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死在心裏的幸福

“這。。是什麽東西。”鬼束看着平子端給自己的鳗魚飯便當。

“烤鳗魚便當。”平子看了鬼束一眼，“沒吃過啊？”

“只。。吃過一部分。”鬼束看到鳗魚飯下面的米飯。

“什麽叫只吃過一部分啊？”平子看了看自己的鳗魚飯便當上的鳗魚，又看了看鬼束鳗魚飯便當上的鳗魚。“你還有特別喜歡吃的部位啊？”

“不是。。我說的是下面的米飯。”鬼束更正道。

“。。。真是說你幾次呆子都不夠用。。”平子被鬼束的答案徹底崩潰掉。“這哪叫一部分啊？有誰沒吃過米飯這一部分啊？！”

“我說你以前天天都吃些什麽啊？”平子好奇起來。

“就是飯團啊。”鬼束回答道。

“還真是。。天天就吃些飯團。胸還能長這麽大。。。”平子聲音不大的自言自語道。

“我。。也有吃肉啊。。。”鬼束還是聽到了平子的自言自語。“而且，胸大才不代表什麽，只不過是團肉罷了。”

“你當然這麽說。。”平子看了一眼鬼束的胸，“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大的胸。”

“才不是這樣。。”鬼束被平子的一瞥弄得有些尴尬，“那女人。。可有着比我大得多的胸。。我只是安慰自己罷了。”

說罷，自顧自的用勺子把鳗魚飯上的鳗魚和米飯舀進勺裏，放入口中吃起來。

沒有動自己手裏便當的平子，只是看着鬼束嚼東西的表情。

“好吃麽。”平子問道。

鬼束邊咽着米飯邊點頭的回答。

“那都給你吃好了。”平子把自己鳗魚飯上的鳗魚全部夾進鬼束的便當裏。

“那你不是沒得吃了。。。”鬼束看了看平子夾給自己的鳗魚，又看了看平子。

“偶爾吃一次素換換口味啦。”平子聳聳肩，“別廢話了，快點吃。這又不是飯團，要趁熱了好吃。”

“店裏有些事，需要回去一下。”浦原走到已經吃完便當的平子和鬼束面前。

“那靜奈。。。”鬼束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清原。

“那我也就先回家喽。”清原說完看了看平子，“還是說要我繼續留下來陪你們啊？”

“浦原。。。我說你再忙也抽個空把人家女孩子給送回家啊。。”聽到清原話後的平子馬上對浦原說道。

“是靜奈桑堅持不需要我送啊。。”浦原為難的回答道。“剛剛我也要求過很多次了吶。。。”

“不要光是要求啊。。”平子看着浦原不開竅的臉，“放手去做啊。。”

“這點和你比起來，店長的确要自愧不如了。”清原故意逗着平子。

“那你就隔岸觀火的慢慢遐想吧。。。”平子也壞壞的回敬給清原。

“嘛嘛。。。”浦原試圖阻止這場硝煙味逐漸彌漫開來的戰争，“反正送靜奈桑的事，可以後再做嘛。”

“我們一個叫清原，一個浦原。這同一個‘原’字，就是緣分了嘛。”浦原搞笑的說道，“倒是平子桑啊，好好利用難得的這次機會和久彌桑好好相處吶。”

“我說你個奸商把腦子都用在生意上了啵。。。這哪是緣分的‘緣’啊我說。。”平子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平子桑滔滔不絕的話似乎很想和我繼續說下去嘛。”浦原把扇子合上又打開，“幹脆和久彌一起來店裏接着聊吧。。”

“有YUAN就是分，無論是什麽YUAN。”聽到浦原回答的平子馬上改口。“你們兩個‘原’好好把握啊。。。我就不送了。”

“平子桑還真是快人快語的說變就變吶。。。”浦原笑了笑。

望着已經走遠的浦原和清原，平子把目光投到了坐在旁邊的鬼束身上。

“我說，你和喜助那個奸商剛剛都竊竊私語了些什麽啊？”平子問道。

“哪有竊竊私語了啊。。。”鬼束想‘明明就是用正常的聲音說的話啊’。

“那說了些什麽啊？”平子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幹嗎告訴你。。”鬼束想起來平子沖到自己房間裏講着關于市丸銀的事情時也什麽都沒解釋給自己聽。

“不告訴是嗎？”平子故意湊近鬼束，再次把肩膀靠了過來。

“我說。。。”鬼束馬上改口道。

‘這個呆子。。。還真以為在這種地方我會對她出手做什麽事情啊。。’平子覺得好笑的想着。

“我覺得。”鬼束開口道，“銀對于我，和藍染對于你。其實是一樣的。”

“啊？”平子不明白鬼束的話，但聽的出一定是從喜助那裏得知了些什麽。

“什麽叫一樣的啊？”平子看着鬼束，“你自己喜歡那個眯眯眼狐貍就算了，幹嗎扯到我身上。”

“聽喜助說，一百年前的某人。。可是長發飄逸的楚楚動人啊。。。”鬼束難得開起了平子的玩笑，“那一頭金色長發，是為誰而剪啊。。。平子真子。。隊長。”

‘是被誰而剪吧。。。’平子忿忿的回想起藍染趁自己睡覺時偷偷把平子剪成了個光頭的一幕。

“喂。我說，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直接稱呼我的全名。很怪。”平子不滿的說道，“還有，剛剛你叫那個眯眯眼狐貍什麽來着？”

“銀啊。”鬼束其實覺得‘眯眯眼狐貍’這個稱呼聽起來還是蠻可愛的。“怎麽了？”

“怎麽了？！”平子不爽的重複了一遍，“我怎麽沒見你叫我叫的那麽親切啊？！呆子。”

