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未曾16

誠凜對于此次冬季杯來說完全是匹黑馬，恐怕在決賽之前，沒有一位觀衆會認為誠凜能走到最後。可誠凜這個籃球新秀做到了，秀德、桐皇、陽泉，海常這些籃球名校面對誠凜通通铩羽而歸。

終于，走到了這裏，走到了冬季杯的決賽。

黑子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束，确定無誤後綁緊球鞋，開始準備開始熱身。

“黑子，今天的比賽，如果可以的話，請戴上這個。”

黑子轉頭，看見降旗拿着一個護腕。

“這寄托着我們的希望，雖然我們有可能上不了場，但是也想和大家一起戰鬥”降旗撓了撓頭，有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好啊。”黑子接過護腕。他伸出右手，把降旗的護腕戴上。左邊的是荻原君，右邊的是誠凜。這場比賽，有這麽多人的期望，他，不能輸。

手中的籃球不小心滑出，骨碌碌滾到對面的洛山那。赤司撿起籃球，擡頭，看到跑到他前面的黑子。他劃出一抹笑，似乎仍舊是完全沒有變過的赤司，溫柔地對黑子說：“你終于來了。”

“是的，我沒有失約。”黑子微微側過身，露出身後的誠凜衆人，“我一直想讓赤司君看到——我們的籃球。”

“哎哎，你。”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來，葉山小太郎指着黑子，驚訝地說道，“是你，那個鞋店的人，沒想到我們真遇上了。”

葉山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嘿，讓我看一下你們學校的實力！”

體育館響起了解說員的聲音，黑子向葉山點了點頭，然後回到自己隊伍，比賽快要開始了。

洛山被稱為開辟的帝王，這個稱號就足以說明洛山的強大。而此時，誠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種強大，強大到連覺得勝利的可能性都沒有。洛山将他們的優勢一一剝除，他們已經看不到贏球的希望了。

汗水一滴滴流下來，黑子卻沒來得及擦。赤司走到黑子面前，伸手想要去擦那順着下颔流下的汗水，卻被黑子躲開。赤司也不生氣，他看着球場上灰色頭發的人，對黑子說：“你看，你放棄你最大的優勢。”

黑子被換下場。

情況卻越來越不容樂觀。就這樣輸掉嗎？黑子看着手腕上兩個護腕，眼眶裏慢慢聚集起溫熱的液體。不甘心吶，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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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輸。”黑子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坐在板凳上垂着頭的衆人說道，“都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想輸。我們……我們還沒有到輸的地步。”

“教練，拜托你了。”讓我上場。

黑子重新換上了球衣，這一舉動讓大多數人都感到驚詫，在黛的壓制下，黑子上場幾乎沒有多大用處。

青峰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相信哲，即使在最困難的境地，他也會咬牙支撐着隊伍走下去。黑子哲也，他已經數不清給誠凜多少次勇氣了。在即将上場的最後一刻，黑子忽然看向觀衆席，然後朝着青峰的方向，伸出握拳的右手。

青峰勾起笑，也伸出手。兩人在空中無聲地碰了一次拳。

洛山休息區，赤司握緊了手中的毛巾，力道大得幾乎整條毛巾都扭曲起來。然而只是短短一瞬，他又松開了手。原來他最在意的還是你，而不是那個新的光。

黑子的下場并沒有立即讓比賽形勢得到扭轉，不過時間一長，有人漸漸看出了一點端倪。

“洛山那個新的幻影第六人似乎引人注目起來了。”

直到這時，黛才明白過來，黑子将視線誘導引道黛的身上。更讓誠凜欣喜的是，火神再次進入ZONE。

“白隊，請求暫停。”

洛山內部開始抱怨起來，矛頭直指黛。黛低着頭，狠狠咬牙，這些家夥，覺得有用就讨好，沒用就抛棄，這就是籃球名校洛山的常态！

嗒，嗒，球鞋在光滑的地板上落地的聲音十分清晰。黛聽到聲音在自己面前停了，一片陰影落于身前。

赤司垂下眼，看到黛雙眼裏很小的期盼，可惜那雙一金一紅的瞳孔裏沒有半絲感情，“剛剛那一球太過失态，換下你是理所當然，不過，我還需要你的能力。”

“為了洛山的勝利，我期待你的表現。”最後的尾音，帶了絲殘忍的欣喜。

黛突然明白了，在赤司征十郎眼裏，絕對沒有什麽可能性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他現在唯一的作用——只是一個傳球工具而已。

