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真沒想到那麽優雅的女生竟然會有個粗魯霸道的父親,難怪她國語說不好了,陸天安一定不喜歡她跟外界交往。」開車回去的路上,張玄說。

「我也聽說過陸天安有個醉心藝術的女兒,她從小在國外長大,所以有關她的報導很少。」聶行風靠在椅背上,沉吟道:「沒想到會這麽巧撞上她。」

「你真認為是湊巧?」

「你有其他解釋嗎?」

「有啊,比如說她從程菱那裏知道了你的事,對你一見傾心,想來釣你,電視裏不都這麽演,哎喲……」

這次在劫難逃,張玄額頭上被狠拍了一記。

回到家,聶行風剛推開門,霍離和小白就沖了上來,緊跟着水珠潑灑,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味,他打了個噴嚏,知道自己的助理又在賣弄神道了。

「不是符水哦,是桃花和柚子葉熬的水,可以去晦氣,大哥說你一定喜歡。」小狐貍說:「去完晦氣就吃飯吧,我和小白一直等你們,早就餓了。」

聶行風轉頭看張玄,「呵,有長進,不用符水了。」

「咦,董事長,聽你的口氣好像很遺憾,放心,下次我一定用符水!」

一聽可以趁機占便宜,張玄立刻在心裏磨刀霍霍,準備今晚就配好符水,以備急用。

他絕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張玄亮晶晶的藍瞳,為了防止越描越黑,聶行風選擇了沉默是金。

吃完飯,張玄上網查找與趙淵會面的男人資料,有照片,很快就鎖定了目标,男人叫韓濰,職業心理醫生,聲譽極佳,許多論文都在國內外獲過大獎。

「很有錢途的家夥。」張玄羨慕地說。

「等等。」

聶行風讓張玄把滑鼠移到一篇論文上,論文篇名叫《心理誘導與罪犯審訊學研究》。

「是幫警察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小白在一旁說。

「對,就是誘供。」習慣成自然,霍離立刻附和。

「不,心理誘導也叫暗示術,就是——」張玄和聶行風同時叫出:「催眠!」

韓濰在催眠術上有研究的話,就不難解釋聶行風會有混亂記憶了,那都是被人強行灌輸的結果,那些場景和行為都出自韓濰的暗示,讓聶行風以為自己真殺了人。

「那該死的家夥一定是在你剛到宴會時就對你施了催眠術,不過他為什麽不讓你在宴會上殺程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你就百口莫辯了。」

「宴會裏人太多,無法順利下手嘛。」小白立刻回答。

「可是,韓濰跟董事長又不認識,為什麽要害他?」霍離問。

「他一定是受了陸天安主使,趙淵也是陸天安為了恐吓董事長雇用的,所以他們見面就順理成章了,董事長,我們現在馬上去找韓濰。」

看到前方的光明大道,張玄比任何時候都有元氣,立刻拿起外衣跑出去,霍離追上問:「那我們呢?」

「繼續監視趙淵。」兩條香奈兒吊墜的錢不能白花,張玄物盡其用,下達指令。

韓濰的家在一處僻靜住宅區裏,獨門獨院,跟診所并在一起,聶行風的車剛靠近住宅區,就看到前方濃煙滾滾,火光中夾雜着尖銳的消防車鳴笛聲。

「不會那麽巧吧?」張玄喃喃說。

聶行風在附近車位停了車,和張玄匆匆趕過去,就見一棟宅院整個罩于火中,聽身旁圍觀的歐巴桑八卦,似乎是瓦斯爆炸引起的火災。

張玄笑嘻嘻地湊上去搭讪:「好好的一棟房子沒了,好可惜,不知房主是誰,有沒有投保?」

見帥哥插話,歐巴桑立刻熱情回應:「是韓醫生的家,他是心理醫生,為人和善,聽說瓦斯爆炸時他還在家裏,希望吉人天相,不要有事。」

聽了這話,張玄沖聶行風一攤手,做了個OVER的動作。

「一定是陸天安怕你找到證據,所以先下手為強,一場火災下來,連人帶證物全都玩完了。」

「你不覺得他太心急了嗎?其實我們到目前為止對他都只是懷疑而已。」

看着前方的熊熊烈火,聶行風想陸天安不像是個沉不住氣的人,究竟是什麽理由讓他必須盡快将韓濰殺人滅口?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程菱吧,陸天安連韓濰都可以毫不猶豫的除掉,絕不會把程菱留太久。」

