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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有人喜歡亞提拉這件事，林西以前都是當作某種八卦，随便聽一耳朵。畢竟他不是亞提拉的狂熱粉絲，就連粉絲都算不上。可這回，聽到廉月喜歡亞提拉，林西有點不是滋味了。

林西讓二兔子調查了廉月一番。在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後，林西走到剛剛放下光腦的亞提拉面前，張口就問：“你和廉月是一起長大的？”

亞提拉把椅子往後挪了一下，林西很自覺地爬到亞提拉的腿上，跨坐好。亞提拉沒有隐瞞地回答：“廉月是孤兒，是父皇為我挑選的侍從兼死士。”

林西：“她是女人，你的侍從不是應該是男的嗎？”二兔子查到的資料裏，廉月還有另一重身份！

亞提拉捏着林西的下巴說：“父皇的本意是，在我成年後，由她來教會我兩性間的關系，但我并不認為我有這個需要。我認為我的本能足以讓我明白該怎麽做。我和她在學校裏，是同學和戰友。畢業後，我讓她去了皇家騎士團，她的能力很強，因此順利成為皇家騎士團的團長。但在沙鷹海盜團卻持你的事情上，她做出了非常錯誤的決定，拒不執行我對她下達的命令，現在正被停職審查中。”

林西捧住亞提拉的臉，“你沒有碰過她吧？”

“我說過，你是我碰過的第一個人，也會是唯一一個。如果我們能始終保持如今天這樣開誠布公地面對你我之間所有存在的誤會，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會非常的穩固。”

林西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雖然，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但是，你可以讓別人知道，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

林西直接把亞提拉的身份從“準”未婚夫提到了伴侶。亞提拉銀藍色的雙眸精光滑過，他輕輕捏了捏林西的下巴說：“如你所願。上星網，我們去挑戒指。”

“好。”林西笑了，很滿意。

帝星的51區是帝國軍部所在地，也是帝國高級将領的宿舍所在地。廉月就住在這裏。自從被停職審查後，廉月就一直待在自己51區的宿舍，頂多是需要的時候去軍部接受詢問。

和亞提拉在斯諾星分開後，廉月再也沒有見過亞提拉，她撥給亞提拉的通訊也全部轉到了周寧那裏。廉月沒有想過“後悔”這個問題。她深愛着亞提拉，在她懂得什麽是愛情時，她唯一愛過并愛着的男人就只有亞提拉。

她一直都知道亞提拉只是把她當成普通的侍從，可是她一直在期待着成為亞提拉的女人的那一天。在她知道自己還肩負着讓亞提拉明白什麽是性愛的使命後，她更是期待着那一天，哪怕她的身份只能做亞提拉的婢女，她也無怨無悔。

可是，亞提拉不要她。

他甚至連一點希望都不願意給她。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們是同學、是戰友，不會再有超出這種關系以外的關系。他甚至都沒有把她帶到雷神之錘軍團，而是把她發配到了皇家騎士團。

為了離他近一些，為了能讓他對自己另眼相看，她拼了命的努力，最終成為了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可是，那個人的眼裏還是沒有她。哪怕讓那個人恨她，她至少也在那個人的心裏留下了一點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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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廉月從思緒中回神。機器人管家傳來通報，是蒂蕾娅來了，廉月讓管家開門，她起身下樓。到了樓下，看到客廳裏的蒂蕾娅，廉月問：“你怎麽來了？”

看到昔日的團長，自己的好友，蒂蕾娅很難過，她盡量保持表情正常地說：“來看看你。我聽說審查結果快出來了。”

廉月坐下，無所謂地說：“最壞也不過是現在這樣。你怎麽樣？”

蒂蕾娅也坐下，說：“陛下有意讓彼得殿下接管皇家騎士團，我聽說，是親王殿下向陛下建議的。”

廉月不意外地說：“抛開彼得殿下的機甲實戰實力，他确實是最合适的人選。阿曼達殿下雖然實力很強，但畢竟還沒有成年。”

蒂蕾娅勸道：“廉月，你去向親王殿下好好認個錯吧。”猶豫着，蒂蕾娅還是說：“親王殿下他，可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廉月臉上的平靜瞬間被打破，她站起來就問：“是誰！”

