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門派大比（八）

有了含素拿到的碧水天，恒波真人的結嬰之路無比順暢，剛剛趕在門派大比之前出了關。結嬰大典确是要放一放，等大比結束之後，再擇期舉行。在那之後，恒波真人便可改為恒波道君了。

恒波真人到的時候，還帶了個小尾巴含素。含素今天也一直在旁觀戰，以她的聰明才智，自然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但憑着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她本能的覺得肯定是路檀仙做了什麽。為了挖掘真相，她特意陪着母親一起來看粟雲沫。

含素這也是第一次進到粟雲沫的閨房。大部分的女修士是沒有閨房的，她們像男人一樣，随便開鑿一個洞府就修煉，哪裏管什麽陳設什麽擺件，什麽床什麽屏什麽幾的。當粟雲沫父母皆是元嬰道君，還貴為一峰之主，幾百歲才這麽一個女兒。自打她一出生便是金尊玉貴的，想要什麽有什麽。還有個秘密便是，妙真道君在俗世的時候，是個銀樓匠人的閨女，從小是給掌櫃家的小姐當丫頭的。後來雖然陰差陽錯入了道，但俗世中的一切還是給她留下了深深的陰影。自打她得了勢，不再過朝不保夕的底層修士的生活後，便開始大肆裝扮自己的洞府，也要住的像那千金小姐一般才不枉自己這般奮鬥。她這點愛好也傳給了粟雲沫，千金小姐，就是她們心中不可磨滅的執念。

含素跟着恒波真人，一踏進洞府，便幾乎被晃花了眼。這洞府外間，她不是第一次來了，卻每次都要在心裏吶喊一下，我的狗眼！這頂上鑲的，牆上挂的，地上鋪的，無一不是世間難找的珍品。閃爍着耀眼光芒的晶石啊、龍眼大的明珠啊、工藝繁複的各種挂飾、雪白厚軟的三階雪熊皮……簡直像個人間富貴鄉一般。迎面趕來十六個築基女修，全是丫鬟打扮，齊齊把這母女二人迎了進去。

再說含素一進到粟雲沫的閨房之內，還來不及驚嘆這千年鳳桐木打造的全套家具擺設，就被妙真道君先一步請到了雲沫床邊。含素知道自己只是個陪客，默默得立在邊上，看着母親給她診治。

“怎麽樣，恒波，有何不妥麽？”

“傷勢來看，只是靈力使用過度，又遭反噬，且有些心神失守。。。。。”

雲沫忍不住說道：“可我感覺後來身體被控制住了！”

“這。。。。沒有被外力侵入的跡象，若是那迷幻花的話，用火燒後，足以破解了。”

“娘，師姐頭上的就是迷幻花麽？”含素剛剛得到菊嬸提示，就在粟雲沫頭發中發現了一小片未燒盡的花瓣。

恒波真人将花瓣拿出來，頗有些躊躇。

“這….莫非是*花？”

妙真道君擅長煉器，不如恒波真人這樣對靈植如此了解，聽到此言便即刻問道：“何為*花？”

“相傳上古有*花，若以火炙之，有無色無味迷霧，吸入即會受控于人。事後查不出半點異常。因這花與迷幻花相像，受制者衆。後遭毀滅，怎麽現在居然有人能有此物呢？”

“哼，聽說那女修手中頗有些不凡之物，竟敢陷害我的女兒！”妙真道君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冷意，重又換上一臉感激，親親熱熱的對恒波真人說到：“這次對虧了妹妹你了，不然我沫兒豈不是要吃了啞巴虧。我這裏有早就備好給你的結嬰之禮倒是不好現在拿出來，另有一袋小玩意，拿去給素素玩吧。”言罷掏出一個乾坤袋，放在了含素小手上。“素素進境如此之快，妹妹你們是後繼有人啦。”

恒波真人也知道這母女之間必有一番話要講，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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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自家洞府，含素就忍不住掏出了脖子上那條鏈子，“菊嬸？今天這是怎麽回事？粟雲沫這麽努力還是趕不上路檀仙麽？”

“路檀仙是難的有大氣運的人，粟雲沫自然是趕不上的。”

“還真的是啊，她剛破解了路檀仙的招數，人家就有了新的手段，她怎麽還有那麽厲害的靈獸和靈植啊？”

“你以為随随便便的一個人都能叫大氣運麽？”

“但…….既然是這樣的話，何必讓粟雲沫重生呢？如果重生一次，還發現自己不管怎麽努力都不能超過仇人，多痛苦啊。”

“所以才把你弄來啊，分薄路檀仙的氣運，說不定就有不一樣的結局了啊。”

“所以…….我是來幫助粟雲沫打敗路檀仙的麽？”

“你只是一個變數，只要你存在，就會有各種改變。”

“所以我不用去攙和她們那些事？”

“你想不攙和也不可能了。已經發生過糾纏，你以為這麽容易就能脫得了身麽？”

“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

“等你修至大羅金仙吧。”

“大….大羅金仙？”“你不說我讓你滿意了就送我走麽？”“你….騙我的？”

“我全部的力量在送你過來的時候，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你知道那篇小說最後的結局麽？“

“結局？不是女配逆襲小說麽？”

“不，粟雲沫出身良好，又有了重生的記憶，卻也堪堪與路檀仙鬥個平手。”

“那是兩個人難道鬥來鬥去的惺惺相惜最後攜手同歸？”

“更糟糕，兩個人都成魔了。”

“成魔了，那…….”

“最後，整個瑤華都會消失，成為她們的墊腳石。她們二人相争數千年，均因執念太深而入了魔。入魔之後還要争，最先毀的就是瑤華，然後就是羅星界。屆時，你現在所在的這片土地都會變成人間煉獄。”

“那你…..”

“我本應該是沒有感情的。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目睹着曾整日玩鬧的稚齡小童再也不能跑跳；曾終日勤修苦練以待有日飛升的修士再也沒有明天；曾郁郁蔥蔥妝點着整個世間的植物全部枯萎……..我….我不想看到這樣。于是我用了所有的力量将時間回溯到粟雲沫重生前，把你帶了過來。”含素突然覺得，她萬年不變的聲調似乎….好像有了變化。

“可是…我能做什麽呢？”

“你有慧根。”

“慧..慧根？難道我要去做尼…禪修？“

“我只推算到你是改變結局的關鍵。怎麽去做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努力修煉吧，修至化神的時候，你去西方的菩提界，找一個叫明心禪師的人。只有他能有淨化她們的力量。在此之前，你要加倍努力，修為一直趕在她們之前才行。”

“你….今天為什麽跟我說這麽多。”

“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我的力量越來越弱，出現一次，就要修養幾個月才行。今天跟你講了這麽多，是因為我已經沒辦法控制了，很快就要陷入沉睡。下一次再醒來，說不定已經過了幾百年。這條項鏈你別摘，可以保護你在這個界域中永遠能活下去，不管受到怎樣的傷害，總能留你一條命。”

“你……”

“我先離開了”

最後一句話就這麽消散在風裏，再也沒有任何響動。含素已經被菊嬸描述的前景激的傷感不已心旌搖動，良久。突然在啜泣中，她又冒出一句話。

“不對！一開始明明是想問怎麽回家來着！！！她有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