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要害怕這個藥是用來做什麽的…… (1)
茹願的頭發在游泳池池水裏面像是綢緞一樣散開。
此時此刻, 她無比幸虧自己的發量又黑又密,遮在臉上讓茹願看起來像貞子姐姐一樣,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一片混亂之中, 在津戈撩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能站穩腳步。
茹願時刻保持着背對津戈撩的角度, 以便于遮掩自己的馬甲順便把腦袋後面的頭發往前攏了幾縷。
臉探出水面之後,茹願飛速将自己找到地手指全部都扔到岸上小馬的位置讓他接住。
緊跟着又一頭紮進水裏, 去找自己的面具。
身份卡一直在閃着紅燈,提醒她一分鐘之內迅速找到自己的面具戴上, 否則就要扣除100積分。
茹願也想找到, 但是這幾番撲騰自己早就從淺水區來到了深水區。
水就像是一個天然的放大鏡, 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東西都映入眼中。
面具被水流湧到了深水區, 她展臂朝着面具的地方游動,腳尖輕踩水流。
水将她送往面具所在的地方, 同時冰冷的池水也讓她的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凍得僵住。
最終,茹願在身份卡倒數三秒內摸到了自己的面具、倒數秒數在“1”的時候将面具卡在自己的臉上。
還沒來得及把面具的綁繩系上,一回頭津戈撩朝着自己這邊游過來。
他面具外的額發被水拂到腦後露出光潔而又平整的前額, 少許氣泡自他鼻腔中湧出往上翻湧。
幹什麽?他要幹什麽?
茹願右手扶着面具,擋住自己的臉, 左手去腦袋後面摸索面具的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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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冷得像是冰窖一樣, 凍得她指尖有些疼, 在失去一定的觸感之後也限制了戴面具的速度。
津戈撩游到茹願面前停下, 伸手指了指茹願腳下。
茹願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根人類手掌中的大拇指就停在她的腳邊。
冰涼的瓷磚地上堆積着少量的淤泥, 茹願的腳尖踩在上面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印記露出原本最底下的瓷磚地。
她幾番思量猶豫再三, 幾咕嚕氣泡從她鼻腔中鑽了出去,肺部裏留存的氧氣實在是不太多了。
津戈撩好像能聽懂她心裏的話,朝着她腳邊游去。
水好似被他身上的氣息暖熱了帶着熱烘烘的包裹着茹願, 茹願在深水區裏像一簇海草一樣微微搖擺。
津戈撩伸手去取手指的同時另一只手順便拖了一下茹願的腳踝。
茹願感覺自己的身體順着這股力道,自下而上的飛上水面。
浮出冰冷的水面之後,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岸上的新鮮空氣,順便把面具戴好。
小馬在岸邊半蹲着把她扶上岸。
茹願從水裏鑽出來時渾身濕漉漉,頭發也一直往下面滴水,身體冷的就像是冰箱裏拿出來的凍豆腐一樣。
“他還在裏面。”茹願渾身冷得牙床打顫。
小馬臉一苦:“我不會游泳。”
“……”茹願。
津戈撩從水裏游上來,他的手裏攥着十根手指僅剩的那一只。
十根手指全部找到,被擺成一排放在臺子上。
手指上面的血已經被游泳池的水沖洗地差不多了,肉色的肌膚泡在水裏有些發白,就像是沒有辣椒的泡水鳳爪。
茹願冷得不禁打了個寒顫,發絲上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的滑落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最終沒入她黑色毛茸茸的貓服之中。
坐在防滑墊上,四面八方拂來的風也帶來着刺骨的冷意。
津戈撩游到她旁邊,手撐在臺子上讓臂彎線條繃緊出了讓人窒息的弧度。
茹願下意識的伸手去接了一下他,男性有力而冰涼的手握緊她的那一瞬間,恍惚之中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
他也是這樣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将那熊熊烈火擋在身後,強忍疼痛低聲在她耳邊詢問:
……“你沒事吧?”
茹願收回了手,別過臉去。
濕淋淋的身上被前後左右的風吹得更冷了,這也讓茹願清醒了幾分。
旁邊的這個男人鎖骨魅惑且清晰,微微昂首的時候三角錐型喉結上下滾動些許,略微低咛的哼道:“嘶,好冷。”
“金神……”小馬的聲音嘿嘿嘿地變型,身上散發着一種濃烈的崇拜氣息,同時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圍着津戈撩一直轉。“你冷嗎,我把我衣服給你呀?”