第三節最後幾分鐘，分差沒有縮小，但誠凜的氣勢卻開始強了。

第四節開始，誠凜和洛山相差20分。日向上場，木吉拖着傷腿硬拼，火神努力壓制着赤司，誠凜的每個人都在拼命。

但是，在火神與赤司一對一時，赤司只是一伸手，就截下了火神的球。赤司征十郎，也進入了ZONE。

一個人，單槍匹馬，突破了誠凜的防守，輕松地進了球。黛吃驚地看着赤司，這是一個怎樣的怪物，連隊友的存在都能否定。

現在的赤司，已經完全不再對他的隊友抱有任何期待。

火神和赤司的對決再次成為全場的焦點，但進入ZONE的赤司連火神也對付得很吃力。

休息的時候，黑子對火神說道：“火神君與赤司君相差的只有天帝之眼，既然如此，那讓我當火神君的眼。”

赤司從來沒有想到黑子會攔截了他的球，這個他親手創造出來的第六人竟然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黑子與火神之間的配合讓他的步調亂了，防守被打破，進攻也不行。突然的心慌占據了整個大腦，他……要輸了嗎？

赤司征十郎，要輸了嗎？從小到大，家族對他的要求就是最好，失敗這個詞是絕對不能出現的。所以在初中快被紫原打敗時衍生出了這樣一個人格，但現在，他幾乎能嗅到敗北的滋味。

“軟弱的你要不行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這樣說着。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赤司慌亂地否定，想借此掩蓋內心突如其來的虛弱。

“可你現在快要失敗了，不是嗎？”

他沉默了。

“現在，我應該要出來了。”

再次睜開眼的赤司沒有了一金一紅那種詭異的瞳色，那雙紅色的眼裏盛着淺淺的溫柔。黛不可思議地看着赤司，為什麽僅僅是閉眼睜眼的瞬間，他就感覺赤司換了一個人。

“之前是我的失誤，抱歉。現在我還是需要大家的力量。”赤司對着洛山衆人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赤司重新回到賽場，黑子驚訝地看到他的眼睛，回到之前他們剛剛認識時的顏色。這是，以前的赤司君回來了嗎？赤司對着驚詫地看着他的黑子微笑：“好久不見，哲也。”

“好久不見，赤司君。”

現在的赤司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可火神覺得，這樣的赤司更難對付。果然，現在赤司的ZONE雖然不能過度強化個人能力，但是，他使在場的每個隊友的能力無限接近于ZONE。

那種絕望的感覺又悄悄籠上了誠凜的每一個人，再次傳球被截走後，黑子低着頭，垂在身側的兩只手緊緊握着，再也沒有辦法了嗎？

這時，一聲大喊從觀衆席傳來，無比清楚地傳到黑子耳裏。

“黑子，加油！”

黑子驚愕地擡頭，他看到，荻原抱着籃球，沖他笑得十分陽光。

“不要放棄，哲，你都打敗我了，連一個洛山也對付不了嗎？不要讓我失望！”青峰也站起來，朝黑子喊着。

“小黑子不要放棄，誠凜不要放棄。”

“黑子加油！”

大家，大家都在為我加油。黑子淚眼朦胧地看着沸騰的觀衆席，每一個人都在喊着誠凜加油，每一個人人都在說不要放棄。

“我們不能放棄！”

火神狠狠跳起，搶下葉山的球，日向随之而上，雙手用力灌下。漂亮的一個進球！

火神能搶下也就算了，但是誠凜的其他人怎麽也能和火神打出這麽一個完美的配合。那可是進入ZONE 的人，平常人根本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好嗎？

“原來是這樣。”坐在觀衆席的青峰突然笑起來，“ZONE的第二扇門前根本沒有什麽守門人，那不正是你嗎，哲。”他捂住眼睛，淚水卻沒有被阻擋，依舊順着臉頰滑下。

還好現在，我又找到你了，哲，這次，絕對不會丢下你了。

随着裁判的哨聲，比分定格在106比105，誠凜贏了！

火神無法難耐地喊出聲，誠凜的各位激動地抱在一起。贏了，終于贏了。成為日本第一的承諾，我們，終于實現了！

走出陰暗的通道，黑子擡頭，青峰穿着藏青色的羽絨服，站在落光了樹葉的銀杏樹下。風卷起他的頭發，卻只是溫柔地拂了個面。

黑子跑到青峰面前，笑着仰起頭。

青峰揉了揉黑子的頭發，“恭喜你，黑子。”

“我很高興，能和誠凜的大家一起贏球。但是，還有一件事，我也覺得很高興。青峰君能重新喜歡籃球，那樣子真是太好。”

青峰放到黑子頭上的手下滑，他托起黑子的頭，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哲。

作者有話要說： 遇見黑籃是去年的夏天，那麽結束也應該是在夏天。

這篇文在最後幾乎是半個月更一次，很感謝陪我到這裏的小天使。一開始的茶休，17小天使，還有之後的某某某，兔子小天使，看見你們的評論真的很開心，還有很多一面之緣的小妖精，真的很高興有你們的陪伴。用黑籃赤司對黑子說的一句話，也是某随寫在最後的一句話：能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

後面還有兩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