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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白楊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當口,他耳邊突然想起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那上面的是蛇嗎?”

白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偏頭看去,發現一個年輕的陌生男人蹲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正饒有興趣的看着電腦上的畫面。

白楊見對方似乎對自己沒有惡意,于是便略略放下心來,随即沒好氣的道:“你自己不會看啊?!還有,你幹嘛偷偷靠近我?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嗎?!”

男人見狀似乎也知道自己吓到了對方,所以他非但沒有因為白楊的惡劣态度而生氣,反而好脾氣的微笑道:“我過來的時候你正玩到關鍵時刻,我也是看這個游戲有趣所以才沒有出聲打擾你,剛剛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白楊從小到大很少與人接觸,所以最受不了別人對他态度溫和,此時聽對方向自己道歉忙搖頭道:“沒什麽,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才會對你發脾氣,你別放在心上。”随後他語帶炫耀的道,“這個游戲是我自己做的,怎麽樣?好玩吧?”

男人聞言笑着點點頭:“的确很有趣,其實你沒發現,我已經蹲在你身後看你玩了三盤了。”

“哎呀,那你幹嘛不早出聲啊!”白楊見警報一解除,自來熟的天性便馬上暴露了出來,他招呼男人到自己旁邊坐下,然後把筆記本電腦遞了過去,“你既然看我玩過那一定知道玩法吧?你試試,很難很好玩。”

男人似乎對這個游戲真的很感興趣,他再度沖白楊笑了笑,然後接過筆記本電腦學着白楊的樣子把它放在腿上,低下頭開始認真的玩了起來。

白楊坐在旁邊,一開始還打算在對方玩不明白的時候出言指點一番,結果他郁悶的發現對方的反應比自己快的不是一星半點,随着對方那修長的手指靈活的移動,屏幕上那只金色短胖的蛇寶寶很快便成長為身體細長的黃金眼鏡蛇,而且最重要的是關卡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半了,那只越來越長的蛇居然一滴血都沒掉!

這人是第一次上手啊,這麽厲害真的科學嗎?這簡直就是當面欺負自己這個游戲發明者啊!

基本預知了游戲結果的白楊放棄了觀看屏幕,轉而觀察起正在玩游戲的人來。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但脾氣很好而且長得也很好看,憑良心說,葉景言和戾蒼也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帥哥,但是這兩人的氣質一個清冷一個冷漠,而眼前的男人則完全不同,他不但長相斯文,而且笑起來的時候給白楊的感覺則是非常的……溫暖。

似乎感覺到了白楊的視線,男人停下手中的游戲,轉頭看着他道:“怎麽了?我玩的不對嗎?”

因為偷看一個男人的側臉出神,然後當場被事主抓包這種事情實在太過丢臉,所以饒是白楊一貫厚臉皮也忍不住沒來由的面上一紅,下意識的搪塞道:“沒什麽,只是覺得你很厲害,比我這個玩了很多次的人厲害多了。”然後,他笑着自我介紹道,“我叫白楊。”

男人一愣,随即也笑着自我介紹到:“我叫瀾滅。”

“藍蔑、藍蔑……”白楊嘴裏嘀咕了幾遍對方的名字,然後沒心沒肺的笑道,“這個姓倒是滿少見的,而且名字也很……少見。”說話的同時,他看向對方的眼神忍不住帶上一絲好奇,同時腦補了一大堆狗血劇情之後最終得到的結論是——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這哥們八成是被撿來的。

瀾滅聞言知道對方誤會了,于是糾正道:“是波瀾的瀾,滅殺的滅,我沒有父母,名字是自己取的。”

白楊聞言一愣,随即又迅速腦補了一部孤兒奮鬥成長的青春勵志劇,然後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絲毫沒有戳到對方痛處的自覺,而是帶着哥倆好的表情豪爽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我也沒有父母,但是咱倆都是好樣的,怪不得能夠一見如故!”

瀾滅被白楊的舉動逗笑了,他指着屏幕道:“這個游戲是你發明的?”

