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琅琊山尋寶(下)
小島上草木異常繁茂,遠遠望去像是一把巨大的綠色傘蓋,将整座孤島遮蓋得嚴嚴實實。兩人還未落下,便聞到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鐘令儀趕緊捂着鼻子,“什麽這麽臭。”說着身形一晃,腳下像是踩到什麽東西。那東西被層層藤蔓裹成一個蠶繭的模樣,腐臭味就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他面露好奇,對着蠶繭施了個赤焰術,想要看看裏面是什麽,若是普通草木,早就燒成灰燼了,可是那藤蔓居然一點事都沒有,紋絲不動,不由得吃了一驚。
景白面露凝重之色,示意他退開,斬霜離鞘,一道紫光劈在藤蔓上。那藤蔓頓時像活過來一樣,不停扭曲掙紮。景白又是一劍,那藤蔓承受不住,慢慢停止掙紮,一點點變得幹枯。景白挑開表面幹枯的藤蔓,露出裏面一具屍體。那屍體尚未完全腐爛,看得出是一具男修,還在蠕動的藤蔓不停從他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裏面伸出來,情狀十分可怖。
鐘令儀看的臉色發白,一把抓住景白胳膊。景白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推開,手持斬霜,舉步向前。越往裏走,花草樹木越少,而藤蔓則變得越來越多,枝幹也越來越粗,簡直有遮天蔽日之勢。又碰到兩個藤蔓蠶繭後,景白神情變得嚴肅,無一例外,裏面是早就死去的前來尋寶的修士。
景白默念口訣,運轉靈力,在鐘令儀和自己周身形成一個靈力罩。突然地上一根藤蔓動了,蠕動着枝幹,化作利箭一般朝景白他們襲來。景白揮劍斬去,那藤蔓登時斷成兩截,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這一聲動靜,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麽禁制,漫天遍地的藤蔓全都複活了,氣勢洶洶,對着景白和鐘令儀齊齊發動攻擊。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要命的藤蔓,景白和鐘令儀背靠着背,應付的手忙腳亂。斬霜劍化作一道道紫光,身前藤蔓不斷幹枯斷裂,可是很快又有新的藤蔓補充進來,仿佛無窮無盡;而鐘令儀那裏,更是狼狽不堪,五雷符、寒冰符、炎爆符各種符箓不停往外扔,藤蔓卻越靠越近,而他又靈力漸漸不支。一根藤蔓沖破靈力罩,直沖他面門射來,鐘令儀驚的面色大變,情不自禁後退,重重撞在景白背上。就在那藤蔓正要插入他眼睛裏時,一把紫色光劍适時飛來,擋在他臉上,阻止了藤蔓的前進。鐘令儀用手抓住那根藤蔓,施展靈力将它扯斷,用力扔了出去。
景白心中焦躁,跟這些沒有意識的藤蔓一直纏鬥不是辦法,只會空耗靈力,打蛇要打七寸。他望向遮天蔽日的藤蔓深處,眼神變得堅定,低聲說了句:“抓緊了。”運轉靈力,整個人如同一把發光的利劍從重重藤蔓的包圍中沖了出去。
鐘令儀死死抱着他的腰。因為景白周身靈力太過激蕩,還未築基的他承受不住,忍不住噴了一口血出來。
沖出藤蔓包圍圈後,眼前的情景讓兩人又是震驚又是恐怖。那是一株高達數十丈半人半藤的邪妖,全身被一層綠光籠罩着,那光芒太過炫目,以至于天上圓月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綠色光暈,妖異之極。它腦袋和上半身軀幹成人形,兩只手和下半身還是藤狀,兩只藤手各抓着一名修士,數根藤蔓化成手指樣,分別從兩名修士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裏伸進去,而藤手上不停有顏色各異的光點浮現,一點點往藤妖腦袋處彙聚,顯然是在吸收修士靈識,待那些彩色光點全部變為綠色後,便鑽進藤妖識海裏,以此增長修為。
景白和鐘令儀恍然大悟,什麽綠光沖天、靈寶出世,全是這藤妖在作惡,怪不得那麽多修士一去不回,看來都被這藤妖吸食幹淨,化作藤繭了。
那藤妖見到景白和鐘令儀,一雙綠色眼睛露出猙獰兇光,兩只藤手放開正在吸食的修士,朝景白和鐘令儀抓了過來。景白持劍迎了上去,鐘令儀則扔出一道炎爆符,然後一個利落的地滾翻,躲了開來。斬霜在空中疾沖而下,嗡鳴作響,一劍便将一只藤手斬斷,不等景白松口氣,斷了的那只藤手卻又哧溜哧溜長了出來。
鐘令儀趴在玉葫蘆上,左沖右突,不停躲避藤手的追擊,在一旁看的心急,大聲提醒:“砍它腦袋!”
