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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麟?”
顧曉剛想對他笑,卻扯動了嘴角的傷口,連忙收住,變成了一個似笑不笑的滑稽表情,“是啊,他不是你親哥哥嗎?海程、林氏制藥、nae,那一項他不掙錢?給你這弟弟花點算什麽事啊。”
海智傑煩躁地擺了擺手,“你不知道,他……不會借錢給我的。”
顧曉轉過臉撇了撇嘴,再轉過來時就恢複成了真誠熱心的摸樣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啊,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呢,他就算不想給你,不是還有你爸爸嗎,他還能不給你爸面子?”
海智傑在心裏轉了幾個圈,才發現,似乎除了找海東麟要錢,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是他……會給他嗎?
他郁悶地點燃了一根煙,讓躁郁的心情稍微冷靜一點,開始認真考慮起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這事他絕對不想讓老爺子知道,更不想找海東麟借錢,但是如果拿不出錢,他就只能逃出去或者因為巨大的欠款而坐牢,到時候紙包不住火,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思來想去,有能力填補這麽大的資金缺漏的,而且還和他有點關系的,居然只剩下了平時他最讨厭的人。
顧曉見他已被自己說動,連忙趁熱打鐵:“你先試試嘛,不行再想別的辦法,時間可不等人啊。”
海智傑看了顧曉一眼,起初以為他不過是個過了氣的小明星,靠給男人賣屁股混跡在他們的圈子裏,後來才發現這人頗有些門道,和地下幫派什麽的都有勾結,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着了他的道的情況下又跟他合作,還不是為了能掙更多的錢?
可如今坑了自己的也是他,所以他的話,能相信嗎?他和那個姓李的真的不是一夥的?
海智傑的确是個多疑的人,可他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少爺,從小到大都被王瑩保護的很好,如果不是在學校裏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可能一輩子也法接觸賭博這些事。顧曉則剛好相反,他十幾歲就出來獨自打拼,見過的人比海智傑喊得出來名的人都多,自然練就了一張舌爛蓮花的好嘴,再加上他好歹當了幾年演員,糊弄糊弄這樣的少爺仔還是沒問題的。
“智傑,哥,真的沒時間了,你的事我就只能說到這了,我自己也愁着呢,我沒你那麽牛逼的爸爸和大哥,我這該上哪找錢去啊,王貴他們幾個你也不是不知道,聞着肉味了來得比誰都快,等真有事了就變成了撒腿跑的兔子了,哎……”顧曉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樣子,“我這房子還是跟了一個老板一年多才得來的分手費呢,估計這次得折進去了……”
說着說着,居然還流下了幾滴眼淚,那樣子悲悲切切,似是懊悔莫及又似在哀嘆自己的不幸。
海智傑多少有些信了,而且無論相信與否,他都必須籌得這筆錢來脫身,所以他立刻下了決定,起身說了一句“走了”就匆匆離開了顧曉的家。
門關上後,沙發上的顧曉立刻收住了淚,望着海智傑離去的方向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海智傑來到了海程大廈樓下,望着高聳入雲的龐大辦公樓怔了怔,這也是他的目标,在幾天前,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夠到了這個夢想的一角,卻沒想到很快化為了泡影。
從小到大,他和海東麟都沒說過幾句話,在他被母親拉着手走進海家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冰冷得如同一座雕塑般的海東麟,雖然俊美非凡,不過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垃圾沒什麽不同,從那時起,他就極端讨厭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後來父親的态度又讓他覺得,無論海東麟做什麽都會得到別人的稱贊,而自己呢?海泰安的确給了他足夠的金錢和優渥的生活環境,可除此之外,從沒給過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他知道海東麟同樣不喜歡他,所以今天,他必須舍棄尊嚴來求他對自己網開一面。
他不确定海東麟是否在辦公室,不過他決定碰碰運氣。
乘坐電梯來到海城大廈34樓的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門口的秘書詢問他是否有預約。
