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捆粽子 …

丁牧遙再次光顧“七月流火”是小半年之後的事情了。他回來之後面臨就業問題,他們家大半人都在部隊供職,早些年是想讓他繼承父母的衣缽入軍界的,如果當初沒出國走了這天路,按部就班的到現在也能混的相當不錯。可是他當時太小,也沒這個志向,現在這個年紀再從戎就不怎麽太樂觀了。沒什麽別的野路子讓他揀個現成,想來想去也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弄個公司,做做和部隊供需相關的生意。

雖然是位養尊處優長大的少爺,不過龍生龍鳳生鳳,做起事業來也肯下工夫,折騰了好幾個月,公司算是上了點軌道。直到有一天他被自己那曾經位高權重的外公正式召見,說了番黑貓白貓捉耗子的典故,然後又說商業興邦商業報國的話,他才喘了口氣。

這口氣一直喘到七月流火才算徹底舒服。

本來顧渭他們一夥人每次來也就是小打小鬧,像幾個淘氣的孩子追攆小鴨子玩,偶然給追上了踹一腳也是玩鬧的,忍一忍讓一讓山河無恙日月悠長着呢,可是丁牧遙一參合就不一樣了,簡直像是狐貍竄進鴨圈,那饕餮像十分駭人。

NIMO在走廊的盡頭探頭探腦,WILSON路過發現他可疑的模樣,推了推他:“你看什麽?“NIMO大眼睛忽閃了幾下說韓狐貍又來叼小鴨子了。

WILSON嗤笑一聲說:“你怕什麽,反正人家喜歡的是小鴨子,你這個老屁股,人家才看不上。”

NIMO說:“可是他還是好可怕,聽說TOMMY上次被按在桌子上當場爆了菊,如果他對我……我又這麽可愛,難保他不會獸性大發……都不敢想下去了。”

WILSON說:“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你說話我都像掐你的脖子。”

NIMO說:“是真的,人家不想進那個房間啦!”

WILSON說:“你沒事進去湊什麽熱鬧!”

NIMO說:“不是啦,是肖桑啦,他說丁惡少應該對我沒什麽興趣叫我替誠仔進去打掃衛生。可是人家怎麽知道那個虐待狂今天心情怎麽樣,萬一看上我……”

WILSON說:“……如果不想進如的話就找人替你咯。”

NIMO說:“我也想啊,可是這裏的人誰不知道姓丁的德行啊!……肖桑說如果我不去的話就要扣我工資……好過分。”眼淚巴巴的。

WILSON也有點心軟了,突然有了個主意說:“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丁少的來歷的。比如……”

NIMO也眼神一亮,“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大叔?!”

“喂喂,你沒有比人家小幾歲吧?你也是大叔好好!”

“那人家看起來比較嫩麽……先不管那個,你這個主意不錯。”他眯起眼琢磨起來,“他沒聽說過丁少的厲害,再說丁少也不喜歡年紀大的,應該沒被上的危險。……你好壞,才告訴人家。”

WILSON皺眉說:“我已經後悔提醒你了。”

韓旭被拉過來頂班的時候沒推遲,畢竟他剛上班沒幾天,基本上也沒什麽客人,很樂意幫忙同事做點事情,一方面也可以早點融入工作的環境。所以對NIMO的拜托一口答應下。

NIMO憑着稍微剩下一點良心叮囑他:“大叔你進去之後什麽不要亂說亂看,低頭幹活,幹完活走人就好。”

韓旭還有點感激這個“少年”的好意,拿工具去那間VIP。

一進門,歪在沙發上的一個年輕人就斜着撇過來一瓶酒差點砸中他的腦袋,嘴裏罵着:“死哪去了他媽的才來!”

韓旭一邊道歉一邊把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收到垃圾帶裏,這裏剛剛似乎有點小混亂。氣氛也有點緊張,沙發上那年輕人突然又一手雷丢向站在窗前的另一個男人,嘴裏大罵着:“艹!姓顧的,你他媽以為你的誰,我的事你他媽少參合!”

再看那一個不察被砸中腦袋的顧渭,一手捂着頭怒視這個暴力青年。捂着捂着就捂不住了,血蜿蜒流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連施暴的時錦年也沒想到自己準頭居然這麽好。

接下來怒了的顧渭一個箭步竄過來騎在沙發青年的身上,左一巴掌由一拳開始了單方面的毆打。兩人體型本就有差別,再加上時錦年剛溜完冰連反抗就沒有力氣,被揍的那叫一個慘,鬼哭狼嚎的。

一夥人沒想到他會動手,又想到這倆人平時關系特瓷實猶豫管還是不管,然而看着又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吵吵嚷嚷地拉架,顧渭把人揍的臉都腫了才作罷,趁勢被人硬拉走。

時錦年本來就雲山霧罩的不是很清醒,被揍得更是找不着北。有人打算上前幫幫他,他揮手拍開,不領情地說,“我知道你們都向着顧渭那孫子!看他揍我你們心裏美着呢吧!”

一個頭發橙色的氣不過說:“你甭拿我們撒氣!顧渭夠忍了你,也就是他!”