茹願黑着臉,心裏怒罵,明明她也很冷好嗎?!
盡管小馬的臉上戴着頭套,但是那谄媚的嘴臉已經遮擋不住身上渾厚的斷背山下花開的氣息了。
救命。
粉圈男孩也挺失智的。
茹願起身,用手撸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她走到那擺放好的十根手指前蹲下。
手指因為在水裏泡的太久,很多血漬已經被水沖淡上面還沾上了少許泳池底裏面的泥垢。
有些起皮的肌膚呈現出蒼白色,白而微青,就像是泡發了的腫瘤。
“切口都很平整,應該都是被利刃割下來的。”茹願一邊說着,一邊把這些手指用身份卡拍下來。
薄薄的身份卡片閃爍了幾下,将這十根手指自動保存在了“游泳館”區域。
她眼角餘光一瞥,發現右手大拇指好像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剛想要伸手過去拿的時候,另一只手也跟着探了過來。
茹願擡頭看着手的主人,對方潮濕的額發被拂到腦後,好看英俊的眉形上挑着慵懶的眼底,讓那墨黑如玻璃制感的瞳孔裏映照着她的錯愕。
二人指尖在空中輕撞,茹願微微蜷縮了一下指尖後飛速拿走了那只二人都看到的斷指。
大拇指的指腹上有一點紅色的印記,看起來應該不是血。
是什麽呢?
茹願盯着指腹上面的那塊紅色,又瞧了瞧對面攤着的那只手,把斷指遞給了津戈撩。
津戈撩穩穩接住,似乎不經意地輕笑了一聲,在茹願擡頭的時候那張清俊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捏着斷指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說道:“是印泥。”
印泥?
茹願潋眸,下意識的看向小馬。
小馬戴着頭套,但是看馬臉朝向的位置似乎也在看自己。
二人都想到了在玉絨兔房間裏找到的那張財産轉移合同,以及合同下面的那個死者手印。
這不就巧了麽。
——【滴!】
——【各位玩家請注意,3小時的搜證時間結束。】
——【請迅速趕往一樓餐廳,做第二輪的公開讨論環節。】
三人的身份卡同時傳來下一階段的提示訊息,茹願看着擺放在游泳池旁一長排的手指,起身朝着室內走去。
一進屋,腳下踩着的冰冷瓷磚地也變成了毛茸茸的毯子,室內的溫度驅散了一點冷意。
茹願伸手拂去自己身上的水,掏出口袋裏的氣煙,在唇齒間輕抿了一口。
略微清涼的糖絲在口中融化,随後變成淡薄的清煙吐出。
茹願因為冷而略微發白的嘴唇逐漸多了一點紅潤,她長籲一口氣,讓滿身都充滿着糖果的香甜氣息。
人物關系都理得差不多了,就看公聊的時候能不能再挖掘出別的東西。
他們走到餐廳的時候,其他三位玩家已經在屋子裏坐定了。
看到茹願和津戈撩的身上都濕淋淋的,桌子上的氣味裏多了一股心虛的酸味。
就來自于兔、狼、猴三人之間。
看樣子,有人知道游泳池裏的秘密。
玩家在圓桌前坐好之後,桌面忽然變成了碩大的全屏顯示器,白色的屏幕底上浮現出七彩的數碼顆粒。
那些成團的馬賽克顆粒彙聚在一起的時候,組成了公聊的游戲規則。
——【你們擁有2個小時的公開讨論時間,在這期間所有人都可以暢所欲言。】
——【但是,我要提醒你們的一點就是,在搜證過程當中有人挖掘出了其他玩家的秘密,這一點不可以作為指認證據陳列在公聊之中。更不允許将你們挖掘出了多少秘密獲得了多少行動點告訴桌上的玩家,或者是向其他玩家展示自己輸入正确的秘密框。為了尊重其他玩家的游戲體驗,違反者皆扣除100積分!】
——【你們可以随意将自己拍攝到的證物展示在桌面上,桌面連接着你們所有人的身份卡相冊。】
這些話顯示過後,所有字跡消失獨留下白色的背景板。
“我先來第一個問吧,我搜到的東西還挺多的。”金絲猴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身份卡放置在桌面上,然後指尖長按了一下身份卡屏幕之後往左一劃,隔空劃到了桌面上。
原本在身份卡裏的照片瞬間放大了數倍,呈現在桌面上。
茹願定眼一瞧,嚯,是和小馬有關的東西。
“我在205房間裏找到了一本書,書名很有趣,叫《脊索動物大全》。”金絲猴朗聲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桌屏上的照片投影吸引。
衆所周知,蛇就是脊索裏面的爬行類動物之一。
坐在茹願旁邊的小馬開始慌了,氣息清晰可聞的發生了翻天的變化,茹願基本可以确定毒蛇就是小馬搞來的。
小馬坐着的身體微微正了一點:“那又怎麽了?”