“廉月！”蒂蕾娅把她拽着坐下來，語重心長地勸道：“廉月！就算親王殿下沒有親口承認，這也很明顯了不是嗎？有什麽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親王殿下的東西拿到星網上去拍賣？甚至還能拿到親王殿下軍裝的扣子！你真的相信是阿曼達殿下嗎？阿曼達殿下就算有親王殿下的軍裝扣子，他也絕對不會拿到星網上拍賣！廉月，你醒一醒，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廉月緊捏着拳頭，搖頭道：“不，只要他一天沒有對外正式公布，我就一天不相信！”

“廉月！”蒂蕾娅忍不住道：“三天前，有人在星網拍賣親王殿下用過的香皂，但十分鐘不到對方就取消了。時後周寧副官說這是親王殿下的私事，沒有任何其他的解釋。，親王殿下和皇室都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的言論。”

廉月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來的堅持在這件事面前搖搖欲墜。

蒂蕾娅握住她冰涼的手，幾乎哀求地說：“廉月，你放棄吧。如果親王殿下喜歡你，當初就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皇家騎士團。親王殿下說那是私事，就說明那塊香皂是親王殿下用過的，除了最親密的人，誰能拿到親王殿下使用過的香皂？誰又敢把親王殿下使用過的香皂拿去拍賣？而且陛下根本沒有追究這件事，甚至都沒有讓安全局去調查！”

廉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許久之後她喃喃地說：“殿下就在帝星，在聖圖堡……能拿到香皂的人，肯定不在皇宮……”她一把抓住蒂蕾娅，“誰！誰在聖圖堡？除了殿下之外，有誰現在住在聖圖堡？！”

蒂蕾娅摸不着頭腦地回道：“我不知道。”

“你幫我問問！現在就問！誰住在聖圖堡！幫我問問！蒂蕾娅！我求你了！”

廉月幾乎崩潰了，蒂蕾娅急忙安撫她：“好好好，我幫你問，你別哭別哭，我現在就幫你問！”

能讓廉月幾乎哭出來，蒂蕾娅自己都吓壞了。她急忙聯絡帝星的幾個朋友，一個多小時候，各方人馬七拐八拐的關系，最終查出了近期住在聖圖堡的“外人”。

看到一位朋友發來的訊息，蒂蕾娅蹙眉說：“現在住在聖圖堡的外人只有林西。”

“林西？！”

蒂蕾娅說出她剛才打到的訊息：“林西被綁架之後，帝國對他的安全非常看重。皇家軍事學院放假後他就和林東、林南到了帝星。林東和林南還去聖圖堡見過殿下。林東和林南現在在費舍元帥家中。林西曾去過科學院，還去過要塞星，都是殿下親自陪同。他住在聖圖堡無可厚非，畢竟那裏是帝星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廉月卻搖頭，“不，不是這樣，不單單是這樣……”

“廉月？”

廉月卻沒有往下說，而是問：“那塊拍賣的香皂，你有影像圖嗎？”

蒂蕾娅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廉月看了。她希望廉月能早點死心，從這段折磨她的感情中解脫出來。

蒂蕾娅走後，廉月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探尋着星網上的資訊，她在尋找她能想到的一切蛛絲馬跡。女人的直覺也好，她對亞提拉的了解也罷，她總有一種感覺，亞提拉殿下對那位機師天才的看重有些不一般。她甚至忍不住懷疑，這幾次星網拍賣都是林西所為。

在亞提拉殿下遇到林西前，從未發生過殿下的私人物品被拍賣的事情，而幾次殿下的物品被拍賣，林西都和殿下在一起。她還親眼目睹過殿下和林西在帕拉星是同居一處。林西現在就住在聖圖堡，那塊被拍賣的香皂是殿下習慣用的香皂，別人或許會認錯，但她絕對不會！

林西是機師天才，是一個或許比範培中還要天才的人，要把這樣的人徹底留在帝國，并心甘情願為帝國所用，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廉月心裏咯噔一聲，身體開始發抖。她太了解殿下了，殿下是一個為了帝國什麽都能犧牲、包括自己生命的人。他用自己的婚姻來為帝國換取一位忠心的機師天才……廉月不敢往下想了，越想，她就越無法否定自己的猜測。這樣的猜測更是令廉月幾乎崩潰。

