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斷檔

怎麽看,含素都覺得路檀仙不是那麽單純的人。懷引對她來說,只是修為高一些,但又是妖修,幾乎毫無利用價值,她會喜歡他?而且原書中描寫的,她對玉衡道君可是真正的一見傾心,雖然會因為利益等事有所遲疑,也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吧。所以她并沒有告訴路檀仙,反而很警惕的問道:"你找他做什麽?"

路檀仙看着她這樣子,只覺得好笑。真是一個沒經歷過人間疾苦的小姑娘,單純的一眼就能看透她的想法。"怎麽,他那麽高的修為,師叔難不成還擔心我吃了他?放心,只是我哥哥看他像是一個故人,因而有此一問。還請師叔能夠告知他的下落,關于他的事情,我都很想聽呢,也好讓我哥哥分辨一下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朋友......"

含素狐疑的看着她,懷引說他幾萬年前剛生下來就被扔到秘境裏了,之後就一直随秘境被關在裏面。就算有見過生人,也是萬年前秘境還沒關閉的時候,應當是幾萬年前的各門派弟子才對。哪會認識一個從沒去過秘境的儒修?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但含素不吝以最大的惡意猜想他倆,當然堅決不能說出懷引的事情!她堅定的回答到:"我只是和他偶然認識的,什麽都不知道!後來他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說完,還用力的點了點頭,像是為了增加可信度。

雖然沒有問出想問的事情,看見一個這麽有意思的"小師叔"也算是收獲了,路檀仙沒有繼續追問她,畢竟人都走了好幾年了,現在再來問也實在有些晚。含素的反應雖然讓她覺得很可愛,但好像腦中還有另一個人,她止不住的表示厭惡,好像一直在她腦海中說"真惡心,五六十歲的金丹修士,靠着祖上的餘蔭居然還這麽單純。就等着出門被人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吧!這群蛀蟲!"有時靜下來她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的症狀,但沒有辦法,這個世界沒有這種說法。她也不敢問別人,只好自己克制着,突然又在外人面前發作讓她有些慌亂,用力的壓下另一個屬于她又好像不屬于她的念頭,路檀仙慌不擇路得走了。

"奇怪,我沒說什麽吧?怎麽她反應這麽大?"含素莫明的看着路檀仙倉皇的背影,伸手撓了撓頭,還是放下了,轉身接着往典籍樓而去。

典籍樓共分九層,每一層都有看守的人。下面八層為開放書庫,上面一層則是對門派有重大貢獻時才能獲得允許進入的。含素的令牌因為是元嬰道君又是一峰峰主所持,可以進入下面八層的任意角落,因先前來過,她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歷書所在的位置。

一連翻看了幾個時辰,視線範圍內的書都已看過,居然沒有一本記載到瑤華創派之前。含素心中有些疑惑,瑤華創派只有兩萬年,那之前呢?之前都有些什麽門派,都有些什麽故事呢?

奇怪的是,這兩萬年前的事情似乎被抹掉了一樣,任何歷書上都找不到痕跡。使勁的回想小說裏的情節,卻發現,小說始終都只是圍繞着路檀仙和粟雲沫兩個人來講,連她都只是一筆帶過,更別提別人了。因她穿來的時候,小說還在連載,所以她也不知道路檀仙和俞奕聰搭上線之後發生了什麽,她所看到的部分書中也沒有提過任何兩萬年前的事情。這到底要問問誰呢?“咦?不如,問問他!”含素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馬上放下手中的書,沖了出去。

靈劍峰在幾峰之中是最高的一座,顧名思義,整個山峰幾乎就像一把劍,高聳入雲,含素是在峰頂的舞劍崖找到的他。見到他時,他正在練劍。築基十一層的他有着普通金丹真人都難以企及的劍意。他的劍詭谲莫測,鋒銳淩厲。

舞劍崖作為靈劍峰弟子感悟劍意之所,一向都是對全部弟子開放的。只是此地獨有它的特殊之處,因其位于海拔最高的峰頂,而靈劍峰因其特別的屬性導致峰頂範圍狹小、罡風砭骨。所以金丹以下弟子根本難以在罡風之下支撐,能在舞劍崖上練劍的人少之又少。而金丹之上的修士,因多已領悟了劍意,或因身份也少有在此舞劍之人。

所以此刻,舞劍崖上只他一人。含素是禦劍飛行上來的,雖然她更喜歡小白雲法器的舒适安全,但現在多少她也要顧及一□份問題,身為金丹修士不好再那麽萌萌滴,所以近來在門派之中,大多都禦劍。

白可的戰意很強,幾乎在含素一踏上峰頂的那一刻,他的劍就刺了過來。只聽“嗤”的一聲,一道電光攸然閃過,随着電光而來的靈劍刺破砭骨的罡風、刺破含素匆忙結出的防禦罩,幾乎要穿透她的道袍!含素臨危不懼,随手凝成冰牆一堵,暫時抵住了靈劍的攻勢,随後祭出她的本命法寶素未,刀光一閃,白可身上幾已挂彩,不得不收回靈劍防禦。

白可的劍勝在詭谲,只是與含素有境界上的差距,含素本命法寶又太過強悍,有些勝之不武。兩人鬥了幾個回合,他的劍便已有裂痕,含素見狀忙收了本命法寶,召出常用來禦劍的那把劍。含素劍法說不上好,只是在幼時曾跟着白可蹭過幾堂課,後面多是在合溪秘境中與妖獸搏擊實戰練出來的。沒有花樣子,全是舍繁入簡的實招。

