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過年(二)

大年初一,一大早,方默南準時起來,不過沒有出去鍛煉,她怕她不見了,吓着老媽他們。

天還很黑,她穿好衣服,坐在椅上,開始打坐,不能出去,但也不能懈怠了。雖然外面的靈氣稀薄幾乎沒有,但不妨礙她打坐,運功,體內的靈氣運轉起來,當然效果沒有空間裏的好。

老媽醒來,一摸,沒摸到方默南,大叫起來:“哎呀!南南不見了,快起來。”她推推睡得正香的老爸,拉開燈,結果老爸一翻身又睡着了。

“媽媽,我在這兒。”方默南聽見後,馬上回道。

老媽看見女兒盤坐在椅子上,穿戴整齊,“你怎麽這麽早起來,幹啥呢?”

“我每天都這麽早起來,和林爺爺、小姨一起鍛煉身體。”方默南把腿放下,無辜地眨着眼睛說道。

“哦!過年呢!也不歇歇,累不。”老媽關心地問道,方默南搖搖頭,表示沒事。

老媽看看表六點了,自己也睡不着了,幹脆起來算了。老爸聽見她們的動靜,也被吵着了,幹脆也起來了。準備做水,煮餃子。

春節早晨,煮好的餃子擺好,開門大吉,先放爆竹,叫做“開門炮仗”。爆竹聲後,碎紅滿地,燦若雲錦,稱為“滿堂紅”。這時滿街瑞氣,喜氣洋洋。

吃完飯後,老媽給方默南她們兩姐妹穿上新衣,一起出門先在家屬院裏的左鄰右舍還沒走得,先去拜年,說着吉祥話,道聲“新年好。”

春節裏的一項重要活動,是到新朋好友家和鄰那裏祝賀新春,舊稱拜年。

三星在南,家家拜年;

小輩兒的磕頭,老輩兒的給錢。

要錢沒有,扭臉兒就走。

雖然去鄰居家拜年沒有錢拿,但她們都給姐妹兩個抓把瓜子和糖。她們有禮貌的說聲謝謝,鄰居們直誇她們兩個可愛、懂事、長大了。

轉完家屬院,一家四口,步行往爺爺家裏走,爺爺家離她們家有些遠,她們走了将近半個小時,走得全身暖洋洋的。

一路上都是一家子出來拜年的,稍大一點的小夥子,那着鞭炮點燃後,往俏姑娘身邊扔去,直吓得人家姑娘跳腳,哇哇大叫,他們在一邊嘻哈大笑。

一家子見到這樣的都躲着他們走,生怕被‘炸’着了。

一路上看着別人的熱鬧,很快就到了爺爺家,也在一個家屬區,比他們家屬院要大,有将近200多戶,他家是也是平房四合院,兩間半房子。走進去,來拜年的正好要走了,看見他們一家四口進來,打聲招呼,呼啦一下走幹淨了。

一家子進去,方默南和默北道聲:“爺爺奶奶新年好。”雖然不想說,但輩分放在那,禮節上不能讓他們說老媽他們兩個沒教育好孩子。

“喲!小南、小北,幾日不見,越長越像。瞧瞧!像雙胞胎似的。”奶奶笑得很假,不過,沒人計較,本身心知肚明的事,看着她們兩個,穿得紅彤彤得看着就鬧心。

“啧啧……大燕這身衣服不錯啊!”她砸吧着嘴,看着老媽新做的大衣。

“是啊!我媽給我買的,新款式。”老媽有些幼稚得意說道,這身衣服是南南新畫的,象牙白色的呢子,比先前那個更保暖、柔軟,更好看,貼身的剪裁,腰上還有一個同色的腰帶,背部打着蝴蝶結,顯得腰身修長,整個看起來更青春靓麗。

“是嗎!”以前大燕沒這樣和她說過話,好像今天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小門戶出身的就是上不了臺面,真以為有錢了,就跟她叫嚣上了,不跟她一般見識,老頭子還在,這是過年,咱不着不自在。

方默南好像能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眼神中閃爍着不屑和鄙視。不過她背對着爺爺,所以爺爺,沒說什麽,笑着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們一家人。

老爸、老媽坐下來,停了一會兒,對着老人說些不疼不癢的客套話,詢問後知道姑姑、叔叔出去拜年,還沒回來。奶奶拿了兩張五毛的新鈔票,塞給方默南和默北一人一張。

方默南轉手給了老媽,默北見狀也給了老媽。“爸!我帶着他們去家屬院裏轉轉。”老爸站起來,怕一言不合,又鬧上,不好,趕緊拉着老媽,趕着孩子們向外走。

一家子,轉了一圈家屬院後,老爸進去和爺爺道別後,就回家了。不在這裏吃飯,省得人家還要飯錢。老爸嘴裏嘟囔着,抱着方默南,“走了,回家吃好吃的。”

