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未曾13

體育館的外銀杏樹樹葉竟然都黃了，當黑子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誠凜剛打贏和霧崎第一高校的比賽。黑子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些依然金黃的銀杏葉，才意識到，今年的夏天原來已經過去了。

“黑子你在看什麽呀？”小金井從後面拍上黑子的肩，還沒等黑子開口，嘴巴笑得已經彎彎上翹，成了貓嘴，“教練剛剛說請我們去泡溫泉，溫泉唉~”最後的尾音幾乎要飄上去了。

“我知道了，學長，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大聲，我能聽得到。”黑子捂住耳朵，把頭偏了過去。

小金井收回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依舊笑得很開心，“是這樣的嗎？”

泡溫泉無疑是一件很讓人享受的事情，黑子泡在溫泉水裏，覺得四肢百骸暖洋洋，身上所有的疲勞都仿佛流到溫泉裏，舒服得只想睡覺。身邊的濺起一些水花，火神一腳踏入水裏，在黑子旁邊坐下。

黑子側頭正好看到火神閉上眼，舒服地喟嘆了一聲。他戳了一下火神，提醒道：“火神君，不可以和浴巾一起泡在溫泉裏。”

火神睜開眼，茫然道：“啊，是這樣的嗎？”水面上是被他團在一起的浴巾。

“汪汪！”耳邊突然傳來二號的叫聲，黑子轉身，看到二號正在他背後，哼哧哼哧地叫喚着。

黑子站起來，抱起二號，摸了摸他身上的毛，嘴角輕輕翹起：“差點忘記你了，旅館裏的人說也可以把你洗幹淨的。”他找了一個小盆，把二號放進盆裏，開始為二號洗起澡來。

這次二號出奇的乖巧，任黑子搓圓搓扁，沒有一點不耐的叫聲。大概是看大家都在水裏，也破天荒地開始想洗澡。沐浴液在二號的皮毛裏搓出很多白色的泡泡，黑子沒留神，只想把二號洗得幹淨一點，于是越搓越多，直到隊長日向的一聲大叫。

“我說你們都變成棉花糖了！”

黑子才反應過來，他攤開雙手，看着手掌，手臂甚至連身上都是白色的泡泡。好像是有點多。察覺到主人動作停下來，二號用背拱了拱黑子，示意他繼續，等黑子重新給他搓的時候，二號舒服得閉起眼睛，小眉毛一顫一顫的。

終于把二號洗完後，黑子才又重新下了溫泉。熱氣蒸騰間，黑子的臉上通紅一片。好像有點暈，黑子慢慢地滑到溫泉下，正剩下一個頭還在上面。

“哎，黑子，你怎麽了？”伊月的視線随着二號轉到快要暈倒的黑子身上。

“對不起，好像有點暈暈的感覺。”黑子現在的頭腦很模糊。

“那火神你陪黑子出去。”伊月叫下還背着日向火神，不顧還想偷窺的一群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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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旅館內的長椅上，黑子頭上蒙着毛巾，呼吸道新鮮空氣，感覺總算好了一點。周圍挺安靜的，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泡溫泉，還呆在旅館的人很少，而火神出去買運動飲料。感覺過了很久，火神還沒回來，黑子覺得自己快要睡過去了。

有腳步聲慢慢走近，接着一瓶飲料放在旁邊。

“給你。”聲音低沉，帶着一點點沙啞，不是火神。

黑子掀開毛巾，看到穿着桐皇隊服的青峰，他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把手中的硬幣塞了進去，一罐飲料滾了下來。

“青峰君。”黑子坐了起來。

“我看了你的比賽。”青峰拉開拉環，喝了一口飲料。

黑子翻身坐了起來。

“消失的運球，很不錯。”

“嗯，這本來是要用在和青峰君的比賽中。”黑子看向斜靠在牆上喝飲料的青峰，眼神很執拗，像是在确認什麽。

青峰很喜歡黑子的這種眼神，堅定地，毫不猶豫地。被這樣看着，很有一種錯覺，錯覺地會認為你是他的全世界。

太容易被蠱惑了，青峰的手指摩挲着易拉罐的邊沿，對他的全世界說，“回去之後，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哲。”

黑子的眼神帶了疑惑。

青峰還是控制不住，将手放在黑子頭上，輕輕摸了摸。他想告訴他的哲，他喜歡他。

吶，哲，我喜歡你，你可以……也喜歡我嗎？

日向盯着在他對面的今吉，面色不愉。在這裏碰到桐皇的人這讓他感覺到不安，不要說碰巧在這裏練習，碰巧這裏有溫泉，碰巧就碰到他們，這話騙火神也騙不過。

今吉的發梢也被桑拿房的熱氣沾上了汗珠，他卻一點也不在意。今吉狀似無奈地拿出一張紙，臉上的常挂的笑容帶上了一絲不懷好意，“之後還要多多指教啊。”

