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未曾3
輸,這個字眼有多久沒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呢?尤其是在籃球上。初中時帝光的籃球是無往不勝的,對于被稱為奇跡的世代的他們,比賽只是一個充其量有一點點有趣的游戲而已,到後來,這比賽連有趣都稱不上了。所以,輸,這個詞連想都沒有想過。
水臺上方,水龍頭不停地在流水,冰涼的水滴從鬓發處淌下,蜿蜒着流入眼裏。黃濑閉緊了眼,眼眶酸澀難耐。怎麽回事,為什麽又想哭了,明明剛剛才停下眼淚的呀?可是,可是還是好不甘心!怎麽就輸了呢?
滋啦一聲,水龍頭被人關上,耳邊沒了嘩嘩的水聲。黃濑睜開眼,乍然睜開時,眼前出現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光斑,他揉了揉眼,才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
墨綠發色的高個少年扔過來一條毛巾,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黃濑的頭上。
“小綠間?”
“雖然今天雙子座的運氣最差,但還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輸。”綠間用纏着繃帶的手指推了推眼鏡,說道。
黃濑拿下毛巾,笑容帶了點苦澀:“這麽久沒見,小綠間你的嘴還是這麽毒。”
“盡人事以待天命,首要的是人事,然後才能被命運選中。”綠間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只玩具青蛙握在手上,語氣也随着這個舉動而上揚起來,“所以要牢記晨間占蔔的幸運物,你輸的原因就是在此處。”
黃濑抽了抽嘴角,小綠間連這個習慣也保留下來了呀。
“不過,小綠間你怎麽不先去看看小黑子嗎?”黃濑有些疑惑。如果他沒記錯,當時在初中,綠間一直在有意無意照顧黑子,就連在那段十分尴尬的時期,也同樣如此。
“不了。”綠間別過臉,不知道在看哪裏,“B型血的我和A型血的他最合不來。”黃濑順着綠間的視線看過去,誠凜黑白的校服十分顯眼。
還說最合不來嗎,那他看的是誰?為什麽他遇到的人都是那麽口是心非,小綠間是這樣,小青峰也是這樣。
“你看到小黑子旁邊那個紅頭發的家夥了嗎,那是小黑子新的搭檔,也似乎是新的光?”
“光?”綠間嗤笑一聲,“僅憑我個人的觀點,那個紅頭發的離青峰還差得遠。”
“不過小黑子似乎很認可他。”黃濑臉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帶了點看好戲的意味。
“所以我才和他合不來,不論是他的眼光還是所謂的籃球意義。”綠間轉過頭,不再看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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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了海常高中,盡管只是練習賽,可依舊讓誠凜興奮得不行。畢竟那是海常高中,籃球強校,曾擠進全國大賽前三強,如何不讓無緣全國大賽的誠凜一衆人興奮。
剛端上的牛排呲呲作響,還冒着熱氣。在牛排店等着牛排的籃球部的衆人一聞到牛排的香味,之前進來的忐忑一掃而光。30分鐘吃完全部牛排什麽的,還是可以完成的,畢竟那味道聞着就食欲大振啊。
黑子吃完他那一份的牛排,覺得已經再吃不下任何東西了。他摸着明顯鼓起來的肚子,靠在椅子上來緩解胃裏的腹脹感,而他旁邊的火神,已經吃完三份了,第四份也只剩下一點殘骸。
火神抹了抹嘴巴,把盤子往旁邊一擱,喊道:“老板,再來一份!”聲音中氣十足。
所以有火神君在的話,這頓飯就不用擔心了,完全可以免費。黑子毫無心理負擔地想道,于是他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巴,淡定地說道:“我放棄了。”
正在痛苦地往嘴裏塞牛排的向日看到,頓時叫起來:“哎哎哎,黑子,不能這樣放棄掉啊!”
“沒事的。”黑子放下餐巾,“有火神君就可以了。”
日向轉頭,正好迎上火神熱情的目光:“學長,你們吃不完的話就都給我吧。”
黑子說的确實有道理,日向默默地把牛排推給火神。
外面的陽光很好,照得每一處物體都有一種纖毫畢現的錯覺。黑子出了店門,想四處走走消化剛吃下去的牛排。玻璃門打開後,陽光毫不吝啬地照到黑子身上,黑子眯起眼,有點不适應外面過亮的日光。
路過牛排店的背包少年像是心有靈犀地轉過頭,恰好看到頭上綁着繃帶,像貓兒一樣眯眼的黑子。
“黑子……”發色與陽光一樣溫暖的少年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然後彎了眉,眼角眉梢俱是一片開朗,毫無一點陰霾,“能和我說幾句話嗎?”
