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星月法會(下)
鐘鼓齊鳴,天空突然變暗,漫天禮花齊齊綻放,時而像一條游龍,時而像一道彩虹,衆人看的眼花缭亂目不暇接。長達一刻鐘的目眩神迷之後,最後所有光點彙聚到鬥法臺上方,形成無數繁星以及圍繞在中間的一輪耀眼的明月,寓意“星月之争”,最後光點慢慢消失,黑暗如同幕布一般撤去,視線恢複明亮,頭頂又是藍天白雲,秋陽燦爛。
禮花過後,是恢宏大氣的雅樂舞,舒緩悠揚的管蕭編鐘聲中,六十四名舞者翩然出場,做出祈禱、祭拜、俯仰、旋轉等各種動作。
雅樂舞後,一名歌者上臺吟唱,“神為真己,身是幻軀,幻身假物,若逆旅蛻居耳,何足戀也。真身飛升,可化千百,無施不可,萬形至其百年則身死……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隐無名。”其聲音空靈婉轉,感心動耳,聽的人如癡如醉。
歌畢,絲竹聲停,一時寂靜無聲。景雍上來,手持三炷清香,對着東南西北各一拜,然後飛身而上,将清香插在鬥法臺中間,這便是每次星月法會都必行的“天地之禮”,以示對道法自然的敬畏。
行過天地之禮,星月法會開幕式才算完成,臺下衆弟子便可以随意走動,不用像剛才那樣畢恭畢敬。別的門派的弟子都還好,這漫長的開幕式可憋壞了散修盟的人,有人昏昏欲睡,有人毫無形象的打哈欠伸懶腰,甚至有人不顧別的門派弟子的瞪視,說笑不停。
主持法會儀式的是端木涵,形象儒雅,風度翩翩,聲音宏亮富有磁性,“接下來就請各大門派弟子上臺抽簽,先從人數最少的散修盟開始,千機真人因故缺席,有請我派端木長老代為監督。”
星月之争能不能取得好名次,對手很關鍵,因此每次抽簽時,一定要有人在一旁監督,以防暗箱操作。散修盟的人依次排隊上前,很快抽完;接下來是靈飛派,負責監督的是張默然,而顧衍監督的則是西蜀長天門。一般來說,前面會盡量避免同門相遇,不過到了後面競争激烈,就沒有這個限制了。一共一百一十五名金丹,将分成五十八組對抗,最幸運的是一名極意觀的修士,輪空,自動晉級。金丹抽完,便輪到築基弟子,這次是溟劍宗先抽,浩浩蕩蕩一大群,抽了半天才抽完。
舒令儀不用抽,等了半天,徐珣跑來告訴她:“小師妹,你的對手是長天門一名叫薛川東的男修,司師妹是極意觀的孫晉。”
司天晴說:“孫晉?我知道他,築基後期,實力很不錯,我恐怕不是對手。”她修的是木系功法,本就以治療為主,不擅長鬥法。
舒令儀問:“大師兄,你呢?”
徐珣嘆道:“是散修盟的,只怕不好相與。”散修盟的人向來好勇鬥狠,這種好勇鬥狠和溟劍宗劍修的争強好勝又不一樣,而是漠視生死,不拿別人性命當一回事,也不拿自己性命當一回事,因此鬥法臺上大家最不喜歡碰到的便是散修盟的修士,因為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發瘋,生死相搏。
舒令儀四處張望,“師父呢?”
徐珣說:“鬥法具體時間場次還沒排定,師父沒這麽快回來,咱們先回去吧。”星月之争要明天才正式開始。
靈飛派的人正要離開,卻見景白走來,遠遠朝舒令儀招了下手。
舒令儀忙跑過去,“昭明君,什麽事?”
景白見周圍沒人,小聲說:“薛川東,築基後期,水木雙靈根,喜歡暗器偷襲,小心他的靈獸,擅長制造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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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儀聽的皺眉,看來此人不比散修盟的修士好對付,問:“昭明君,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景白不答,“你應該是排在第三天,回去好好思量對策。”
“啊,你已經看到時間表了嗎?還好不是明天,還有兩天可以想辦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倒是信心十足。”
“總不能還沒打就先認輸吧,這可不是我的風格。”
景白見她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頗為擔憂,“鬥法臺上,法器無眼,還需小心才是。”
“鬥法嘛,難免受傷,昭明君無需擔心。”
舒令儀如此大咧咧無所謂,景白更憂心了,還要叮囑兩句,這時景雍身邊伺候的小弟子跑來說:“昭明君,掌門回去了,讓你主持接下來的一切事宜。”
舒令儀忙說:“昭明君,我走了,師兄他們還在等我。”回到靈飛派人群中,和徐珣他們一起離開鬥法場。
景白看着她走遠,只得随那弟子回去,以溟劍宗掌門代理人的身份處理起星月法會的諸多事務。
舒令儀已經知道自己鬥法時間、場次還有對手具體情況,心中有底,因此不像其他人那樣坐立不安,吃過午飯便溜到街上打聽情況。蒼溟城酒樓茶館、街頭巷尾全是在議論今天星月法會開幕一事的,又有賭坊公然開盤押今年星月魁首是誰。舒令儀好奇看了一眼,呼聲最高的就是今天五個執旗手,各大門派弟子有手癢賭上一把的,一般選的都是自己門派的旗手。蔣翊雖然緊随其後排在第六,卻孤零零幾乎無人問津,可見大家并不怎麽看好他。
蒼溟城最大的法器鋪前,有夥計當街吆喝叫賣:“新鮮出爐的星月譜,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衆修士蜂擁而上,搶着翻看,只見一本巴掌大百來頁的小冊子上,第一頁赫然寫着——端木寧,字曼成,東海溟劍宗劍修,端木世家第二十二代直系子孫,金丹後期,火系單靈根,天資聰穎,根骨奇佳,本命靈劍承影劍,長三尺六寸,寬一寸八分,號稱無堅不摧,無法不破……
原來竟是參加此次星月之争所有金丹修士個人情況介紹,只有第一頁是免費的,後面的需要付靈石買下才能繼續翻看。舒令儀見大家都在搶購,忙擠進去問多少錢。
“四十八塊靈石,不二價!”