白可劍路剛好與她相反,虛虛實實詭谲如魅。兩個不同劍路的人碰在一起,比鬥起來更是激烈。含素的劍招很少,少到幾乎說不上什麽招式。白可的劍招很多,多到每一招一式都不盡相同。含素很難分清白可的劍什麽時候會到,哪一招是實招,那一招為虛招,只好全憑力拼,雖因境界差距,她應對起來還算輕省,卻有人看不過去了。

“這一招是虛招,你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不要讓他離你太遠,這樣他的招式就很難施展開了。到時候你再化繁就簡,只盯準他的三大主穴,任他來去如風,你自不動巋然。”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呼吸幾乎漏了一拍,是容陵!雖然明白容陵醒後便可随意操控仙宮,能随時監視她的所作所為,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心裏還是有些羞惱。這只是在比劍,看到也就看到了,出聲指點也就指點了,這要是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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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中默默吐槽,将容陵從頭到腳噴了一遍,她還是乖乖地聽從了對方的指揮,還別說,真的非常管用......很快,她就将白可逼得毫無退路,出招再無章法,撤劍認輸了。

“我說江大娘你都結成金丹了,居然還讓我在劍下走了這麽多招......你那不是虛丹吧?”白可一屁股坐下,劍也不收,随意地丢在一旁,伸手拍拍旁邊的地上,示意含素一起坐下來。含素沒有在意他的挑釁,笑着說道:“那是你白大爺太厲害了呗!”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童年時的稱呼好像一下子就把幾十年沒見的兩個人拉近,将他們之間被時間、空間阻隔的距離抽空,重新變得親密起來。白可歪頭看了看她,時光不止将她變成了師叔,還将原本肉嘟嘟的小丫頭變成了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豆蔻少女,細腰如楊柳袅袅,神清骨秀、素齒朱唇、雙目澄澈、兩頰笑渦霞光蕩漾。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已變得嬌俏可人,妍姿俏麗。他伸出手,翻掌向上,看向含素的眼睛,笑了起來。

含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麽,也笑了起來,一邊笑着,一邊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很久沒更新了,先喝這個吧。”

品嘗着香醇美酒,白可終于想起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麽?”含素聞言瞪了他一眼,“這話說的真生分,又不是我不想找你,這不一直沒閑下來嘛。不過,我找你是真的有事。你看的書多,你有見過哪本書上有記載兩萬年前的事麽?”

“兩萬年前?”白可聽到她的問話,笑容凝在了臉上。“你怎麽現在才想到問這個?”

“啊?現在問很晚麽?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們習慣說的上古,指的是什麽時候?中古又是什麽時候?”

“這個事情,我小時候就已經思考過了。上古是指十萬年以前,而中古的界限,就在兩萬年前!”

“你是說?!”

“之所以門派的歷書裏都沒有說到兩萬年前的事情,因為那被劃分為中古的結束。具體的事情我翻遍了幾乎能找到的所有典籍,都沒有詳細記載。只知道曾在三萬年前發生過什麽大事,之後整個修真界,不止羅星界,而是五界都發生了混亂的戰争。

各界之間的人修、人修與妖修、還有趁亂出來的鬼修和魔修......那場混亂一直持續了一萬年,直到兩萬年前,才有幾位大能一同穩定了局勢,之後許多之前曾存在的門派都已消亡,許多功法秘技都失傳,整個修真界百廢待興。全靠一些古老的世家和避世不出的前輩出面幫助,凝遠祖師和其他一些驚才絕豔之人,才在這樣的條件下創立了幾大門派,讓整個修真界得以存續。

因那段歷史太過血腥殘暴、其混亂黑暗往往會讓人迷失心智産生心魔,所以各大門派都只将歷史記載到創派之初,這也就是你看到的部分。我也是在一本奇怪的書攤上搜到的一本舊書中看到的,只不過那時年幼,險些就被心魔纏身,幸虧當時峰主在旁,及時救治,你才能在現在問到我。”

白可的神色凝重又複雜,年輕的臉隐隐竟有些睿智長者的樣子。“那,三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含素似已被他帶入那種黑暗的氣氛,緊張的詢問道。

“沒人知道,書上也沒寫。可能不會有人知道吧。這世上未解的事情還很多,你怎麽就盯着這一件?”含素沒有回答他的話,只覺得沒有完成任務,有些愧對容陵。沒有直接回洞府,先跑去了爹爹那裏再去詢問了一下。

瀾和道君是這麽回答的:“怎麽?你是想替那只狐貍問麽?沒人知道,聽說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之後引發了混戰。素素啊,有很多不錯的男修可以結為雙修伴侶哦,爹看那狐貍不太靠譜。你覺得陸鳴怎麽樣?”

配合着瀾和道君的話,陸鳴越長大,越有些肥大的臉鬼鬼祟祟的從簾幕一角探出,綻開一個癡漢一般的笑容,成功讓瀾和道君黑了臉,“陸鳴自從修習了《萬木化生訣》整個人都變得木呆呆的,咱不選他,聽說你去找白可了,你覺得白可怎麽樣?不過聽說他好像和塗七七走的很近......不行,我要去找你娘一起參謀一下!”

含素被他念得又好氣又好笑,看着迅速消失在視野中的爹爹,無奈地撫了撫額,“嗤”,腦海中傳來了仙君大人壓抑的幾聲低笑,含素心中一萬頭巨臀山豬呼嘯而過,您身體已經好了麽.....這麽閑......再說,能不能給我留點*......

作者有話要說:一萬頭巨臀山豬呼嘯而過是不是更加帶感?想象了一下簡直讓我把持不住==,當然這種物種是我自己設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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