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這男人是不是太不經撩撥……

安氏從榮威堂回來,一進澄馨園正院便瞧見了翟遠林身邊的長随,苦着臉站在門口。

“給夫人請安。”興文趕緊上前請安,只臉色尴尬,“主子叫奴才回府,說是想取回去年您生辰時得到的那方珊瑚座雕,主子他……他有急用。”

安氏狠狠捏住錢嬷嬷的胳膊,臉上表情不變:“既然爺有急用,叫如心取了給你便是。”

興文讪笑着不說話,雖然澄馨園是三爺說了算,可他一個當奴才的若不經過三夫人同意就拿走她屋裏的東西,兩口子吵起來,倒黴的還是他,這點眼色他還是有的。

最近三爺已經不是第一次從三夫人這裏拿東西,興文只垂首安靜等着如心給他取。

等興文告退後,安氏才狠狠拂落桌上的所有東西,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次又是給哪個賤人?”安氏胸膛起伏得像是要閉過氣去,“他就是想羞辱我!好叫滿院子的奴才都知道我堂堂侯府三夫人,還比不過外頭那些千人騎萬人枕的玩意兒!”

錢嬷嬷小心扶着安氏坐下,嗫嚅半天也不敢說話,怕主子氣得更厲害。

“說!”安氏狠狠拍了把桌子吼道。

錢嬷嬷嘆氣:“三爺近日迷上了栾錦湖畔十香居的頭牌……主子您先息怒,您跟三爺這般鬧下去,到底吃虧的是您,若是叫外頭那些卑賤蹄子壞了子嗣……您何苦來呢?”

安氏默默垂淚,她知道翟遠林管着公中,并不缺從她這兒拿走的東西,一次次派人回來取,只是為了羞辱她。

那天俞桃從家裏回來時,她叫自己娘家嫡親大哥懷慶伯借口有事兒,将翟遠林拉到栾錦湖畔灌醉。

等他第二日回府時,她安排的那個廢物不但沒能叫俞桃死的身敗名裂,反而讓俞桃順利進了武寧候的後院。

翟遠林惦記俞桃那麽久,如今偏偏進了他絕不敢招惹的人院子裏,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他怎麽能不惱?

但凡她有個兒子傍身,翟遠林都不敢這麽對她,安氏摸着自己的肚子,滿心苦澀。

還是因為她肚子不争氣,難道她不想再開懷嗎?可是她的夫君在她房中甚少做那檔子事兒,即便是做,也……好些時候不能成,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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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很快便化為無邊恨意,以前翟遠林可沒這麽重視過一個丫鬟,這叫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俞桃。

她屏退下人,問錢嬷嬷:“芷秋那邊怎麽樣了?”

錢嬷嬷趕緊回話:“老奴已經讓針線上的人将銀子和玉佩都送過去了,芷秋還指望着您能在老太君面前替她說幾句好話,提她做姨娘,不敢不上心。只是近些時日,吏部老尚書重病,聖上令侯爺領了吏部差事,芷秋沒能再伺候,所以……”

安氏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我不想聽這些,讓人告訴她,若是她自個兒沒本事叫俞桃承了寵,侯爺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叫她想想當年墨蓮承寵後,梨洛的下場。”

錢嬷嬷知道主子心裏恨地厲害,可她還是有些忐忑:“老奴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給芷秋時間讓她敲敲邊鼓,能引俞桃出來是最好的,要知道墨寧院……”不好進。

可安氏已經沒耐心等下去,再等她的臉面都能叫翟遠林踩在腳底下了。

“我要你們有什麽用?趁老四不在府裏的時候将人送去後罩房還不容易?不過一個婢女,身邊又沒有人伺候,若是芷秋連這個都做不到,她還想做姨娘?做夢還差不多!”

錢嬷嬷嘆了口氣,只能順着主子心意:“那老奴叫人提醒一下芷秋姑娘。”

就在二人說話的功夫,俞桃端着在後廚剛做好的豌豆黃,屏氣凝神進了書房。

“奴婢給侯爺請安。”進門後,不等武寧候擡頭,俞桃便屈膝輕聲道。

翟遠晟正捏着吏部前些年的折子看,聞言不自覺皺眉,渾身氣勢吓人:“誰叫你進來的?”

俞桃被他的沉聲質問吓得小心肝亂顫,但她面上卻是不變,只擺出了前世最讓武寧候喜歡的乖巧笑容。

“奴婢瞧着侯爺在書房待了一下午,所以奴婢鬥膽,去後廚給您做了些點心,還有寧神茶,侯爺且歇一會兒吧。”

翟遠晟狹長的眸子微眯:“本侯問你,誰叫你進書房的?”

