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安分
溫離慢才不管他說自己什麽,剛才蹲了這麽一小會兒,她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堵的難受,魏帝伸手過來捂住她的櫻桃小口,“用鼻子呼吸。”
張嘴灌了風進去,更是撕裂般的難受,溫離慢抓着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來又沒多少力氣,只能按照他說的努力用鼻子去呼吸,這下花了更多的時間去緩和,兩條腿站直的時候顫巍巍的,魏帝幾乎是半扶半抱,才将她帶回太和殿內。
然後她便躺下去再也不肯起來,薛敏給她診了脈,點頭道:“娘娘無大礙,日後最好是每日都動一動,哪怕是站起來走走也好,會對娘娘的身體大有裨益。”
溫離慢立刻朝他看過來,明明無冤無仇……
薛敏清清嗓子,褪下了,雖然無冤無仇,可他的小命都在娘娘手上系着呢,若是娘娘早早香消玉殒,那他必然要被官家砍了,所以他當然要盡心盡力為娘娘治病。
“聽到了嗎?最好是每日都動一動。”
溫離慢抿着嘴道:“我不聽。”
她動起來難受極了,尤其是蹲馬步,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撕裂,每一口呼進胸腔的氣都是疼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從來坐着不動,不也是照樣活到了現在嗎?
魏帝伸出一指,點在她白淨的腦門上,“有你說不的餘地麽?”
溫離慢轉頭躲開他的手,坐下來,很有氣勢道:“我就坐着不動。”
魏帝自然不會打罵她,她又不怕這個,所以他只道:“那便再不許你吃糖。”
溫離慢拍了下桌子,幾乎要跟官家叫板:“我那樣感覺都要死了,你若要殺我,還不如給我個幹脆。”
魏帝揪了揪她的耳朵,沒用什麽力氣卻已經讓她的耳朵紅了,“外面很好玩,有很多你還沒見過的東西,你若是想多看看,就要活得久一點,靜坐不動,你活不久。”
她咕哝道:“我從前也是這樣的。”
“從前是沒人管你。”魏帝淡淡道,“如今又不是。”
最後她還是聽話了,畢竟不聽話就沒甜的吃,要是像以前不怎麽吃糖也就算了,沒吃過就不會想,可大魏皇宮的禦廚做各色各樣的甜食十分美味,而且她還每日喝兩次藥,沒有甜的着實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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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休沐只有七日,七日過後,魏帝便一如既往開始五更天起,一般他退朝後回來太和殿,溫離慢正好醒,如果有政事要議,他便會讓溫離慢先用早膳,等他回來,便是她鍛煉身體的時候。
魏帝是很忙的,他幾乎每天都不閑着,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他做決策,即便天下統一,也還是有些到處流竄不服大魏的人,他們大多是亡國皇族,四處逃亡之際,時常鬧出些動靜,不過掀不起太大風浪。
溫離慢從未見過這樣忙的人,她每天醒來時,他都已經起了,當她睡下,他還在看折子,好像永遠不會疲憊、永遠不會倒下。
而在官家休沐結束後,溫離慢也開始慢慢接手宮內的事,她沒有學過這些,都是壽力夫教,她學。
宮妃們位份不高,手頭自然也沒什麽權力,之前後宮事務一直都由壽力夫代為打點,官家将他留在溫娘娘身邊,自然有官家的意圖,溫娘娘身體不好,不可能花太多時間在宮務上,所以壽力夫在帶四司八局的掌印太監及六尚女官們拜見溫娘娘後,只循序漸進地跟溫離慢講宮務要如何處理,并沒有真的将所有事全都堆過來。
官家的意思,是要他在娘娘身邊防止她被人糊弄,并在這段時間裏教導娘娘要如何應對,至少不能讓娘娘被哄騙。
即便壽力夫宮務處理得當,也無法保證所有人都忠心耿耿,口風嚴實,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因為人只要活着就會有欲望,欲望就象征着貪婪。
宮中只是多了一位皇後娘娘,往常如何運作,日後同樣運作,畢竟溫離慢身體在那兒,讓她像官家那樣勤懇,根本不可能。
好在她聰明,又肯學,此前對這些完全不了解,卻像一塊幹扁的海綿,迅速吸收着應該明白的道理,有一些她不懂,但只要壽力夫跟她說過一遍,她就不會忘記,壽力夫時常想,那趙國的溫國公府,究竟是如何狠心,才能将溫娘娘這樣的妙人兒,養成這樣?
倘若溫氏一族能善待她,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吞并一國後,魏帝會強制不同故國的百姓生活在一起,并且進行通婚,同化他們,以此來建立亡國之民對大魏的依賴與認同,趙國亡了之後,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自然全無例外。
無論曾經是什麽身份。
而溫國公府,他們本應跟着溫娘娘水漲船高,雞犬升天,結果卻錯将珍珠作魚目,活生生錯過了這絕佳的好機會。
要知道趙國還未亡國,溫國公府也不過靠着祖蔭富貴,但大魏幅員遼闊,何止趙國數倍!