“告訴他,我是海智傑。”
一聽他的姓氏,秘書不敢怠慢,給裏面的人撥了一個電話。海智傑暗喜,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沒一會,秘書化着淡妝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帶着歉意的笑容說:“對不起,海先生不能接受您的來訪。”
海智傑錯愕,“什麽叫不能接受?”這他麽是連理由都懶得編直接說不想見他嗎,海東麟,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看他橫眉倒立的樣子,秘書只能讪笑,“實在是對不起,要不您下次再……”
沒等她說完,海智傑已經越過她,直接打開了大門。
“哎,您、您怎麽能這樣,海先生,他……”
海東麟頭也未擡,眼神一直盯着手中的報告,“你下去吧。”
“啊?好、好。”
大門被關上,海智傑在門口站立了一會,海東麟那副視他如無物的樣子讓他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如果是平時,他早就甩臉走人了,不過形勢比人強,他沒忘記自己這趟是來幹什麽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邁着步子來到海東麟的辦公桌前,端端正正地叫了一聲:“哥”。
這個稱呼終于讓漠不關心的海東麟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但随後又回到了手中的文件上,淡淡地說:“什麽事?”
僅僅是那聲稱呼就讓海智傑感到窘迫,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就難受得握緊拳頭,臉也憋得通紅。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終于開口說:“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
海東麟沒有對這句話感到意外,他和海智傑十五年來都視對方為空氣,能讓他主動找上門來,還叫自己一聲“哥”,必定是有求于他。
“多少?”
雖然海東麟的語氣還是一貫的冰冷,但到底沒有直接拒絕,這讓海智傑的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
“哥,我、我真的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我找人合作做生意被騙了,真的,那人是國際詐騙慣犯,你別不信,報紙上有登的,我……”
“多少?”海東麟沒心情聽他閑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
“……”海智傑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那個數字,“五、五、五千……萬……”
海東麟微微挑了挑眉,終于放下了手裏的報表,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淺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給你這筆錢?”
他知道海智傑找上自己,那必定不是小事,要不然父親就能幫他解決,不過沒想到這小子獅子大開口,上來就是五千萬。
無論是海東麟眼中的嘲弄還是他的話都讓海智傑感到無地自容,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尊心了,只希望他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幫他渡過這次難關,“哥,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來找你幫忙的啊,我知道自己平時、平時對你不太尊敬,不過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改的。這次你真的得幫幫我,要不然我就得去坐牢了!”
海東麟:“這件事父親知道嗎?”
海智傑一怔,搖搖頭,“我、我不敢讓他知道,要不然他肯定會打死我的,或者直接把我扔給警方。求求你了,哥,我一定會還錢的,這是救命錢啊,你一定要幫我!”
聽完他的話,海東麟看了他一眼,臉上是他一貫的風輕雲淡的笑容,讓他摸不透他在想什麽,然後拿起了支票本刷刷地寫了起來。海智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本來都打算好了,如果海東麟怎麽也不肯把錢給他,那他就跪下求他,好歹自己也是他親弟弟,這點忙都不肯幫傳出去讓人笑話。可是沒想到居然這麽輕易就成功了。
海東麟私下支票遞給他,海智傑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謝謝哥!謝謝哥!謝謝……”
笑容僵硬在臉上,因為他看到了上面的數字。海智傑瞪大了眼睛把數了無數次都只看到那個“5”字後面只有5個“0”!
