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巧言令色(上)
明天靈飛派有三個弟子要上臺比鬥,晚上顧衍照例把大家叫來,一一叮囑。一個是築基中期的弟子,純粹跟來長見識見世面的,他的對手是溟劍宗的劍修,築基大圓滿,大家對他毫無期待。顧衍讓他不用緊張,“你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比試,感受一下鬥法的緊張氣氛,盡力而為。”根本就沒提輸贏的事。他本人亦不抱任何希望,只當來蒼瀾島一游,朝等在一邊的錢佩和舒令儀拱拱手,先回去了。
接下來是錢佩,他本人是金丹初期,對手是極意觀一名女修,金丹中期。顧衍分析說:“這位女修雖是金丹中期,不過主修的是木系功法,不擅攻擊,好好打,并非沒有取勝的希望。”錢佩點頭,女修一般都不喜争鬥,對方雖然是金丹中期,他倒不怎麽畏懼,師徒兩人制定了“以攻為主”的比鬥計劃。
事情商定,錢佩本想等舒令儀一起走,顧衍卻說:“你先回去,早點休息。”
“是。”錢佩背對顧衍,沖舒令儀擠眉弄眼,先走一步。
房中只剩下舒令儀一人,她忙上前,端了杯茶奉上,“師父。”
顧衍卻沒接,掃了她一眼,淡淡說:“下午你去哪兒了?昭明君等了你半天。”
舒令儀來之前特地洗漱過,就是怕喝酒的事被發現,因此撒謊說:“一直在看鬥法,吸取經驗。”
顧衍在意的卻不是她喝酒一事,“昭明君找你做什麽?”
舒令儀一臉輕松,站沒站相,不以為意說:“沒做什麽。”
顧衍目光一冷,盯着她不說話。
舒令儀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把靈茶放下,垂手侍立,恭恭敬敬說:“昭明君怕我明天鬥法吃虧,給了我這個。”說着拿出封劍盒。
顧衍一眼就認出來了,冷聲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昭明君說是封劍盒,裏面有他的三道劍氣。”
“溟劍宗都是劍修,能儲存劍氣的盒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舒令儀呆呆看着他。
“這是溟劍宗最有名的法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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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儀捧着封劍盒無所适從。
顧衍看着她一臉無辜的樣子,越發來氣:“這麽大的人了,什麽東西該拿什麽東西不該拿都不知道嗎?”
舒令儀眨了眨眼睛,小聲辯解:“可是昭明君沒說給我啊,三道劍氣用完,盒子自然要還他。”
“所以你就大大方方收下?”
舒令儀見他不悅,有些手足無措,“那我這就還給昭明君?”
顧衍忽然洩氣,“算了,收都收了,不然景重光還以為我對他有意見。”
“哦。”舒令儀只好把封劍盒又放回去。
顧衍欲言又止,揉了揉額頭,心思放回正事上,“明天你的對手是長天門的,同樣是築基後期,擅長禦獸,對方有靈獸相助,猶如多了一個幫手,你等于要對付兩個人,關于這場比鬥,你自己有什麽想法嗎?”
舒令儀立即來了精神,“我知道,這人叫薛川東,水木雙靈根,喜歡使用暗器偷襲別人,他的靈獸攻擊性不強,卻擅長制造幻覺。”
顧衍頗為意外,點頭說:“不錯,知己知彼,已經成功一半。”
舒令儀嘻嘻笑道:“都是昭明君告訴我的。”
顧衍冷哼一聲,“既然你有昭明君出謀劃策,那想來不用我多事了。”
舒令儀立即上前,添茶倒水,一臉谄媚說:“師父,昭明君怎麽比得上您吶,他就只借了我封劍盒,可沒教我怎麽取勝呀!”
顧衍又好氣又好笑,罵道:“就知道巧言令色!”
“哪有,人家絕對真情實意!師父,你就教教我嘛!”
顧衍說:“我也沒有好的辦法,你們修為相當,對方有擅長致幻的靈獸,而你有凝神靜氣破除幻覺的青蓮燈,鬥法水平估計也差不多,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鬥,誰能更勝一籌,就看明天鬥法臺上誰發揮的更好。”
舒令儀沉吟說:“可是昭明君說薛川東此人,為人陰沉,行事鬼祟,一看就是那種又小氣又難纏的對手,你說我要怎麽應對他的暗器和偷襲呢?”
顧衍忽然說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道是在罵誰,“對方喜歡搞陰謀詭計,那你就用陽謀堂堂正正打敗他!”
顧衍針對對方可能會用到的各種手段,大致給出了一些應對之法,舒令儀聽的連連點頭,末了說:“師父,明天你會來看我比試嗎?”
顧衍卻反問:“你是希望我去看你比試呢還是給你二師兄助威?”
兩人都是上午場,不過錢佩可是金丹之争,她只好怏怏說:“好吧,那你跟二師兄說,叫他一定要贏啊!”
因為錢佩那邊的比鬥更受關注,來給舒令儀助威的只有司天晴等幾個關系親密的女弟子。舒令儀等人出現在演武場時,倒是引起一陣騷動。一些男弟子紛紛交頭接耳:“這是靈飛派女修?一個個雪膚花貌,果然姿容不俗。”
又有人打聽:“靈飛雙嬌來了嗎?不知是何等絕色!”
靈飛派衆人聽的皺眉。舒令儀更是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罵道:“長舌婦!”
