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什麽都沒做(二更)……

京城裏的第一場雪似乎比往年晚些, 起碼俞桃是數着日子,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今年十月底才下雪呀。”俞桃趁着翠芽低頭給小孩子做裏衣的功夫,偷偷打開一角窗戶伸出白嫩肉乎的小手出去接雪花。

因為天冷,雪花大片大片落下來, 落到掌心又涼又癢, 俞桃聲音裏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我記得去年十月初就下雪了呢。”

翠芽擡頭看見主子這樣, 嘆氣:“您別鬧,叫侯爺看見,奴婢要挨罰的。”

俞桃嘿嘿笑:“無妨,他這陣子忙,不會過來的, 一會兒用過午膳,咱們去雪地裏走走好不好?”

還不等翠芽心力交瘁說什麽,門口翟遠晟就冷聲道:“不如我再替你做個雪人,再叫些人陪你打雪仗?”

俞桃趕忙關了窗戶, 将手藏到肚子底下,乖乖捧着肚子低頭:“我就是新鮮嘛。”

“年年下雪你還看不夠?”翟遠晟拉起她的手,摸着沁涼便沒放開, 他雖然剛從外頭進來, 可他火力壯,手心熱乎得很。

俞桃乖乖靠在他身上,梗着脖子特別有理兒:“所以我我肯定是不稀罕雪片子的, 更不會想着接雪花兒這麽幼稚。肯定是肚子裏這個太好奇了, 畢竟他可是頭回看見下雪呢,不對,他都沒能看見, 這不才想着出去感受感受。”

見俞桃還肯定地點點頭,翟遠晟心想,難得她胡說八道的還挺順溜。

翠芽偷偷笑了笑,給兩位主子換上熱茶,這才拿着繡活兒笸籮出了門。

“您這些時日在忙什麽呀?我看您都瘦了。”俞桃不願意讓他繼續追究,幹脆換了話題,“我聽說大爺、二爺還有三夫人他們都分府另居了?”

“怎麽,你這是舍不得誰?”翟遠晟挑眉捏着她耳垂,“若是你求爺,沖着你肚子裏這個,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俞桃埋在他懷裏翻個白眼,又是我又是爺的,聽着就一股子酸味兒。

她這懷了身孕後除了吃就是睡的腦子難得想起來,入墨寧院前,她差點給翟遠林做了妾來着。

俞桃慢吞吞換個姿勢:“您覺得我會舍不得誰呀?是叫人在馬車上毀我清譽的,還是見到我就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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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遠晟聞言想起當時救下俞桃時的情形,眸子裏閃過一絲暴虐,還是叫翟遠林死的太容易了,安氏如今獨府而居,也太便宜她。

只是族老雖然同意分家,畢竟翟遠林是死了的,三房還有翟家血脈,他到底不好做的太過分。

翟遠晟有些心疼俞桃,這才散了那丁點的酸味兒,攬着她叫她靠得更舒服些:“你聽話,大雪天就別出門了,等明年下雪,我帶你去暖閣看雪,可好?”

俞桃水汪汪的眸子掃他一眼:“明年的事兒誰知道呀,今年我就想看。”

等孩子生下來,不只是榮威堂,還有韓國公府那邊,都會盯着她這一畝三分地,跟這男人去暖閣裏孟浪,不是等着人催命麽?

翟遠晟輕笑出聲,咬住她的耳尖:“桃兒吃醋了?”

“唔……”俞桃忍不住軟了身子,只嘴硬,“我從來不吃醋,我只吃辣!”

許是因為懷着身孕身子敏感了許多,她這聲兒嬌軟的讓人渾然忘了外頭大雪紛飛,翟遠晟深吸口氣抱她更緊了些,“還有三個多月,你老實些。”

火熱的呼吸噴到俞桃脖子上,她臉上都飛起紅霞。

也不知怎的,前陣子日日跟翟遠晟厮磨倒是沒覺得,好些時日不見他,這突然親近,俞桃身體裏突然升起一陣叫她羞于啓齒的渴望。

這可是讓俞桃羞壞了,她上輩子怕那檔子事兒,這輩子雖說……雖說也還算舒坦,只因為翟遠晟要的兇,她也從不主動想着,如今她竟然希望他抱得再緊點,最好還能做些什麽……

她怎麽會這樣孟浪呢?

俞桃羞得臉滴紅滴紅的,不小心肚子被踹了一下,她驚呼出聲兒都仿佛呻-吟一般,叫翟遠晟眼眶子突然通紅。

“你這是仗着肚子裏這個,吃定了我不敢怎麽着你是吧?”翟遠晟手摸着那大肚皮安撫,可是唇已經不老實在俞桃臉上磨蹭起來,吃不着解解饞也是好的。

俞桃壓下到了唇邊的低吟,緊緊回握住那只大手,好半天才跟蚊子哼哼似的出聲兒:“那……誰也沒攔着您怎麽樣呀。”

翟遠晟都恨自己聽力太好,聽清楚俞桃說什麽,他一瞬間呼吸都窒住了,身體裏的火哄一下子蹿遍全身,叫他都沒忍住跟着心裏顫了一下。

輕松抱起俞桃往內室走,将她放在床上,翟遠晟湊在她耳邊輕笑:“桃兒也想我了是不是?”