「還是算不出她的行蹤?」

「董事長,我這次真是盡力了,可是只能算出她還活着。」

還活着,這也算是好消息吧。

韓濰卻沒那麽幸運,火勢控制住後,他被蒙着白布用擔架擡了出來,張玄在胸前做了個十字手勢。

「少搞怪。」

聶行風拍了張玄一下,轉身離開,張玄忙跟上,「韓濰死得太古怪,回頭我去警局問一下屍檢結果。」

「我跟你一起去。」

「你這種體質就不要老去那種地方了,別回頭又被阿飄纏上。」

他早就習慣見鬼了,反正身邊有小神棍這個天然辟邪符不是嗎?

回到公寓,霍離和小白不在,看來為了得到香奈兒吊墜,兩只動物正在盡忠職守地做監視工作,聶行風回了自己家,洗完澡來到卧室,見張玄正大模大樣的躺在床上看電視。

小神棍不會是打算從今以後一直賴上自己的床吧?

掃了張玄一眼,聶行風半真半假地說:「我的床只有情人才能睡,如果你沒有奉獻精神,以後就少賴過來。」

「咦咦,董事長你不會是真想跟我發展吧?」

想起聶翼的囑托,張玄眼睛發亮,立刻笑嘻嘻湊過去,「我無所謂啦,雖然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但對錢很感興趣,你長得又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聶行風的好心情秋風掃落葉般被掃得一點兒不剩。

偏偏張玄沒自覺,繼續觸動他的底線,「你準備出多少錢啊?千萬不要出太高,你知道我這個人對錢最沒有抵抗力了,價碼太高的話,我可能連自己的靈魂都出賣……」

「OUT!」

董事長雷霆震怒,張玄立刻閉上了嘴,偷眼看他臉色不善,不敢再作聲,乖乖拿起枕頭跑出卧室。

聶行風躺到床上,重複深呼吸,心想自己今後就算不被鬼吓死,早晚也會被這個小神棍氣死。

手機響起,聶行風按開接聽,是個低沉的女聲,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是陸婉婷。

「聶先生,我這麽晚給你打電話,沒有吵到你吧?」

「沒有,我一向睡得很晚。」

「那就好。」陸婉婷話語中滿是歉意,「今晚的事真對不起,我回國後一直在家裏做雕塑,根本沒注意那些新聞,沒想到你就是聶行風,我查了好久才查到你的手機號碼,我為父親的無禮向你道歉。」

「沒關系,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父親為人一向我行我素,聽不進人勸,不過我相信堂姐的失蹤與你無關,等誤會解除後,我們再約時間見面好嗎?」

陸婉婷話說得很委婉,道完歉後立刻就收了線,看來搞藝術的人心思都很細膩,跟程菱完全是兩種性格。

聶行風放下手機,關燈睡覺,床上留着屬于張玄特有的清香,味道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不過老實說,他不讨厭。

淩晨,趙淵交接完工作後,立刻跑到前面路口的公用電話亭裏,因為興奮,他撥電話的手都有些發顫。

趙淵覺得自己最近時來運轉了,只是動動手腳,再打幾個恐吓電話,大把鈔票就輕易賺到手。什麽商業巨子、名牌醫生,表面看上去風風光光,背後只怕比他幹淨不了多少,昨天跟韓濰的會面更讓他發現,這是個取之不竭的寶藏,不趁機大撈一筆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趙淵決定,不再按照計畫單純打恐吓電話,而是真正逼聶行風吐錢,金額他還沒想好,不過再多的錢聶氏也出得起,可以一點點的慢慢敲詐……