“除此之外,你的房間裏還有一個裝蛇籠,還有一個乘着白色渾濁物的噴劑。”金絲猴一點餘地都不留,把自己搜到的所有證據全部一股腦的砸在桌子上。“雖然我沒有搜屍體,但是我去看了死者的房間。死者房間最南側的窗戶是開着的,205房間最北側的窗戶也是開着的。”
這句話基本可以确定了。
小馬的房間就在死者房間的南側,蛇可以通過窗戶爬進死者的房間裏。
茹願鼻尖微微抖動,朝向小馬的位置。
聞到了就像是檸檬在粹酒裏面發酵之後,有些嗆鼻的酸澀味道。
他慌了。
“動機呢?我殺他做什麽?”小馬辯解道。“我和他還有電影的商業往來呢,他的原稿還沒給我,我的電影還沒開拍……”
“就是因為這個電影,才是你的動機。”玉絨兔摘下自己的身份卡,卡邊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讓所有人的注目落到自己身上。她撐着下巴,脖頸上被茹願劃傷的一道鮮紅傷口十分矚目。“你和死者是合同糾紛。”
玉絨兔指尖按住自己收集的證據,将照片滑到桌子上。
是幾張合同紙,上面清楚的寫着《狐妹》這本書的電影版權所屬,但是第一份和第二份有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就是金錢。
一個是100萬的版權費、一個是100萬的簽名費。
所謂簽名費,就是說能讓朱學民願意在合同上動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并不是版權費。
倘若想要收取版權,拍成電影,必須要補足版權費用。
小馬在這張合同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還補足了一句手寫的“朱學民作為原著有權協同導演調整劇情”。
而真正的版權費合同上卻只有小馬的名字,沒有朱學民的簽名。
玉絨兔解釋道:“這兩幅合同,前半段幾乎都是一摸一樣,只有最後簽字的這一張進行了改動。應該是死者朱學民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了移花接木的方式,騙你在100萬簽字費的合同上簽字。”
“我也找到了你給朱學民的轉賬記錄,以及朱學民手機裏面你和他的一段争吵對話。”大灰狼點開自己的證據,投射到桌子上。
在新出來的證據裏面,是一張手機短信的照片。
——2月1日。
馬導演:【轉賬100w,對方以成功接收。】
馬導演:【老朱啊,你這本書拍成大電影肯定火爆全網!】
朱學民:【嘻嘻,我也這麽覺得。】
——2月15日。
馬導演:【老朱!你怎麽回事!當初不是說好了100萬的版權費嗎?怎麽又問我要100萬?!】
朱學民:【小馬啊,你是不是沒有仔細看合同啊,100萬是簽字費。嘻嘻。】
馬導演:【你居然騙我!當初我們面對面談的時候,就是100萬的版權費沒有別的東西!你、你偷換合同!】
朱學民:【字都簽了,簽字費的合同上說的明明白白,補足版權費才可以開拍,要不然補100萬的版權費要不然就延期拍攝吧。嘻嘻。】
這一段對話基本可以确定小馬的作案動機和殺人方式,茹願不慌不忙的捏着氣煙輕抿一口糖絲。
小馬的表情被遮在頭套裏,但是他攥緊桌角的小手能明顯感覺到的惴惴不安。
巨大的壓力之下,小馬只能回應:“對,朱學民在版權費用上面欺騙了我。蛇也是我買的,但是……”
玉絨兔打斷他:“白色的噴劑是什麽?”