白楊聞言搖頭:“不啊,貪食蛇的游戲早就有了,我只是做了一個改良版。”

瀾滅聞言饒有興致的一挑眉,道:“哦?你喜歡蛇?”

白楊聞言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誰說的,我最怕蛇了!滑溜溜、軟綿綿的,我看到就覺得腳軟……”

瀾滅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那你為什麽偏偏要改良這個蛇的游戲?”

白楊想了想,笑的一臉欠抽:“或許是我喜歡看到上面的蛇撞牆和被劍紮的一扭一扭的慘樣兒?”說完,他拉起衣袖指着上面的齒痕道,“你看,這上面就是一年前被蛇咬後留下的傷口。還好它當時剛剛被取了毒液,它的主人又有血清,就算是這樣,那次我也差點就死了……”

瀾滅聞言半天無語,他沉默的将手中的筆記本遞給白楊:“或許它不是故意的,又或許它以為你要傷害它。”

白楊聞言腦袋耷拉了下來:“那次的确是我不對,我看見它蛻皮很辛苦,想要伸手幫幫它,結果被咬了一口。事後我才知道,如果當時我真的把它從皮裏面拽出來的話,它會死的。”他嘆了口氣,道,“那家的主人是個爬行動物類的教授,他養了幾只蜥蜴和幾條蛇,但是我最喜歡的就是咬我的那條黃金眼鏡蛇,之前我還常常跑到它的主人家裏去看它,喂它、有的時候還和它說話。我覺得它應該也是認識我的,因為每次我和它說話的時候,它都會隔着玻璃看着我。本來之前我們的關系很好的,可是從那以後,我就變得很怕蛇,就算電視上看到都會下意識的覺得渾身發麻,然後控制不住的腿軟,所以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它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點着屏幕上的成年黃金眼鏡蛇,有些出神的道:“末世來臨之後那家主人好像變成了喪屍,那條蛇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擡起頭,見對方認真的看着自己,便笑道,“說起來有件關于蛇的事情我一直沒想通,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那條蛇的主人……”

瀾滅聞言道:“什麽問題?我對蛇也略知一二,說不定能給你做些解答。”

“真的嗎?”白楊聞言眼前一亮,“我就是想知道,蛇的毒牙長在嘴裏,它又喜歡不停的吐舌頭,萬一要是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怎麽辦?會不會被自己毒死?”

瀾滅聞言一個不慎咬了一下舌頭,他無語了半天,最後道:“蛇的舌頭是細長的形狀,所以它是不會咬到自己的舌頭的。”

白楊聞言繼續道:“那咬到腮幫子怎麽辦?萬一不小心牙齒紮到肉裏怎麽辦?”

瀾滅覺得自己的額頭開始無法自抑的蹦出十字形的青筋,他剛要說話,二人對面的樹林裏突然一陣晃動,随後一只牛犢大小的黃鼠狼便朝二人沖了過來,白楊見狀連忙反手去摸吞晶獸并招呼瀾滅趕緊鑽進雷暴一號暫避,誰知瀾滅卻仿佛沒聽見般的起身朝變異黃鼠狼沖了過去。

白楊瞪大了眼睛看着對方的動作,卻看見瀾滅眨眼間便出現在那只變異黃鼠狼的身前,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把二十公分左右的短匕,對準了對方的脖子輕輕一劃,随着一股血柱噴出,黃鼠狼的腦袋也跟着沖出一段距離之後恰好滾到了白楊的腳下。

白楊見狀忍不住叫好道:“厲害!”

瀾滅聞言微笑,他收起匕首走向白楊,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異能者吧?你膽子那麽小,這麽血腥的場面你沒覺得害怕?沒覺得不适應?”