電話接通了,聽到略帶睡意的聲音傳來,趙淵壓低聲音說:「蹲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對方立刻緊張起來,「是你?你說的一百萬我已經準備好了,把底片和照片給我,我馬上給你錢。」

「我改變主意了,如果我把照片賣給陸天安,他出的絕不會低于五百萬,怎麽樣?考慮一下。」

「該死!」

看來被逼急了,再有涵養的紳士也會罵人,趙淵冷笑道:「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麽,要是事情捅了出去,就不是五百萬能擺平的了。」

對面一陣沉默,趙淵正覺得不耐煩,忽聽他悠悠道:「如果我不想給呢?」

「什麽?」

聲音似乎不是從話筒裏傳來的,而是……

趙淵擡起頭,立刻看到聶行風立在電話亭外冷冷看自己,手裏還拿着手機。

心知不妙,趙淵慌忙竄出電話亭,卻被張玄堵個正着,笑嘻嘻問:「趙保全,你在給誰打電話啊?」

「朋友。」

「朋友?天還沒亮呢,難道你在聯絡鬼朋友?」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聶行風走上前,朝趙淵揚揚手機,「別再裝了,我已經把你的話錄下來了,電話亭裏也裝了錄音器,會證明你的恐吓行為。」

「是又怎樣?」見躲不過,趙淵索性一橫心,道:「我手裏有你的殺人照片,難道你敢報警?」

「幹嘛報警?我們直接殺人滅口不就好了?」

張玄一臉陰笑,流氓派頭做得十足,趙淵吓得立刻揮拳擊去,卻被他一個反擒輕松扣住,跟着向後一擰,問:「是誰叫你來恐吓的?」

「沒有,哎喲……」

張玄手上加勁,趙淵痛得臉上冷汗直冒,忙叫:「我不認識那個人,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這樣做的。」

「如果你再見到他,能認出他嗎?」

「能能能!」感覺胳膊都快被擰斷了,趙淵連連點頭。

小白他們等了一晚上,總算沒白費,張玄滿意地點頭,誰知黑暗中突然傳來低沉響聲,有個人影沖出來大叫:「警察,不許動!」

聲音很熱血,打扮很天師,正是新任高階警員魏正義。

「這家夥怎麽跟來的?」

忽略魏正義身上那些觀音羅漢貼,他手裏高舉的槍支還是很有威力的,張玄猶豫了一下,選擇松手,趙淵脫離制縛,忙奔到魏正義身旁,大叫:「警官,這兩個人想殺我,快救我!」

「放心,我們警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喂,你擦亮眼睛,看清楚誰是壞人……」

「不許動!」魏正義一挺槍身,大喊。

眼睜睜看着趙淵趁機溜走,聶行風有些惱火,偏偏魏正義還火上澆油,「我剛才看得很清楚,那個人掌握了你們的犯罪證據,你們想殺人滅口,我現在以故意殺人罪拘捕你們!」

這兩天魏正義被鬼鬧得都快神經衰弱了,作為一名警察,他不怕死,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鬼不同啊,那東東冷不防什麽時候就跑出來跟你來個親密接觸,不用出手,吓都能吓個半死,魏正義想來想去,終于決定破釜沉舟,觀音羅漢護身符齊上陣,把自己武裝妥當後,再備好配槍跑到聶行風公寓監視,他堅信邪不勝正,只要把鬧鬼主源找到,還怕那些惡鬼不就範?

于是,魏正義和小白一樣,整夜守在大廈下做監視工作,皇天不負苦心人,淩晨時分,他發現了聶行風和張玄的詭異行動,于是一路跟蹤過來。

誰說他不能辦大案?這次他不就獨立辦了件漂亮大案嗎?