“誘蛇劑。”茹願揚聲攔住小馬的話題,她嗅到小馬的情緒複雜慌亂,這種時候說多了恐怕對他不利。
“我沒有問你。”玉絨兔語氣一沉,帶着滿滿的敵意。
茹願譏笑道:“我也沒有回答你。”
“……”玉絨兔兩眼驟眯,惡狠狠地瞪着茹願。
茹願看向小馬:“宴會停電的時候我聽到了‘噗呲’一聲,應該就是你趁黑往死者朱學民的身上噴灑誘蛇劑吧?”
小馬點點頭。
“地攤上和死者的的褲腿都有白色污漬,而蛇牙印密集的地方也在有有污漬的地方。”茹願一字一句的說着,似乎在迎合着狼、兔二人把焦點往小馬身上引。話鋒一轉,她點開自己的圖片投影到桌面上。“死者應該是死後被毒蛇撕咬,或者是毒發之前就死了。”
先前擺放在桌面的證據照片全部被頂掉,換成了茹願所拍的死者脖頸處。
一道非常深的割痕讓死者的頸肉往外翻,茹願指着割痕上面依稀可辨別的幾個指印說道:“死者被割喉之後,有下意識的想要摸一下自己的傷口,于是手上沾染了血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由此可見,死者在被割喉的時候是處于活着的狀态。而這個割痕割下去,基本上沒什麽可以活着的可能了。”
“那如果死者脖子上的血指印是兇手留下來的呢?”大灰狼不信。
茹願指尖一劃,換成死者腿上被毒蛇咬到的地方:“看,死者死亡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蛇牙印都是在腿肚上。但是看褲子上的誘蛇劑,卻是正面的更多一點。但兩腿正面卻一個牙印都沒有,說明毒蛇在進入的時候,死者就已經是趴在地上的死亡狀态了。”
展示在桌面上的照片正如茹願所說。
死者的雙腿上面只有腿肚子的位置密密麻麻布滿了淤紫的毒舌牙印,但是前面卻一點也沒有。
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小馬身上的心虛氣息蕩然無存,趾高氣昂的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我不是兇手!死者不是被毒蛇咬死的!被你們找到的那本《脊索動物大全》上面有些,我找來的四條花斑蛇咬死人的話,牙印是呈現出黑色的。但是你們看,屍體上面的牙印是紫紅色的!說明毒未能入骨髓,因為死者早就死了!”
小白兔和大灰狼對視一眼,對小馬的這番解釋将信将疑。
茹願引導着小馬,将他的這條支線還原:“你是幾點将毒蛇放到死者房間裏的?”
“我是18點35分的時候,讓毒蛇順着我的窗戶爬到死者的房間。”小馬念叨着,似想起了什麽忽然說道。“對了,18點鐘我回到房間的時候,聽到隔壁朱學民好像在跟誰吵架。”
“吵了多久?”茹願抿了一口煙,慵懶的吐出一團煙絲。
隔着輕薄的煙霧,她端詳着坐在對面的三個人,辨認着來自他們身上的不同氣息。
混合在一起,變成了較為複雜的味道。
小馬想了想:“到18點30分,我一直都聽着隔壁的動靜,結束了之後我才開始放蛇。”
茹願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兩只貓耳乖覺的擺動着。
她的素手捏着那根氣煙,煙身長而窄,通體發白,就像是一根白色的巧克力棒。
“所以,在小馬放蛇前和死者吵架的那個人,大概率就是兇手。”
茹願的這句話說得略微武斷,她也是為了故意将那個和朱學民吵架的人炸出來。
可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出口,對面兔、狼、猴三個人都氣味緊張起來。
玉絨兔:“就算有誘蛇劑,但是蛇這種東西是不穩定性因素。”
大灰狼:“這只是你自己說的,誰知道死者真實的死因究竟是什麽呢?”
金絲猴:“馬面男只是說他18點35分把毒蛇放進去而已,誰能保證毒蛇就一定是在這個時間段咬人呢?”