一家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家了。吃完午飯,帶着她們上公園玩兒了一圈,大冬天的樹木花草都光禿禿的,看看幾只瘦猴子、兩只掉了毛的孔雀,方默南還得裝着高興的樣子,真辛苦。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她不要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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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辛苦地挨過大年初一。大年初二一大早,方默南一家人坐上公共汽車就回姥姥家,大年初二回娘家相信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一個老傳統,每年正月初一一過,嫁出門去的女兒們就會紛紛帶着丈夫和孩子回娘家過年,看望家中的老爹老娘。在正月初二都有‘接閨女、請女婿’的習俗,這也是小孩子穿戴一新跟着爸爸媽媽回外婆家的日子。

汽車裏擁擠着,空氣污濁,晃悠悠,艱難的到了姥姥家。方默南下車後,呼出一口濁氣,終于活過來了。

方默南和默北躺在暖炕上,舒服的閉上眼睛。

姥姥看她們困頓的樣子,小聲的問道:“怎麽在家休息的不好,這麽的困。”

“呵呵……媽你也知道長時間的不在家,所以有點兒冷。”老媽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打了個哈欠。

“行了,我知道了,你和正平去北屋在睡一會兒。”姥姥催促着他們兩個非讓他們再休息一會兒。

睡了一個多小時,十一點了方默南爬了起來,伸伸懶腰,真舒服,睡飽了。她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姥姥忙着做午飯,“我回來了,還是我來吧!”

“唉!你回去兩天我們是吃什麽都不香,真不知道以後你上學了,我們可怎麽辦?”姥姥無限感慨地說道,外孫女不在家,不知怎麽回事再好吃的東西也不香。

“那還不簡單,跟我們一起去市裏,我走到那都帶着你們。”方默南笑着說。“再說了,姥姥可以把生意開到城裏啊!”

姥姥想想,“哪那麽容易啊!這裏是根兒哪能丢得下。”搖搖頭,不舍得離開這個家。

方默南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點破,離她上學還早,軟磨硬泡也會把她帶走。縣城還是太小了,好多東西沒辦法發揮,什麽時候能夠長大,不想了,現在還是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方默南說着閃進空間,做了些好吃的,一會兒就出來了。

飯桌上,姥姥給了默南和默北兩個一人10元錢的壓歲錢,當然應方默南的要求,全部道銀行換成了棗紅色的一毛錢。

“哇哇!咱媽可真土財主了,這麽多,發財了。”小姨誇張地叫道。然後她又小聲的在老媽耳朵邊說道:“昨天初一,大哥帶着孩子們來,老媽就給了他們三個一人五塊。當時我氣得不行,哼!今天看咱媽的舉動,我心裏才平衡點兒。”

“你呀!計較那麽多幹什麽?”老媽點點她的頭道。

前世姥姥給的壓歲錢都是事先老媽給她,然後由她再個孩子們,也只是倒到手而已。今世這是姥姥給得真正意義上的壓歲錢,方默南把它仔細收好了,沒有給老媽。

老媽看見笑了笑,沒說什麽,只是別有深意地瞟了老爸一眼,老爸羞赧地看向別地地方。

飯後,方默南被林老爺子抓走,詢問她偷懶了沒有。老媽看着挺心疼的,“大過年的也不讓孩子休息一下。真不知趕這麽緊幹什麽?”

“反正也沒事,除了吃就是睡,我都想找些活做。哎!天生的勞碌命,坐不下來。”姥姥道,“你也別閑着,林老爺子那裏什麽書都有,也去找本自己喜歡看得,就當打發時間了。”

老爸感興趣的找了兩本書,遞給老媽一本,“別被孩子們給比下去了,以後萬一被孩子的問題難住,那多丢面子啊!”

老媽想想也對,反正沒事,看吧!

姥姥出去串門子,聊閑話,順便打探行情。

方默南來到林老爺子屋裏,被仔細的拷問一通,他老點點頭,表示沒有耽誤,又教些新的。默北逮着老爺子,比劃着拉琴。

林老爺子兌現諾言,拉開架勢,一首歡快的世界名曲,悠揚而出。他拉完一首,默北覺得不過瘾,纏着又拉一首,如此下來拉了兩個小時,拉得老爺子胳膊手酸痛,都擡不起來了。

老爺子顯然是在他們沒在地時間裏練習了,以她這個外人聽不出打岔的地方,只覺得流暢,好聽。

院子裏飄蕩着悅耳的琴音,屋子裏是濃濃的書香,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方默南看林老爺子痛苦的樣子,抓着他的脈門,靈氣緩緩的輸進他體內,沿着手臂一直流向肩膀,讓靈氣滋養着老爺子酸痛的肌肉,運行一會兒後,老爺子臉部表情舒适、惬意。

“南丫頭,什麽氣功這麽厲害,一點兒難受的感覺都沒了。”林老爺子擡擡胳膊,拍打拍打。

“神仙教的,不知名。”她随意的扯謊道。

老爺子也不介意,誰沒有小秘密,只是自己要是學會了就好了。

方默南看出他心動,就教了他一套配合太極拳的心法,強身健體用。有什麽運動過度也可以自己運功修複。

方默南看看默北,一臉嚴肅道:“知道錯了嗎?”