“你的名字稱呼不了單獨的一個字。”鬼束回答道。

“那你不會稱呼兩個字啊？！”平子反問道。“叫那個眯眯眼狐貍那麽溫柔，念起我的名字就跟現世的小混混去收保護費一樣。而且，我都沒好意思和你提起來，你倒是說說看花了多久呆子你才記住我的名字的啊？！”

不說話的鬼束只是看着對自己有些大吼起來的平子。

“你幹嗎一臉天然呆的看着我啊？”平子看到鬼束一副不吭聲的表情。

“我哪裏有呆了。。”鬼束反駁道，“我這叫聚精會神。”

“你那死魚眼才叫呆滞。。。”鬼束最後諷刺的補充道。

“你不照照鏡子看看你永遠睡不醒一樣的瞌睡臉。”平子不服氣的說道，“你那要叫聚精會神？！那我這就是全神貫注！”

“。。。”終于接不上話來的鬼束還是收聲低下了頭。

“那眯眯眼狐貍有什麽好的啊。。。”平子看到安靜下來的鬼束，想起在房間裏她說過‘回來一下’的話。“不要去想他了。”

“安安心心想着我麽好了。”平子假裝不經意的掃視了一眼鬼束，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這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鬼束側擡起頭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平子。

“你不是對那家夥也一廂情願來着麽。”平子邊說邊把手搭上了鬼束的肩，“那你看吶，我的一廂情願，加上你的一廂情願，不就成了兩廂情願了嘛。很簡單的加法啊，是不是啊？”

“你是從哪學的數學。。真央靜靈庭學院麽。。”鬼束覺得平子還真是很有天份扯出這樣的答案，“加法不是你這麽算的。。。”

“也許這種算法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平子突然把頭靠在鬼束的肩膀上，“那就上它錯上加錯好了。”

“不是有負負得正的說法嘛。”鬼束看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平子含義不清的笑。

“錯誤總比錯過好呢。”平子擡起了頭，“錯過的話，就很難再挽回了。”

“對我而言，你只不過是一個小男孩。和千千萬萬的小男孩沒有兩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着我。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只狐貍，和千千萬萬只狐貍沒什麽兩樣。但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那時候，你就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人了，我也是你世上唯一的狐貍了。”鬼束大段的講完<<小王子>>裏的幾句內容。“這是現世裏我很喜歡的一本書。”

“因為它讓我想起了和銀的關系。”鬼束眼神望着遠處，像是講給自己聽。“我是他唯一的那只狐貍，而他是我世界裏唯一的小男孩。”

“這人物形容對調了吧。”平子開着玩笑，“明明你穿的更像個小男孩，而他長得更像只狐貍。”

“呵。。。”鬼束沖着平子笑了笑，這一笑平子突然覺得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鬼束對自己這樣近的展露出笑容。

可惜，并不是為了平子。

“小男孩還是會馴養其他的狐貍的，而且狐貍也還是能遇到下一個願意再次馴養它的人。”平子略有所指的說。

“不。”鬼束搖了搖頭，“那就不是原來的狐貍了。你沒明白‘唯一’這個詞的重要性。”

“幹嗎一定要糾結是不是原來的呢？”平子笑了笑，“一去不複返的東西哪裏僅僅是只回憶了。更多的，還是指人吶。”

“而且返回去了又怎樣？一定會比較好嗎？”平子繼續說道，“比現在更好嗎？還是比擁有之前更好？”

“當所有東西都改變了的時候，你的不變其實就已經是一種改變了。”平子最後看着鬼束說道。

“那，就讓我這樣不變的改變下去吧。”鬼束固執的說道。“反正這樣的‘改變’，也早已成為無法分離出身體的一部分了。或許這樣的‘無法分離’只是一種假象，誘惑着我繼續堅持追随注定成空的‘唯一’。可是，心它不願意死掉。也是無能為力的事。”

“沒有無能為力這樣的事，其實。”平子把手放在鬼束的臉頰，和脖頸交界的皮膚處。“把你這份‘無能為力’交給我。”

“為我留下。”平子擁抱了鬼束，“我要你留下。為我留下。”

“謝謝你，平子真。。不，謝謝你。平子。”鬼束改口稱呼着平子的姓而不是全名。

“說‘謝謝你’是因為我一直都知道其實你是個對什麽事都漫不經心的人。”離開平子懷抱的鬼束認真的看着平子說，“但即使像你這樣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人，也能有對我戀戀不舍的一瞬間。”

“我只要這一瞬間，一瞬間就夠了。”鬼束回想起平子夾給自己鳗魚飯裏鳗魚的情景，“鳗魚飯上蓋着太多的鳗魚，那鳗魚就不那麽好吃了。米飯也被遮蓋了特有的清香。”

“而且，我的心，那不肯死掉的家夥本來也不知道被我遺忘在了哪。”鬼束主動的擁抱了平子。“已經很久都再也找不到了。”

“就當它在你心裏好了。”鬼束感覺到平子漸漸用力抱緊自己的手臂，“然後我就這樣慢慢的死去。在你心裏死去。”

“放進心裏的人。。。”平子笑了笑，“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讓她死去了呢。”

“能死在人的心裏。總是件幸福的事。”再次離開平子懷抱的鬼束看着平子。

“留下在我身邊就是不幸了嗎？”平子認真的眼神，以及湊近鬼束的嘴唇。

“我們，本來就是對立的人。死神也好，破面也好。”鬼束有所指的說，“而你，并不是孤軍奮戰。你的身邊，從來都是熱熱鬧鬧有着同伴擁擠。”

“不。”平子自嘲的笑笑。“就算我孤行單影的話你也沒想留下來陪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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