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朝中有很多草包，

第79章 朝中有很多草包，

“尋常人碰到這種事情，難免會有些慌神，一時之間不做答複也是情理之中。”沈千淩道，“皇上也不必太在意，畢竟趙大人若是有反意，也不會等到現在。”

楚淵搖頭道，“朕先前還真沒想到，劉一水居然會如此沉不住氣，這晌才剛傳出風聲，居然便派人去送信給趙乾。”

“只怕不是他沉不住氣。”秦少宇笑笑，“而是他身後那個人沉不住氣。”

“周珏，”楚淵問。

秦少宇點頭。

“也是。”沈千淩怕冷，于是又往火盆跟前坐了坐，然後道，“皇上這幾個月雷厲風行鏟除不少亂黨，周珏定然心有不甘，而時間拖得越久，他的棋子暗線也會被拔掉的越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所以趁着劉一水還沒出事，趙乾又恰好要嫁女兒給七絕王，這當口想要拼一把也算正常。”

楚淵叫來內侍，給沈千淩送了一個暖爐，是圓滾滾的小兔子形狀，還有一點檀香味。

“謝謝。”沈千淩捧在手裏，無比暖呼呼。

秦少宇連帶着也覺得楚淵順眼了些，所以說蛇要打七寸，對于秦少宇這樣的性格，就算你明裏做多少件事讨好，也未必見得會有用，但若是從沈千淩下手，許多事情便會變得容易許多。

“周珏有沒有可能已經來了王城？”楚淵問。

“風口浪尖，他應當沒這個膽子。”秦少宇道，“不過也不必費心找，現在先聽之任之，待到将來大家一起前往東北，他就算人在王城，也會坐不住板凳，必然會比我們先趕回去。”

沈千淩也點頭。畢竟那裏是反賊老巢，所有軍隊與錢糧都在那裏，聽到這麽多人浩浩蕩蕩去東北，周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否則便有可能會失去軍心，讓先前一切準備都功虧一篑。

“萬歲。”內侍在外頭道，“王儒大人求見，說是已經拟定好了明年開春的科舉事宜。”

“先帶去偏廳候着。”楚淵吩咐。

內侍答應一聲，便又匆匆跑回去通報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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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就要科舉？”沈千淩道，“比以往早了不少。”

“朝中無人，自然要早些廣納才子。”楚淵道，“此番朕會親自殿試，我大楚疆域何其遼闊，就不信找不到真正為國效忠之人。”

“嗯。”沈千淩笑眯眯，“那就快些将劉一水解決掉，省得他又暗中搗亂！”

“來人！”楚淵大聲道。

“奴才在。”四喜總管在外頭恭敬而立。

“宣趙大人未時進宮！”楚淵沉聲道，“朕有要事要與他商議！”

外頭紛紛揚揚又落了雪，沈千淩從禦書房出來，裹着厚厚的貂裘往回走。

“我抱你？”見他走路不方便，秦少宇問。

“才不要。”沈千淩拒絕，“宮裏這麽多人看着呢。”

“那又如何。”秦少宇不以為意，“抱自己的夫人也不行？”

“王城太冷了。”沈千淩抱着暖爐，“還是追影宮和日月山莊好，就算冬天也不會下雪。”

“又想家了？”秦少宇問。

“有一點。”沈千淩嘆氣，“不過過年定然回不去了，待到東北之事解決，我們再一道回家看爹娘，小沈晗也該長大了。”

“好。”秦少宇親親他的額頭，“我答應你。”

“今日你有別的事做嗎？”走了一陣，沈千淩又問。

“嗯？”秦少宇看他，“有事？”

“有。”沈千淩眉眼彎彎。

“看上去不是什麽好事。”秦少宇打趣。

“我想看熱鬧。”沈千淩提要求。

“看什麽熱鬧？”秦少宇不解。

“下午皇上要宣趙乾觐見，定然是一場好戲。”沈千淩道，“你帶我偷偷去看，好不好？”

“考慮一下。”秦少宇摸下巴。

“晚上一起洗澡。”沈小受很上道。

“不夠。”秦少宇搖頭。

沈千淩怒，這還不夠，知不知道什麽叫人心不足！雖然是洗澡，但顯然也已經包含了親親捏捏摸摸說不定還有嗯嗯等一系列活動，簡直就是一條龍，自己已經很吃虧了！

但秦宮主向來就如此無恥，于是沈小受只好喪權辱國道，“那我再陪你演一次馬賊和教書先生，但事先說好，你不許把我捆起來！”明明自己已經很配合了好嗎，居然還要被捆在床上，簡直惡趣味。