白楊聞言奇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異能者,還膽小?”随即他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這種場面算什麽?你還沒看見戾蒼動手的時候,他的風刃飛出來都是一片一片的,個個齊着脖子砍,冒出的血柱都能比得上噴泉了……”

瀾滅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戾蒼是誰?是你的朋友?那他為什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白楊聞言撓撓頭道:“也不算丢下吧,我們來調查水源帶毒的情況,我懶得爬山,所以他和景言上山去了,我留在下面等他們。”他見瀾滅一臉了然的看着自己,便有些赧然的解釋道,“其實累不累的倒在其次,主要是我不想……呃,打起來的時候成為他們的拖累。”說着,他揚了揚手裏的吞晶獸,道,“不過你可別小看我,我手裏的武器也是很強大的,只要是三級以下的變異生物全部都不在話下!”他話題一轉,道,“對了,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是來找水喝的嗎?這裏的水可不能喝,喝了之後會很麻煩的。”

“我還真就是來喝水兼休息的,要不是你提醒的話,我可能就中招了,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瀾滅聞言笑道,“你朋友什麽時候回來?”

“謝什麽?一句話而已。”白楊順手将葉景言留下的礦泉水扔了一瓶給瀾滅,道,“你喝這個吧,這個很安全。”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手表,道,“景言走的時候說最多半天,估計再有一兩個小時他們就回來了……”

瀾滅聞言一屁股坐到白楊腳邊,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揚了揚手裏的礦泉水瓶,笑道:“不管怎麽說,水源的附近還是很容易出現兇猛的野獸的,就算一只兩只的你不怕,萬一來的多了還是很危險。這樣吧,我喝了你的水,就陪你等他們回來,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就當報答你了。”他見白楊似乎要開口拒絕,忙道,“再說你那個小游戲我還沒玩夠,我也想趁機多玩一玩,你覺得怎麽樣?”

白楊本想拒絕瀾滅的陪伴,但是他一聽對方誇贊自己的游戲,便立刻來了精神,他索性和對方肩并肩的坐在了一起,然後将電腦放在兩人中間,道:“這樣的話我們就一起玩吧,難得碰到一個和我愛好相同的,景言總是說我這個游戲幼稚。唔……你這麽厲害我可以給你玩喪心病狂改良版,那版也很有趣,不但有牆和劍,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

瀾滅聞言一陣無語——這貨到底是有多記仇?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罷了,居然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游戲,看看那從天而降的狼牙棒鈎子流星錘,他都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而白楊則興致勃勃的幫對方将游戲難度調到最高,同時在心裏暗自得瑟:反正葉景言和戾蒼最少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回來,身邊有這麽個人陪他邊玩邊等也不錯。

白楊此時心裏想的輕松,誰知道他們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

######

這座山的峰頭并不是很高,所以葉景言和戾蒼不到一個小時便循着水流走上了山腰。葉景言停下腳步,看着面前清澈的山泉,剛想彎身掬水讓小芝幫忙辨認,不料卻被旁邊的戾蒼一把拉住:“小芝畢竟是你體內的異能植物,它在沾染毒素的同時也會牽連到你,所以你還是盡量不要用它來辨認毒素了。反正爬山對我們來說也不耗費什麽體力,不如就這樣一路走到源頭,到那裏看看有沒有異常再說,你覺得怎麽樣?”

葉景言聞言覺得戾蒼說的有理,于是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想了想,拿出珠子逼出一滴解毒劑,用元力包裹着遞給戾蒼,道:“上面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你把它放在嘴裏,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的話就立刻打破外層的元力将解毒劑吞下,雖然水中的毒素并不致命,但是我還是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

戾蒼聞言點點頭,他接過葉景言手中黃豆大小的解毒劑放入口中,然後看着對方也依樣畫葫蘆的做了一番之後,兩人這才繼續往山頂走去。

就在兩人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戾蒼突然停下腳步,他側着頭用鼻子仔細嗅了兩下,然後有些疑惑的道:“景言,你有沒有聞到,空氣中好像隐約有一股味道。”

葉景言聞言也趕緊用力嗅了兩下,然後搖頭道:“沒有啊,你聞到什麽味道了?”