他指着上面的數字讪讪地說:“這、這……哥,你是不是寫錯了,我要的是五千萬啊……”
海東麟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報表翻看起來,沒有心情再與他讨論這件事,直截了當地說:“我們之間的情分,只值這個價。”
“哥,你怎麽能、怎麽能這樣,你得救救我啊,你讓我怎麽辦……”
海東麟:“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他對王瑩母子沒有好感,不過這麽多年來和繼母也算相敬如賓,沒有給過雙反難堪,反倒是這個海智傑,一見着自己就露出挑釁的神色,還一副我才是這家的正牌少爺、你不配來這裏的神色,而且他最無法容忍的,是在他母親因為癌症去世的時候,海智傑當着他的面說的那一句“那痨病鬼終于死了”,當年他不過6歲,海東麟懶得和一個孩子計較,只當他不存在罷了,要他幫他,那就是個笑話了。
海智傑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恨,氣急敗壞把支票甩在他面前說:“五十萬!你當打發叫花子呢!!!”
海東麟無意再與他糾纏,按下了秘書的通話鍵:“小周,送客。”
門再次被打開,周秘書走了進來,客氣地請海智傑離開。
海智傑心中不服氣,為了錢,就算海東麟罵他幾句他都能忍住,可是沒想到對方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當成要飯的,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這讓心高氣傲的他被氣的心裏火燒火燎的,恨不能撲上去撕爛他那張道貌岸然的嘴臉。
“海東麟,你真的不幫我?”
海東麟皺着眉推了推眼鏡,在他身邊服侍多年的周秘書馬上會意,知道這是老板不高興了,她收起笑容,嚴厲地對海智傑說:“這位先生,請您馬上離開,不要再打擾海先生了,再不走的話我就只好請保安上來了。”
海智傑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連一個小秘書都能對他指手畫腳,海東麟,你好,你好的很!
“海東麟!咱們走着瞧,我海智傑不靠你也能把這關渡過去!!你會後悔的!”
留下這一句豪言壯語,海智傑重重地摔上門離開了辦公室,海東麟淡定自若地繼續着自己的事,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在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時,他還是微微驚詫了一下。
“知道了,我會去的。”海東麟應下了海泰安的要求,想的卻是回去以後怎麽和家裏那人提這事。
海智傑離開海程大廈後,心中氣憤難平,取車的時候一連踢了好幾輛車,讓整個地下停車場“滴滴滴”的報警聲此起彼伏。
“海東麟!什麽東西!操!”他開着車在路上橫沖直撞,差點撞到了路人。雖然是海泰安後娶的妻子生的,但海智傑從小到大也沒被人看清過,那時候海泰安正當權,誰見了他不得恭敬地稱呼一聲海少?
海東麟不就仗着自己有幾個錢嗎!!!他就不信沒有海家的幫忙,他能掙下這份家業!要是父親從一開始就給了自己同樣的助力,提供了豐富的人脈資源,他哪裏會病急亂投醫去相信顧曉那種貨色?還被害得負債累累!
海智傑越想越氣憤,為什麽海泰安要生兩個兒子!為什麽海東麟就比自己強!為什麽自己做什麽事都這麽不順!