日向一看到紙上的內容就愣住了，冬季杯的第一場小組比賽——是和桐皇！

第二天一早，本想高高興興回去的誠凜衆人被笑得一臉燦爛的教練留下特訓。果然，教練請客就沒好事情，這是當時籃球部衆人的想法。但是，知道了冬季杯的第一場比賽是和桐皇對打，他們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夏天全國大賽的遺憾，誠凜已經不想再嘗到了。

天氣越來越冷，今天黑子起床時看到窗內的玻璃上霧氣凝成了小小的水珠。他多穿了一件毛衣，外面再套上誠凜的校服。手機震動了兩下，黑子拿起來，是青峰的短信。

“今天，向我證明你的籃球。”黑子握緊了手機。

冬季杯的開幕式可以說是黑子第三次參加這樣大型的開幕式，按理說應該産生不了緊張的情緒。可事與違願，黑子把手按在左胸上，想平複過快的心跳。

“原來這就是冬季杯，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降旗環視了一下四周，“到處都可以看見雜志上出現的名校，這是要和怪物決鬥啊。”

“笨蛋！”日向狠狠地拍了一下降旗的頭，“我們能來到這裏就已經代表了誠凜的實力，要拿出信心來！”

降旗連連點頭，隊、隊長好兇。

黑子放在包裏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拿出來一看，是——赤司君的信息。

體育館的後門，或站或坐來了好幾個人，除了赤司，黑子是最晚來的。跟着黑子來的降旗腿已經在打顫，這、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奇跡的世代差不多都在這裏。總覺得他站在這裏有問題，好想逃。

青峰坐在臺階上，食指間的籃球旋轉着。他瞥了一眼跟在黑子身後的降旗，那一眼看得降旗更想逃了。

“哲，過來。”青峰指了指自己的身邊。這是他們的習慣，每次帝光開賽前戰術布置時，黑子總是呆在青峰旁邊。

雙腳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兩步，但當黑子意識到身後還有降旗時，停下了腳步。降旗感覺投注在身上的目光更寒冷了，他小心翼翼地扭過頭，心裏欲哭無淚。不要這樣看着我，我也很想走但腳動不了這種事能怪我？

青峰把手上轉的籃球輕輕往上一抛，然後接下反手夾在腋下，徑直走到黑子身邊。

“小赤司怎麽還沒來？”黃濑不時地看着手機，顯得有些着急，不過随記他的注意力就被綠間手上的東西奪走了，“哎，小綠間，你手上的剪刀是怎麽回事？”

綠間轉轉剪刀，顯得格外正經：“是今天的幸運物。”

“都到齊了。”輕柔的，還帶着隐隐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子擡起頭，見到了站在最高臺階上的赤司。因為背對着陽光，赤司的臉有些模糊不清，一向耀眼的發色也蒙上了一層暗色的陰影。但那種強大的氣勢，單單只是站在那裏，就能壓迫地別人喘不過氣來。例如，身後快變成石頭的降旗。

“大輝、涼太、真太郎、敦，還有哲也，你們都來了。”赤司一一報出了在場人的名字，但當他的目光看到黑子身後的降旗時，微微一沉，“好像混進來可不相幹的人。”

赤司走下一個臺階，語氣很溫和地對降旗說：“我只想和我以前的朋友見一見，不好意思，能請你先離開嗎？”

降旗聽出了赤司溫和語氣下的森冷，但腳就是邁不開步伐。

正當黑子想出言打破這顯得僵硬的氣氛時，不知什麽時候來的火神一手摟上了降旗的脖頸，毫不畏懼地直視赤司，說道：“什麽嘛，好無情，別趕走隊友嘛。”

火神上前一步，更加近距離地看着赤司：“你就是赤司，很高興見到你。”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聽出了挑釁的味道。

赤司笑了，“真太郎，把剪刀給我，頭發有點煩人，想剪一下。”接過剪刀後，他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出遮擋他面容的陰影。在陽光下的赤司露出他異色的雙瞳，一紅一金的顏色驀然顯得有些妖異。他握着剪刀，走到火神面前，突然朝火神的臉狠狠一刺。

火神的反應也很快，他躲過了赤司的剪刀，但臉上卻不可避免地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反應地挺快。”赤司的表情看起來很遺憾，他一手夾起劉海，另一只拿着剪刀的手毫不留情地剪下。

“違抗我的人，就是父母也得死。”剪完頭發後，赤司把剪刀還給綠間，然後對着火神，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世界是勝者說了算，到目前為止，我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失敗的。贏得一切的我，所做的也是正确的。所以，我要做的事，沒有誰能夠阻止我。”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赤司的目光越過了火神，落在青峰身上。

青峰挑起唇，突然一手攬過黑子，沖着赤司挑了挑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 當時看動畫的時候覺得降旗真的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