時錦年摸着被揍得青腫的臉,啐了一口恨聲說,“告訴那孫子,甭忍了,咱們散夥。”然後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摸着離開。

房間裏的人面面相觑,橙頭發嗤了一口,“什麽人呢!看他還能嚣張到什麽時候。”

韓旭沒想到打掃衛生也能卷到這麽混亂的場面,有點心驚肉跳的,硬着頭皮彎腰收拾這收拾那掃酒瓶渣。

一文質彬彬帶穿休閑長袖T恤牛仔褲的青年一直坐在一邊看熱鬧,喝了口酒笑說說:“人家小兩口吵架,你就別跟着參合了。”

橙頭發說:“我就看不慣時錦年那拽樣!大家都知道時家已經差不多要倒了,要不是顧渭他早讓人收拾了。”想起什麽和對方一番耳語,那長的好看的眼鏡青年就笑了,在一邊收拾殘局的韓旭看到想這個笑容可真好看,居然點像那個人,眼睛彎彎的有點小開心有點小壞。

就這麽一忽的工夫,對方和韓旭的眼睛對上了,韓旭有點不好意思,習慣性地微微點頭笑了笑,轉過去彎下腰幹自己的活。早幹完早利索。

突然屁股上有觸感,他一驚連忙直起身躲開,可是腰被人一把拉住了,有人在他身後而邊說:“你這個姿勢是不是在勾引人上你?年紀越大的人是不是就越風騷?”一雙手在他腰間流連。

韓旭慌了,連忙掙紮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打掃衛生。”回頭間發現說出這麽輕浮話的居然是那個斯文青年。

橙頭發在後面誇張地叫:“我艹!丁少你不至于吧,你不是不喜歡大叔嗎!”

丁牧遙說:“偶爾也要換換口味,今天顧渭和他姘頭那麽掃興,我就給你們做個特別表演開開眼。”

這幫狐朋狗友開始活泛起來,鬼哭狼嚎地助威。

韓旭更慌了,他試圖從那鉗制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可是斯文男的動作一點不含糊,突然大力地拉高他的衣服。韓旭穿的是件米色套頭的無袖坎肩,裏面一件普通的白襯衫,襯衫和坎肩被擡高到胸部,腰都露出來,他連忙拿手壓着,可是哪裏來得及,跟着一陣昏天暗地他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丁牧遙把這個老男人的衣服向上撸到手臂,腦袋被困在衣服裏,人是出不來進不去,算是初步失去反抗的能力了。這還不算完,他抽下老男人的皮帶,熟練地紮到對方的手臂上,然後他繼續不慌不忙地扒下老男人的褲子,就這樣,不消三分鐘這個老男人就徹底就成了他手裏的行貨,掐頭去尾袒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只等被人上了,随便怎麽玩弄都沒問題。

友人對丁牧遙這利落的手法贊嘆不已,芒果拍着手說:“帥啊!你從哪得來的絕技?”

丁牧遙略得意地一笑:“這叫裹粽子,我還從來沒失過手——別說,不看臉的話這老屁股還有點看頭。”說着将韓旭壓在一旁的沙發上,讓他撅起屁股,手開始猥亵對方。

韓旭別說是呼救,就是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越掙紮越覺得喘不上氣,他大喊:“你放開我!我只是來打掃衛生的!救命——”然而所有憤懑恐懼的聲音都被困在自己的衣物裏,外面聽起來就只有嗚咽一片,這時節真有幾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心裏又氣又怕,沒想到幫同事個忙也會遇到變态——雖然知道夜店的工作環境不好,可是沒想到現實居然這麽不好到這個份上。下身一片涼飕飕的,那猥亵的觸摸就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特別是清楚地意識到此刻自己的醜态正被那麽多眼睛包括同事在圍觀,他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斯文敗類或者幹脆被殺掉好了。

丁牧遙拍着他不斷扭動的屁股說:“湊合用。”說完站起來一腳蹋在韓旭身上,一邊伸手夠到一瓶洋酒,“用之前要先清理下。”把酒瓶對着他的後穴插進去,酒順着股間淌下來。一瞬間的僵硬後對方掙紮得更厲害,像岸上離水的魚一樣幾乎跳起來,丁牧遙使勁踹了他幾腳。

韓旭好象聽到身體裏骨頭斷裂的聲音,腦袋也嗡嗡地開始響,他已經半昏過去了,靠在沙發上一動不能動,酒水仍舊汩汩地流下來。

丁牧遙看差不多了,解開自己的皮帶,掏出已經有點硬的家夥,撸了兩下就挺進去,老男人含混地慘叫起來,随着前後的搖晃而嗚咽喊叫。

到後來丁牧遙已經感覺不到身下人的反應了,知道他是昏了過去,開始覺得無聊,加快了律動,最後在無聊的抽插中射了精,然後帶着點痛意抽出自己的家夥。

房間裏的人其實是恐懼地興奮着,他們大多數人還沒到這種變态的等級,有點面面相觑。只有一個臭味相投的橙頭發,覺得心癢不已,湊過去想要讨一杯羹。

丁牧遙懶洋洋地系好褲子看上去又是斯文人一個了,揮揮手讓友人自便,而他則還沉浸在高潮之後的空虛中,說不出來的枯燥沒勁。

可惜橙頭發運氣不好,他剛想一鼓作氣直搗黃龍,門就突然被推開了,肖桑一臉肅殺急匆匆走進來就差嘴裏一疊聲喊着“雞下留人!”了。

橙頭發有點心虛可是一想我是客人我怕誰,就笑嘻嘻說:“肖桑,這算是特別服務,我們不白玩,給錢。”