“你也不許中途笑出來。”秦少宇很滿意，敲敲他的腦袋，“就這麽決定了。”

沈千淩在心裏默默怨念，身為一個專業的演員，自己居然淪落到只能這種地步，陪流氓演限制級什麽的，簡直就是演藝界的恥辱。

非常值得點一根蠟。

吃過午飯後休息了一陣子，秦少宇果然便帶着沈千淩去了禦書房。

“保護朕？”楚淵對此很意外。

“是啊，原本是大哥要來，不過葉大哥一直不舒服。”沈千淩嚴肅道，“趙乾雖說沒什麽殺傷力，不過狗急跳牆，難保不會做出什麽傷害皇上的事情。”

“沈公子多慮了。”楚淵失笑，“莫說是一個趙乾，就算是十個也不成問題。”

“也好。”秦少宇點頭，“既然如此，那我與淩兒就回去了。”

沈千淩：……

咦咦怎麽就回去了呢，那熱鬧還要不要看，馬賊還要不要演！

“若是葉瑾問起來，我便說皇上不需要保護。”秦少宇又慢悠悠道。

“秦宮主還是留下吧。”聽到葉瑾二字，楚淵果然迅速改口。

他嫂子果然好用啊……沈千淩一邊感慨，一邊被秦少宇帶着進了內室。先前還以為只能躲在屋頂，現在居然還有軟椅子坐，生活真是好舒爽！

而與此同時，趙乾也正在急匆匆往皇宮裏頭趕——被劉一水找過之後，他幾乎一夜未眠，早晨上朝時也頻頻恍神，中午回去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卻又被招進了皇宮，只得從床上爬起來，打起精神坐轎進了宮。

“四喜公公。”趙乾一邊走一邊道，“可知皇上找老臣所為何事？”

“這奴才便不知道了。”四喜總管搖頭。

“那皇上态度如何？”趙乾識趣塞給他一些銀子。

四喜笑呵呵将銀子收了，卻還是搖頭，“萬歲爺下旨的時候在書房，奴才連門都沒有進，着實沒法回答大人。”

趙乾心裏更沒底，惴惴站在門外等傳召。

“趙大人。”楚淵坐在案幾後，正在随意翻閱一本書，見他進門後道，“坐。”

“謝皇上。”趙乾坐在椅子上，“皇上召臣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趙大人來京城多少年了？”楚淵問。

“回皇上，快三十年了。”趙乾小心回答。

“三十年，不算短。”楚淵合上書，擡頭看他，“朕這些年對你如何？”

“自然是皇恩浩蕩。”趙乾趕忙回答，心裏卻有些不祥預感——畢竟在朝為官多年，楚淵每個動作代表什麽意思，他大致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如今這樣面無表情，顯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那趙大人又做了什麽事回報朕？”楚淵聲音終于變厲。

“皇上。”趙乾心裏慌亂，起身跪在了地上，“還請皇上……明示。”後兩個字說得飄忽，顯然心裏極為發虛。

“明示？”楚淵冷笑，“趙大人不妨說說，昨夜去丞相府所為何事？！”

這句話對于趙乾來說，顯然堪比晴天霹靂，登時大腦一個激靈，險些坐在了地上。

“朕在問你話！”楚淵一字一句，聲音裏滿是怒意。

屏風之後，沈千淩握住秦少宇的手，扭頭看了他一眼——這個趙大人是腦袋有毛病嗎，都到這份上了，居然還在猶豫。楚淵明顯已經知道一切，這當口若想活命，難道不應該主動坦白才對？

“他是和稀泥習慣了。”秦少宇在他耳邊低聲道，“此番一下被捅破，自然是驚慌失措，說不出話也正常。”

幸而片刻之後，趙乾終于緩過神，哆哆嗦嗦道，“皇，皇上饒命。”

“饒命？”楚淵看着他，“先說說看，你都做了些什麽。”