俞桃想翻身那大肚子跟烏龜殼一樣叫她動彈不得,捂着臉羞得要哭出來:“我沒有……您別瞎……唔。”

知道她害羞,翟遠晟只滿心歡喜吻住那張小嘴兒。

不管是夢裏還是如今,俞桃可從來沒主動表達過自己的親近之意,即便是讨好,翟遠晟也看得出她是算計着什麽。

哪怕心甘情願被算計,可他還是盼着這小東西能回應。

“您別……”俞桃懷了身孕後眼眶子更淺,大顆淚珠子掉出來,無力地推着翟遠晟,“會傷到孩子……嗚嗚……”

翟遠晟知道她平躺不舒服,扶着她語氣火熱又溫柔:“放心,我不做什麽,桃兒乖,閉上眼睛。”

被允吻掉眼角的淚珠子,俞桃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閉上眼睛,随後……

翠芽在外頭本來還伸着耳朵等着伺候呢,不一會兒聽見裏頭的哭聲,吓得手裏針線都拿不穩,立馬站起來。

可剛走兩步,聽見那哭聲不大對,她又聽了會兒,想明白那是什麽動靜,臉上瞬間紅成了大蘋果,趕緊端着笸籮離得遠了些。

可很快,在廊子上吹冷風清醒的翠芽又開始擔心,主子還大着肚子呢,侯爺這麽不管不顧要是傷到孩子可怎麽辦啊?

翠芽本想着叫暗衛去把醫女照過來,不等她行動,沒一會兒翟遠晟就出來了,臉色緊繃得厲害,可瞧着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侯爺……”她遲疑着上前。

翟遠晟站在雪地裏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身上的火氣,然後才吩咐:“不必叫午膳了,讓人準備些好克化的湯水和點心熱着,晚膳我過來陪她用。”

“是。”翠芽屈膝,送走了他,這才趕緊轉身進門,一進去就看見卧房裏紅着臉睡着的主子。

湊近了仔細打量,瞧見被子底下白嫩的肩頭,上頭還有些不明顯的指印,翠芽臉上紅了紅,替俞桃将被子蓋好,才出了門去找暗衛吩咐。

等俞桃醒過來的時候,因為大雪還沒停,外頭還特別亮,她一時都不清楚這是什麽時辰了。

“才剛過未時,您餓了嗎?”翠芽過來伺候她起身,随後看見床上還有些濕意的肚兜,翠芽紅着臉問,“主子您身體可還……舒服?”

俞桃看見床上的肚兜,臉色比翠芽還紅,恨不能鑽進地裏去,這是怎麽個問法兒?什麽叫可還舒服……

栾鳴苑長期只有她們倆,兩人實際上已經不像是普通主仆那般了,俞桃踢着腳站起來繼續哼唧,“什麽都沒做,我怎麽會不舒服!”

翠芽偷笑:“奴婢知道,看侯爺那臉色就知道了。”

俞桃想起那男人床榻間低下去的腦袋……臉上燙得能煎雞蛋,她确實什麽都沒做,可那男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可都沒少做,她……她真是再也沒法直視翟遠晟說話了。

因為心裏實在是受刺激太大,俞桃不小心就吃掉了兩盤子點心,吓得翠芽不敢讓她繼續吃,好不容易才勸下來,扶着她在室內轉了好幾圈。

分家一直到進了臘月才算是分完,畢竟各房的人和事兒都不少,零零散散有好些要處置清明的。

武寧候府分家後,蕭氏做主,命人将東西府的牆給砌死,府裏人少了,是非也少了些。

按理說蕭氏該輕松許多,可如今武寧候府是真的沒了女主子,府裏的事兒都叫喬氏交給了蕭氏,雖說有喬嬷嬷幫着,榮威堂也熱鬧極了。

加之進了臘月又是要采買又是要準備年根兒底下節慶的事體,蕭氏跟前一直也沒個清淨。

“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蕭氏捂着腦袋抱怨,“早知道就叫清婉嫁進來守孝,好歹有人管着府裏。”

喬嬷嬷小聲勸:“聽說她身子不好,若是累倒了,也都還是您的活兒。”

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呢,蕭氏聽得心裏堵得慌,瞪了喬嬷嬷一眼,又開始嘆氣。

不過除了這些雜事兒,關于翟遠晟的事兒,還是最讓蕭氏頭疼的。

“你說如今秦氏被晟兒處置了,俞桃又被禁足,墨寧院也沒個伺候的,他還偏不要人,你說他這不是為了清婉守着身子吧?”越說蕭氏越擔心。

她扒拉着喬嬷嬷:“雖說俞桃那孩子傷了晟兒,好歹這禁足算是……”

“半年多了。”喬嬷嬷提醒。

“就是,又不是什麽大錯,半年也就夠了吧?”蕭氏尋思,“不行,過年總不好不叫人出來,他要是不肯,好歹俞桃是我的丫頭,我說什麽也得替俞桃做主。”

喬嬷嬷撇嘴:“那要是侯爺讓您把俞桃帶回來呢?墨寧院不是也還沒人伺候您就別折騰了。”

“讓帶回來我再調-教調-教給他送回去,他還能攔得住?”蕭氏哼道。

喬嬷嬷繼續勸:“您是能教俞桃以後怎麽心狠手辣處置墨寧院的妾室,還是怎麽氣死侯爺?要是争寵……您還是算了吧。”

當年老公爺那麽早去了,主子應該也是起了一丢丢作用的。

蕭氏拿着絡子丢喬嬷嬷:“有你這麽跟主子說話的嗎?”

見喬嬷嬷老臉笑成菊花,蕭氏突然眯起眼:“平時你不是也跟我一樣緊着晟兒後院裏的事兒嗎?我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大對。”

喬嬷嬷啞然,面上露出幾分無奈,這都多久了,您才察覺出不對,就這您還想調-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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