魏正義洋洋得意地走上前,拿出手铐準備給聶行風铐上,誰知眼前一花,沒等他反應過來,槍已脫手,跟着手铐已铐到了自己腕上,聶行風順手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路旁圍欄上。

張玄看得直瞪眼,「董事長,你這招玩得很熟練啊。」

「馬馬虎虎。」

「放開我,你們這兩個犯罪分子!」

「如果你不想被打暈,就閉嘴!」

聶行風生氣小警察的魯莽,揚起手槍吓唬他,恐吓立竿見影,魏正義閉上了嘴,只敢用目光怒瞪他們。

只可惜怒視沒發揮效力,聶行風和張玄已奔遠了。

「放開我,把手槍還我,你們這兩個混蛋!來人,救命啊……」

晨鴉飛過,跟魏正義的叫喊交相輝映。

躲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人找到,先避開搜查,再找機會溜走。

趙淵藏在停車場的儲物間裏,這樣打算。

他在這棟公寓做了半年多保全,知道許多偏僻角落,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裏。

恐吓沒賺到半分錢,還被錄了音,他一個小保全又鬥不過人家財勢雄厚的總裁,還是自認倒黴,跑路算了,先去鄉下阿姨家躲一陣子,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儲物間很小,趙淵只能窩在裏面,過了好久也不見有人追來,他正為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時,忽聽外面傳來腳步聲,開始他還以為是聶行風或警察,但立刻就發現不是。

踢噠……踢噠……

腳步聲很輕很慢,每聲的間隔似乎有半分鐘之久,讓人忍不住去想,在這半分鐘裏,這人的腳是不是一直擡起不動的。

背後有股冷風吹來,趙淵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摸摸身後,觸到的卻是堅硬牆壁。

這棟公寓建築時一定偷工減料,才弄得冷風四處吹,趙淵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腳步聲還在空靜停車場裏回蕩,時響時停的聲音帶着一股莫名陰森,離儲物間越來越近,終于在門前停了下來。

趙淵的心因緊張而劇烈跳動着,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他咽了口唾沫,趴低身子從門的下方百葉窗往外看,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真見鬼,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停車場太大,也許剛才的不是腳步聲,而是低旋的氣流聲。

周圍空氣又冷了許多,趙淵忍不住打起哆嗦,猶豫了一下,決定出去,這裏太冷了,比他宿舍裏的空調都帶勁兒。

伸手推門,門卻紋絲未動,趙淵有些慌亂,儲物室沒有鎖,只在外面安了個插銷,剛才他也沒聽到有人關插銷,所以門不會推不開。

趙淵開始大力推門,可是任憑他怎麽用力,門都無法打開,他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不單純是空調的程度了,根本就冷如冰窖。

「來人,救命啊!」

驟冷和恐懼刺激着趙淵全身都發出劇烈顫抖,也不顧得是否會被人發覺,擡起腳開始用力踹門,但他随即就發現門下方的百葉窗口封合了,他顫着手伸過去,冰冷從指尖傳來,封合物體竟是一層厚厚的冰。

「你出不去的。」

身旁傳來低低回音,趙淵轉過頭,看到牆壁上映出一個女人的投影,很模糊的映像,唯一能看清的是她手裏高擎的忽閃閃燭火,燭火下方是個猙獰紋獸。

驟然看到如此詭異的畫面,趙淵的心髒不堪負荷猛跳,他捂住心口,拼命用力呼吸,哆嗦着擡腳繼續蹬門,希望能夠盡快逃離這個恐怖場所。

火光不斷逼近,照亮趙淵驚恐的面容,他的眼珠凸爆出來,終于看清紋獸上方其實是面火鏡,鏡中映着他的一舉一動,原來剛才的踢噠聲不是腳步聲,而是——他現在的蹬門聲,一下一下,緩慢而吃力。

無從退避的,女人逼到趙淵面前,獸角火燭對着他,嘴角勾起陰鸷冷笑:「你違反了約定,這是神對你的懲罰!」

這是趙淵能聽到的最後話語,心髒在一陣猛烈震動後突然落了下來,無邊冰冷将他永遠包圍。

聶行風随張玄奔到停車場,問:「你确定他在這裏?」

「應該沒錯。」

張玄剛才掐算過方位,測的是巽位,東南方,該是這裏,可他們卻找不到趙淵的蹤跡。

「張玄,你看!」

聶行風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儲物間門縫周圍有白霧慢慢滲出,跟着門吱呀打開,水滴冰渣随門框開合落了一地。