對于此時的趙乾而言，最怕就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問話。若是楚淵直接切入主題，那他起碼能知道自己都暴露了些什麽事情，應對起來也好有個譜。但此番這句“都做了些什麽”看似簡單，要回答起來卻是千難萬難，若是再想隐瞞激怒楚淵，只怕十個腦袋都不夠掉。

于是他只好一五一十，從幾年前周珏派劉一水拉攏自己開始，将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待到最後一個字說完，已經連後背都被汗浸濕。

“很好。”楚淵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這就是我大楚的國之棟梁！”

“皇上饒命啊。”趙乾全身如篩糠，臉上絲毫血色也無，“臣，臣只是一時，一時鬼迷心竅，萬萬沒有謀逆之心，皇上明，明鑒。”

短短一句話斷了三四次，沈千淩聽得直皺眉，這些大人平日裏看着威風凜凜，怎麽一出事就這般丢人現眼，一點風骨都沒有，簡直不能更草包。

楚淵冷冷看着趙乾，直到他全身發虛坐在地上，才開口道，“按照大楚律法，趙大人可知自己該有何下場？”

“皇上，皇上饒命啊。”趙乾腦袋空白，吓得險些失了禁。

“想要不死也可以。”楚淵站起來，緩緩走到他身邊。

“皇上請講。”趙乾宛若溺水之人抓到稻草，只恨不得将心挖出來給他看。

“幫朕除了劉一水。”楚淵居高臨下看着他，“事成之後，朕讓你帶着家人走。”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僥幸撿回一條命，趙乾全身濕透，如同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先別謝朕，若是連這件事都做不好，那便等着與反賊一起被誅九族吧。”楚淵回到龍椅之上，語調冰冷。

“皇上放心，臣定然竭盡全力。”趙乾磕頭如搗蒜。

沈千淩在後頭看了，嘆氣對秦少宇道，“天天面對這些人，皇上想必也不勝其煩。”

“楚淵登基時間不算長，朝中絕大多數都是上一輩的老臣，大多是些老油條。”秦少宇道，“不過如今這樣也好，掃除掉一些亂黨與昏官，正好空出位置給有真才實學之人，明年開春科舉之後，想來朝中也會多不少朝氣。”

“嗯。”沈千淩點點頭，繼續往外頭看，卻見趙乾已經起身告退，書房只剩楚淵一人，于是便拉着秦少宇走了出去。

楚淵臉色陰沉，顯然心情還沒緩過來，見到他二人後才勉強笑了笑。

“如何了？”沈千淩問。

“他自然只有答應。”楚淵道。

“但我看他吓得不輕。”沈千淩微微皺眉，“會不會被劉一水覺察？”

“應該不會。”楚淵搖頭，“畢竟在朝中混了這麽些年，此番又一心想保命，就算是心裏發虛，他也會盡量做到最好。”

“那便好。”沈千淩道，“皇上也不必為此太動怒，若此番能将亂黨一舉鏟除，對江山穩固也是好事。”

楚淵點頭，“多謝。”

“那我們先走了。”沈千淩告辭。

“替朕謝謝小瑾。”楚淵道，“朝中事情太多，朕明日再去看他。”

沈千淩點頭，與秦少宇一同出了門，問，“要不要去看看葉大哥？”

“去看他做什麽？”秦少宇道，“聽暗衛早上說，他今天又在炸毛，不去觸黴頭。”

“好歹也要通個氣的。”沈千淩道，“不然皇上明日一問，得知葉大哥壓根就沒有讓我們保護他，豈不是會露餡。”

“派個人去說便好。”秦少宇依舊很執着，“我們快點去吃晚飯。”

“急什麽？”沈千淩不解。

“自然急。”秦少宇眼神很有深意。

“你該不會是着急想早些吃完飯，然後便去演馬賊吧？”沈千淩驚怒，“這才下午！”

“那又如何？”秦少宇反問。

簡直太如何了好嗎！沈千淩實在懶得理他，自顧自往葉瑾住處跑。

“慢着些。”秦少宇好笑，上前将他拉住，“貂裘又厚又重，也不怕摔。”

摔了也比被你光天化日嗯嗯好！沈小受憤然踢踢他。

幾個宮女躲在遠處看，心裏感慨沈公子真好看啊。

與秦宮主一起追逐嬉戲什麽的，讓人忍不住就想尖叫。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現出原形呼風喚雨。

我們都十分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