他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顧曉的電話,他現在也只能找他發洩一下憤懑的情緒。
顧曉在聽完他的怒吼後,再次懇切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心裏卻知道這少爺已經被激怒了,人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多少理智的,最容易輕信別人的話。
于是他緩了緩語氣,拿出了他當紅時期念臺詞的本領,帶着蠱惑人心的語調說:“智傑,我這裏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風險比較大,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海東麟這一天很晚才回到家中,潮生幫他留了玄關的燈,桌上的茶爐調到了保溫狀态,正煮着一鍋益氣健脾的養生茶。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就走上了樓。
從卧室的方向傳來了柔和昏黃的燈,他循着光亮走去,在門口就發現了床上一大一小酣睡的兩人。
海寶睡得一臉天真無邪,他的一只小手緊緊抓住了潮生的一個手指,好像接觸到爸爸的一個部位才能安然入睡般。潮生平躺在旁邊,頭卻微微偏向兒子的方向,大約在夢中也能聞見那濃濃的奶味。
父子倆睡得一臉平靜祥和,而倚在門口的海東麟看見這樣的畫面,心裏有一陣暖流經過,溫暖了他整個心房。
形單影只的他終于有了家,他最在意的兩個人正在這一方小天地裏等着自己歸來。無論在外面經歷了什麽,這盞燈都會指引他回到這個地方,就像漂泊許久的旅人終于有了可以休憩的港灣。
他願付出所有的一切去守護他們,哪怕是自己的命。
他有點不忍心打破眼前這溫馨寧靜的一幕,可是看到鸩占鵲巢的兒子在本屬于他的地方睡得如此惬意,海東麟的心裏就泛起了一股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酸意。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彎下腰想要抱起兒子把他放回自己的嬰兒床。睡得正香的海寶不滿有人翻動自己,不滿地皺起眉毛抿起了嘴,抓着潮生的小拳頭卻怎麽也不願意放開。
被他這麽一拉扯,潮生就醒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愛人和兒子,安心地讓海東麟把海寶給抱離了身邊。
熟睡中的海寶到底沒多少力氣,被老爸拉了兩下就不得不放開了爸爸的手,他哼哼了兩聲似是要哭出來的樣子,海東麟不得不暫時停下動作,等他平靜下來。還在海寶終究抵擋不住困意,咕哝了幾下便又沉沉睡去。
海東麟這才心滿意足地躺在潮生的身邊,把他往自己這邊攏了攏,輕輕問道:“被我吵醒了。”
潮生閉着眼睛搖了搖頭,往他懷裏鑽了鑽,聞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地應了聲:“今天這麽晚……”
“嗯,有點事。你接着睡,我去洗個澡。”說罷便要起身。
可是潮生卻抱住他的腰身不放,不願意失去這個現場的溫熱抱枕,他幹脆把頭也枕在了他的胸口,“不洗,我不嫌你髒。”
海東麟無可奈何地笑着,撫、摸着潮生的一頭柔軟的黑發,幸福的感覺快要從他心裏溢出來,填滿整個世界。
怕驚醒潮生,別說洗漱了,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讓潮生把他當枕頭舒服地睡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潮生一醒來就把昨晚的事全忘記了,沒心沒肺地指責他:“你怎麽衣服都沒脫就上床了?”
海東麟百口莫辯,總不能說是你不讓我脫的吧,只好苦笑着找了個借口:“昨晚太累了,沒來得及……”
潮生聽了這話就心疼了,連忙拉着他躺好,給他揉着太陽穴說:“怎麽這麽辛苦,昨晚睡得好嗎?還累嗎?家裏奶粉錢夠夠的,你不用這麽拼。”
他的溫柔貼心讓海東麟充滿了自豪感,覺得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愛人。不過想到昨日父親的話,他的心情就不是那麽明朗了。
該說的還是得說,他早就答應潮生互相之間不再隐瞞,況且他相信以現在潮生對他的感情,不會對這事有太大波動。
他抓過潮生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說:“潮生,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
“下個月我要去參加一個婚禮。”
潮生不在意地點點頭,“好事啊,是我認識的人嗎?”
海東麟猶豫了一會說:“是……海明和任佳雯的婚禮。”
潮生的動作突然停住,海東麟立刻就感覺到了,難道是自己自信過頭了?他對任佳雯……
沒想到潮生接下來說:“他們的孩子比海寶還大三個月呢,怎麽拖到現在才結婚?”