「呵,沒想到公寓裏還有天然冰窟……」

很應景的,一整塊大冰從裏面滾了出來,歪倒在一邊,看形狀仿佛是個蜷縮在一起的人形,張玄嘟囔道:「不要告訴我,那是趙淵。」

「你沒說錯。」[星期五出品]

人體被冰包裹,霧蒙蒙的冰層下映出一張死灰方臉,依稀是趙淵的模樣。

「警察,不許動!」

魏正義沖了過來,舉槍備戰的同時還不忘報明身分,動作語調完全就是剛才的翻版,可惜效果也跟剛才一樣,沒起到任何作用。

「你們居然又行兇殺人!」

發現了躺倒在地的冰塊人體,魏正義迅速奔過去,當看清被封在冰裏,面目極度扭曲的趙淵後,他不由一哆嗦。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身上帶了備用槍,魏正義連忙一手持槍,一手掏手機準備呼救,這兩個罪犯太兇殘了,他一個人可能……不,是一定對付不過。

手機拿出的同時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嘶聲,一個長發女人出現在魏正義面前,伸掌向他撲來。

鬼影突然冒出,魏正義吓得發出一聲怪叫,慌忙舉槍射擊,可惜子彈沒起到應有的效果,穿過那團白影射了出去。

「退開!」

張玄上前一腳将小警察踹出去,随即雙指捏訣,一道靈符彈出。

三流天師也是天師好不好,敢在他面前這麽嚣張,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白影瞬間被靈符撞散,只留下一串低微嘶吼,張玄卻一愣,「咦,不是陰魂。」

「不是鬼嗎?可最近她一直都在我面前出現。」聶行風道。

「對對對,這兩天還不斷糾纏我。」魏正義哆哆嗦嗦爬起,看張玄:「我還以為是你搞出來的。」

張玄白了他一眼,「我沒那麽無聊。」

「那就是女鬼想找替身。」鬼片看多了,魏正義自作聰明地下結論。

不,剛才那個不是鬼,也非惡靈,那團影霧沒有怨氣和陰氣,而是種急切意念,說白了,那只是人死後執念産生的障,從而形成影像,傷害不到人。

看看吓得一臉慘白的魏正義,張玄笑了笑,沒打算做解釋。

「這個人也是被鬼拉去做替身的吧?」

剛才張玄那招實在太帥了,魏正義一時間忘了敵我關系,湊過來套近乎。

「是啊,這種惡鬼很難纏,你要小心。」

「那、那我們現在該、該怎麽辦?」

不知道張玄是在吓唬人,聽了這話,魏正義臉色瞬間白得像剛從面粉缸裏爬出來。

「咦,你不抓我們去警局了?」

魏正義頭搖得比搖鼓還快。

他還沒笨到家,更不想被惡鬼變成冰柱,那滋味一定不好受,現在小命難保,還是暫時把正義放一邊,先投誠再說。

「你那道符好像很管用,賣幾張給我怎麽樣?」

「一張五千塊。」

該宰人時就宰人,更何況魏正義還幾次找他們的麻煩,張玄立刻把價碼飙升了十倍。

「沒問題。」

魏正義看看地上開始解凍的詭異冰人,現在別說五千塊,就是五萬塊,他也毫不猶豫掏了。

聶行風把魏正義的手槍還給了他,問:「你怎麽打開手铐的?」

「是個小弟弟幫忙的,我答應送他一個NIKE登山包、一雙Adidas運動鞋、外加請吃一個月的肯德基,他就幫我打開了。」

不用說一定是霍離幹的,自從小白到他們家後,小狐貍做事也學會讨價還價了,張玄氣得大吼:「你們兩只動物馬上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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