茹願潋眸,好看濃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她靈動的雙眼,在三人說話期間飛速辨別三個人的情緒變化。
其中大灰狼和金絲猴的氣味最濃郁,他們都非常不認同茹願的這個觀點。
巧的是,這倆人也是茹願最懷疑的對象。
“狼先生,你認識狐~妹~嗎?”茹願咬着氣煙,舌尖抵在潔白尖尖的上虎牙,故意拉長“狐妹”這兩個字的音節。
“不認識。”
她胡作驚訝:“嗨呀?你作為朱學民的心理醫生,之前不是說朱學民經常會跟你吐槽自己的心理壓力問題嗎?為什麽你連他寫的這本書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灰狼。
這人情緒波動的很厲害呢。
也不知道是狼的爪子更厲害點,還是貓咪的爪子更厲害點。
茹願就是不放證據,繼續逼問:“我再問你一遍,你認識胡媚嗎?”
大灰狼坐在圓桌的對面,眼神凝重地看着茹願,臉黑如炭。
良久,大灰狼點頭:“認識。”
唯一不知道死者有亡妻的金絲猴怔住了:“什麽意思?”
什麽狐妹、胡媚的,他聽不懂。
茹願這才将自己的證據慢悠悠的扔擲到桌面:“五年前,胡媚去世的追悼會,你也來了。30歲的承諾……是什麽?”
筆記本電腦裏面的兩張照片同時攤開在桌面。
沒想到玉絨兔的反應比大灰狼還要大,她錯愕的看着大灰狼,狐臭味之中多了一點剁椒泡蒜的腥臭:“你怎麽會認識胡媚?五年前的那場追悼會,你不是打着朱學民心理醫生這個由頭來的嗎?”
茹願哼笑:“嚯,有人要不打自招了嗎?”
“……”玉絨兔。
“你和朱學民真的只是普通的雇傭關系嗎?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麽願意把自己所有的財産都轉移給你?”茹願放出那張財産轉移合同,場上所有人都驚了又驚,只有大灰狼的情緒波動不大,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似的。
因為游戲的規定,茹願不能直截了當的說自己在秘密框裏确定了這一點。
小馬因為一直跟着茹願,所以對這一點也是确信無疑跟着茹願幫了幾句腔。
玉絨兔咬了咬唇瓣,冷聲哼道:“不是又怎麽樣?實話實說吧,我是朱學民的女朋友,不,未婚妻!”
彈幕字符飛逝:
——“好家夥,差了20歲的忘年戀。”
——“豬兔cp?真重口。”
——“狼和豬的年紀差不多啊,都是忘年戀。”
——“那兔子和狼都有的那個水晶吊墜是怎麽回事?”
茹願丢出那兩張水晶吊墜:“你和狼都有一樣的情侶吊墜,如果你是死者的未婚妻,那你和狼先生這層關系又是什麽?”
桌面上顯示的照片輪番變換,最終變成了兩個水滴形的水晶吊墜。
巧的是,這兩個水晶吊墜拼在一起特別像一個藍色的“愛心”。
平臺後面的觀衆們亢奮起來: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戰術後仰.jpg”
——“咦?我怎麽變綠了?海豹鼓掌.jpg”
——“盲猜手指是兔子砍斷的,因為手指上面有印泥,肯定是兔子自己砍斷之後印在上面的。”
——“別玩到最後,死者還真是被毒蛇咬死的……”
——“乳糖MM剛才分析了那麽一大波,有人真丶選擇性眼瞎(絕對沒有辱罵樓上的意思)。”
這個水滴型項鏈就是玉絨兔和大灰狼的第二個秘密。
玉絨兔利用了朱學民,想要套取朱學民的財産。
大灰狼利用了玉絨兔,想要……
茹願慢條細理的吸了一口氣煙,慵懶的瞥過大灰狼:“你想要給胡媚報仇。”
“……”大灰狼沉默。
她繼續說:“所以你以自己是心理醫生為由,潛伏到死者的身邊。你的背包裏面有一個白色的刻有字符‘C’的藥丸,這藥是什麽?是給你自己吃的?還是給朱學民吃的?”
大灰狼繼續沉默,企圖用這種方式拖延公聊的時間。
桌子上的氣味五味混雜,小白兔的情緒忽然有了起伏,味道忽濃忽淡就像是走在廢舊的工廠邊緣被各種腐朽的試劑包裹着。
茹願猛地話題一轉,看向小白兔:“你知道對不對!”
小白兔忽然被指嗓,情不自禁的抖栗一下:“什麽?”
“你知道這個藥是用來做什麽的對不對?”