景白反應過來,口念法訣,身上白底鑲紫道袍無風自動,斬霜登時紫光大盛,飛速朝藤妖腦袋刺去。那藤妖不愧是快要修煉成形的邪妖,手段高強,身前突然形成一堵綠光組成的光牆,斬霜停在藤妖臉部三寸外,無論怎麽催動都前進不了,不但前進不了,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後,還被綠色光牆逼得節節倒退。
景白不由得臉色煞白,眼看情勢越來越不妙,把心一橫,逼出丹田中剩餘的全部靈力,在身前形成一個靈力風暴。斬霜似有感應,發出嗚的一聲清鳴,一團紫光猛地炸裂開來,将那堵綠色光牆炸的粉碎,一舉将藤妖腦袋捅了個對穿。
景白靈力耗盡,頭痛欲裂,眼前一黑,暈倒過去。斬霜也跟着光芒變得黯淡,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那藤妖雖然受到重創,卻還沒有死,痛苦之下突然發狂,兩只藤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鐘令儀見狀,朝它身上扔了一堆符箓,劈裏啪啦一陣火焰、雷光閃過,那藤妖終于倒地,氣絕而亡。周圍藤蔓紛紛幹枯斷裂,風一吹便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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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月牙湖邊的河灘上。月上中天,空曠的河灘仿佛染上了一層朦胧的白紗,微風吹過,月牙湖不再像先前那樣波瀾不興,而是泛起陣陣漣漪,耳邊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鳥獸撲騰的聲音。為了對抗藤妖,最後他不得不使出搏命一招,以致于靈力枯竭,丹田受損,可是剛才他內視時,卻發現丹田已經修複了大半,身上靈力如細細涓流正源源不斷滋長。
他站了起來,看見鐘令儀背對他蹲在河邊像是在清洗什麽。很快鐘令儀發現他醒了,沖他揮了揮手,轉身往回走。
景白盯着他手中用樹枝串着的一塊血淋淋的生肉,問:“這是什麽?”
鐘令儀笑道:“騰蛇肉啊,取的是腹部最嫩的那一塊。”說着使了個赤焰術,地上堆着的柴火便熊熊燃燒起來。他邊烤騰蛇邊問:“難道你不吃蛇肉?你們東海人不是什麽都吃嗎?這騰蛇肉可是富含靈力,乃大補之物,最适合像你這樣重傷之人了。”
景白輕聲問:“我的傷是你治好的?”
鐘令儀漫不經心說:“不用放在心上,不過是一粒大還丹而已。”
大還丹可是珍稀丹藥,經常有價無市,景白欲言又止。
鐘令儀見狀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說:“這是培元丹,這是解毒丹,這是聚靈丹,這是回春丸,這個是大還丹,我還有一粒呢。”
景白看的無語,好半天說:“你倒是準備充足。”
鐘令儀笑道:“出門在外,窮家富路嘛,我們太微宮別的沒有,丹藥還是不缺的。”
景白點頭,他倒是忘了,太微宮素來以煉丹制符見長,怪不得鐘令儀用起各種符箓來,大把大把往外扔,一點都不心疼。
大概是靠近湖水的緣故,那柴火沒有完全幹燥,因此燃燒的時候冒出陣陣青煙。鐘令儀被嗆的連聲咳嗽,頗為狼狽。
景白施了個小法術,火焰猛地升騰而起,青煙立刻沒有了。
很快騰蛇肉便烤好了,鐘令儀分了一半給他,說:“烤肉的調料是我從太微宮帶來的,獨家秘方哦,你嘗嘗。”自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評價道:“肉質細嫩,味道鮮美,雖然比不上我們河洛的鯉魚,不過也算不錯了。”
景白已經築基,平時多是服用辟谷丹,并不好口腹之欲,不過還是接在手裏,默默吃起來。
兩人分食完騰蛇肉,疲憊的身體得到能量補充,一直緊繃着的精神不由得松弛下來。鐘令儀看着遠處湖面,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感嘆:“月明風清,如此良夜,真是令人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景白轉頭看了他一眼。
鐘令儀撥弄着快要熄滅的火堆說:“我是出來尋找機緣,以求築基的。今晚藤妖一戰,讓我隐隐約約觸摸到了一種玄妙的感覺,就像原本固若金湯的城池有了垮塌的跡象。”
景白是過來人,明白他這種感覺,問:“你要走了嗎?”
鐘令儀點頭,“天亮之後,我就回太微宮。”
景白情緒有些低落,萬般相聚,終須一別,這就是他寧願獨來獨往的原因。
太陽從濃重的黑夜裏掙脫出來,天空顏色由深灰到淺灰再到乳白,很快便天光大亮。迎着初升的朝陽,鐘令儀和景白在琅琊山山腳下道別。
鐘令儀沒有絲毫離愁別緒,語氣輕快道:“重光道友,你要是來河洛,一定要來找我啊。”
景白微微颔首。
他又笑說:“說不定我什麽時候便去溟劍宗找你呢,到時候你可要帶我游遍東海哦,聽說東海有很多好吃的,各種海鮮俯拾皆是,又新鮮又美味。”
景白不由莞爾。
“啊,對了!”鐘令儀像是想起什麽,拿出一個玉盒遞給他,“給你。”
景白疑惑地看着他。
“藤妖內丹。”
那藤妖是景白拼死除掉的,留下的內丹自然應該歸他。
景白輕輕推了回去,“早就說好,我們一起合作尋寶,若有所獲,一人一半。”
“啊?”鐘令儀頗為意外,随即又煩惱起來,藤妖總共一顆內丹,一人一半怎麽分?
“另外一半就當是大還丹的報酬。”
“哎呀呀,重光道友,你真是太好了!”鐘令儀聞言不由得眉開眼笑,“那我就卻之不恭啦。我竟然能殺死快要化形的藤妖,說出去都夠吹噓好久了!”
景白啞然失笑。
鐘令儀蹦蹦跳跳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
景白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拱手作別,“鐘道友,珍重。”
鐘令儀皺眉說:“聽你這麽叫,感覺好生分,以後叫我阿如便是,我爹娘都這麽叫。”
景白默默無言。
鐘令儀拿出飛行法器,玉葫蘆慢悠悠升騰而起。他趴在玉葫蘆上,朝下面揮手喊道:“景白,別忘了給我發傳訊符啊——”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後會有期。”景白收拾好心情,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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