聽了他的話,海東麟徹底安下心來,當初他用那麽決絕地方式分開了他們,到底還是有些怕潮生不能對任佳雯徹底忘情,畢竟那是他持續了四年的初戀,而他們才相識了不到兩年。
不過依潮生的性子他的确也不該太擔心,這人在這方面直來直去的很,愛上了就是奔着一輩子去的,不愛了那就是徹底一了百了,倒是幹脆的很。
放下心來的海東麟指使着潮生繼續幫他按摩,舒服得閉上了眼睛。他最近被潮生寵得有些過了,都快成了大號海寶了,只有在潮生喊他“海秤砣”的時候才會稍微反抗一下。
他一邊享受,一邊為他解惑:“他們的孩子八個月大的時候才被大伯他們知道,海明也吓了一跳,那時候已經沒法打掉了,只能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不過一開始大哥家并不想承認這個媳婦,只想把孩子要過來,海明雖然被放了出來,只是被革職,但他這一生前途無望,所以大伯他們便想幫他找一門有財力的親家,好讓他一生無憂,任佳雯顯然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任佳雯倒也本事,生下孩子後經常抱着去大伯家,一來二去我大哥大嫂對她也有了幾分好感,雖然不甘心,不過孩子都快一歲了,也只好就這樣了。”
雖說如此,但他們的婚禮只請了最重要的親朋好友,僅僅只在家裏擺了四桌酒席,根本沒打算風光大班,這實在不符合海家的作風。一是未婚生子這事本來就不光彩,二是這事要是太高調讓段家知道了,必定讓他們本就破裂的關系更加緊張,沒準是要鬧出事來的,因為算算時間,這孩子可不就是海明跟段家還有婚約的時候弄出來的麽。
潮生沉默良久,任佳雯終于能夠如願以償地嫁進海家,他的心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只是微微地擔心以這種方式擠上少奶奶的位置真的能夠幸福麽?
他自嘲地笑笑,他擔心這些做什麽?明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他一個外人操什麽心,從那一天開始,任佳雯和他就再也沒有什麽關系了,他只要把家裏這一大一小照顧好就行。
海東麟捏着他的手心喚回了他的注意力,問道:“父親問我,你現在也是海家的媳婦了,願意去參加婚禮嗎?”
“我?媳婦?”潮生大吃一驚,沒想到海泰安會說出這種話來,立刻搖頭拒絕,“你爸也太奔放了,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我就不去了,新婚夫婦估計哪個都不想看見我。”
海東麟感慨地說:“他最近……确實變了很多……”
雖然海泰安早就承認了潮生的地位,可海東麟自己都和海家關系淺薄,又怎會願意潮生去趟那渾水,那一句話也不過是傳達一下海泰安的意思罷了,讓潮生知道,他現在是他海東麟名正言順的配偶,如假包換的海三夫人。
而在另一頭的海泰和的家中,卻沒有半點即将到來的新婚氣氛,尤其是在這對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夫妻身上。
“哭哭哭!一天到晚哭!讓你把孩子抱出去沒聽到嗎!”海明對任佳雯母女破口大罵,沒有半點溫柔疼惜。
任佳雯委屈地看着他,“阿明,女兒餓了,我給她喂口奶,大概是還沒喝飽才哭的,你別這麽生氣。”
海明完全聽不進去,煩躁地拿起了一旁的衣服就要出門,“每天對着這麽個哭包我都快瘋了,你還非得生下來,任佳雯,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有本事!”
經過上次那件事,海明性情大變,變得焦躁易怒,對什麽事都看不順眼。尤其是得知任佳雯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女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手段,哪裏是自己心裏那多清新純潔的白蓮花?
她一遍遍地抱着孩子來到海家,得到了長輩的認同,最終逼着他走進了婚姻的墳墓。
本來媽媽都幫他看好了一門婚事,女方家裏是做鋼鐵生意的,正好有求于爺爺,看着挺靠譜的事都讓這個任佳雯和這哭包給攪黃了!
海明心裏無不氣氛,女兒整天哭,任佳雯則總是一副哀哀愁愁的樣子,讓他一看就煩,這個家真是多呆一分鐘都讓人無法忍受。
況且他一看到任佳雯就會想到江潮生,如果不是這個人,自己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面子裏子都丢光了,連以前的那幫狐朋狗友都懶得招呼他出去潇灑了。認識任佳雯似乎是他人生的轉折點,讓他從一帆風順開始走下坡路。
這麽一想,海明對着妻女就更沒好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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