牛排店外過了馬路,往左走大約100米左右,有一個岔路口,拐進去後就可以看見一個街頭籃球場,墨綠色的鐵絲網裏,影影綽綽可以看見好幾個人在打籃球。
籃球場外是一片綠化地,零散地種着幾棵樹,茵茵草地上,還有幾條鵝卵石的小道。黃濑把黑子帶到籃球場外,跳上一把那裏放置的長椅。不知什麽時候,黃濑手裏又拿了籃球,他随意地在長椅的椅背上坐下,兩手交接着抛籃球。
“今天小綠間來看比賽了。”黃濑看着在手中不斷抛來抛去的籃球說道,“沒想到被他看見了我輸球的模樣。”
“……綠間君。”黑子想到了那個總是不斷練習投籃的人,想起了那個從始至終都沒有把籃球當兒戲的人,“我很佩服綠間君,雖然,好像不怎麽能和綠間君合得來。”
“小綠間是很厲害,他的左手一點都不簡單。”黃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情變得認真,“小黑子你們遇見的時候可要小心。”
說完這句話,黃濑又笑了起來,“哎呀,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小綠間的厲害只怕小黑子比我更清楚。”
“綠間君,真的很厲害。”黑子垂下眼,想到有次從三軍的籃球館離開後,看到還在亮着燈的一軍籃球館。他看到,密密麻麻散落一地的籃球。
黃濑兩腳翹起,改用雙手撐着椅背,像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他望着天空,上面藍得透徹,只有幾縷極淡的白雲。
“吶,小黑子,你說我的高中生活是不是糟透了。先是被你抛棄,然後又輸了比賽,還被小綠間看到我那麽難堪的樣子。啊啊,真是好難受。”
黑子看着難得表現出幾分落寞的黃濑,想安慰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實上,在海常輸球時,看到一向笑得沒心沒肺的黃濑流淚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子從來不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人。
“黃濑君。”黑子走到黃濑身邊,抓住黃濑的胳膊。
黃濑低下頭,一眼望進那雙與天空顏色一般無二的眼裏。
“小黑子不要這麽擔心地看着我,我像是一蹶不振的那種人嗎?”黃濑從椅子上跳下來,笑嘻嘻道,“你們可不要連全國大賽的門都沒摸到就淘汰了,我可是等着一雪前恥。”
“一定。”黑子唇角微彎。
“不過我今天不是來說這事的。”黃濑又轉起了籃球,“那個火神,是小黑子新的光嗎?”
黑子哲也會和青峰大輝一起站在球場,就像光與影一樣。記憶中的話陡然被翻了出來,還帶着未褪去的青澀和稚嫩。可是當時和他說這話的人,不是黃濑呀。
“火神君只是搭檔,不是光。”他的光,從來只有一個人而已。
“哦,是這樣。我就說嘛,火神怎麽可能比得上青峰。”黃濑聳了聳肩,“不過即使是搭檔,小黑子你也應該認識到一件事。”
“他終究會離你遠去。”
黃濑低下頭,對着黑子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因為他有和我們一樣的才能。”
黑子看着黃濑,臉上呆呆的表情像是聽不懂黃濑所說的話一樣。
看着真有欺負的欲望啊,黃濑緩和了表情,想伸手揉揉黑子的臉,卻有人比他先快一步,率先把手放到黑子頭上。
火神使勁揉亂了黑子的頭發,兩道濃眉毛糾結在一起:“一沒看住你就到處亂跑。”
黃濑将剛剛伸出去的手縮回來,背在身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你全都聽到了?”
“什麽聽到沒聽到的,你幹嘛突然把黑子拐走,害我們找了好久。”火神不滿地抱怨。
而黑子終于把頭從火神的手下解救出來,火神下手沒有輕重,狠狠地戳中了他的傷處。輕輕地揉了揉腦袋,黑子的注意力被旁邊街頭籃球場的争吵吸引了過去。
“明明是3對3,你們5個對我們3個是什麽意思,太卑鄙了!”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被氣得滿臉漲紅。
頭上至少有三種顏色的小混混把球搶到手裏,笑得得意洋洋:“唉,我們只說用籃球決定勝負,可沒說是3對3。你們耳朵不好,聽錯了吧。”說完,就是一陣大笑。
笑得忘乎所以時,一個旋轉的籃球突兀地出現在小混混面前。黑子轉着籃球,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管怎麽看都是你的錯,籃球不是這樣打的。”
口中的笑聲戛然而止,小混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是怎麽冒出來的?”待看清黑子的模樣後,小混混又笑了:“這麽說,你想教我們打籃球?”
黑子走到被欺負的學生中間,對着小混混說道:“不能說教。但是如果要用籃球定勝負的話,那就讓我也參加吧。”
小混混禁不住捧腹大笑,這個矮個子,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看來需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矮個子——沒本事就別充英雄。
笑着笑着,小混混眼前的視線突然暗下來。他疑惑地轉頭,一眼看到笑眯眯的黃濑和臉色不善的火神。
“打球這種事怎麽能少的了我們。”黃濑對着火神一笑,“你說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了好多個腦洞,好想開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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