只能說這榮華富貴,當真是命中注定,不該是你的,怎麽都求不來。
且說與溫離慢自小便有婚約的前未婚夫齊朗,在溫離慢被送入趙國王宮後,依照父母的意思娶了溫離慢的妹妹溫若瑾為妻,他憑借着自己的能力,雖然初始只是一名守城小将,但表現格外優異出色,很快便得到提拔,不僅在蘭京有了自己的宅子,還将父母妻子接了過來,也正是靠着齊朗,齊國公府才沒有随着趙國那些貴族世家被發落。
一家人相見,不由得紛紛落淚,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日後也不必生活的提心吊膽了。
齊朗在幾次剿滅叛軍時立了功,他将自己的功勳盡數換了,除卻齊國公府的人,溫國公府他也伸出了援手。
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岳家,總不能不屑一顧,但他能做的也僅止于此,再多的卻是沒了。
那溫儉的三女溫若華,原本在趙國作為貴女是何等風光!即便是大魏鐵騎打入都城,她也仍舊維持着一貫的驕傲,直到二房三房與大房無情分家,她一夕之間跌落雲端,才略微收斂了性子,之後又吃了許多苦頭――那個早被家裏放棄的長姐,當真有了大造化,可溫氏一族不僅沒沾着光,還屢次三番被人欺辱,誰還不明白魏帝的意思?
溫若華真不懂,魏帝若是看重長姐,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樣對待溫氏一族,一個沒有母族支持,又膝下無子的皇後,在已經成年的殿下們面前是何等脆弱?
難道不該重用他們溫家麽?
她做過嬌生慣養的貴女,又怎會甘心這平民身份?
可惜溫若華等啊等,等啊等,溫氏一族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從不曾被魏帝想起。
除了妻子溫若瑾之外,齊朗在蘭京買了一個小宅子供溫儉一家居住,二房三房他只提供了一些銀子,多餘的是沒了,畢竟他根基并不穩,如今這些,都是靠他賣命換來的,他自認已做到仁至義盡,叫齊夫人說,他們一家好不容易團圓,還管那溫家作甚!
但兒子明顯不似過去那樣聽話,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敢多言。如今雖然過得不如從前富貴,但至少衣食無憂有人伺候,如果這樣還不滿足,那還想怎樣?
這一日齊朗回家,便看見了小姨子溫若華,她見了他屈膝行禮,齊朗對這個小姨子印象并不好,面上也只維持着和善,點點頭便算打過招呼,溫若華走後,他回到自己房中,家裏的宅子并不大,不過他并沒有與溫若瑾同床,而是以屏風相隔,自己睡在榻上。
溫若瑾雙目不能視物,婆母又厭煩自己,她最怕的便是被郎君抛棄,可齊朗雖然與她并無夫妻之情,卻始終不離不棄,溫若瑾心中清楚,倘若齊朗不管自己,她瞎了眼,必定是活不下去的,因此心中既有對齊朗的感恩,又有怨念。
今日溫若華前來,姐妹倆也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溫若瑾雖然讨厭長姐,卻也不得不承認妹妹說的是對的,長姐當真成了大魏皇後,那麽只要她手指縫裏漏出來一點兒,就足夠溫家受用,過慣了富貴日子,這樣的苦楚誰受得了?
是以她委婉地跟齊朗說了,因着天氣轉涼,齊朗正自己抱了床被子要放到榻上,聽見溫若華的話,簡直不敢置信:“……你們這是記吃不記打?皇後娘娘不找你們的麻煩,便已是天大的恩賜,你們卻還想做皇親?”
溫若瑾怕他誤會,連忙解釋:“不是的,是華娘今日來了,與我說……”
“不管她說什麽你都不要聽。”齊朗将被子放下鋪好,淡淡地說,“你若是愛聽她的,我可以送你回娘家,橫豎也不遠。”
溫若瑾吓壞了,“郎君!郎君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齊朗見她雙目失明卻一臉惶恐,心中終究是有幾分憐惜,“嗯,你記住就好,睡吧,我明兒還要早起當差。”
溫若瑾溫順地應了一聲,心中怨恨卻是更重。
她不怨妹妹華娘撺掇自己,也不怨郎君斥責自己,她只怨那位睚眦必報心胸狹隘的長姐,明明已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卻還是不肯給溫家一條活路。
郎君方才的語氣那樣輕淡,是不是心裏還記挂着長姐?
溫若瑾知道自己不該那樣想,卻又不得不那樣想,她如今是個廢人,一事無成,人人厭棄,活着的每一日都如此痛苦,又不得郎君愛意,這樣的人生一眼望過去毫無盡頭,有時她甚至想,也許當初被殺了,都好過這樣半死不活。
可真要尋死,她自己卻又怕了。
現下只要一想起魏帝,溫若瑾便條件反射的牙齒打顫畏懼到極點,她也只能在心底恨一恨溫離慢。
“若是華娘再來。”
一片寂靜中,郎君的聲音傳來,“你且告訴她,莫要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兩日後,鐘氏一族便要進京了。”
所以溫氏算什麽?
官家若是想給那位女郎依靠,哪裏需要旁人來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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