鼓舞,讓他越來越有信心把店開好。

潮生看着眼前的雜亂出神,賈岩柯覺得熱,就開了一聽可樂在那喝着,扭頭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門口。

“哎喲媽媽哎,卡薩丁!!!還是黑色限量款,我他麽可算見着真的了!”他的臉都快貼到玻璃上去了,口水差點留了一地,就差趴那車上舔了。

聽見“黑色卡薩丁”幾個字,潮生反應了過來,看向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車、還有人。

他他他、他來幹什麽?岩子還在呢,上次自己醉酒那事就夠尴尬的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出了理由在岩子這敷衍過去,海東麟這一來不是更說不清了嗎?

不管他再怎麽不願意男人出現在這裏,他的心意都傳達不到對方那裏,男人已經走出車門,擡頭看了看上面的門牌,朝店裏走來。

賈岩柯定神看了看覺得這人眼熟,沒一會就想起來了,“這不是海東麟嗎?找你的?”

他推了推呆滞的潮生,讓他回過神來。這時的海東麟已經長腿一伸跨了進來,在看見滿室狼藉後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掃視了一下四周,很快就在角落發現了臉上寫滿了“你看不見我”的潮生。

他的笑容完美,配合着俊秀無匹的臉龐比電視上的明星更耀眼幾分,可潮生卻在那可惡的笑容裏發現了幾分促狹。

很快,男人就走到了跟前,熟稔地打着招呼:“潮生。”

“海東……海先生。”自覺他們現在是雇主和雇員兼普通朋友的關系,潮生連忙改回了稱謂。

賈岩柯這幾年跑商也見過不少老板大人物什麽的,不過海東麟這個層次的絕對是頭一回見着真人版,于是先自報家門:“海先生,我叫賈岩柯,是潮生的發小。”

海東麟點點頭,“上次麻煩你了。”

賈岩柯一愣,麻煩?什麽麻煩?然後他就意識到他指的是潮生喝醉那事,但這麽一想就更迷糊了——

我照顧我哥們,怎麽成了你麻煩我了?說的好像你倆才是一家子似的。

潮生這段日子和海東麟膩味慣了,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壓根沒聽出來他這話裏有何不妥,還傻乎乎地應和着:“對啊,岩子,上次多虧你了,要不彤彤一個人可制不住我。”

黑熊哥風中淩亂,怔了半晌才用一種完全不是他風格的語氣說:“哪、哪裏,這、這是應該的。”

等潮生終于覺出味來,已經是他們到家的時候,除了把海東麟好一頓揉搓發洩外也于事無補了。

“海先生,您來有什麽事嗎?”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演穿幫的潮生繼續扮演着他“雇員兼普通”朋友的角色。

海東麟也不拆穿,“來看看你……的店。”

中間有明顯的停頓,後面兩字怎麽看也是後加上去的。

“我們這小門面有什麽好看的,再說,岩子才是老板,我就跟着混的。”

“不不不,”賈岩柯連忙解釋“你是我們店的餐飲總監啊,這店能不能火都靠你了,你可是靈魂人物,別在這跟我謙虛成嗎?”

潮生絲毫沒被他的奉承給糊弄過去,按照他們的規劃,這點的投資在兩百萬以上,自己只出了二十萬就占了兩股,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賈岩柯還總說的好像自己虧了似的,這哥們,太夠意思了。

這妹夫,他認定了!

海東麟接着說:“我就是順路過來,什麽時候回去,我帶你一程?”

沒等潮生開口,賈岩柯搶過了話,“潮生,那你現在跟海先生走吧,我在這盯着,反正沒一會洪哥他們也要收工了,你那我不順路,剛好你能蹭上海先生的車。”

潮生猶豫,“可是……”

“可是什麽,你這白天上課,下了課就往這跑都累的了,我這反正天天閑着沒事,你走吧,還有一鐘頭我也回去。”

潮生還是覺得不合适,賈岩柯做的比自己多得多,他也想多出一份力。可這次他依然沒有得到開口的機會,因為海東麟已經幫他做了決定:“潮生,那我們走吧。”

賈岩柯聽他這麽說,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浮了上來,他狐疑地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海東麟的笑容無懈可擊,潮生的表情就沒那麽自然了。

潮生無法,只好對賈岩柯說:“那岩子,我先走了,明天我不上班早點來店裏,你不用那麽早起,什麽時候過來都行。”

賈岩柯擺手,“走吧走吧。”

于是潮生和海東麟就雙雙走了出去,賈岩柯看着兩人并排的背影,竟然覺得有一種十分協調的感覺。等到他們來到了車邊,他又看見海東麟幫潮生打開了右側車門,還怕他的頭磕到,細心地幫他遮着頭。潮生十分自然地坐進了車裏。

乖乖……他真得找這小子好好聊聊了,什麽普通朋友,什麽老板,蒙鬼呢!

坐在車上系好安全帶後,潮生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這一天的确夠累的,幾乎就沒有歇着的時候。

海東麟一邊開車一邊伸出右手去撫他額頭的汗,問道:“累了?”

“嗯。”潮生的語調裏帶着濃濃的倦意,然後放松了身體靠在座椅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種瑣事,讓別人去做就好,別把自己弄這麽累。”

潮生笑他太誇張,“海先生,海總,海老板,我們這是小本生意,你說的別人也就一個岩子,我好意思占了他便宜還把什麽都推給他嗎?”

不過對方也是心疼他,所以潮生接着說:“沒事的,就這一陣了,我不是答應你,等忙完了去旅行的嗎。”

這天晚上,兩人躺在被窩裏的時候,海東麟的手一直就在潮生身上不老實地摸着,潮生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人想幹嘛。

他抓着那只快要探進他褲頭的不安分的手,笑着說:“別了,我累了,而且明天還得早起,我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海東麟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壓在他身上,一只手長驅直入,握住了沉睡中的小潮生。

“嗯……別……”最重要的器官被人掌握在手中,潮生不可遏制地發出了聲音。

“別去了。”海東麟吻着他的發梢和鬓角,然後在他耳旁吹着氣,企圖挑起他的欲火。

那是潮生身上最闵感的地方之一,他推着海東麟的手軟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把身體貼上了男人。

“不行……”

海東麟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于是更加賣力地挑逗着潮生,擊垮他的意志。

他不是不知道青年相當疲憊,也知道他這覺睡不了多久,但他不想放過他。

他的心裏有隐隐的後悔。潮生終于踏出了從未有過的步子,去嘗試新的領域,這原本是一件很好的事,也是他樂于看到的,可這件事最近卻讓他感到了焦躁。

因為青年的眼中漸漸填充上了別的東西,他的影子反而越來越模糊了。就連他的心也被那些無謂的瑣事充滿,不再滿滿地只裝着他一個。

他的眼神總是看向別處,心裏想的都是無關痛癢的人和事,有時候跟他說話半天才能反映過來。一天當中,他只有在很晚的時候才能看見青年的身影,雖然他會疲憊地依偎進自己懷中,但這遠遠不夠。

他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依賴和眷戀,就像他們剛剛吐露心跡時那樣,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潮生就該是那樣的,以自己的意願而活,永遠出現在他能夠看得到的地方,接受他的給予和寵愛。

他突然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把這人藏到一個人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鎖起來,除了自己,再也接觸不到其他人,這樣是不是就能讓他的心裏只裝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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