有人耳尖,聽見了,沖她叫嚷:“小白臉,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嗚嗚……”
司天晴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聲提醒:“師妹,等下你可要上臺比鬥,要生事也等打完再說,到時我才不管你。”
舒令儀只能恨恨住嘴。
這時負責維持秩序的兩個溟劍宗弟子走來,以尋釁滋事的名義将剛才那人請了出去,那些男弟子頓時噤聲,再也不敢随意對靈飛派女弟子評頭論足了。
舒令儀看見景白高坐在判官席上,知道是他出手教訓那些“長舌婦”,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悅,跳起來,沖他揮了揮手。
景白微微一笑,看了眼沙漏,示意主持鬥法的孫長老開始。
舒令儀和薛川東分別上臺。舒令儀按照規矩,拱手行禮,誰知對方根本不理她,而是跑到判官席,不知說了什麽。過了會兒,景白和孫長老一起走來。孫長老打量她說:“這位薛道友說他的對手是靈飛派女修,懷疑你是替打的。”
舒令儀哭笑不得,“剛才不是檢查過我的弟子令牌嗎?”
薛川東陰沉沉說:“既然可以替打,弟子令牌自然也可以替換。”
舒令儀哼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星月法會有哪條規定比試不可以換裝嗎?”又轉頭看向景白,“昭明君,咱們認識這麽久,你說我是不是替打?”
景白也是被這一出誤會弄的啼笑皆非。
孫長老不耐煩說:“好了,誤會既已解開,兩位趕緊準備吧。”他一天要主持十多場比試,可沒時間在這兒耽擱。
這下舒令儀也不行禮了,一上來就甩出大把的符箓砸了過去,劈裏啪啦接連不斷的雷鳴電閃中,薛川東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砸的手忙腳亂,暈頭轉向。趁對方沒反應過來,舒令儀又祭出玉葫蘆,連綿不絕的藍色火焰噴薄而出,如一條火龍,緊追薛川東不放。薛川東連遭兩番打擊,東奔西竄之際,竟然連靈獸都騰不出手放出來。
舒令儀終究只是築基修為,靈力有限,玉葫蘆無法支撐像剛才那樣持續不斷的攻擊。薛川東趁她狂吞丹藥補充靈力時,終于找到機會放出靈獸,口裏念念有詞,那靈獸頓時朝舒令儀吐出一個白色光團。舒令儀雙目呆滞,手上動作變得緩慢遲鈍。薛川東以為她陷入幻覺,冷笑一聲,不再躲躲藏藏,從暗處現身,手裏冰淩刺直朝她心口飛去,那冰淩刺閃着幽幽青光,上面淬了麻痹靈識的陰損毒物,一旦中毒,輕則鬥法落敗,重則靈識受損,大道斷絕,為了取勝,竟然如此不擇手段,可謂心狠手辣。
不等那冰淩刺刺中身體,舒令儀突然變換位置,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如旋風一般帶着毀天滅地之勢朝薛川東撲去,這是流火訣最厲害的一具殺招火旋殺。薛川東驚駭之下,被火旋殺熾熱的火焰逼的倉皇而逃連連後退,忽然腳下一空,半個身體踏出了鬥法臺——
清越的鐘磬聲響起,孫長老站起來宣布:“南越靈飛派舒令儀勝!好了,下一場比試的道友準備上臺。”
薛川東憤恨不已,滿心不服氣,他一身本領無數手段還沒使出來呢!若不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讓對方搶得先機,豈會這麽容易落敗,真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舒令儀心想,活該,讓你小人之心!他難道真的看不出自己女扮男裝嗎,卻在比鬥前,故意找她麻煩,想要分她的心,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舒令儀贏了比賽,興奮不已,見景白站在臺下,對她輕輕鼓掌,表示嘉許,笑得更加開心,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他飛身而下,半空中一擡頭,忽然發現顧衍遠遠站在人群之外,心裏一驚,落地時一個踉跄,差點跌倒。
景白忙上前扶住她。
舒令儀一把推開他,朝顧衍跑了過去,邊跑邊叫:“師父,我贏啦,我贏啦!”像一只歡欣雀躍的小獸,一頭沖進顧衍懷裏。
景白如遭雷擊,眼睜睜看着她朝別人飛撲而去。
顧衍雙手鉗住她,輕聲斥道:“亂跑什麽,這麽多人,沖撞到別人怎麽辦。”
舒令儀仰起臉,笑道:“人家高興嘛。”
“那也不能得意忘形,這只是第一場,後面還有無數場等着你呢。”
舒令儀做了個鬼臉,“我只知道,薛川東那小人再也沒有無數場了!師父,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竟然污蔑我找人替打!”叽裏呱啦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幸虧昭明君認識我,才證明了我的清白,真是陰險小人,其心可誅!”
顧衍說她:“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好端端的,誰叫你穿成這樣?故意讓人誤會!”
“師父!”舒令儀不滿,“你不知道那些男弟子有多讨人厭,還是昭明君出手,才堵住他們的嘴!”
顧衍不着痕跡掃了遠處的景白一眼,“好了,咱們回去吧。”
舒令儀還未從顧衍突然出現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師父,你怎麽會來?二師兄那邊打的怎麽樣,贏了嗎?”
“等我們回去,想必就有結果了。”
舒令儀眼睛一亮,“師父,原來你專門來給我助威的呀,怪不得我會贏!”
顧衍看着她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失笑,卻道:“我只是順便路過。”
舒令儀嘻嘻笑道:“師父,你就是口是心非!”
景白呆呆看着舒令儀跟在顧衍身後離開,甚至忘記跟自己道別,猛然驚覺,他想要的重新開始,歷經二十年之久,早已人事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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