默北害怕的躲到老爺子身後,探出頭,又縮回去。“我錯了。”

小孩子通常很幹脆的認錯,但還是接着重複犯同一個錯誤。

方默南想想,既然那麽喜歡聽老爺子拉琴,那麽幹脆道:“林爺爺,小北既然那麽喜歡聽您拉琴,幹脆您收她當徒弟得了。”

方默北一聽,高興的從老爺子背後出來,拉着他的手開心地點着頭道:“好啊,好啊。”

林老爺子看着小豆丁,想想自己就要離休了,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好,不過,小北啊!爺爺很嚴厲,拉琴也很苦,能堅持下去嗎?要是不能的話,就算了。”

方默北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臉的堅定,“我要學。”

“想學,可以,但沒有幼兒的小提琴啊!”林老爺子喃喃自語。

默北一聽可以學拉琴,高興的,也沒聽到後面的話,方默南聽見了道:“這個簡單,我來想辦法。”當然是一封信就解決了。

林老爺子想想這個年過完就要離休了,就專心的教導兩個小孩子,日子過得輕松自在,順便還能欺負欺負小孩兒,也不嫌為老不尊。

老爸、老媽是非常高興,林老爺子能教導他的兩個孩子。他們兩個不比較不知道,和同齡的孩子一比較那是既欣慰又驕傲,更加努力的工作,培養兩個孩子。

“大燕,正平、去把你媽叫來,我有個事宣布一下。”林老爺子說道。

老爸見狀去屋裏把姥姥叫來。

林老爺子看你都到齊了,“你們也知道,我馬上要離休了,而我沒有親人,接班的話,我想讓大燕接班。”

接班這種事太常見了,尤其是這個時節,一些老同志退休之後,千方百計要把自己的小孩,送進原單位去,吃國家糧,端鐵飯碗。一些人甚至還沒到退休年齡,就緊着辦了內退,讓小孩接班,世襲制。

在國內,本來就是一個人情社會,有着極其複雜的社會關系,許多明顯不合理的現象,也是屢禁不止。主要就是管事的領導,誰也不是聖人,沒那麽高的覺悟,誰沒有親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攀扯上的關系,誰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這怎麽好?”姥姥說道,她有點兒蒙了。“外人會說風涼話的。”

“大妹子,害怕別人說三道四不成。”林老爺子虎目一瞪,“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怕啥!”

姥姥想想也是,“開始擺攤子賣饅頭,閑話還聽的少嗎?早就鍛煉的銅皮鐵骨了。”

林老爺子說道:“文教局只是清水衙門,工資待遇也不高,總好過大燕集體所有制工人強。進去就是正式工。正經的‘吃皇糧’,而且這個指标不用也浪費了。”

“這林叔讓俺接班。”老媽驚訝道,沒想到天降餡餅。“我願意,總比集體工人強點兒。”老媽恭敬道:“以後林叔就是俺的家人,您就是南南和小北的親爺爺。”

“我以為我早就成你們的家人了。”林老爺子開玩笑道。

“他們說錯話了。”姥姥說道,“不然認了幹爹得了。”

“呵呵……這個提議好。”林老爺子笑道。

“那好就這麽決定了。”姥姥拍板道,“正平你有什麽意見沒。”

“我沒意見,大燕回來也好,我一年到頭都在外邊工地,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回縣裏還是進機關,這樣的好事我沒意見。”老爸說道。

“哇……那太好了,我以後就能天天見到老媽了。”方默南又蹦又跳地說道。

“是啊!至于手續的事,我出面幫你辦了。”林老爺子說道。

晚上飯則是小米粥配上腌黃瓜,吃了幾天大魚大肉,有點兒清粥小菜,吃起來更可口,他們都吃了好多,清一下腸胃。

事後姥姥特地鄭重地辦了一桌酒席,老媽、老爸正式認了幹爹。

初三梁子他特地來給姥姥拜年,說着新年的吉祥祝福語。

方默南也不能免俗的向梁奶奶和梁子拜年。“梁奶奶和梁子哥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她又俏皮地說道。

梁子戲谑地笑道:“南南也新年快樂,這錢拿去買糖吃。”并且特意的拿出五塊錢。

方默南也不示弱,狠狠的踩了他一腳,還不忘拿走了這五元錢,她的便宜不是白占的。

接下來的幾天裏,姥姥不停得接待着從鄉下來親戚,一撥一撥的,來得時候提些家裏自産的山貨,回去時是又吃又拿得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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