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請你節哀

“快打電話問問。”旁邊醫生催促。

“我馬上打個電話問問。”護士道。

病患的手機通訊錄裏沒有爸、媽、老公或者其他親昵的稱呼，所以護士只能按個打，打到第五個的時候，終于打到對方爸的手機上了，護士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

十分鐘後，有個男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阿英呢？我是他老公，我叫徐志海，就是你們剛才打過電話的，電話我岳父接了，他又打給我了。”

兩分鐘後

徐志海坐在手術室外，他老婆已經送進手術室了，這種情況下，衛生所只能先動手術，如果等三甲醫院的呼救車到，病患恐怕不行了。突然，徐志海感覺到有人坐到他旁邊了，他轉過頭……：“先生，謝謝你救了我老婆，我……剛才有點心急，所以還沒來得及道謝。”

宋寶道：“沒事。”

接下來，手術室外又是一陣的沉默。

“我……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徐志海道，“她身體一直不好，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是體質一直比較柔弱，所以我們也打算不要孩子了，再說孩子也一直懷不上，可是哪裏知道……她就是早上去買個早餐而已……”說着，徐志海的聲音哽咽了。“我們從高中戀愛，到大學畢業，然後我去做貧困地區做支教幾年，她都一直等着我，我……我對不起她。”

宋寶安靜的聽着，直到聽到這個男人的哭聲，他才道：“她不會有事的，雖然她身體弱，但是你們能白首到老的。”

“真的嗎？”徐志海用充滿了希望的眼神看着宋寶。

宋寶點點頭。

徐志海也知道這個人在安慰他，但這個時候，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安慰。“那……我的孩子呢？”在老婆和孩子之間，他固然是選擇了自己的老婆，可是老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當然也希望孩子能平安，他有一種錯覺，如果這個孩子出事，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宋寶想了想，在荒原大陸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大家的壽命太漫長，所以他們對生死看的很淡，看淡了生死也看淡了人和人之間的情感。可是宋寶知道，對這些凡人而言，因為壽命短暫，只有幾十年，所以情感就來的特別珍貴。他欲言又止，想說些好聽的話，但宋寶驕傲一生，向來不屑說謊，最後，他只說了三個字：“請節哀。”

“你……”徐志海愣愣的看着宋寶，他應該是憤怒的，應該要沖上去揍這個人一頓，畢竟沒有一個當爸爸的願意自己的孩子被人說請節哀三個字，可是……他全身就像抽幹了力氣一樣，無法動彈，“你……你不要亂說話。”

宋寶道：“我沒有亂說話，我看到了你們夫妻的結局，在我把你老婆送來這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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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到了？你說什麽呢？”徐志海聽不明白。

宋寶道：“有一種人能知別人不能所知之過去、能見別人不能所見之未來，我就是這種人。在我的世界，這種能力叫時空之力。在這個世界，有用這種能力的……大概叫天師之類！”

“你……”徐志海是相信天師的，他比誰都相信，或者說，他是相信迷信之流的。

接着，宋寶伸出手，那一瞬間，徐志海覺得自己身邊的空氣仿佛凝結了般，他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了，但卻清楚的聽到了宋寶的話：“徐志海，父親是老革命戰士，因為當兵被分配到了這裏，和你母親相識，祖籍是S省人。而你少年天才，高考是本市的第三名，但是當時家裏的條件并不怎麽好，還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大哥，所以你選擇了師範大學。

畢業後，你被分配到初中教數學，但是教了一年，你報了貧困地區的支教，你善良而富有正義感，你可憐那些受不到教育的孩子，因此你去了，一去就是六年，你當時的女朋友一直在等你。又因為你來回不方便，所以每次都是你女朋友去那邊看你。等你回來之後，你們就結婚了。

但是你女朋友身體不好，不适合懷孕是其一，其二是她很難受孕，這是經常吃藥的關系，也因此，這次懷孕的事情你們根本不知道。不過，這是你們唯一的孩子，此後，她不會再懷孕了。所以，請節哀。”

徐志海不知道宋寶的什麽時空之力，什麽能知別人不能所知之過去、能見別人不能所見之未來的話，但是此時此刻，他被深深的震撼着，他父母的事情便是他的朋友也不知道，只有他家人知道。他父親的确是S省人，他們定居在B城，一則是因為當初父親在這裏當兵，和母親戀愛之後，就一直留在了這裏，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在S省已經沒有直系的親人了，爺爺奶奶在父親當兵不久後就去世了，所以父親也安心的選擇留在B城。這種不為人所知道的事情，這個人絕對是不可能從別人那裏打聽的。

而且，他也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沒有必要來打聽他的情況。再者，以他大哥今時今日的地位，一般的人也不敢來打聽他們家的事情。

所以……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宋寶起身，又說了兩個字：“節哀。”然後走了。

作者閑話：

大家知道攻是誰嗎？能猜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