肖桑哪跟他客氣,已經半跪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小鳥,趁他大驚妥帖地放回去,周到地給他拉上拉練,眼神指示一邊的NIMO,後者忙不疊地過來纏人,“你好壞,一點都不溫柔哦。“肖桑說:“今天的特別服務就到這吧。”看到癱倒在那邊生死未蔔的韓旭忍不住皺下眉,轉過身解開韓旭身上的皮帶,把衣服給他拉下來,褲子拉上去,讓人擡着臉色紫紅半昏迷的韓旭想離開。

丁牧遙從頹廢的姿态裏回過神,突然覺得這種情況有點意思,笑說,“鴨頭,人是我辦的,你有意見?”

肖桑也笑了,“韓少,沒別的什麽意思,請你以後出手溫柔點,現在我手下的小鴨子都不快不敢做你生意了。”

丁牧遙笑:“你既然開門做生意,我買你就得賣。”

肖桑說:“确實有的人生就命賤些,你玩得盡興就好。只不過,這裏人多口雜,萬一哪個不上道的對不該說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丁少你也不值得為這種事情惹出動靜——我是為您考慮。您家裏家教好象還挺嚴吧。”

丁牧遙冷笑:“你什麽東西,威脅我?”

肖桑面不改色,恭謹地說:“怎麽敢,我真是為丁少你考慮。”

友人裏有知道這個肖桑也不是特別好相與的,一見事情要鬧起來,就過來勸和:“算了算了,肖桑也是好意。——那什麽丁少你今天多給些服務費給剛才那個男公關——不行就算我帳上。看我面上,算了哈沒事沒事。”

老板這時候很狗血地及時趕到了,也算是地方上黑白兩道頗吃得開的人物,一番周旋幾番開導,暫時化一場幹戈為玉帛,面子上過的去了。

丁牧遙還真有點沒看得起肖桑,他還不知道自己日後多少得為此付一點代價,承受一個鴨頭綿如細火的憤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桑親自把韓旭送到醫院,他人在半昏迷的時候嘴裏含混地叨念着自己兒子的小名,肖桑捏着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吧,我派人去照顧他。”

韓旭肋骨裂了兩根,後面還有些損傷,但這些和他心理上的傷害比起來還不嚴重。肖桑心下怆然,覺得他也是個倒黴催的,一把年紀下海只不過是想為兒子掙些救命錢,自己也是想幫他借個燃眉之急,沒想到好事做壞,雪上加霜,第一次做的生意就是和那麽個混世魔王,遭受爆菊之苦。

肖桑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病床上睡着的人沒醒,但是淚水從睫毛上滴下來,他小聲嘟囔了兩個音節,像是一個人的名字,可是細聽下去卻什麽都沒了。

韓旭的兒子小乖白天待在醫院裏,韓旭雇了個護工照顧他,但是對小孩子來說親人的關心和陪伴是很重要的,所以他每天下了班不管早晚就到醫院陪兒子,父子倆等于是住在醫院裏,連個家也不用準備。

這一天小乖被護工和那個見過一次面的叔叔領着去一個房間看到睡着的爸爸,他特別乖覺,拉着爸爸的衣角,警惕地看着肖桑。雖然韓旭從來不說另一個爸爸的壞話,可是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能依靠的只有這個爸爸了,他的內心非常敏感不安。

晚一些時候韓旭醒了過來,小乖這時候才敢哭,也不大聲,淚盈于睫的樣子,韓旭見了比自己身上的傷還痛,柔聲安慰說:“小乖乖,爸爸沒事的,爸爸一會就給你疊紙槍。”

小乖低着腦袋搖頭說:“爸爸睡覺覺吧。小乖不要紙槍了。”

肖桑因為對這對父子的同情而格外和藹,嘆氣說:“你這次也算是工傷,我這邊代表店裏會負責到底的,治療費用和工資你不用擔心,我再給你争取一部分特別補助,錢的方面沒問題。”

韓旭垂下眼,低聲道了謝。

肖桑說:“你不要想太多,這種客人畢竟是少數,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你要好好休養,不為了自己為孩子你也不要太逞強了。”

韓旭拉着兒子的小手,垂下眼,無語。

他想,肋骨斷了死不了人,菊花暴了擦點膏藥,養一養也還是能用的,喝粥也餓不死人。即便是被客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強奸了又能怎樣?掙紮在生存線上的底層人物是沒有資格悲春傷秋和自憐自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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