她曾經奢望過，亞提拉會不顧與她身份的差距，娶她為妻。在亞提拉把她送到皇家騎士團後，她絕了“或許”亞提拉會娶她的奢望。她曾想象過有一天，亞提拉娶哪位貴族或者與別國貴族之女聯姻，可她怎麽都不曾設想過亞提拉會娶一個男人！

亞提拉是道盾星系唯一體能和精神力SS的強者，即使他現在受到了重創，也改變不了他天生強者的事實。男人和男人的後代只能透過基因技術手段來培育，這樣培育出的後代不确定性太高。而透過基因技術手段培育出的嬰兒，如果具有很強的天賦，那一定會具有某方面的缺陷，這是基因培育技術始終無法攻克的難題，就連龐貝星系都沒辦法解決，不然整個道盾星系又怎麽可能只有亞提拉一位體能和精神力是SS的強者？

最完美的強者只能來自于自然孕育。這是自然賦予人類生育的權力之後就設下的限制，不管人工培育、篩選的技術有多強大，都無法打敗自然孕育所産生的優勝劣汰。

亞提拉的後代，就一定會是強者，可如果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以亞提拉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再去擁有別的情人。那麽，他的後代就只能采用人工基因手段來培育，這根本就是在拿亞提拉超強的基因天賦做賭注！皇帝陛下又怎麽能允許？或者，皇帝陛下其實也不樂見亞提拉擁有天賦太強的後代，所以默許了亞提拉的選擇？也或者，亞提拉為了杜絕可能被皇帝猜忌的後患，所以自願找一位同性伴侶，而林西是最合适的選擇？

廉月心裏亂極了，她做出了無數種的猜測，每一種猜測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然而越是這樣，她就越痛苦。

盡管她一次次告訴自己，她的出身、她的地位、她的身份每一樣都配不上亞提拉，可是心裏深處，她實則認為只有她才配得上亞提拉。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了解亞提拉，亞提拉也了解她；她的精神力和體能都是S，她有極強的機甲戰鬥力和軍團指揮能力；最主要的是，她深愛着亞提拉，她可以為亞提拉付出一切！所以她才是最應該站在亞提拉身邊的人！

可是亞提拉為什麽偏偏就選擇了一個男人，一個心智遠遠還不夠成熟的少年？

她承認，林西是天才，但林西配不上亞提拉，配不上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殿下！

終端忽然響了，陷入某種思維魔咒中的廉月被驟然驚醒。她呆呆地看向手腕上的終端，過了一會兒她抹了抹臉，接聽。

“廉月。”

看到全息影像裏的人，廉月有些驚訝道：“方天？”

“你最近怎麽樣？我聽說了你的一些事，抱歉，我之前出任務不方便與外界聯系。你還好嗎？”

與在人前的冰山美人形象不同，廉月面對這個人時眼裏稍稍有了些溫度，她淡淡地說：“無所謂好不好。你呢，還在任務中嗎？”

剃着平頭，面色稍有些黑，但長得極為英俊的男人爽朗地笑道：“最近暫時都不會有任務了，我已經跟我們團長強烈要求休假。上一次的任務太危險，時間又久，你沒發現我都被曬黑了嗎？啊，這樣回到帝星我可怎麽約會啊！”

廉月的眼裏閃過淡淡的笑意，問：“你回到帝星了？”

“還沒有，大概還要兩三天我才能走。就是想先問問你怎麽樣。回到帝都後我去看你。”

“你回來聯系我，我去接你。”

“你能随意外出？”方天收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問：“廉月，我們是朋友，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向我開口。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親王殿下。”

“不要！方天！”廉月急忙阻止，“我沒什麽。我拒不執行殿下的命令，被停職也是應該的。你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

看出廉月不想多說，方天也只能道：“好，我等你來接我。”

兩人沒有再多聊，切斷了終端。廉月栽倒回沙發上，擡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

如果……如果她愛上的是方天，那麽現在她就不會這麽痛苦了吧。可是，愛情沒有如果。她就如飛鵝一般，只想撲進殿下的那團炙熱的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