“不!我不知道!”小白兔頭搖如撥浪鼓。
“你知道!”茹願凄聲喝道。
白色的氣煙在她的指尖轉出一朵花來,獨留白色的殘影在指尖飛動。
當時扔擲飛刀的時候,茹願手裏做的也是這個動作。
這個小貓在恐吓她!?
玉絨兔感覺自己脖頸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那個黑貓的眼睛就像是有刀子一樣,對視一眼就能刮掉一塊肉。
茹願朝着玉絨兔的方向輕輕吐了一口薄煙,煙絲朦胧了黑色的貓面具,使得她就像是從夜晚之中幻化出來的精靈一樣。
玉絨兔感覺到那輕煙薄薄的雲絲,一縷一縷好像是流淌在她的身上,冷的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沉默許久的津戈撩緩緩開口:“刻有‘C’的白色藥丸,應該是咖-啡-因。”
茹願晃了晃氣煙,歪着腦袋看着他。
津戈撩穿好了衣服,那件赤紅色的cos犬服濕淋淋的套在他的身上,額發自然垂落淺搭在面具上:“C8H10N4O2,是咖-啡-因的分子式。也就是白色藥丸上刻着的大寫字母‘C’。”
雖然這是津戈撩的猜測,但是大灰狼和玉絨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已經告訴了茹願答案。
他們驚詫與津戈撩準确的猜測,而讓氣息變得十分慌亂。
是了,就是咖-啡-因。
那個可以對人體中樞神經造成興奮的藥劑。
之前在第一輪公聊的時候,大灰狼說死者有壓力過大、睡眠淺的病症。
但這樣看的話,似乎并不是,而是因為被狼面具給予了咖-啡-因驅散睡意強制性催動精神力的緣故。
“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小馬對津戈撩和茹願的判斷深信不疑,開始對着大灰狼展開攻勢。“你是不是想為了胡媚報仇?你是不是覺得當年胡媚的死因和朱學民有關?”
這句話,小馬說到點子上了。
遠古森林裏面,食物鏈循環着一個圓圈。
豬先生更喜歡年輕的玉絨兔,為了能和玉絨兔在一起,在狐妹死後不久就連忙金屋藏嬌把玉絨兔帶回家。
巧的是玉絨兔卻愛上了大灰狼,想要奪走豬先生的所有財産能和心愛的大灰狼雙宿雙飛。
可沒想到的是,大灰狼也不愛玉絨兔,為的是利用兔子給自己多年前的心上人狐妹報仇。
兔子和狼的聯盟即将瓦解,還差最後一個推波助瀾。
茹願憐憫的看着玉絨兔:“你知道我是怎麽解開大灰狼的密碼麽?就是胡媚的出生年,結果你還在替他遮掩。”
場面一度僵持,茹願知道,自己必須要放出隐藏的大招了。
她指着大灰狼,說道:“我要搜身。”
彈幕的網友們開始不知所雲了起來。
——“狼人和兔子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嘛,急死我了。”
——“筆記本電腦用的是胡媚出生年,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們看到的是乳糖視角,別的玩家又不知道乳糖是不是在說謊。”
——“開始了開始了,上帝視角開始了。”
潮濕的發絲貼在茹願的臉廓旁,她的座椅已經被她身上的水染濕,旁邊的地板上也濕漉漉的滴滿了水。
“我要看你的手指,無名指和中指是不是一樣長。”
在203房間裏找到地筆記本電腦裏一張二十年前的照片,露着胡媚的那個男人的手就是無名指和中指一樣長。
“夠了!”大灰狼臉繃得發黑,一掌拍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瞧見了他的無名指和中指的确和茹願說的那樣,也和茹願放在桌面上的照片裏一樣。
大灰狼只能承認:“沒錯,二十年前高中時期,我和胡媚的确是男女朋友關系。”
玉絨兔:“???”
茹願:“不僅僅是戀人關系,你這麽多年來沒有結婚、戀愛,你一直都在等她是麽?”
“是。”大灰狼坦誠回答。
“30歲的約定,你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了吧?”小馬緊跟着逼問,看好戲的樣子就差懷裏抱着一只西瓜了。
“我們約定三十歲的時候,如果她未嫁我未娶,我們就在一起。”大灰狼垂了垂腦袋,“但是她在三十歲之前就早早的嫁給了朱學民,最後,還死在了她32歲我們約定的那一天。”
茹願抱着手臂,擡眸審視着大灰狼:“所以你覺得胡媚的死因有問題,是麽?”