俞桃抿唇擡頭,漂亮的杏眸微眨:“不是您叫奴婢在書房伺候的嗎?奴婢臉已經好了,有您給的藥膏子,一點疤痕都沒留下。奴婢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謝您才好,才做了這些……奴婢,奴婢又犯錯了嗎?”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翟遠晟被她一個軟糯糯的又字逗得心情大好,他将俞桃拉進自己懷裏,打量着她愈發白嫩的小臉兒,“這回不害怕本侯了?”

還是頭一回,小丫頭看見自己沒有逃跑也沒發抖,更沒掉眼淚,事實證明,雖然她哭得時候叫人心癢,可他還是更願意看她這笑着的小模樣。

俞桃靠在他身上,臉頰止不住泛紅:“奴婢的奶奶說過,小孩子不能總哭,會叫人不喜。”

翟遠晟胳膊箍在俞桃身前起伏的下方,他眸色漸深:“不小了,想讨本侯喜歡?”

俞桃臉上緋色更甚,上輩子這男人也總是這樣,仿佛以她面紅耳赤為樂,她不喜歡,可如今也只能将情緒都藏在眸底。

因為嬌羞,她那把小嗓子愈發酥軟:“能被侯爺喜歡,是奴婢的福分,侯爺救了奴婢一命,即便您不喜歡奴婢,奴婢也會好好報答侯爺的。”

翟遠晟更感興趣了,他慢慢将溫軟往懷裏擠,心裏拱起一團火:“你想怎麽報答本侯?”

聽到武寧候略有些沙啞又低醇的問題,俞桃嗫嚅:“奴婢會做許多小點心,還會替人松筋骨,若是侯爺累了……”

“本侯不想吃別的,也不累。”翟遠晟不容俞桃拒絕地扶住她的後腦勺,鼻尖幾乎貼上俞桃那小巧的瓊鼻,聲音低若呢喃,“本侯想吃……”

最後一個你字被掩在唇齒之間,俞桃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迫擡起頭承受唇齒間的炙熱。

“唔……侯爺!”俞桃僵着身子,搖頭想躲,她是想讨好這個男人不假,可……這男人是不是太不經撩撥了些?

她可沒想大白天在書房裏哭出來,所以她使勁兒推武寧候,也不知是被親的還是被吓到,眼眶止不住泛紅:“侯爺若不喜歡小點心,奴婢……奴婢跟趙叔學着做菜可好?”

翟遠晟看着她受驚後眨個不停的長睫毛,雖然身體緊繃的發疼,卻還是不忍心吓着眼前的嬌氣包,不過銳利如他,隐約感覺出有些不對勁來。

他不動聲色順着俞桃的動作放開她:“要謝我,光是做菜可不夠。”

俞桃紅着臉手都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放:“奴婢……奴婢盡量多學着伺候您。”

“嗯。”翟遠晟懶懶應了一聲。

俞桃這才試探着開口:“奴婢可以求侯爺一件事嗎?”

翟遠晟眼中閃過果不其然的神色,他眸色冷淡了些,定定看着俞桃:“說。”

“奴婢想給侯爺做些牛乳茶,您……可否叫人給墨寧院送些牛乳進來?”俞桃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自己去取也行。”

翟遠晟垂下眸子:“明天我叫常海給你送過去。”

俞桃歡喜地笑了:“多謝侯爺,奴婢這就去準備花露。”

說完她轉身就跑,跟這個男人呆在書房的每一刻都叫她膽戰心驚,現在還沒到伺候的時候呢。

翟遠晟舌尖輕輕抵着上颚氣笑,這死丫頭還真是用完就跑,真當自己是個脾氣好的呢?

“讓人給墨寧院送牛乳進來。”将常海喊進來,翟遠晟淡淡吩咐,“去查清楚,俞桃為什麽要牛乳。”

雖然不介意順着俞桃的意,可翟遠晟卻不願意讓一個小丫頭輕易挑撥自己的情緒,給了她想要的,他要收的謝禮也得收個夠本才是。

俞桃捂着嘴通紅着臉跑回自己屋裏,‘嘭’一聲将門關上後,她才輕輕走到窗邊,戳了個洞出來。

俞桃探頭望去,東廂房斜開的窗戶邊,恰巧露出了芷秋那張陰沉的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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