舒令儀驚呼:“這麽貴!”簡直就是在搶錢,平時這樣一本冊子一塊靈石都不要!
“您只要花點小錢,就能把所有人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一名金丹合計不到半塊靈石,這還叫貴啊!正所謂知己知彼者,方能百戰百勝,先一步弄清楚對方虛實,鬥法場上就能多一分勝算,這豈是區區幾塊靈石所能衡量的,諸位道友,大家說是不是啊?”
衆人轟然應諾,紛紛叫道:“給我來一本,給我來一本!”
剛才還堆的跟小山似的書冊轉眼就少了一大半,那夥計還在吆喝:“要買的道友別再猶豫了,再不出手就晚了,很快就要售罄了!”
舒令儀一邊暗罵奸商一邊忍痛掏出靈石,冊子剛拿到手便迫不及待看起來,果不其然,前面五頁就是各大門派的執旗手,段魏赫然也在其中,除了介紹他是水火雙靈根,擅長水系功法外,還提到他習慣獨處不喜與人來往,連這種事情都知道,編纂這本冊子的人還算用了心思,四十八塊靈石的天價總算沒有白花。
舒令儀捧着冊子跑回去,人還沒進院子,便大聲叫道:“大師兄,大師兄,快來看,與你争鬥的那名散修盟的散修原來修的是火系功法,有一個很厲害的傀儡!”
院子裏顧衍坐在亭子中間,靈飛派此次參加星月之争的十三名金丹弟子或坐或站圍在一旁,段魏也在,衆人正在小聲分析讨論各自對手的情況,忽然聽到舒令儀大喊大叫,全都回過頭去看。
顧衍說她:“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舒令儀趕緊放輕腳步,畢恭畢敬走到亭子裏,呈上手裏的星月譜。
顧衍随便翻了一下便放下了,說:“上面信息未必全都準确可靠,只是一些基本情況,僅供參考,你知道了別人,別人同樣也知道了你,不必理會。鬥法臺上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到時還是要自己随機應變,小心應對。”雖說如此,他還是把冊子遞給徐珣。
徐珣翻到趙桓那頁,拿給段魏看。段魏瞟了一眼,一臉不屑地轉過頭去。
舒令儀問:“明天咱們有人要上鬥法臺的嗎?”
大家眼睛全看向段魏。
舒令儀小聲問錢佩:“段師叔對手是誰?”
錢佩一臉不忍說:“溟劍宗,趙彥才。”
舒令儀睜大眼睛,“這麽倒黴?”
趙桓可是“東海雙璧”候選人之一,就算比不上端木寧,實力也絕對不會差多少,又是劍修,天生擅長争鬥,一來就抽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只能說段魏運氣實在不好。兩人都是金丹後期,段魏進入後期都快十年了,不說鬥法怎樣,至少一身靈力精純深厚,趙桓說不定也在哀嘆自己倒黴。
顧衍說:“好了,各自的時間、場次、對手都已經知道了,你們回去準備吧,我跟孟直師弟還有話要說。”顯然是要跟段魏商量明天如何對付趙桓。這時段魏倒不嫌煩了,一臉認真聽取顧衍給出的實際有用的建議。
要論鬥法經驗,靈飛派誰也沒有顧衍有資格,畢竟他就是在二十年前的星月之争上,在師尊淩霄真人失蹤、靈飛派搖搖欲墜、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一路過關斬将以命相搏,依靠視死如歸的決心一舉奪魁,力挽狂瀾于既倒,這才坐穩靈飛派掌門之位。
顧衍說:“劍修在鬥法中固然有其優勢,不過他們也有弱點,那就是争強好勝耐心不足,師弟你明天只要穩住,扛過趙桓的前兩輪攻擊,那就有致勝的希望。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跟劍修鬥法,就不能如其所願,而是要慢慢消磨對方的鬥志。”
段魏氣悶道:“所以我不能主動攻擊,只能被動挨打?”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顧衍冷聲說:“師弟,趙桓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他在東海跟蔣翊齊名。你跟蔣翊也交過手,自認為有把握打得過他嗎?要想在鬥法臺上取勝,就得按捺住自己的性子。星月之争,比的不只是法術強弱,還有謀略智慧。”
段魏想到蔣翊的狡猾難纏,一臉無奈,唯有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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