“是!”大灰狼瞥了一眼玉絨兔。“這你就要問她了。”
“???”玉絨兔。
皮球踢來踢去,提到了自己身上,玉絨兔惱羞至極:“管我什麽事?”
“你是五年前成為死者的助理吧?同年胡媚就身患疾病離世,這也太巧了吧?”大灰狼。
玉絨兔:“喂喂喂,你這是要把所有屎盆子扣到我頭上嗎?”
“我可沒有一句話說你就是害死胡媚的人。”大灰狼。
兔狼二人忽然争吵起來,場面一度白熱化。
小馬本來在看戲的狀态,忽然腳面被旁邊的人輕輕踢了一下,他朝着力道的來源看過去,茹願沖他瘋狂使眼色。
這個眼色他懂,想讓他攙和進去和稀泥。
小馬立刻心神領會,加入戰局。
“所以說這本來是一個謀害發妻另取續弦,結果一不小心變成了‘大郎,該喝藥’的故事嗎?”小馬嘿嘿一笑,看熱鬧不嫌事大。
“胡說!我沒有殺朱學民!”玉絨兔尖叫着。
小馬抱着手臂,一副不信的樣子:“除了你還能有誰?!”
“閉嘴,你這個馬面波傑克!”
“游泳池裏的手指頭上面有紅印泥,而你的房間裏還搜到了一個財産轉讓協議書上有朱學民的指印。老實承認吧!那個手指頭是你砍斷的對不對?!”小馬不依不饒。
玉絨兔急了:“胡說八道!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話音驟然停滞,她錯愕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茹願咬着煙嘴,輕輕嗅了一口這終于被詐出來的驚錯氣息,很是滿意的沖着玉絨兔笑道:“那你現在,可以好好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你什麽時候去找的朱學民,又是什麽時候發現他死亡的?發現他死亡之後,你又做了什麽事?”
人都是有危機意識的。
在所有的壓力都堆積在自己身上,即将被認定為是兇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暴露別人的訊息來洗清自己的嫌疑。
這是茹願玩了這麽多場劇本殺總結出來的經驗。
玉絨兔有些恍惚,好像不敢置信自己剛才真的說了那句話。
回味過來之後,就是桌子上所有人對自己的谛視。
津戈撩伸手拂了一下垂在自己額前的額發,濃眉微微上揚讓那略微慵懶的桃花眼底多了一點靈光閃動。
這場正鋒相對的對角戲終于要進入尾聲了嗎?
公聊時間還剩下一個半小時。
場面上終于套出了第一個重要的訊息點。
兔狼豬狐,這四個人物之間拉扯出了一條四四方方的關系線,看起來錯綜複雜但實際上并不是那麽難梳理。
空氣中彌漫着沁人心脾的甜香,連帶着身上濕漉漉的衣物都好像被泡在蜜糖水裏過一樣讓人心情也變得愉悅。
津戈撩依靠在椅背上,看着旁邊的馬面男和她桌子下面的小動作不停,眼底裏的光點也好似被深淺不一的色澤遮掩變化。
關系好像很好的樣子?
是了,她一直都很容易吸引身邊人,無論男女都會被她身上那股熱情的朝陽氣息所吸引。
就像是正午的陽光穿透窗簾,即使房間內不着一點燈光也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桌子上的玩家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心。
早就看兔子不爽的金絲猴徹底憤怒,厲聲喝道:“不要浪費老子的時間!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玉絨兔的手指糾纏在一起,嘴唇咬的發白:“我是……19點的時候到朱學民的房間。”
“去找他做什麽?”茹願把玩着氣煙,漫不經心問道。
“就是,去看看他。”
“然後呢?”茹願。
“我看到他倒在地上,身上蓋着一堆被撕碎的書紙。有幾條蛇盤旋在他的下身,十只手指……都被齊齊砍斷。”玉絨兔說着,聲音逐漸低小。“然後我就拿出了印泥,用朱學民的大拇指粘在印泥上然後印在了我早就準備好的財産轉移書上。”
“所以這是你的一個秘密對麽?”茹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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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