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壹

「你曾經說過，你看見的事情必然會發生，從未有過失誤。」

「我的傻姑娘，你從來都只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這個自戀的臭毛病不改掉可怎麽得了？」

「我曾經告訴過你，所謂未來，只要是不發生的事情，就仍是未定，你一直是一個好強的人，不肯相信我。」

「‘凡你所見，皆為真實’，也許終究有一天，你會看見、去接受這個現實……哪怕它需要漫長的時間，我仍覺得無比值得。」

「因為在那個漫長的以後，你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嗯，就當作你第一次輸掉賭局，所付出的代價好啦！」

「所以……抱歉，這次，是我贏了。」

「——！」

淺灰色的眼眸猛然睜開，驚詫的情緒夾雜着細微喘息散入空氣之中，散亂在雙肩的暗紅長發被汗水黏成了條縷，縱使如此，她終是克制住了自己條件反射想從床上彈起的沖動。

到底，自己還是老了吧。

Jane心內暗暗嘲諷一句，稍稍平緩了下呼吸，未曾再睡去，只是睜着眼，試圖讓腦內放空，忽視掉方才夢中的景象。

注意力并非那麽不好轉移，因為這個夜晚不是那麽的寂靜。聽着耳畔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響，雙手撐住柔軟的床墊，半坐起來，她扭臉凝視着玻璃窗子，好一陣子未曾挪開視線，似想就那麽徑直看透這無盡的夜色。

雨正下着，不算大，卻也不小，飛濺起的水花不斷擊打着玻璃窗，使得原本平滑的表面一片朦胧，花葉的影子在風雨中搖曳，映在窗子上倒顯得幾分陰森，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Jane才将目光收回，不知想到了什麽，只緩緩用手覆上自己的眼睛。

然而面前迎接她的卻不是深沉的黑暗——縱然一心想放空自己的思想，可一旦無法持續迷茫或者呆滞的狀态，種種景象的幻滅，人影身形的交織仍是無法揮去。它們一同襲來，猶如重石，叫她的胸口兀地有些喘不過氣，肋骨下的某個器官難得一見地給大腦發出“不舒服”的訊息。

或者，某些回憶的浮現于人來講，就像是愈合了許久的傷口，重新被一點點揭開疤痕，雖不致死，也早已不那麽讓人在意，但疼痛，始終強烈而綿長得令人無法忽視。

Advertisement

一如她方才的夢境之延續。

“夢境……嗎？”

她的手移下了眼睛，又覆上胸口的左側，感受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後，眼睛內迷茫與感傷若煙霧一般漸漸散去，露出略顯淩厲的神情，Jane眯起一雙桃花眸子，無聲地笑了起來。

笑容猶如昙花，綻放在漆黑的夜晚，染着清涼的雨，看起來，竟令人微微發冷。

“有趣……極了。”

靜了一會兒，不知念給誰聽，她又開口，言語同笑容一般，有些冷冷的味道，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斂去所有情緒，重新躺了下去，掩好被角，仿佛再次陷入沉睡。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故事就從這個夢開始吧……w（就原創人物，某種程度上高能預警？（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