戾蒼聞言仿佛再度确認般的用力呼吸了幾次,然後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是隐隐約約聞到一股甜甜的香味,你說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葉景言聞言失笑道:“不會的,來的路上我已經吩咐過小芝,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它會通知我的,你确定聞到香味了?”

戾蒼本來也只是有些猶疑罷了,此時葉景言一說,他心中反而不确定起來。為了避免給對方增添不必要的緊張,戾蒼搖頭道:“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太緊張你的安全了,所以有些疑神疑鬼……”

葉景言聞言心中一暖,便笑着安慰道:“好歹我們是兩個人,就算發生什麽意外情況的話應該也能應付得來,再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在野外活動,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戾蒼聞言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于是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去。可是走着走着,戾蒼便發現情況開始有些不對勁了,此時明明已經接近中午,樹林中卻起了一陣白蒙蒙的霧氣,而且讓他更加驚慌的是,身邊的葉景言居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

戾蒼見狀立刻慌了神,他趕緊轉身四下搜尋着葉景言的身影,恍惚之間,看見葉景言此時正站在幾十米外的一個水潭旁邊捧着一汪清水對自己笑。

戾蒼見狀松了一口氣,他剛想疾走幾步趕到對方身邊,卻在下一瞬間雙眼死死盯着前方的人影,雙腳如同釘在地上一般,怎麽也無法挪動腳步:只見前面的葉景言見戾蒼看向自己,便輕笑着将手慢慢舉過頭頂,然後将手中的水一點點的傾倒在自己的頭上。他搖了搖頭,甩開了自己頭臉上的水珠,在對方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先是輕輕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然後将上衣脫掉,露出略顯瘦弱的白皙胸膛。

戾蒼見狀只覺得腦袋裏面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似乎沸騰着湧到臉上和下身。他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起了反應的部分,雙眼卻如同饑餓極點的野獸般看着葉景言發梢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肩上,然後緩緩劃過他精致的鎖骨,最後來到胸前那櫻紅色的兩點上……

而葉景言似乎被戾蒼那充滿了情欲的目光所取悅,他輕笑一聲,俯下身慢慢脫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後轉身一個猛子紮進水中,整個人消失在水面下。

戾蒼見狀心裏一驚,他下意識的跨前一步剛想出聲,卻見葉景言從剛才消失的地方緩緩站起,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來了,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圈,甚至就連長長的睫毛之間似乎都露出朦胧的光暈。

葉景言見戾蒼呆呆的看着自己,再度輕笑,他緩緩從水中擡起自己的右手,戾蒼立刻便看見對方指尖上勾着一條白色的外褲,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葉景言全身赤裸只穿着一條內褲的畫面,然後覺得喉嚨間幹渴的幾乎快要冒煙,下身也脹痛的越加厲害。

而水中的葉景言則變本加厲的将外褲扔到一邊,眼神充滿挑逗意味的看着戾蒼,然後伸出舌頭緩緩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同時向戾蒼勾了勾食指……

戾蒼只覺得頭越來越暈,整個人激動的仿佛要爆炸一般,他剛要不顧一切的沖過去,卻在邁出一步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以他對景言的了解,對方此時絕對不可能對自己做出這樣誘惑的行為,而且考慮到之前的白霧和莫名其妙出現的水潭……

戾蒼突然心中一凜,突兀的冒出一個念頭:這不是真實的葉景言,這是自己的幻覺!

于是,他迅速挽起左臂的衣袖,右手指甲在上面狠狠一劃,随着一股劇痛傳來,鮮紅的血順着傷口緩緩流下,而他有些眩暈的大腦也開始漸漸清醒,戾蒼心中一喜,低下頭對準了胳膊再度劃下一道傷口,然後在迅速打破口中解毒劑外元力包裹的同時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當他再度擡起頭的時候,發現眼前的水潭已經消失不見,他依舊站在之前的樹林之中,而在他身後十幾步的地方,葉景言正靜靜地倒卧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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